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黑,楚蓁蓁面色雪白的站在廳堂中,秦雪和楚秉松也在。
“你這就是你打理的后宅!”楚秉松怒道,他一向偏愛知書達理的秦雪,但他更愛自己的官位和名聲:“這事要是傳出去,說我楚秉松不但苛待嫡女,還縱容后宅的丫環小姐們互相殘殺,你讓我以后怎么在同僚面前抬頭!”
秦雪一臉無辜:“是我疏于管理。”說罷冷眼看向楚姒:“姒兒,你方才的意思是說,斷指之事是黛兒做的嗎?”
楚黛兒已經嚇得不敢說話,死死的絞著自己的手帕:“女兒不敢……”
“姒兒從未說過是四妹妹動手的,禮是她送的,但是誰安排的,卻要問問四妹妹了。”楚姒神色平靜,叫楚秉松看得直皺眉頭。
“母親,黛兒妹妹素來膽小溫和,絕對不會做這樣事情的。”楚蓁蓁在一旁維護道。
秦雪看了她一眼,語氣軟了些:“母親也知道,可是你大姐姐說擔心斷指之人會丟了性命,母親也只能問問黛兒了。”
幾人言辭間,都在暗指楚姒挑事,楚秉松越看楚姒也是越來越不順眼,不耐煩道:“既然是楚姒提的,那就你來說,這事是誰做的,我沒那么多時間聽你在這兒廢話。”
楚秉松的語氣如同是在對待一個有仇的外人一般,楚姒無感,但她們都想讓自己來當壞人,她偏不。
楚姒低下頭,語氣哽咽:“四妹妹,你若是不說,這罪責怕是只能你擔了。”
鶯兒站在楚蓁蓁身側,銀牙緊要,楚黛兒許是被楚姒的話嚇到了,抬眼看了看鶯兒:“是鶯兒……”
“奴婢不敢!”鶯兒慌忙走出來跪在地上:“奴婢不敢殺人,奴婢是聽了三小姐的吩咐,才動手的,但奴婢沒殺人!”
楚秀秀瞪大了眼睛:“你瞎說什么!”
鶯兒跪在秦雪面前:“夫人,求您看在奴婢伺候二小姐多年的份上,饒過奴婢這一次吧,都是三小姐指使的。”
楚秀秀氣得上前便狠踹了鶯兒一腳:“你個下賤東西,還敢亂說!我是讓四妹妹在匣子里放紅玉簪子,什么時候讓你去放什么斷指了!”
“紅玉簪子?”楚秉松鐵青了臉:“誰給你的膽子敢拿這個東西出來!”
楚姒低垂著眉眼,整個人似乎都籠進了一旁的陰影當眾,絲毫不惹人注意。她知道紅玉簪子意味著什么,紅玉簪子是楚家的禁忌,當年老太爺便是在青樓中玩得太過被紅玉簪子刺死的,這既是楚秉松心中的痛,又是楚家最大的一樁丑聞。
楚秀秀嚇得愣住,鶯兒忙對楚秉松道:“三小姐也交代了放紅玉簪子,奴婢沒敢放,只按她吩咐放了斷指,還請老爺明察!”
“你胡說!”楚秀秀哪想事情會演變至此,楚秉松卻起身,一個巴掌狠狠扇在她白皙細嫩的臉上:“混賬東西,給我去祠堂跪著,沒我吩咐,誰也不許送吃的!”
楚秀秀的娘已經哭得肝腸寸斷,秦雪見暴怒的楚秉松自然也不敢說話,只有楚姒,站在角落看著狗咬狗的楚家人,面色漠然。抬眼,對上楚蓁蓁探尋的眼神,楚姒輕輕勾起嘴角,這一切,還只是個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