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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顏面丟盡

徐嬤嬤焦急的往前面走,楚姒心裡不急,乾脆放眼看四周的風(fēng)景。

這定國公府還是跟前世一樣,處處透露著奢華,造型奇特價格不菲的盆栽松柏四處拜訪,上等假山湖石更是隨處可見,裡裡外外,亭臺樓閣,無一不是華美精緻。

到了三門,徐嬤嬤才停下,整整衣衫雙手仔細(xì)並在身前,呼了口氣:“大小姐,您走前頭吧。”

楚姒神色淡淡,擡步往前,這會兒白氏應(yīng)該差不多要到了。

“楚姒請見國公爺。”

楚姒的聲音輕柔,卻帶著股清冷之氣,本來無精打采的守著門口的小廝都清醒了些,再瞧面前站著的小姐,一身純白的披風(fēng)裹得嚴(yán)實(shí),只露出一張精緻的臉來,她的眸光跟聲音一般,都清冷的很。

“小姐稍等。”小廝忙應(yīng)了,轉(zhuǎn)頭去通稟,不一會兒便傳喚她進(jìn)去了。

定國公秦昊坐在首座,臉上還有未消散的慌張,他身後則是站著兩個年歲跟楚姒差不多大的女子,面色潮紅,嘴脣微微張著喘息,衣衫凌亂。

楚姒見此,隔了秦昊五步遠(yuǎn)便停下了:“楚姒見過外公。”

“外公?”秦昊笑了一聲,身子往前傾了傾盯著楚姒的臉:“走近些讓外公瞧瞧。”

徐嬤嬤見狀,不等楚姒回話便推了她一把,若不是她早有準(zhǔn)備,只怕一個趔趄便要摔了去。

楚姒忍下心頭怒火,大大方方的擡起臉看著望著她一臉垂涎的秦昊:“遵母親吩咐,特意來跟您借二十萬兩白銀。”

“二十萬兩!”秦昊瞪大了眼睛,徐嬤嬤也瞪大了眼睛,之前不是說兩萬兩麼。

“外公沒有嗎?姒兒聽說定國公府最多的便是銀子了,單看外公手上這隻綠玉扳指,價值便在五千兩之上。”楚姒道。

秦昊面上升起些得意,往座位上靠了靠,腿也不自覺的抖了起來:“二十萬兩自然是有,我房間裡便有不下十萬兩銀票,庫房裡的現(xiàn)銀更是遠(yuǎn)遠(yuǎn)超過二十萬兩。只不過……”秦昊的八字鬍顫了顫:“我爲(wèi)何要借給你,你跟我非親非故。”

楚姒讓到一邊,擡眼看了看徐嬤嬤:“是母親讓徐嬤嬤領(lǐng)我來的,徐嬤嬤說她身份卑微開不得口,便由我代勞了。”

徐嬤嬤到底是老來精,忙上前行禮:“回稟國公爺,今日夫人突染風(fēng)寒,二小姐和二公子要在身前孝敬,便只有大小姐代勞了。”

“我倒是不介意誰來。”秦昊笑了笑,朝楚姒招招手:“上來,讓外公好好瞧瞧,許久都不曾見你了……”

“這……”楚姒有些爲(wèi)難,擡眼求救的朝徐嬤嬤看了看,徐嬤嬤竟渾然當(dāng)做沒看到一般。

正在僵持間。書房的門直接被人推開了,白氏一臉怒容瞪著站在一側(cè)的徐嬤嬤:“她要借銀子,自己不來竟唆使繼女過來,她真把這兒當(dāng)做她的銀庫了?別以爲(wèi)我不知道,她還打算攀上八皇子呢,這借去的錢指不定都是拿去給她那沒用的兒女們做添妝了。”白氏一心想把自己的女兒嫁給八皇子,秦雪對於她來說,不僅是外人,更是有仇的外人。

秦昊沉著臉:“你胡說什麼。”

白氏瞥了眼他身後的兩個丫環(huán),瞬間就明白是怎麼回事,陪著笑上前:“老爺,您素來不問這些家長裡短的事兒,可是二十萬兩不是小數(shù)目,您可別忘了,咱們跟誰也沒借過這麼多銀子。”

秦昊一思忖,方纔他的確太得意了,差點(diǎn)就把錢借了出去,雖然他有錢,但現(xiàn)在跟著八皇子。這錢可是都要給八皇子用的。楚秉鬆跟逍遙王走得極近,雖逍遙王與八皇子和大皇子的關(guān)係都不錯,可到底不是八皇子這一邊的,若是他把這銀子借出去了,八皇子定以爲(wèi)自己有異心。

秦昊想著想著,嚇出一身冷汗來,看著楚姒和徐嬤嬤的眼神頓時變得兇惡。

白氏見他明白過來,鬆了口氣,睨了眼楚姒:“楚家大到底跟定國公府沒什麼關(guān)係,便先回去吧,徐嬤嬤留下。”

楚姒柔柔福了身便退下了,徐嬤嬤求救的看了眼楚姒,見她完全不搭理自己,又回頭看看秦昊:“老爺,夫人可是您的親生女兒,而且、而且夫人只說借兩萬兩銀子,沒說要借二十萬吶……”

秦昊現(xiàn)在哪裡還聽得進(jìn)去她的話:“你個賣主求榮的東西,你忘了你可是國公府的家生子?”

