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風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待他醒來之時,發現李小環正端坐在自己的身邊閉目打坐。只不過,由于她受到的神魂沖蕩太過嚴重,雖說此時已清醒,但是,她的臉色還是那么的蒼白。而邪劍卻是不知去向。
強忍著身體的不適,緩緩的坐起,卻發現自己的身體十分的虛弱,哪怕是坐起這個小小的動作,也是費盡了渾身的力氣,而身體內部所傳來的陣陣刺痛,讓他更是額頭冷汗四起,忍不住嗯了一聲。
似是這一聲略顯痛苦的聲音打擾到了李小環的清靜,驀然醒來。
只不過,她的神色之中有著慌亂。
慌忙起身,伸手扶住了葉風,慌道:“葉風,你沒有事情吧?”
葉風緩緩搖了搖頭,嘴角處帶著一絲苦笑道:“不礙事,療養一番就好了。”
李小環因為昏迷,因此并未看到當時葉風以身相抗的場景,因此,到也沒有懷疑葉風的話,心下略松,忙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然而,她的話還未說完,只聽得一聲冷漠的聲音傳來。
“你以劍元九境的修為卻抵擋劍丹五轉的攻擊,身體能不礙事?”
隨著聲音的出現,邪劍緩緩從石窟洞口走了進來。
他的神色一如既往的冷漠,皮膚也是一職既往的白皙。只不過,此時他的精神卻是比之初見時,要好出了不少,雙眼之中的劍光不時的乍現。
聞言,葉風嘴角處的苦意更濃,向著徐徐走來的邪劍拱了拱手,道:“恭喜前輩。”
邪劍知道葉風所指哪一方面,只不過卻是未曾應聲,緩緩走到葉風身旁,仔細打量了一番葉風的神色,方開口道:“你的身體到是奇怪。如若是普通劍修,以劍元九境的修為去抵抗劍丹五轉的攻擊,恐怕早已命殞。而你卻只是內臟受損,簡直有些不可思議。”
葉風淡淡一笑,“曾機緣之下服食過一種強化肉身的藥草,是以才能命在。”
“難怪。”邪劍緩緩點了點頭,卻是未曾尋問葉風所服用的是什么藥草,淡淡一思量,說道:“雖說你的肉身比之一些劍丹期的劍修還要強悍,但是,你的修為境界卻是太低。根本不足以抵擋劍丹五轉的連續攻擊,如若不是本尊給服用了一些珍貴丹藥,恐怕……此時的你已是死人一個了。”
聞之此言,葉風恍然,心想,難怪自己受了那么重的內傷卻只是感覺到了不適,原來是他給自己服用了丹藥。
神色一肅,鄭重一禮道:“多謝前輩相救。”
然而,還未等他的禮成,卻只覺一股大力傳來,便使得自己的身體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
這時,邪劍才緩緩的搖了搖頭,淡淡道:“此時,不當是你謝我,而應該是我謝你。如若不是你拼死相擋,恐怕……本尊已無法站在這里與你說話了。”
忽然,其面色驟然一肅,接著說道:“但是,本尊從未有過謝人之舉,也不想謝。不過,本尊也不是忘恩負義之輩。”
說著,看著一臉神色平靜的葉風,從儲物袋之內,拿出了一張帛巾遞給了葉風,繼續道:“此番陰陽矮子來此,除了我的血劍術之外,就是為了這道秘術。但是,血劍術是我家族的立足之本,再未經家族同意之下,我無法傳你。并且,就算我想傳你,你也不會修煉。因為,要想修煉血劍術,需要散攻重修。因此,我也唯有將此秘術交于你。”
葉風望著自己身前的略顯秀氣的手,久久未曾接過,沉吟了一番,說道:“前輩,在下所行之事并非為了報酬,只是單純的想做而已。此舉,
卻是沒有必要了。”
聽聞此言,邪劍并未將手收回,而是執著著舉著手,淡淡說道:“在下送出去的東西,還從未有收回來的習慣。并且,難道……你認為本尊的命還抵不上這一個小小的秘法?”
葉風一怔,隨即皺了皺眉頭,“既然前輩執意如此,那在下便卻之不恭了。”
說著,將帛巾接過,隨手放下入了儲物袋之中。
而就在這時,一直看著二人交談的李小環,忽然向著邪劍微微一福,說道:“難不成……前輩以為這一個小小的秘術就可以彌補我家相公的付出了?”
說著,其緩緩抬起頭來,望著邪劍說道:“要知道,我家葉風可是為了保護你,甚至差點連命都搭進去。難不成……前輩以為這一個小小所秘術便能值得我家相公的性命?”
