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麟隱的事情就如秋日漸漸泛黃的樹葉一般,隨著冷風悄然降臨,飄零入土碾坐塵埃,悄無聲息,在無人提及。
軒轅麟隱的死,造成了朝野之中立即呈現兩極分化局面,太子黨和四皇子軒轅麟蘇的維政黨暗中較勁,互不相讓,讓軒轅帝傷透了腦筋,而梁文儒作為一國之丞相,卻始終態度不明朗,一面權衡兩派勢力,一面暗中觀測這場皇家的奪位之爭。
雪語站在花園之中,看著寧抱枝頭殘香死不隨殘葉舞寒風的菊花,眼中升起一片寂寥。
“梁小姐?”軒轅麟蘇的聲音中透出絲絲驚喜嗎,顯然他沒有想到能在這里再見雪語。
梁相看著蹲在院中見這落在地上花瓣的雪語,嚴重不由劃過一抹常人不易察覺的凌色。
雪語看著梁文儒和軒轅麟蘇結伴而行,想到今日傳言的風風雨雨,心中便有些許的計較,起身將手中撿起的花瓣小心翼翼的收入腰間的囊中,對著軒轅麟蘇行禮道:“民女給四王爺請安?!?
軒轅麟蘇看著雪語多日不見似有清減,眼中不由劃過一抹憐惜,失聲問道:“梁小姐今日可還好嗎?”
雪語看著軒轅麟蘇眼神真切,心中卻不由泛起一絲寒意,暗自思量,興許今生他對我用情是真,只是自己卻無法在真心對他了吧?
這般想來雪語如花瓣一般的薄唇已經勾起一抹淺笑,禮貌回道:“雪語一切都好,有勞四王爺掛心了?!?
說罷,水眸一轉,見梁文儒神色有異,心知二人必在談論事物,便識相的朝二人又行了個禮欲要離開。
見雪語要走,梁文儒心中便想雪語年紀雖小,卻有洞察人心之力,當到如今詩然在宮中處處受挫,不由暗嘆,如果當日送她進宮,興許局面又會不同。
如此想來,梁文儒也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示意雪語可以離開。
看著雪語轉身要走,軒轅麟蘇心中不由升起一絲失落,雖然想要挽留她,心中卻明白,現在一切還不到時機。
如此想來,便收斂了神色中的眷戀之情。
轉眼,秋意未消,冬日便至,轉眼便到了寒冬臘月,汴京又下起了鵝毛大雪。
原是因為麟蘇經常與梁相暗中聯絡,麟風對麟蘇戒備更強,麟蘇卻在人前對麟風禮讓有加,一時
之間讓麟風也抓不到什么把柄。
軒轅帝看著二人私下較量,心中雖然有氣,卻也發作不得。
原是天亮,城中患病之人與日俱增,白玉公子的名聲忽然之間便在坊間流傳開來,懸壺濟世,開方施藥,一時間名聲大噪。
入冬,蘭花便進了休花期,雪語站在廊下,看著院中皚皚積雪,一陣北風呼嘯而過,不由將脖子往白領子里又縮了縮,緊了緊手中的手爐,看著一旁剪春道:“時節過得真快,轉眼一年又過去了?!?
剪春不知為何雪語忽然想要出來賞雪,看著雪語臉上被凍的微紅,勸道:“小姐,屋外寒涼,我們還是進去吧?”
雪語聽剪春這么說,凝神像是思索什么一般,垂首看著廊下引溫泉水,在暖格中漲勢正好的蘭花,良久才說:“這幾日下雪,也沒有去給祖母請安,你去將我的斗篷取來隨我去一趟吧。”
剪春聽雪語這么說,本想要勸阻,眼看漫天大雪愈下愈大,靡靡霏霏望不見遠處景物,心中不由有些擔憂,“小姐,這雪越來越大了,不如我們等雪小些了再去吧?”
