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佑醒來後見到齊凝意的精彩面色讓齊凝意好生欣賞了一番,畢竟,就算是大荒崖上的人也沒有變臉變得那麼快的,但同時也心生驚疑。
當下,她便改了主意,一雙眼睛單純地看著周天佑,聲音雖然稚嫩,但還是有著絲絲不經(jīng)意的誘惑,動人心旌。
“公子,你可是好些了?”
周天佑猛然擡起頭看著關(guān)切地看著他的齊凝意,一時之間頗有些不敢相信。
站在一邊的環(huán)柔將屋中兩人的神情變化一一收入眼中,此時見自家小姐臨場變了主意,卻也沒有說些什麼,只是站在一旁安靜地看著。
周天佑愣了一陣,又在齊凝意的奇怪眼神中回過神。
他勾起一個仙風道骨的笑容,輕輕搖搖頭,道:“這次真是多謝姑娘了。等我身體好些,便會離開,定然不會再多加叨擾?!?
齊凝意大大的眼睛盯著周天佑,他甚至能看到那黝黑的瞳仁中,映出一個真實的自己,他頓了頓,移開了視線。
齊凝意見此,眼中迅速閃過一絲笑意:“你現(xiàn)在身體不好,還是好生在這裡靜養(yǎng)再說吧。嗯,這裡有一些好藥,你收下吧?!?
她從袖子裡取出幾瓶自己煉出的藥,笑意盈盈地遞給周天佑。
周天佑眼角抽了抽,但推搪不過,只能收下。
這些,一定要擺得遠遠的!
齊凝意又交代了幾句,終於還是帶著環(huán)柔離開了。
她們一離開,周天佑便躺倒在牀上,直直地看著牀帳,神思遊離。
這麼一個齊凝意,真的會是小說中的那個視人命如草芥出手毫不容情的魔道新星齊凝意?
又或者,她還未長成那個樣子?
周天佑想了許久,還是沒有結(jié)論,只能不斷糾結(jié)。
齊凝意離開廂房,一步一步慢慢行著,眼神莫測。
環(huán)柔跟在齊凝意身後,不敢吭聲。
這個她隨手從密林中撿回來的預備藥人,不過就是一個普通的煉氣士而已,怎麼一見著她就神色百變,似乎是認識她一般?
她自問在崖上名聲或許會很響亮,但這不代表只是初次出來的她在其他地方也會是響噹噹的。
不過不管怎樣,讓人查了也就是了。
“查?!?
齊凝意的聲音一如既往般的純稚,環(huán)柔卻是絲毫不敢大意,恭敬地低了頭,低低應(yīng)道:“是,小姐?!?
之後,齊凝意也還是會不時跑到周天佑所在的廂房,美其名曰怕他無聊,來與他解悶的。
周天佑雖然對著齊凝意還是心存忌憚,但畢竟人家並未表露身份,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最主要的是,自己此時可是在別人的屋檐下,也只能微笑以對,耐心應(yīng)付。
沒過幾日,齊凝意便從環(huán)柔手中接過了周天佑的大部分資料。
齊凝意的祖父昊源長老畢竟疼寵孫女,再加上這段時日崖上也正好探查了周天佑,知道自己的孫女在查,便將些能說的能讓她知道的都送了過來。
齊凝意翻看著這些資料,眼底陣陣精光劃過,最後變作不諳世事的純真和稚然。
周天佑養(yǎng)傷的日子過得其實很舒坦。
美食、美酒樣樣不缺,雖然美人有那麼點出人意料,但的確也算是美人。
可週天佑還是無時無刻不想離開。
但每一次透出口風,都被齊凝意推了回去,一概只做不知。
周天佑無法,等身上的傷好些後,便直接提出告辭。
“祝姑娘,我還得去巴蜀一帶尋我幼弟,這便告辭了。”
此時卻是清晨,齊凝意正在別院的藥園中伺候藥草,卻見周天佑隨著環(huán)柔行近,見禮後便直接開口告辭。
齊凝意臉上神色一黯,睜著一雙大眼睛不捨地看著周天佑:“周大哥,你能不能不走?。课乙粋€人在這別院,很無趣的?!?
周天佑無奈地搖搖頭:“我幼弟離家已經(jīng)十數(shù)年,家中父母擔憂不已,如今有了他的消息,卻是不能再等的了。萬一他離開了巴蜀,那以後就更不好找了?!?
齊凝意低了頭,雙手無意識地撥弄著藥草葉子,好一會兒,纔像是想到什麼妙計一樣,眼睛亮亮地看著周天佑:“周大哥,不如,我和環(huán)柔陪你一起吧。多個人總是容易些的?!?
周天佑眉頭一皺,正待開口,卻聽到齊凝意又繼續(xù)道:“我也許久沒有出去玩了,更不曾到過巴蜀,也不知巴蜀那邊是個什麼樣子。周大哥你就帶了我去好好見識一下吧,好不好?”