李小環并不知道在她昏迷之后發生了什么狀況,但是通過邪劍的這一系列的舉動,心下卻是猜出了幾分。不過,當她看到邪劍僅想以一道秘術便想將葉風于他的恩情解決之時,她卻是如何也不原意了。
畢竟,在她心里,葉風的命是為貴重的,哪怕是全世界的財富擺在她的面前,也是不能畫上等值。因此,她見到邪劍的舉動有些不喜。
當然,她之所以敢這么做,也是因為邪劍雖邪,但卻是講理之輩。自然,也更因為,他欠著葉風的恩情,因此,哪怕她有些無禮,那邪劍也不會因此而動怒。
“這……”
聽完李小環的言語,邪劍略略一怔,冷漠的神色卻是頭一次變得忽然復雜了起來。
“是啊,還有比生命更為貴重的東西嗎。那秘術雖好,但再好也是有價。然而,生命卻是無價。用有價的東西去抵擋無價的事務,卻是著實有些說不過去。”
如是想著,邪劍的眉頭連連皺動,久久不語。
“前輩不必理會于她。”
葉風見此,連忙說道:“在下出手相助,其實也有著私心。那陰陽兩位先生與在下有著怨隙,如若我眼睜睜的望著前輩被那二人所殺,那接下來,我等二人也是難逃厄運……”
他正待繼續說下去,卻再次被邪劍打斷。
“你不必說了。”
邪劍大手一揮,驀然轉身望向葉風,說道:“不論你出于什么目的相助,但相救之恩,是毋庸置疑的。但是,本尊也確實再也拿不出其他的物品以表謝意。因此……本尊有著一個想法,不知小兄弟你答不答應。”
葉風心知邪劍與自己的性格相投,但凡是自己打定的主意,很難被改變。因此,不得不搖頭苦笑,說道:“前輩,你這是何必……”
然而,未等他口中‘呢’字說出,邪劍又一次打斷了他的話語,說道:“前輩之稱,小兄弟還是莫要再提。如若小兄弟不嫌本尊本事低微,不如以兄弟相稱。”
聞言,葉風一怔,不明其意。
而就在這時,一旁的李小環卻是呵呵的笑了起來。
“你二人,一人冷漠無比,一人冷峻至極,也當是兄弟。試想,如若不是兄弟,天下哪里會有如此相像之人。”
葉風恍然,原來邪劍是打著結拜的主意。
事實也是如此。此時的邪劍可以說,窮到了不能再窮,根本再也拿不出好的物品來酬謝葉風。這樣的窘狀讓一個無比驕傲的人是很難接受的,他會覺得心下很不自然。
因此,他必須想出一個方法來解決眼前的窘狀。
葉風自進入石窟之內,邪劍便以看到了。并且,也感覺到了葉風的性格與自己性格的相像
。這也是他未曾一開始便將葉風殺死的原因。畢竟,在世上,很難會遇到性格相投之人。
而后,葉風一系列的舉動更是讓他心里生出了知己的感覺。因為,如若換作是他,他也會這么行事。這樣的結果,就好比是看到了另一個自己,在做著自己想做的事情。
試想,世上還有哪兩個人能夠達到這種情況?
邪劍沒有見到過,也想不出。
因此,在李小環的逼問之下,他才猛然想起了這個主意。只要成了兄弟,這一切的問題都會迎刃而解。因為,兄弟之間相助相救也是應當。
“不知小兄弟意下如何?”
見葉風已然明白了自己的意圖,邪劍點了點頭,神色依然是那么的冷漠,只不過心下卻是有些忐忑,畢竟,這只是他單方面的意愿,一切的主動權還在葉風的手里。
葉風呵呵一笑,忍著身體的不適,緩緩站起,鄭重道:“能與前輩結交,那是在下之幸。”
“好!”邪劍見葉風答應,心下猛然松了一口氣,冷漠的面寵上出現了一絲淡淡的喜意,“既然如此,那你我二人便在此地結誼,弟妹就當做你我之間的見證人。”
說著,不由分說的拉著葉風的手走到了血劍出現的石臺上,砰得一聲率先跪了下去。
葉風本想反駁李小環并不是他的妻子,卻無奈的發現邪劍已然跪下了身子,舉起了手,連忙也是學著邪劍的樣子,跪在了石臺上,舉起了雙指。
“黃天在上,今有古道峰。”
“葉風。”
“義結金蘭,死生相托,吉兇相救,福禍相依,患難相依。外人亂我兄弟者,必殺之!”
隨著二人的鄭鄭有聲,誓言立,均是用長劍將自己的手腕割破,鮮血流動間,揮灑在身前,隨即就聽李小環出言喝道:“天地作鑒,禮成。”
隨著李小環聲音的出現,邪劍與葉風均是重重的磕了三記響頭,才緩緩站起了身。
這世上沒有人喜歡孤獨,哪怕邪劍的已經習慣了孤獨,但并代表他真正的喜歡與孤獨作伴。
此時的他,雙眼之中盡是喜意,說道:“長久以往,甚至連自己的名字都有些陌生了。本以為此生再也不會有機會用到名字,卻不曾想,今日能夠再次聽到自己說出,用在此地,卻是一天大的幸事。”
葉風淡淡一笑,“葉風能與古兄結義,卻是我真正的幸事。”
“呵呵。”邪劍那冷漠的臉上第二次出現了一絲笑意,“說起來,本尊能想到這個法子卻也是弟妹所逼。因此……”
說著,望向李小環,抱拳道:“這件事算是承了弟妹的情。”
“我也是順勢而為,算不得做了什么。”
李小環臉上洋溢著興奮之色,看了一眼邪劍之后,又繼續道:“既然葉風與您成了兄弟,我自然也應當隨之稱謂而呼,在此,小妹便叫您一聲古大哥了。”
“呵呵。”邪劍點了點頭道:“弟妹稱呼我為大哥也是應當。”
然而,他的話聲剛落,就聽一旁的葉風連忙說道:“古兄的稱謂不妥。”
“喔?”邪劍神色露出了些許差異,“哪里不妥?”
葉風嘴角**,認真解釋道:“古兄,我與李小環之間并不像你想像的那種關系。”
“嗯?”邪劍一詫,隨即看了一眼滿臉嬌羞的李小環,略一沉吟,隨即,忽然爆發出了難以得見的笑聲,更有讓葉風無語的話語。
“哈哈哈……,正所謂美女愛英難。我看……這個弟妹不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