白氏乘機(jī)火上澆油:“昨兒我便覺得大姑娘領(lǐng)著她那沒用的兒子女兒回來就不壞好心,雖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可哪家的女兒跟她一樣把孃家的東西盡數(shù)往夫家搬的?”

秦昊現(xiàn)在絲毫想不起當(dāng)年他還只是個庶子落魄的時候,是秦雪搬了丞相府的東西來填補(bǔ)他:“她哪裡只是想挪走我的錢財,她是要害了我的命!上頭的那位多疑又心狠手辣,今兒要不是夫人你攔著,我這命就丟了半條了。”秦昊越說越恨,擡了擡手:“把這惡毒的婆子給我拖下去,杖五十!”

‘杖五十’在徐嬤嬤眼裡,幾乎已經(jīng)是宣判了死刑了,她怎麼知道計劃的好好的借個錢,都能讓秦昊發(fā)這麼大火氣。

徐嬤嬤被拖下去後,白氏也不跟秦昊多計較,直接讓人帶了那兩個丫頭下去開了臉擡了姨娘。

綠芽站在轉(zhuǎn)角等著楚姒,等看著她平安出來纔算是鬆了口氣。

“小姐,您怎麼知道白氏想要趁機(jī)發(fā)作?”綠芽不解道。

楚姒原路往回走:“很簡單,白氏跟秦雪素有嫌隙,這兩日火藥味已經(jīng)夠濃了,加之昨晚有因爲(wèi)跟她爭執(zhí)而被定國公訓(xùn)斥了一番,定然記恨在心,今日這借錢一事是小事。可扯上皇家,這事有多大就能扯多大,她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jī)會。”

綠芽跟在身後佩服的五體投地:“那小姐,咱們現(xiàn)在怎麼辦?”

楚姒爲(wèi)難的擡眼看了看秦雪房間的方向:“當(dāng)然是求母親趕緊來救徐嬤嬤。”說罷,步子又放慢了些。

綠芽怔楞了一下,旋即瞇起眼睛笑起來,說是要救,可哪能真救了這毒婆子,等她們慢慢悠悠去找夫人,夫人再趕過來,人也差不多沒了。

秦雪聽罷,頓時就從牀上坐了起來,匆匆穿好衣服便往秦昊書房而去。徐嬤嬤是她的左膀右臂,若是徐嬤嬤出了事,就如同斷了她臂膀一般。

楚蓁蓁和楚其泰也一道趕了過去,楚姒看著還留在屋裡的楚黛兒,輕笑:“四妹妹不過去?”

“大姐姐,你怎麼……”楚黛兒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看著楚姒脣邊的笑,楚姒淡淡看她。前世楚蓁蓁背後的黑手,是她吧。

楚姒無意去看徐嬤嬤被打死的樣子,只聽綠芽回稟說,秦雪雖然手執(zhí)徐嬤嬤的賣身契,可到底沒敢跟秦府鬧僵,只能眼睜睜看著徐嬤嬤被活活打死,還吃了白氏的一頓嘲諷,銀子最後也借到了,白氏讓人去庫房取了二百兩銀票,特意拿了小匣子裝給她。

秦雪此次,算是顏面盡失,受盡羞辱了。

都已經(jīng)鬧成這樣,國公府自然不能再留,所以下午便匆匆回了丞相府,楚蓁蓁想邀請楚姒夜晚賞花的計劃自然也跟著泡湯。

楚秉鬆一見那二百兩,手都?xì)獾冒l(fā)抖:“這定國公是打發(fā)叫花子嗎?你還是定國公的嫡女,拿這二百兩,真是羞恥!”

秦雪面色微白:“老爺……”

“爹爹,你不知道,都怪那白氏,一個娼妓擡成了夫人竟敢欺負(fù)嫡女了,外公也是個糊塗的,竟由著她擺佈,母親一回去,就吃了她好些個羞辱,連徐嬤嬤也被她活活打死了。”楚蓁蓁悽悽切切的抹著眼淚,秦雪也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楚秉鬆見此,到底是軟了心腸:“定國公府的禮數(shù)規(guī)矩竟敗壞至此!”