齊凝意黝黑的瞳孔中透著淡淡的哀愁,周天佑心中一顫,等到回過神來的時候,卻已經(jīng)見到齊凝意連聲地吩咐環(huán)柔去收拾東西,還在不斷地盤算著巴蜀會有什麼好玩好吃的東西。
最後,周天佑還是無法撇開齊凝意主僕,只能帶著兩個人上路。
齊凝意告知周天佑的身份是一個隱世家族的姑娘,從小被關(guān)在谷中,難得來一次別院,便碰上了周天佑。
出了別院,因著齊凝意對外界的好奇,他們並沒有急著趕路,而是晃悠悠地向著巴蜀一帶行進。
這一路上,周天佑對於齊凝意也算是多有了解。
這個孩子,其實也只是一個孤獨的女娃娃而已。
對此,周天佑不由自主地進行了一系列的腦補。
因爲自己的親祖父是大荒崖上執(zhí)掌實權(quán)的長老,又是崖上爲數(shù)不多的修三代,齊凝意備受寵愛,但同時,因爲年幼而實力不足的她在強者爲尊的大荒崖也就成了一個異類。
實力不足但卻優(yōu)先享受各種資源,齊凝意同時也是被排擠的。
加上昊源長老對齊凝意身邊的朋友的限制,毫無疑問,齊凝意是寂寞的。
她寂寞,所以,她便將一門心思落在煉丹上;她無趣,所以,她特意煉製出一些效果古怪的丹藥,用在她的師兄弟身上......
但她也是善良的,所以,她用來戲耍的丹藥也只是副作用比較奇葩,但其實並不會影響到服用者的身體,所以,她也會將受傷倒地的他帶了回去,好生調(diào)養(yǎng)......
她也是體貼的,所以,她出門後便一直往巴蜀走,並不會因爲自己好奇貪玩,就設(shè)法拖延時間,最後還是自己,多方延遲才用了二個月的時間踏入巴蜀地界......
她還是聰慧的,所以,她知道自己是仙道修士,便設(shè)法隱了身份,不曾直接告知,更不曾在他面前使出大荒崖的手段,兩個月了,大體上的紕漏還是沒有......
雖然周天佑因爲齊凝意身份的問題而特意防備了,但隨著時間的流逝,他對齊凝意的態(tài)度,終究還是軟和了許多。
他的轉(zhuǎn)變,瞞不過一直以來便細心關(guān)注著他的齊凝意和環(huán)柔。
齊凝意和環(huán)柔對了一個眼神,便心安理得地接受了周天佑的關(guān)心,當然,禮尚往來,齊凝意主僕對與周天佑就更是關(guān)心了。
另一邊,周天祈和洛卿卻仍是在竹屋中過著自己的日子。
前段時日,周天祈接了一封傳信,卻是談斯良送來的。
談斯良受戒出家成爲本空大和尚的入室弟子被賜法號圓定,雖然目前仍在藏經(jīng)閣苦讀佛經(jīng),但該知道的,卻也不是不清楚。
周天佑作爲青城一派新一代中的佼佼者,自然也是備受關(guān)注的。
他這一入巴蜀,便已被各方勢力知曉了。倒是齊凝意主僕的身份是昊源用了真功夫掩飾的,卻也不會就這麼被他們識破。
談斯良知道周天祈在巴蜀,自然對巴蜀的變動多用了一份心,更是每隔一段時日便將菩提寺所得的關(guān)於巴蜀的消息勻了一份出來,送到他的手上。
所以周天祈雖然是避居山村,但也不算是耳目閉塞。
談斯良其實對於周天佑並不太感冒,也不曾思考過周天祈與周天佑的關(guān)係,只是當作無關(guān)緊要的消息夾雜著其他送到周天祈手上而已。
但其實,周天祈即便是在青田大鶴天,也不會像談斯良想的那般,對天下事一無所知。他手上自有傅青和方天留下的一應(yīng)渠道。不過,談斯良的這份情,周天祈卻是領(lǐng)了的。
坐在竹屋內(nèi),周天祈端坐在廊間棋盤前,左手執(zhí)白右手執(zhí)黑,自己一個人慢慢地下著。洛卿則是臥在對面,瞇著一雙眼認真地盯著棋盤,看著周天祈佈局下子。
周天祈左手用白子輕輕敲擊棋盤,眼睛微微瞇起。
既然他已經(jīng)到了巴蜀,又有如此良機,那他要是不出手,只怕以後就沒有這麼個機會了。
幾日後,周天佑和齊凝意環(huán)柔三人在成都落腳。閒逛時在一處小山頭被陣法所困,更有人伺機出手劫財。
爭鬥中,齊凝意不小心替周天佑擋了一個致命攻擊,隨後,周天佑爆發(fā),滅了一衆(zhòng)歹徒,隨著環(huán)柔住進了齊凝意在成都一帶的別院,陪著齊凝意養(yǎng)傷。
周天祈站在窗前,看著細雨綿綿飄落,彎脣輕笑。
又弄到這麼晚,真是不好意思。
還有,關(guān)於周天佑做藥人和逃跑的事情,最後演變成現(xiàn)在這樣,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可能是齊凝意的原因,求別拍......
話說,能跟到現(xiàn)在,大概也都是真愛了,所以,請諒解,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