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靈霄谷都有十多天的時間了,前后加起來,你至少睡了有二十天?!蹦昧藗€引枕墊在慕容楚的腦后,讓他躺得更舒服些。
“二十天,真夠久的。”慕容楚露出一絲苦笑,“我還從來沒有睡過這么長時間?!?
莫璃嘟了嘴:“哪里是睡,根本就是昏迷不醒嘛。”
“讓你擔驚受怕了?!蹦饺莩苛藸看浇?,突然想起什么,問道,“闊兒呢?你有沒有把他帶過來?”
“孩子那么小,怎么帶?再說父王也不能讓啊。不過,你放心,父王會照顧好他,我嫂子也會經常過去?!?
“父王?他怎么可能會照顧小孩子。他……不喜歡孩子?!蹦饺莩p輕搖了搖頭,在他的印象中,慕容靖忠從來沒跟兒女親近過。
“那你可就錯了。你是沒看見父王對闊兒有多寶貝,孩子一出生就抱著不撒手,每天只要在府里,必然會到墨淵閣看看孩子?!?
慕容楚挑了挑眉,他實在是想像不出自己那個嚴肅的老爹抱著個嬰孩是怎樣的一幅畫面。
“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叫老和尚和青云過來。”莫璃在他的肩上輕輕拍了拍,“只顧著高興,把他們兩個都給忘了?!?
“老和尚……是誰?”
“青云的師傅,你肯定想不到,他師傅居然是傳說中的一清大師。我先去叫他來給你診脈,回頭再跟你細說?!?
這回慕容楚倒沒有攔著她,只是目光望著她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一清和沐青云聽說慕容楚醒了,連忙都趕了過來。
診了脈,一清微微點頭笑道:“你醒得倒是比預計的早了些,不過之前毒性損傷了經脈,還需要休養一些時日?!?
“多謝大師。”慕容楚說道。
“別叫我大師,聽著別扭。跟你媳婦一樣叫我老和尚就成?!币磺迤鹕?,看了他一眼,又轉回頭去看莫璃,“他剛醒,你……陪陪他吧。晚飯讓青云烤魚吃?!?
“不用,還是我去做吧。青云留下來陪阿楚一會兒?!?
莫璃的話讓一清很是滿意,慕容楚卻蹙了眉:“這里沒有下人嗎?為何要璃兒親自下廚?”
“那個……咱們這谷里只有一個老洪可以使喚,可他做飯不好吃。你現在不是還沒痊愈嘛,所以小璃……嫂夫人就自靠奮勇承擔了每日的飲食?!便迩嘣七B忙解釋,若是讓這個愛妻如命的家伙知道是他把這差事推給莫璃的,他指不定怎么收拾自己呢。
莫璃也不揭穿他,笑了笑道:“反正我閑著也沒事,做做飯就當打發時間了。阿楚,你餓了吧?我這就去給你做點兒好吃的。”
畢竟和一清不熟,慕容楚也不好當著他的面發作,只能悶悶地點了點頭。
沐青云松了一口氣,剛想找把椅了坐下,一清斜睨著他道:“你個不懂事的臭小子,哪能讓堂堂將軍夫人一人受累,還不去幫忙!”
言落一道掌風襲來,沐青云險險地避開,呼喊道:“小璃璃等等我,老頭子又要行兇了!”
剛走到院子里的莫璃只覺得一陣風從身邊刮過,眼見著一身白衣的沐青云落在她幾步之前?;仡^朝屋子看了一眼,瞳孔縮了縮。一清老和尚顯然是有意將沐青云攆出來,難道他是有什么話要跟慕容楚說?
這個老家伙總是神神秘秘的,讓人捉摸不透。
“快走吧,要不然老頭子又要發飆了?!便迩嘣圃谇按叽佟?
莫璃轉回身,滿懷心事跟在他的身后去了廚房。
慕容楚剛醒,身子虛弱,一清說讓他暫時不要出去,繼續在房里靜養兩天,于是晚膳還是莫璃用食盒提回來的。
半靠在榻上,看著莫璃將飯菜從食盒里拿出來擺在一旁的小幾上,慕容楚的眸色微深,他的小丫頭又瘦了,尖尖的下巴,細削的肩膀,不盈一握的腰身。之前懷著身孕時好不容易養出來的那點肉現在都不見了,甚至比他初遇她時還要瘦弱。
莫璃先是盛了一碗湯,舀了一勺放在嘴邊吹了吹送到慕容楚的嘴前,見他的一直盯著自己,以為他不想喝湯,便說:“老和尚說了,先喝點兒熱湯潤潤腸胃再吃飯?!?
慕容楚很配合地張嘴將莫璃喂過來的湯一口一口喝掉,目光卻一直膠著在她的臉上。
“我臉上有東西嗎?”放下空湯碗,莫璃摸了摸臉頰。
“璃兒,讓你受苦了……”慕容楚的聲音不知道是沒有恢復,還是因為情緒所至,依舊帶著沙啞。
莫璃斂著眸,背過身將眼角的淚抹去,再轉回來時已經換上一張明媚的笑臉:“將軍大人何時變得如此煽情了?這靈霄谷里山清水秀,氣候怡人,哪有什么苦可受?!?
盛了飯菜想要繼續喂慕容楚,他卻伸手去接碗筷:“我自己來吧,你也吃?!?
莫璃將碗往后撤了撤:“我還不餓,你身子虛,等過兩天好些再自己吃。”
“那我們倆一起吃。”慕容楚別扭著,非得讓莫璃吃一口,他才肯吃一口。邊吃還邊說:“嗯,這么吃起來才香?!?
莫璃嗔瞪他,他也不理會,反而吃得津津有味。
要說兩人共用一付碗筷吃飯還能勉強接受,可到了晚上給慕容楚擦身的時候,莫璃還真是犯了難。
這些日子以來每天都要給他擦身,可那是在他昏迷的情況下。如今一個活生生的人就在面前,還總是用炙熱的目光盯著她,這讓她如何下得去手?
從后院的溫泉里打來了水,小手朝著慕容楚里衣的帶子伸過去,還未碰到又縮了回來,再伸再縮,反復兩三次。
慕容楚終于等不及,自己伸手將里衣解開,衣裳順著肩頭滑落,寬闊的胸膛立即暴露在莫璃的眼前:“再磨蹭下去,水都涼了。”
莫璃紅著臉,浸了濕布擦了上去,低著頭,不敢去看他。擦完前胸,讓他轉過去擦后背。這時她才松了口氣,終于可以不用面對他的目光了。
回頭將濕布在水盆里洗了一下,擰得半干,再回過頭,莫璃只覺得自己的臉更燙了。慕容楚居然趁她轉身的功夫將褻褲也脫了,整個人赤條條地平躺在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