“老爺,若不是那白氏挑撥爲(wèi)難,借兩萬兩銀子有何難,就是二十萬兩我也借得來。”秦雪軟聲道。

看著風(fēng)韻猶存的秦雪如今委屈可憐的模樣,楚秉鬆越發(fā)的疼惜:“罷了,左右定國公府是要跟著八皇子的,咱們好好跟著逍遙王和大皇子便是。”

從楚秉鬆那兒出來,楚姒直接回了逐錦閣,才進(jìn)去,便看到了等在門口的江媽媽。

江媽媽是老夫人身邊的老人,楚姒快步上前見了禮。

江媽媽笑著將她扶起:“大小姐先進(jìn)屋,老奴這次過來,是老夫人讓老奴帶了丫環(huán)婆子過來讓您挑一挑,牙婆也在,您要是不滿意,儘可說好條件讓牙婆順著去找便是。”

對於老夫人態(tài)度的轉(zhuǎn)變,楚姒已經(jīng)沒有太多欣喜,進(jìn)了屋,看著一溜兒排開的低著頭的丫環(huán),楚姒挑了四五個穿戴利索目光堅(jiān)定的出來。

“說說你們叫什麼名兒,以前在哪兒,是做什麼的。”

第一個丫頭上來瞇起眼睛便道:“奴婢小福兒,是家生子,今年十一歲,以前跟著老子娘一起住在莊子上,前兩年纔回來,一直跟著娘在廚房忙活。”

楚姒看著這機(jī)靈活潑的丫頭,嘴角微揚(yáng),接著第二個第三個也跟著上來簡單說了,第四個丫頭穿著一身淺綠色的衣裳,步子穩(wěn)重,禮數(shù)週全:“奴婢春枝,今年十七,是老夫人院兒裡的四等丫環(huán),管著衣裳首飾的活兒。”

楚姒心中已有意,待看到最後一個丫頭走上來的時候,微微驚愕了一下,她右手的虎口處竟有厚厚的老繭,眼睛雖然低垂著,但有藏不住的銳氣,步子好似刻意隱藏的四方步,腳步很輕且穩(wěn)。楚姒心驚,這哪裡是內(nèi)宅的丫頭,分明是哪個武林高手。

“奴婢綠檀。”

……

楚姒等了半晌,就這麼四個字。

牙婆忙慌張上前來:“這是小人從外頭買來的,瞧著穩(wěn)重便想著帶來給姑娘看看。”其實(shí)她是帶來湊數(shù)的,不知這大小姐如何就看上了。

楚姒看了看,留下了小福子和春枝。再挑了幾個穩(wěn)妥老實(shí)的下等丫環(huán)和婆子,便都沒要了。

對於自己沒有被選上,綠檀驚訝的瞪著眼睛看著楚姒,咬咬牙,不死心的又上前一步:“奴婢綠檀。”

綠芽忍著沒笑,牙婆一臉尷尬:“跟我去下家吧,別在這兒耽誤大小姐的事兒。”

楚姒看著比自己高了半個頭但目光清澈的綠檀:“你知道這是在做什麼嗎?”

綠檀不屑的哼了下,但似乎想起是在幹什麼,哼了一半又忙收斂了起來:“知道,選丫環(huán),然後籤賣身契。不過我要留下的話,不跟你籤死契。”

“那你想籤幾年?”

聽楚姒這麼問,牙婆驚訝的下巴都快掉了,如今這官家話了?江媽媽對於楚姒的反應(yīng)也有些驚訝:“大小姐,老奴可以讓牙婆再給您尋一批人來。”

楚姒不答話,只看著沉思的綠檀,綠檀思忖片刻,豎起兩根手指頭。

“二十年?”綠芽問道。

綠檀擺擺手指頭:“兩年。”

楚姒將人留下了,安排了跟綠芽一個房間。綠芽春枝爲(wèi)一等丫頭。綠檀小福兒爲(wèi)二等丫頭。

對於初來就成了二等丫頭,小福兒高興的不行,嘰嘰喳喳的圍著楚姒轉(zhuǎn):“呀,快中午了,我去給小姐拿飯吧。”

楚姒頷首:“你去的時候且瞧瞧,今兒都做了哪些菜,分別是送往哪兒的。”

小福兒脆聲應(yīng)了便跑出去了,還差點(diǎn)跟剛巧要進(jìn)來的春枝撞上,春枝拍乾淨(jìng)身上的雪才走到裡間,手裡端著兩匹上等杭州,都是時興的樣子。

“小福兒倒真是個小孩子。”春枝端莊笑著,利索的將布匹給楚姒挑好,量了身,再交代了底下的丫頭去做,一應(yīng)事情都做的井井有條,分毫不亂:“小姐,奴婢瞧您書架上的書不多,可要奴婢去老夫人那兒給您借幾本?”

楚姒微微頷首,待她離開了。綠檀纔在一旁尋了個位置坐下了:“做丫頭要站一天,比我習(xí)武還累。”

“習(xí)武?”綠芽輕呼,看著沒規(guī)矩的綠檀:“你以前不是做丫頭的吧。”

綠檀點(diǎn)了點(diǎn)頭,卻不再多說,楚姒也不多問:“如果讓你不被人發(fā)現(xiàn)悄悄出府,可做得到?”

“那有什麼難的。”綠檀習(xí)慣性的雙手抱胸:“等天兒一黑,我就出去了,這府裡的侍衛(wèi)我都探過了,沒幾個有用的。”

“你都探過了?”楚姒嘴角勾起,綠檀驚覺自己說漏了嘴,可看著楚姒的眼神,重重呼了口氣,道:“我在江湖上惹了點(diǎn)小麻煩,想在你們官家躲躲,可我不想去大牢躲了,便尋思著你們這些閨閣小姐,不過一個個的不是嬌柔不已就是下巴都要翹上天,我在雲(yún)尚書府見過你,覺得你還行。”

綠芽面色有些黑:“我家小姐可不是由你來挑的。”

“現(xiàn)在不也是我的小姐麼。”綠檀笑了笑。瞅著楚姒:“我說小姐,你讓我出府,是不是要做什麼壞事兒?”