雪語聽剪春這么說,輕輕搖了搖頭,“有些事情就是因為一拖再拖所以便無影無蹤了?!?
剪春不知道雪語所指何事,但見她如此堅持,便也不好再說什么,只囑咐雪語等著自己,便轉身進去去取了斗篷和綢傘出來。
落雪如花,紛紛揚揚,偌大的梁府一夜之間便被白雪覆蓋,雪語走在游廊之上,看著簌簌從廊外飄進來的白雪,心中不知為何,今日越發覺得慌亂,只恐有什么事情愈發生一般。
“小姐,您看,那雪里是不是有什么東西?!奔舸嚎粗韧庖粔K露著黃土,聲音透出幾分驚色。
雪語循聲望去,卻見一片蒼茫之中,似乎有什么東西在動一般。
“那似乎是有什么東西吧?”雪語素指輕抬,順著剪春所指也指點了兩下。
剪春連連點頭,“似乎是由什么東西在動呢。”
雪語聽言,便趕忙朝雪中快步走去,剪春沒有想到雪語會貿然出去,趕忙撐起綢傘跟了上去。
雪花“啪啪”的敲打著傘面,不時有一片片雪花順著寒風刮在雪語的臉上,雪語縮了縮脖子,將頭上的斗篷朝中間合了合,只見在一片白雪之中,
竟然躺著一只瑟瑟發抖的小兔子。
雪語趕忙將手中暖爐交給了身后的剪春,聲音中滿是不言而喻的驚喜,“你看,竟然是一只小白兔!”
剪春聽言也趕忙湊著腦袋上前看了一眼,只見一只毛茸茸的小白兔若雪球一般縮在雪語的懷里,身子因為寒冷而瑟瑟發抖。一雙黑溜溜的大眼睛,咕嚕咕嚕的在二人臉上來回轉悠,樣子甚是喜人。
雪語看著手中的小兔子,忽然想起了什么,似乎在記憶的深處,自己什么時候也救過這樣的一只小兔子?
如此想來雪語不覺失笑,回眸看了一眼剪春,聲音輕若鴻毛,“你將它先抱回屋子去吧,只怕是凍壞了呢,我獨自去一趟祖母那里就好了,帶著它只怕是不方便呢。”
剪春聽雪語這么說,心中不覺有些不妥,雪大路滑,生怕雪語一個人出什么意外,便面帶憂色地說道:“小姐,這雪下的這么大,您一個人,我只在有些不放心呢?!?
聽剪春這么說,雪語莞爾笑言:“我這么大的人了,你又有什么不放心呢。”說罷,便將小白兔小心翼翼的給剪春遞了過去?!?
剪春將手中的暖爐交給雪語,接過小兔子,看著前方一片茫茫大雪,撐傘和雪語一起走到了廊下,才分道揚鑣。
雪語一路走得飛快,剛進浣紗閣的大門,正好琥珀從屋里出來,見雪語未打傘,落得滿身都是浮雪,趕忙上前幫雪語撐傘,問道:“大小姐,這么大的雪,您出門怎么不撐傘啊?”
雪語聽琥珀這么問,淺笑搖了搖頭,“哪里是,正好臨時有事,剪春便回去了?!?
琥珀聽雪語這么說,輕輕點了點頭。
屋中炭火“茲……茲……”的燃著,燭光通明,瑞腦銷金獸,香霧繚繞。
雪語一進屋,便將斗篷脫了下來,交給了站在門口伺候的婢女。抬首便見靜萱也坐在屋里,盈然淺笑走了過去。
雪語一進來靜萱便看到她渾身都被落雪打濕了,便調笑問道:“你這身子,怎的出門還不打傘,可是想故意生病讓人擔心嗎?”
雪語聽靜萱這么說也不以為意,上前先給梁母行了個禮,良母示意雪語起身,聲音和藹說道:“今年的雪比往年下得早些?!?
雪語點了點頭,也也依著暖爐坐了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