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僻的舊宅子外,有一棵繁密的大榕樹。
此時此刻。
我和柳夏會合於此,從高處窺探著宅子內來往巡查的侍衛,畢竟情報在手,這宅子的情況算是瞭然於心,救個人其實也不難。
可是家裡那倆人偏是放心不下,我能怎麼辦。
柳夏這小子倒也穿著夜行衣,不過那面巾卻是懶懶地撇在脖頸處,肆無忌憚地露出一張秀氣的臉來。
“東西呢?”我伸手便找他討要物件兒。
“沒帶。”這人回答得甚是利落。
居然沒帶!
我繃著臉看他,目光裡盡是忿忿,怎麼著,我也是事先和他提過的,這小子卻是給我忘了麼,若不是藏身於此,我真想將他直接踹下樹去。
結果柳夏勾脣一笑,轉身就把東西撈了出來,還調侃著我說:“瞧你那樣兒,我敢不記著長老您的交代嗎。”
似乎被耍了?
不過沒關係,既然帶了就免他一死。
猴急地拿過他手中的那柄軟劍,我曲著手指,對著那劍刃輕輕叩擊後,放在耳邊,閉眼細聽。
委實不錯。
聞聲後,我才睜開眸子,打量起劍身來,瞧這外觀,除了劍柄上雕著些繁複的紋絡外,旁的也沒什麼稀奇的。
若真要說什麼與衆不同的。
怕就是那劍刃底端上堂而皇之鐫刻著的三個字:百仞君。
有點招搖啊。
可耐不住打造百仞君的人就是這麼騷氣,非要將名頭刻在劍上,生怕旁人識不得似的,所幸這是柄難得的好劍,不然哪有脾氣留名。
我頗爲滿意地將百仞君插入防護的軟鞘中,一併纏在了腰上,劍柄則落在腰側的位置,以便我隨時取劍。
這麼一番捯飭後,我方纔打算有所行動。
卻是被柳夏突然攔下。
“有人!”他低聲提醒道。
從得到百仞君的興奮中晃過心神,我也瞬間警覺,今晚行動的,竟不止我倆?數十道黑影齊齊掠向舊宅,掀起的風直引得樹葉沙沙作響。
我同柳夏斂了氣息,默默地隱在樹上,暫作壁上觀。那些乍現的人只顧著潛進宅子,卻是大意地沒有察覺樹上的人。
粗略一看,這羣人的能力似乎有些參差不齊,其中一個身影動作較緩,自是落在了後面,沒能跟上隊伍。
我幾分興味地掃了柳夏一眼,後者不解。
下一瞬,我便頃刻襲出,將那被甩在後頭的黑衣人給一把捉了回來,身形快得讓人抓不住縫隙,走在前頭的人哪裡能發現自己這方已丟了一個人。
這倒黴的黑衣人被我封了穴道,口不能言,身不能動,更是讓我分外利落地綁在了樹幹上。
我爲刀俎,他爲魚肉。
“抓他幹嘛?”柳夏問。
如今那羣人已經進了宅子,我倒是不用刻意隱住氣息了,穩穩地盤坐在枝幹上,看著被制伏的那人,只咧著嘴回:“好玩兒嘍。”
……
黑衣人慾哭無淚,他的聽覺可還好好的呢。
好玩個毛啊。
雖是抓了人,我卻不急著料理他,一句閒語落下,便叫著柳夏從樹中竄了出去,緊隨而上。如今這宅子裡只關著一個顏漠,這羣黑衣人來此的目的再清楚不過。
若是讓他們將人搶走了。
我還救個屁啊。
要說這羣黑衣人的人數,比起我和柳夏組成的倆人小分隊,那是多了去了,可這身手實在是不咋地。
至少大半都還沒這守宅子的侍衛厲害呢。
纔多大一會兒,就聽得宅子的四處發出侍衛的警備聲,自是發現有人入侵了,頓時噠噠噠地冒出不少人,一部分原地守備,另一部分則追擊入侵者去了。
我和柳夏攀在某處屋檐上,彼此都有些無語。
這些黑衣人怕是來搞笑的吧,居然搞出這麼大的動靜來,眼下防備加緊,不是徒添我們的麻煩麼。
本來我還尋思著盯著他們的蹤跡,等他們將人救出來,我就截個胡,坐享其成,結果呢,這還不如自己上呢。
左右是不想硬闖,白費力氣,我們便按著情報悄悄地摸向顏漠所在的那屋,一路上盡是追擊的侍衛,突然,一個黑衣人朝著我們這方逃竄而來。
再然後,他竟是錯把身穿夜行衣的我與柳夏當成同夥,於是變成三人一起躲在這麼個角落。
氣氛分外的詭異。
我和柳夏倒是一聲不吭,準備待下面的侍衛去了別處,就繼續躥向目的地。旁邊那黑衣人估摸著是個小頭頭,竟是輕聲開了口,對我倆重申道:“記住了,若是救不出人,拼了命也要殺了他。”
這語調帶著點兒外邦的味道。
聽上去和千織身邊那幾個跟班很像,難道是從草原來的人?
可他這話——
救不出人就殺了他?
殺顏漠?
怎麼也不是一路的。
我尚在兀自的思忖中,柳夏卻是應付地點了點頭,還悄悄地拿手肘碰了碰我。我頓了一下,也沒作什麼反應。
那黑衣人不疑有他,見著侍衛散去,便招呼我們出去,結果自己卻是一腳踩滑,一屁股坐在屋檐上,且直接壓穿青瓦,掉進了屋內。
偏他掉進去之前,還賊靈敏地抓住了柳夏的腳踝,而柳夏不防地下墜之際,又擒住了我的手臂。
頓時連帶著三人都跌了下去,聲音是噼裡啪啦的響亮,走出沒多遠的侍衛聽著動靜連忙折返,一番的上房圍屋,頃刻就將此處堵了個嚴實。
奶奶個熊!
豬隊友。
呸。
連隊友都不是呢,就是個來禍害我們的,簡直心裡苦。先行掉進來的黑衣人充當了我和柳夏的肉墊,已是摔得眼冒金星。
我看著這人就氣悶,直接上腳,沒幾下就踹暈了他。而他暈過去之前都不能明白,爲什麼自己的手下,會對自己如此凌虐。
該。
還想省點力氣呢,看來是不得不硬上了。
這時候。
“本來是說著玩玩,不想還真得用一回了。”柳夏笑得甚是無奈,嘖著嘴從腰間取出那支碧色的短笛來,然後放在脣間一吹,卻是一點兒的聲響也沒有。
偏他還擱那兒裝模作樣地吹著呢。
我一臉不解地站在房中,只等外前兒的人衝進來,就立馬開打。不想在侍衛行動之前,外前兒卻是慘叫迭起,聽著有些瘮人。
嗯?
【作者題外話】:隊友太坑是挺讓人鬧心的。
比如玩王者的時候。
更完新啦,我要去開一把~且看小姐姐的老夫子縱橫王者峽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