楚姒嘴角的弧度更大:“倒不算壞事,就是傳個話。”

綠檀嘿嘿笑起來:“那好。”

沒多久,小福兒便端了飯食過來,竟比綠芽每次去領(lǐng)要好上許多。

楚姒給自己留了些飯菜,知她們不肯跟自己一個桌子吃飯,便讓她們在旁邊擺了個小桌子。

“小姐,這、這怎麼行……”小福兒忙擺手,楚姒笑道:“我一個人吃飯悶得緊。”以前在宮裡,都是一個人吃飯。

綠芽和綠檀倒是不客氣坐了,小福兒猶猶豫豫也跟著坐了下來,不一會兒也就習(xí)慣了。

吃過飯廚房的事,廚房燉了上等的海蔘湯和燕窩湯分別送往老夫人和煙雪姨娘的院子裡,其他都是尋常的菜,倒沒特別的。只不過這般看來,大夫人確實(shí)受冷落了。

楚姒看著小福兒,她是家生子,人又活潑討喜,跟府里人混得最熟,就是不知可不可靠。

幾人正說笑著,春枝從外頭走了進(jìn)來,手裡捧了幾本書:“大小姐,老夫人請您過去一趟。”

“怎麼了?”

春枝笑著將書放下,道:“說是過兩日嚴(yán)府上辦花會,要跟您交代些事情。”

楚姒聽罷,微微頷首,心卻是一沉。

這嚴(yán)府的嚴(yán)大人前世是保守派,嚴(yán)格遵循長子繼位的原則極力輔佐窩囊沒用的大皇子,最後讓逍遙王榨乾利益後便直接扣了頂造反的帽子而滿門抄斬了,不過在現(xiàn)在這個時候,大皇子跟逍遙王還是人人看著和諧的叔侄,所以明日逍遙王應(yīng)該也會過去,不過最值得一提的,是這嚴(yán)府嫡出的大小姐竟是雲(yún)尚書府曾和離的夫人,帶著女兒雲(yún)頌伊一道住在嚴(yán)府。

綠芽將那套純白的衣衫找了出來給楚姒,披著老夫人送的紅色披風(fēng),綴了塊紫玉佩。頭上用青玉簪子挑了幾縷挽好,蹬著一雙鹿皮靴便出去了,由小福子和春枝跟著。

門口迎候的是丫環(huán)白雪,老遠(yuǎn)便見了禮,將懷裡揣著的暖烘烘的爐子給了楚姒:“大小姐可慢些,路滑得很呢。”

楚姒感激的頷首:“屋裡可還請了其他姐妹?”

白雪笑道:“都在呢,就連三小姐都在。”

全部都到齊了,這老夫人是想做什麼,一個花會,值當(dāng)如此麼,還是說這個花會老夫人想促成些什麼。

纔到門口便聽到了裡頭的笑聲,白雪替楚姒打起簾子,楚姒進(jìn)來便看到了窩在老夫人懷裡笑鬧的楚蓁蓁。她倒真有幾分本事,之前發(fā)生了雲(yún)府那樣的事,竟都讓雲(yún)頌月?lián)素?zé),自個兒只當(dāng)是受了委屈的一方,把老夫人哄得高高興興。

“姒兒來了。”秦雪似乎從秦府的事裡出來了,面容沉靜端莊,臉上描著比尋常厚重些的妝。

“見過祖母、母親。”楚姒屈膝福禮。姿態(tài)優(yōu)雅,小小的人立在那兒,那氣勢竟叫人不敢小瞧了去。

“大妹妹一身素衣,竟比蓁蓁還好看幾分。”秦雪下手邊坐著的楚其泰瞪直了你眼睛。

老夫人有幾分不悅,她不計較孫子孫女們耍心機(jī),但違背綱常的事在她面前就不行:“以前你那些放浪事兒我管不著,但現(xiàn)在到了我眼皮子底下,你就給我好好唸書習(xí)武,再過三月便是春闈,若是考不出個好成績,你就去族裡再學(xué)上三五年再回來。”

老夫人的話有些嚴(yán)厲,秦雪瞪了楚其泰一眼,他便蔫蔫的低下頭認(rèn)了錯,又說了幾句好聽話哄了老夫人開心,坐下後眼角的餘光便一直黏在了楚姒身上。

楚姒縱然覺得噁心,也沒多說,坐在老夫人右手下的座位,旁邊是低頭不語的楚黛兒。

“祖母,您讓我們都來這兒是做什麼呢?”楚秀秀等不急了開口道。

“今兒叫你們過來。最主要是兩件事。”老夫人說著,目光掃了底下坐著的幾人:“尋常出息些的姐妹也就你們幾個,其他的不是年紀(jì)太小就是上不得檯面,你們幾個年紀(jì)也恰好到了,所以我希望明兒也給你們相看相看。”

