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小一是想到了什么嗎?”王玄之被她的樂觀感染,緊張的心緒也放松了幾分。
道一見幾顆腦袋都湊了過來,不由得嘴角一抽,還是同他們細細的說了起來,“馬家兄弟兩人之前見過,給他們毒藥的人,但對方總是穿得漆黑一片,連生得什么模樣都瞧不出來,在四下無人的夜里,對方一出聲兒,猶如暗夜里的幽靈一般。”
“許是因馬大、馬二毫無功夫的緣故,那人對自己的身形,倒是并未做任何的遮掩,而他出現得如此鬼祟,也是因他本人之故,哦,或許不能將其稱之為人。”
王玄之瞇了瞇眼,他想到了一個可能。
“劉家遭遇的山匪,最終查出來與五字部有關,領頭的是偽裝的白虎,而小一說清水縣的山匪,與其同出一源,也就是說在此的山匪,也是五字部的成員。”
“之前你還提過五字部是按五行來分的,那只偽白虎屬金,那么給馬大、馬二毒藥的人,或許也是五字部的首領之一,而這個五字部的白虎,既然是偽裝的,那么這個一身漆黑的,很有可能也是偽裝的,那么有沒有可能,他是烏鴉一類的?”
道一嘴角直抽抽,“安道啊,雖然你前面說的都挺對的,但這個烏鴉的猜測,會不會太過于離譜了。”
謝靈均幾人都是頭一回聽說什么五字部,俱是好奇的看著兩人,這會兒聽到與妖怪相關的話,愣是沒能忍住,他驚訝的問道:“姐夫,你們說是妖怪給清水縣的人下毒,它為何要這樣迂回的去害人?”
道一兩人嘴角同時抽了抽,無論聽多少回這個‘姐夫’,他倆都不太能適應,但是看謝靈均這個興奮、激動的勁兒,估摸這一路都不會改口了,也就隨他去了。
反正多聽兩遍,閉上眼也就習慣了。
謝靈均沒有立馬得到回應,他給了齊安和紫芝一個眼色,兩人齊齊點了點頭。
紫芝伸手輕輕的戳了一下羊天干,齊安更直接了,拉開車簾,一左一右,捅了捅錢小羊和蠻達,待到兩只妖怪和一只半妖,同時朝他們看過來。
謝靈均咳了咳,“如果是你們,想害人類的話,有什么理由嗎?”
三只:“.”,世上怎會有如此離譜之人。
道一扶了扶額頭,她都不知道,他們去查清水縣毒源的時候,這一群人關系就變得那么好了。
王玄之輕輕的勾了勾唇角,顯然是樂意見得他們的齊心。
他徐徐的說道:“你們早些知道這些事情也好,省得一無所知,倘若將來遇上了,也有所防范。”
王玄之說著頓了一下,“你們遇不上最好了,畢竟除了小天干,其他人的功夫平平,收拾小貓三兩只還成,遇上一只妖怪,對于你們來說,還是太勉強了。”
謝靈均幾人,感覺心都被他扎穿了。
但他們竟然無法反駁,牛頭山上的教訓,還停留在每個人的腦海中呢。
“姐夫,我們當真知曉錯了。”謝靈均作為孩子王,在關鍵時候,當然要為他們出頭,“你快告訴我們,那五字部的來頭吧。”
王玄之眉眼含笑,微微點頭,“不過,妖怪的事,你得問小一,我與它們并不熟悉。”
眾人:拉車的錢小羊、護駕的蠻達,都是擺設嗎。
不過,他們也識相沒去提這一點,而是眼巴巴的望著道一。
道一認命的同他們說起了,關于之前看到的五字部的事,末了,叮囑他們,“此事未完全查明之前,你們任何人不得走漏風聲。”
幾個孩子鄭重的點了點頭。
大周的土地上有不明匪患,而且數量不少,又有妖怪摻雜在其中,說出去只會弄得人心惶惶,不如暗中查出實情,再將其一網打盡。
想到這里,一群孩子的雙眼亮得嚇人,且胸中熱血沸騰。
王玄之哪能看不懂他們的心思,但并未出言勸阻,有些路只有走過,他們才會知曉其中的艱險,而有些路,他們會走在前面,替他們將荊棘鏟除。
孩子可以冒險,便不能玩兒命。
道一見他們是真的聽了進去,又說起另一件事來,“安道,你還記得竹七拿回來的毒藥嗎?我在檢查清水縣的毒源時,就發現這兩種毒,雖然不一樣,但是它們的手法卻是一樣的。”
王玄之的身子不由坐直了幾分,“可是你解清水縣的毒時,似乎還用上了符紙,竹七帶來的毒.”
道一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那是因為竹七帶回來的毒,并沒有人中毒,可是豪彘中過毒,那毒藥會下在淤泥里,傷口能將其直接吸收,連妖怪都反應不及,不光是毒的特性,還是因為那藥里,亦是有符咒的成份,雖然竹七帶回來的那份,符咒的效果并不強,但里面是真實存在的。”
“而且毒藥有一個更明顯的相同之處,它們針對的都成群結隊的人或是妖怪,只要有人拿出來,傷害到的人或妖怪,都是不計其數的。”
“之前一直忘了告訴你,竹七帶來的毒藥,名曰‘肅清’,而此次我們遇到的藥,名叫‘春生’,安道,你覺得這是巧合嗎?”
王玄之完全挺直了身子,“長安周圍的土匪與清水縣的乃是同伙,而他們又來自一個叫‘五字部’的組織,多年前的竹山上,豪彘一族的遭遇,是因為一種毒藥‘肅清’,‘肅清’與‘春生’又來自同一人,或是同一組織。”
“換言之,害豪彘一族下山的,便是這個‘五字部’。”
“而這毒,是竹七從毒手關三那里取來的,倘若邢有余知道的話,邢尚書知曉此事?”王玄之沒想到線索越多,事情反而越復雜,“如若有朝中重臣,與山匪勾結,此事就變得更加的麻煩了。”
他輕擰了一下眉心,又想到了在長安城里,攪風攪雨的楊淵源等人,那顆不安的心,頓時變得安穩了下來,轉而說起了另一件事,“還有竹山上有一處丹水,豪彘一族覆滅之前,它們就已經失蹤了,如今看來,應當就是被‘五字部’帶走了,可是他們帶走一群人魚做什么?”
“難道是人魚對他們有什么用處?”王玄之兀自揣測起來。
道一正要開口,與他分析人魚,被帶走之后的可能。
忽的被一道清亮的聲音打斷了。
“魚自然是用來吃了。”齊安摸著有些扁的肚子,幽幽的說道。
眾人:“.”,這孩子是真餓狠了吧。
道一看了眼馬車外面,又灰溜溜的放下了簾子,“安道,你覺得咱們在哪兒歇腳合適,正好大家都餓了。”
她的話音方落,一道高亢的破空聲傳來,接著,方才落下的簾子,瞬間被一物破空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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