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湞皺了皺眉,忽然釋然一笑,說道:“陸小姐不必多禮,王湞可受不起啊!”
陸塵霞搖搖頭說:“不,若非湞少出言爲我父說話,只怕……”
聲音隱隱似有哭泣,王湞連忙勸道:“陸小姐,不用擔心,徐大人是我南齊國的忠臣良將,皇上定不會如何責怪的,你不必如此擔心。”說罷,轉移了話題道,“大娘,剛纔蘇小姐既然已經作了一曲,我們必不能落後了她去。何不讓衆位小姐都以荷爲話題作詩一首?”
蘇流苑暗自鬆了口氣,幸好自己剛纔已經唱了首關於荷的歌曲,不然的話現在要自己作詩,這詩自己除了抄襲,她還真憋不出半個字來。
正暗自想著,蘇浣清湊了上來,低聲問她道:“五妹,剛纔那支曲子叫什麼名?”
蘇流苑一愣,道:“《蓮的心事》。”
“蓮的心事?”蘇浣清喃喃念著,不知道想到些什麼,喟然一嘆,不再開口。
這一次的賞荷並無什麼你高我低,只是大家湊在一起聊聊天之類,蘇流苑不願呆下去,只好暗示了蘇浣清離開,大哥離開,蘇流苑自然而然地請辭一起離開。只不過出來後的蘇流苑臉色並不大好,原因只有一個——小元。
“說吧,你一直都深藏不露,到底爲了什麼?”蘇流苑冷冷地瞪著小元。
小元驚恐地看著蘇流苑,叫嚷道:“小姐……奴婢……奴婢沒有啊……”可是蘇流苑卻並沒有搭理她,小元咬了咬脣,只好低聲說,“如果小姐是問小元爲什麼會千里傳音,那麼小元只能說,小姐,奴、奴婢暫時不能告訴你……但是奴婢一直都是小姐的人啊!”
“你!”蘇流苑問不出來,頭疼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良久才平靜下來,說,“好,我不逼你,但是你要告訴我,你是不是從來到我身邊就有武功的?”
小元不會對自己不利,至少暫時不會,要不然她天天跟著自己,要殺自己早就殺了。現在她想知道的,就是自己的安全還有多少保障。
“真的?!”小元一聽蘇流苑不追究,臉上頓時笑開了花,仰起頭看著自己,“小姐,放心,只要有小元在,小元絕對不會讓小姐出事的!況且小姐不也跟著謝公子習了武嗎?小姐如今的水平自保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小元一說完,連忙捂住自己的嘴巴,還十分懊惱地拍了拍自己的臉,自己一高興竟然將跟蹤蘇流苑的事情給捅了出來,真是烏鴉嘴啊!
蘇流苑眼眼驟然一瞇,看到小元的舉動,又不禁緩緩鬆開,問道:“那麼你知道我們買下沈言後,院子裡有沒有人來呢?”
小元偷偷瞄了眼蘇流苑的表情,只見她面無表情地看著自己。她咕咕噥噥著好一會兒,才細聲答:“知、知道……”
“哼,那你這是故意讓別人趴在我屋頂上偷看我吃飯睡覺洗澡如廁了?,其他書友正在看:!”蘇流苑冷冷地戳著她的額頭大聲質問道。
“哎呀!小姐,不會啦,那個灰衣大哥沒那麼猥瑣的!”小元跳了起來,捂著額頭嘟嘴說。
“是嗎?”蘇流苑不置可否地應了聲,又問,“這也就說明,其實你的武功要比那個人的高?”
小元突然嘿嘿一笑,說:“那是當然!小姐,奴婢平時雖然腦子不大靈活,但是武功是絕對一等一的好!”
看著小元這麼王婆賣瓜,蘇流苑突然很好奇到底是誰派了這麼個古怪的丫環到自己的身邊來,難道他們就沒有別的人可派了嗎?然而這個想法她也只是一閃而過罷了。
“小元,你背後到底是什麼人……”蘇流苑突然無悲無喜地看著她喃喃地念了一句,似問她也似問自己。
小元愣了一下,眨了眨眼說:“唔……小姐,以後你會知道的啦!”
蘇流苑哂笑一番,也不再糾結。
蘇浣清雖然回來了,但是卻很少來曲遲苑。小元說蘇浣清今天與蘇世榮大吵了一架,最終蘇浣清生氣地一甩手就又離開了。
他們爲什麼而吵,蘇流苑不想去深究,因爲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你到底什麼時候將銀子給我?”蘇流苑看著眼前的懶懶散散的男人,問道。
謝微行靠在小榻上,一隻手撐在木窗上,眼睛眺望著大街。蘇流苑放下手中的茶杯,撇了撇嘴。
“你最近手頭很緊嗎?”他回頭微笑著看著她,直看到她尷尬地移開了視線,纔開口問。
沉默了一會兒,她才說:“你就當我是吧。”
“哦?”謝微行坐起了身子,盯著她了許久,才拍了拍手,頓時門外響起了少靖的聲音:“公子有何吩咐?”
“你去將帳本拿過來。”
外頭的少靖一陣迷糊,才應道:“是。”
不一會兒,一本泥黃色的厚厚的帳本遞到了蘇流苑的面前,謝微行笑著說:“你的銀子都在這裡面,你確定要一次性取走嗎?”
那笑容裡面有著蘇流苑很熟悉的狡黠,她愣了一下,低下頭翻看了幾頁帳本,發現裡面記載的竟然是那一天他與別人下的賭注,而帳本里記錄的就是那些賠給他銀兩的人名與數量,掃了幾眼,有幾兩的,也有幾千兩的。看著這些觸目驚心的數字,蘇流苑驚訝地擡頭:“你真是個大財主!”
謝微行聞言一笑,說:“可不是麼,所以我連看都懶得看了,你自己要多少自己看著辦吧!如果你想一次性拿走……”說罷打了眼她,戲謔道,“只怕是叫你的丫環來背也是背不動的。”
“嗯,那麼就先存在你這裡吧!我也不信你堂堂謝家三公子會賴我一個弱女子的帳!”蘇流苑合上帳本,亦是一笑說道。
這時大街上一騎飛奔而過,人仰馬翻,謝微行擡眼望去,那馬匹卻是往皇宮方向而去的。他臉色微微陰沉了下,敏感的蘇流苑連忙問:“怎麼了?”
“怕是風雨欲來了……”謝微行的聲音低低沉沉,回回繞繞地盤旋在蘇流苑的心頭。
兩人相對而坐,卻都是沉默不語。未幾,少靖在門外輕輕敲了敲,進來之後掃了眼蘇流苑,見謝微行點了頭,纔開口說:“主子,大理那邊傳來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