楚蓁蓁猛地紅了臉,嬌嗔道:“祖母知道蓁蓁的心思,怎麼還……”

老夫人笑著看了看她:“嚴(yán)家是京城的大族,族中已經(jīng)有四五個出仕的,而且嚴(yán)大人自己也是戶部尚書,明兒過去,不少年齡適當(dāng)?shù)墓觽兌紩谀茄e,你們且都好好表現(xiàn),若是花會上能拿個彩頭,也就不擔(dān)心那些夫人們瞧不見了。”

“祖母……”楚蓁蓁面做羞澀,話還沒說完便聽到老夫人道:“我這幾日身子不便利,趕明兒去了也不會多走動,二丫頭三丫頭素來逗得我最是開心,到時候便跟在我身側(cè)吧,大丫頭帶著四丫頭去裡頭玩。”

老夫人話一落,楚秀秀的臉便拉下來了,楚蓁蓁暗中咬咬牙:“您身子不便利,不如留在家裡歇息吧。”

老夫人笑起來:“我若留在了府中,就叫你們這幾個丫頭過去,豈不是叫人笑話了?”

“不是還有母親……”楚其泰開口,老夫人直接打斷:“你們母親要準(zhǔn)備我們自個兒府上的花會,哪有時間過去。”

秦雪一臉驚愕,楚姒掃了一圈衆(zhòng)人的神色,低垂下眉眼來,原來老夫人把她們都叫過來是打了這個主意,當(dāng)著她們幾個做子女的面讓秦雪留在府中,又管住楚蓁蓁和楚秀秀,怕就是給秦雪母子的警告。

秦雪自然也回過味來了,面色緊繃,強(qiáng)撐著笑意:“還是母親考慮周全。”

楚其泰皺了皺眉,他左右也不想這些,到時候一大幫的閨中小姐,什麼滋味的都有,這纔是最緊要的。

楚老夫人留了衆(zhòng)人吃了一頓食不知味的飯後便推說累了。叫人都下去了,楚姒留在最後,等人都走了,才讓小福兒把之前借的紅寶石頭面都送了回來。

老夫人似有些驚訝,旋即笑了笑:“姒兒,你可聽說過八皇子?”

楚姒心裡一個咯噔,這老夫人不會是想把自己送入八皇子府吧,她可不想再入皇家。

“聽說過。”楚姒老實(shí)回答。

老夫人靠在了身後的暖榻上,手裡慢慢轉(zhuǎn)動著佛珠:“得了嚴(yán)府準(zhǔn)信兒,屆時八皇子也會過去,怕是要路過鬆露亭。”

楚姒幾不可見的皺了下眉頭,只做不知老夫人意思:“那明兒我們可得避緊些,那松露亭總該不是在女眷那處?”

“不是。”見楚姒這般態(tài)度,老夫人有些疑惑,旋即嘆了口氣:“罷了,你且先下去吧,你的衣裳明兒我讓人送過去。”

楚姒應(yīng)聲離開,纔出門臉便沉了下來,這老夫人倒想的妙。前世她反對自己入皇宮,卻原來是打了這樣的主意。

聽著外頭的風(fēng)雪聲,老夫人停下手裡的珠子:“你說這大丫頭是願意還是不願意入八皇子府?”

江媽媽低著頭:“奴婢看不出。”

老夫人望著微微晃動的門簾,笑著嘆了口氣:“我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這婚事那還能由得她們自己做主的。你去安排安排,那花會可別又跟上次雲(yún)府一樣弄砸了。”

“您拘著些二小姐三小姐,應(yīng)當(dāng)就沒事。”江媽媽頭更低了些。

老夫人睨了她一眼,沒再多說。

當(dāng)晚綠檀便輕巧的翻過了丞相府的院牆往外頭去了,交代完楚姒的事兒還去最愛的生煎鋪?zhàn)恿嗔艘淮蟀貋矸纸o了幾個丫頭,卻被楚姒罰著在雪地裡站了一夜,直到綠芽和小福兒求情求得嗓子都啞了才許她進(jìn)了屋。

綠檀也不記仇,進(jìn)來在炭火盆子邊蹲著,只問她的生煎還有沒有剩下的,楚姒瞧她,是又想笑又無奈,悄悄打發(fā)了小福兒去廚房拿熱粥,這才問道:“你可知我爲(wèi)何罰你?”

