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元坐進車裡，說道：“我這個麼兒從小就慣壞了，又調皮又搗蛋，別太擡舉他啦，叫他啥子小弟弟。他該叫你孃孃（四川人稱姑姑姨娘都是孃孃）。”澤元對長勝說：“林秘書是爸爸同事，你該叫她孃孃，或者學北方人叫阿姨，明白嗎。”

長勝不情願地嘟著嘴說道：“她和渝梅姐差不多一樣大，爲啥叫她孃孃呢？”

“這位孃孃和這位叔叔都是爸爸的同事，不能叫姐姐哥哥，該叫孃孃叔叔。”澤元耐心地解釋道。

林嵐笑道：“首長，雖然你是我們的首長，其實您和我父親一樣歲數，渝梅不過比我小一兩歲。這麼一比，我該叫您叔叔，您的麼兒不也是我弟弟嗎？”

“不行，渝梅還是學生，你都當了幾年兵了。還是讓麼兒叫你孃孃吧，不能太慣他了。”澤元說道。他又對長勝說：“麼兒，記住了，往後叫林秘書是孃孃。過來，別賴在孃孃懷裡耍了。”

長勝看看爸爸，乖乖從林嵐懷中下來了，坐在林嵐和爸爸中間。

澤元吩咐張大虎：“大虎同志，開車，上育才學校。”

長勝問道：“爸爸，育才學校時幹啥子的？”

“爸爸今天送你去育才學校讀書的。”澤元說道，“往後你就讀書吃住都在育才學校，只在星期六纔回家。”

“不，不嗎，我不住學校，我要媽媽，……我要媽媽。”長勝鬧開了。

澤元只好安慰道：“麼兒，聽爸爸的話。媽媽腿上有傷，還有學校的工作，很忙呀，無法照顧你呀。……”

“我不用媽媽照顧，我叫渝梅照顧。”長勝不依不饒，還是吵鬧。

“你渝梅姐要上學，功課忙呀，哪有工夫照顧你呀？聽爸爸的，你到了學校，有好多好多小朋友、同學和你一起玩，一起吃住……”

“不，不，爸爸，我不住校，我要媽媽，我要媽媽……”長勝越鬧越起勁，忽然“哇”一聲哭起來了。

林嵐抱住他，哄道：“長勝乖呢，聽爸爸的話，你是爸爸媽媽的好麼兒嘞，不要總和爸爸哭鬧……”說著林嵐親了他幾下，又用手抹去長勝臉上的淚水，“長勝，這麼辦好不好？你去住學校，每天下班以後我去學校陪你玩。等你睡著，我再走，行啵？”

長勝揉揉眼，問道：“孃孃，真的？真的陪我玩，哄我睡覺？”

林嵐認真地點點頭：“真的，決不哄你。”

長勝一下勾住林嵐頸項，親了又親，嚷道：“孃孃和媽媽一樣愛麼兒，孃孃，我住學校去！”

澤元氣也不是，笑也不是，說道：“小林，你這麼慣著麼兒。你有時間嗎？”

“首長，麼兒去過集體生活，也是一種鍛鍊。對於培養革命精神也是個好機會呀”林嵐嚴肅地講道。

澤元無奈地點頭說：“行，照你的辦吧。”

長勝高興極了，拍著手說：“噢，噢，爸爸講不過孃孃，爸爸輸了，爸爸輸了！”

林嵐笑著吻了他一下，說：“麼兒乖，別和爸爸鬧了，聽話。孃孃喜歡麼兒。”

“孃孃又漂亮又香，麼兒喜歡孃孃。”長勝抱著林嵐親個沒完。

到了學校，林嵐牽著長勝先下車進了校門。在天井裡有教務辦公室，校長站在登記桌邊，一個老師在登記來報名的學生姓名和家長的工作單位、職務。輪到長勝，校長問道：“小朋友叫啥子名字？”

“晏長勝。”長勝脆脆答道。

“上幾年級啦？”

“還沒上過學。”

“爸爸媽媽都叫啥子名字？”

林嵐上前答道：“他爸爸是晏澤元同志，在市軍管會工作，副軍級幹部。他媽媽是革大一分校校長，師級幹部。”

這時澤元過來了，林嵐介紹道：“這位就是晏澤元同志。”

校長忙上前同他握手：“歡迎首長同志光臨。”

澤元微笑道：“校長同志，辛苦你們啦！孩子小，又調皮，交給你們是在難爲你們了。這位是我的秘書林嵐同志，往後每天下班她會來陪孩子玩的，有啥子問題，儘管找她幫你們辦。”

校長十分感動，說：“首長這麼關心我們的工作，我們一定會教好孩子的，請首長放心。”

“好的，以後咱們多多聯繫，校長和老師就多費心啦。再見！”澤元同他握手道別。

長勝乖乖地說道：“爸爸再見，孃孃再見！”

林嵐朝他揮揮手，笑著說：“麼兒，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