綠檀想了想:“難道是因爲(wèi)我沒給小姐你帶生煎?”小姐的任務(wù)她都一絲不茍的完成了,實(shí)在是想不出其他理由。

綠芽嘆了口氣,看春枝出去了才道:“小姐是氣你不聰明。竟比我還笨些。”

“最後一句我不認(rèn)同。”綠檀反駁。

綠芽氣得鼓起臉,噼裡啪啦倒豆子般說道:“小姐悄悄吩咐你的事兒,你非但沒說悄悄完成,還大搖大擺的去買了生煎,饞嘴也就罷了,居然還回來跟大家都發(fā)了,這會子誰都知道你會武功能自由出入丞相府了,這話傳到老夫人耳朵裡,回頭還不把你提腳就賣了,最後還得連累我家小姐。”

綠檀聽呆了:“這後宅這麼複雜。”

楚姒瞧她:“僅此一次,你既然跟我簽了兩年的契約,那這兩年你都要聽我的,如若不聽,那你便打哪兒來回哪兒去吧。”綠檀不是不聰明,就是缺乏管教,什麼都由著性子來。

綠檀自知理虧,認(rèn)認(rèn)真真的道歉認(rèn)錯了,楚姒又叮囑她只能跟是悄悄拿了自己的玉牌溜出去的,切不可泄露會功夫這事兒。

不多會兒。春枝便回來了,手裡是剛領(lǐng)的衣衫。

楚姒接了衣衫便讓她下去了,老夫人的耳目她沒理由整日放在身邊。

楚姒無心去看那衣服,只爲(wèi)去嚴(yán)府的事情憂心,她大仇未報,老夫人便想著利用她趕忙攀附上八皇子府。

這頭楚姒正在憂心,秦雪直接就暴跳如雷了。

回來的婆子有模有樣的學(xué)著坊間那些人:“都說那日夫人被白氏訓(xùn)得極慘,眼睜睜看著從小跟在身邊的嬤嬤被那白氏打死都沒吭聲,說您如今倒像是個庶出的了,衆(zhòng)人還說二小姐在雲(yún)府那事兒……”

“夠了。”秦雪打斷婆子的話:“這話知道的人多嗎,你趕緊拿錢去打發(fā)了讓他們都閉嘴。”

婆子爲(wèi)難的看著她:“夫人,這話兒現(xiàn)在傳得滿京城都是,那些坊間的傳話傳得最快,聽說就連不少府上的小廝丫環(huán)們都在議論……”

秦雪氣得反手便將桌上一套瓷器打碎在地,四下看了看:“去把大公子叫來。”

“是。”婆子接了話趕忙出去了,不一會兒楚其泰便不情不願的趕了過來,脖子上還有幾塊青紫紅痕。

秦雪怒氣蹭蹭的毛上來:“我院裡的丫頭你也敢動,你瘋了!”她院子裡的丫環(huán)都是給楚秉鬆備著的,好些個都是開過苞的,雖說沒擡姨娘,但那也不是楚其泰該碰的。

楚其泰腰倒是軟,忙低頭認(rèn)了錯,又恭順的跑到秦雪身邊給她捏肩:“娘,什麼事兒惹了您發(fā)這麼大火氣,兒子給您出氣去。”

“那白氏惹惱了我,你倒是給我出氣去?”秦雪沒好氣道,又原原本本將婆子的話說了一通:“這事兒肯定是那白氏搗的鬼,這個娼婦,成日裡沒安好心。”

“那個爛婆子,兒子今兒才聽說她孃家那兄弟殺了人惹了人命官司,沒想到竟有心思來禍禍您。”楚其泰道。

秦雪哼了一聲,挺著的背卻鬆了下來,靠在了身後的墊子上,神色輕鬆不少:“她跟我鬥了這麼多年,也沒見她使出過什麼高明的招兒,她那孃家的兄弟更是蠢笨如豬,不過現(xiàn)在犯了事兒,我讓他再也出不來。”

“還是母親聰明。”楚其泰討好道。

“好了,說正事。”秦雪睨了他一眼:“明兒八皇子殿下會在嚴(yán)府,他素來愛才子,你可得好好準(zhǔn)備準(zhǔn)備,雖說老爺想攀著逍遙王,但誰知道最後得勢的是誰,目前也還每個水火必爭的形勢,你最好跟八皇子走近些。”

“父親也是這個意思。”楚其泰笑道:“娘跟父親有一樣的智謀,若是個男兒,可不得了。”

“行了行了,嘴裡跟灌了蜜兒似的。”秦雪白了他一眼,面上卻笑開了花。

“那娘能不能把你屋裡那個婉容丫頭給我?”楚其泰問道。

秦雪斜斜睨著他,面容冷淡了些:“等你有了一官半職,哪家大家閨秀娶不到,何必整日把心思花在這些下賤的丫頭身上。”

楚其泰見她真的不樂意,便也不再多說,轉(zhuǎn)頭出去了,他才走出這院子,秦雪便寒了面色,吩咐旁邊的婆子:“去把婉容給我?guī)н^來。”

府外,聽著下面的人來回稟的消息,林清愚放下手裡的吊桿:“她真把那紫玉掛在身上了?”

“嗯。”來人面色冷漠。

林清愚看著黑衣黑麪的男人,擡手抹了抹下巴:“你說那嚴(yán)家的花會我去還是不去呢?”

“不去。”

“那就去吧。”林清愚愉快的做了決定:“來人,去如意坊給我去一套新衣裳來。”

秦雪能聽到外面那些話,楚蓁蓁自然也聽到了,氣得把房間裡的東西都砸了一通,鶯兒嚇得立在一旁不敢出聲。

“白氏這個長舌婦,別人都知道閉嘴,就只有她話多!”楚蓁蓁恨得眼睛都紅了,說罷看向一旁的鶯兒,嚇得她又想起上次被打的板子,忙跪了下來:“小、小姐……”

楚蓁蓁冷冷瞪了她一眼,忽然眼睛一亮:“我記得白氏那賤人是不是有個八歲的女兒。”

鶯兒恐懼的點(diǎn)點(diǎn)頭,楚蓁蓁卻笑了起來:“真是太好了,我大姐姐明兒一定很想去跟她玩,然後一個不小心……”

鶯兒在一旁聽得毛骨悚然,楚蓁蓁卻越想越開心,不過爲(wèi)了確保萬無一失,她還要個人幫忙:“去,準(zhǔn)備些點(diǎn)心和首飾,我要去趟四妹妹屋裡。”

用過午飯後,楚姒覺得乏困,便睡了一會兒,可睡夢中竟全是鮮血,她殘斷的四肢被扔在地上,而芙兒也被那個噁心的老太監(jiān)拖進(jìn)了房間,還有楚蓁蓁一句一句惋心的話……

“大小姐?”

楚姒被綠檀的聲音猛然驚醒,醒來才知大雪的天她竟已是滿頭大汗了。

“你沒事吧。”綠檀問道。

楚姒按住胸口嗜血的恨意,將仇恨壓下去,這股恨她不能讓別人知道,天下沒有不透風(fēng)的牆,她最擔(dān)心的便是仇未報,她便又要再死一次。

“綠芽呢?”楚姒小心的喘息著,綠檀有些蒙:“方纔院門口的嬤嬤說大王八……大公子非要進(jìn)來,嬤嬤給攔了,結(jié)果那大公子竟把嬤嬤給打了,綠芽見叫你不醒,就帶著丫環(huán)婆子堵他去了。”

楚姒冷靜下來。面色恢復(fù)平靜:“春枝呢?”

“春枝走角門出去了。”

楚姒微微頷首,從牀上坐起來,綠檀剛想上前來替她收拾下凌亂的頭髮,楚姒只擺擺手,自己起身,舀了水洗了臉:“春枝出去多久了?”

“一盞茶功夫了,我見她遲遲不回,就只能來吵你了。”綠檀依舊驚愕的跟著楚姒,她竟不知人還能睡這麼死。

楚姒心裡計算著時間,從逐錦閣到榮華院,來回也不過一盞茶時間,再過一會兒應(yīng)該就會有人過來了,不過這楚其泰……

楚其泰這頭正鬧著:“你們這些下賤東西,知道爺是誰麼,還敢攔,看我不打死你們一個個的!”楚其泰毫不留情的就朝丫環(huán)婆子身上踢打,身上帶著濃濃酒氣。

“是大哥來了?”

聽到這聲音,楚其泰眼神一亮,身體灼熱的發(fā)燙:“大妹妹。我的好妹妹,你快來,哥哥想你想得緊。”

楚姒一瞧他,便知他是著了誰的道兒了,眼神渾濁滿是癡/欲,身上帶著酒氣,神志似乎也有些不清晰。

綠芽上前來想攔住楚姒,楚姒只吩咐讓她帶著受傷的人現(xiàn)在一旁歇著:“不知大哥怎麼來了逐錦閣?是與二妹妹一道來的嗎?”

“那倒不是。”楚其泰搖搖晃晃的,看到楚姒的小臉和窈窕的身姿,笑容越發(fā)放蕩,擡手就要往楚姒臉上捏,卻被她躲開:“大哥放尊重些,你我年歲皆不小了。”

楚其泰見楚姒躲開,有些惱,又往前一步,楚姒再躲,這下楚其泰便不高興了:“跑什麼跑,爺今兒就是來吃了你的。”

“大公子,你沒得說這些葷話做什麼,大小姐是你親妹妹!”綠檀照著楚姒之前吩咐的大聲說道。

“親妹妹?”楚其泰冷笑一聲:“她算我哪門子的親妹妹,不過是我母親覺得可憐留下的一條可憐蟲罷了。”說罷便不管不顧的撲了上來,楚姒連連倒退幾步,楚其泰便直直的追了上來,但凡有丫環(huán)婆子上前攔的,皆被他和隨從踢打開,等到江媽媽扶著老夫人匆匆趕到的時候,剛巧楚姒被楚其泰扯住了胳膊。

“祖母救我,祖母……”楚姒語氣絕望的看著門口,春枝都嚇呆了。

“你們還愣著做什麼,還不給我把這個孽障抓住!”楚老夫人氣得直捶胸口,當(dāng)年楚老太爺死在青樓,那般羞辱的死法讓她十幾年不敢出門去,就怕有人對她指指點(diǎn)點(diǎn),如今這孫子也要弄出亂/倫的醜聞來,這還不如讓她直接一根白綾直接吊死了算了。

幾個粗壯的婆子將掙扎的楚其泰死死按出,老夫人上前痛心疾首:“孽障東西,孽障東西啊!”

白雪忙上前將楚姒扶起:“大小姐可還好?”

楚姒似乎面色蒼白的立在一側(cè)不敢說話,老夫人看著她欲言又止。到底是沒有責(zé)怪,畢竟這一路過來,全是被打傷的丫環(huán)婆子,這哪能怨得了她?

“把這幾個長隨全部拖下去打殺了。”老夫人發(fā)了狠,即使還在這春節(jié)裡也顧不得晦不晦氣了。

幾個長隨嚇得跪在地上抖得像篩糠一樣:“老夫人饒命……”

“饒命?你們還有臉叫老婆子我饒命,你們縱容唆使大公子敗壞綱常,如今挑出這樣的事兒來,還有臉叫我饒命嗎!”老夫人厲聲質(zhì)問。

這幾個長隨都是老夫人特意挑的家生子,老子娘都是在府裡做事的,爲(wèi)人也老實(shí),這會兒聽說了,都趕了過來,又是磕頭又是求饒,老夫人看著也心軟了,但楚姒心不軟,若不是老夫人來得及時,若不是她重活一世,今日就是她的地獄,她的死期!

“祖母。”楚姒聲音顫抖著:“要不、要不就饒了他們吧,他們也不是故意的……”

看了眼楚姒,老夫人剛軟了的心又硬了起來:“不是故意?這幾個東西早就爛了心腸,這麼些年在族裡不知做了多少下作事。”老夫人扭頭看著江媽媽:“去,拖出去全部給我打死,誰要是敢求饒,同罰!”

看著語氣決絕的老夫人,那些婆子們哪裡還敢求饒,只哭得天昏地暗,幾個長隨同樣哭得天昏地暗,可還是耐不住老夫人起了殺心。

待長隨解決後,老夫人才看向地上裝暈的楚其泰,卻是怒其不爭:“把大公子帶回去,往後沒我的吩咐,不許踏入後宅一步。”

著急趕來的秦雪看著被人摁在雪地裡的楚其泰嚇了一大跳:“母親,泰兒是您唯一的嫡孫啊。”

“所以我才只罰他不許入後宅,再有往後,這嫡孫我不要也罷!”老夫人冷冷警告著秦雪,卻是因爲(wèi)動了大怒,眼前一暈竟有些站不穩(wěn),好在江媽媽及時扶住。

老夫人臨走前回頭意味深長的看了眼楚姒:“大丫頭好好回去歇著吧,莫要耽誤了明日去嚴(yán)府的花會。”

秦雪讓人扶起楚其泰,冷冷瞪了眼楚姒,也跟著離開了。

白雪捏捏楚姒冰冷的小手:“大小姐莫怕,老夫人還是心疼你的。”說罷也匆匆離開。

楚姒看著凌亂的前院,淡淡往屋裡走去。

心疼?老夫人不心疼她,只心疼楚家這來之不易的名聲和前程。不過今日之事也不全是壞事,最起碼她知道她要趕緊想辦法給自己定下一門親事,對方最好家裡人口簡單沒有太多爭鬥,不至於讓她分了心又可以讓她不再被這府裡的人隨意拿捏。

至於嫡孫,楚姒嘴角勾起笑意,老夫人完全可以再有一個!

綠芽眼睛腫的跟桃兒似的,進(jìn)屋便拿了在火盆邊烤暖和了的衣服給楚姒蓋好,見她身上淡淡,小心的問道:“小姐?”

楚姒知她擔(dān)心,笑道:“我沒事,就是有些嚇著了,你跟春枝一道兒下去照顧那些受傷的丫環(huán)婆子吧。”

綠芽聽著外頭的聲響,小福兒怕是忙不過來,便點(diǎn)點(diǎn)頭出去了。

屋裡只留綠檀,綠檀端了杯茶給她:“想讓我去查什麼?”

楚姒輕笑,這綠檀是個聰明的,一點(diǎn)就通:“你帶著小福兒一起,去問問楚其泰今天是在哪裡喝了酒,跟誰喝的,又怎麼想起來逐錦閣的,一一細(xì)問清楚了來報我。”

綠檀點(diǎn)點(diǎn)頭,轉(zhuǎn)身便出去尋小福兒了。

楚姒盯著那炭火出神,只尋思著定親之事,京城裡這麼多公子,當(dāng)是有合她條件的吧。

小福兒跟綠檀聯(lián)手,到了晚上時便來了消息,說楚其泰那酒是楚其泰去王貴哪裡拿的,然後在自己院子裡摟著兩個小丫環(huán)喝的。

“王貴?”楚姒不解,怎麼會是他。

小福兒點(diǎn)頭:“我問的大公子守門的婆子,這事兒大夥都知道了。”

“那兩個小丫是楚其泰院子裡的?是家生子還是新進(jìn)來的?”楚姒繼續(xù)道。

小福兒想了想:“好似是新進(jìn)來的,不過我去問的時候,人已經(jīng)直接被夫人打了頓板子趕出府去了。”

楚姒微微思忖,那這麼說所有的線索都落在了給了楚其泰酒的王貴身上。

楚姒話還沒問出來就見綠檀匆匆走了進(jìn)來:“壞事兒了,王貴上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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