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老魔、絕家老者、拄杖老嫗、綠袍青年,這四人不請自來,恐怕也是來者不善。
寧悠的目光一掃而過,最為警惕鐘老魔和絕家老者。
表面上,鐘老魔和他無緣無故,絕家反而和寧悠結(jié)怨頗深,但在絕家不知道是寧悠殺了絕無義的情況下,反而是莫名對寧悠存在殺意的鐘老魔最具威脅。
其次是綠袍青年,高傲的態(tài)度,輕蔑的眼神,寧悠不相信他和毒姬有什么好的關系。
拄杖老嫗面目慈祥,一身麻衣,腰纏一根綠油油的藤條,倒像是農(nóng)家老婦人,但寧悠沒有掉以輕心,對方也是不請自來。
“諸位,家?guī)熣陂]死關,不知突然到來,有何貴干?”寧悠未等四人開口,率先說道。
先發(fā)制人,寧悠絕不能陷入被動之中,只好硬著皮頭上了!
“家?guī)熚丛垞从眩矝]舉辦宴會,諸位不期而遇,又是為什么?”寧悠聲音鏗鏘有力,反而質(zhì)問起來。
“絕家的人,你先說。”鐘老魔瞄了寧悠一眼,漫不經(jīng)心地把皮球踢給了絕家老者。
“老夫......哼!”絕家老者鶴發(fā)童顏,剛一開口,立即又冷哼了一聲,閉口不談。
綠袍青年斜睨寧悠,看來也沒有回答寧悠話的意思。
寧悠見狀,自知三人完全沒把他放在眼里,小臉頓時一沉,道:“諸位這是什么意思,難道置神魔島的規(guī)矩不顧,要侵犯本島嶼嗎?就算家?guī)熼]關不出,但是神魔令在,長老會也不會坐之不理!”
寧悠搬出了神魔令和長老會,讓鐘老魔、絕家老者、綠袍青年臉色微變。
一時間,洞府內(nèi)的氣氛凝沉起來。
時間像是停滯不前,壓抑得很。
寧悠倒是自在,他拉著魚紅袖進來,端出蒲團,盤腿打坐起來。
連事不關己,坐看天崩地裂的參爺,也不由為寧悠捏了一把冷汗。
別看寧悠表面鎮(zhèn)定自若,其實他是在走鋼絲,一失足就是千古恨。寧悠的神經(jīng)早已繃緊到極點。突然面對這樣的境地,寧悠只有放手一搏!
“呵呵呵,還是讓老身先開口吧,反正也不是什么見不光的事情。”拄杖老嫗笑了,打破了沉寂。
另外三人望去,意思是讓拄杖老嫗繼續(xù)說下去,他們就不用開口了。
拄杖老嫗也不推脫,銀發(fā)斑斑,望向?qū)幱疲兊脟烂C起來:“小道友,你可確定你的師父還活著嗎?”
“你!”寧悠一下子站了起來,怒瞪拄杖老嫗,手指著她,顫顫巍巍地道,“老、老人家,我敬、敬你是長者,可是你也不能這樣詛咒家?guī)煟 ?
寧悠氣憤到極點,一雙明眸瞪得滾圓,赤紅如火,眼角竟又滲出了一點晶瑩的淚花。
“這小子,演得也太像了,真把毒姬當他媽啊!”參爺見狀,不由怪叫,寧悠演得太逼真了。
參爺知道真相,所以覺得寧悠是演戲,但他人不知道,見到寧悠的模樣,還以為寧悠是敬師如母。
拄杖老嫗露出和藹的笑容,歉意地說道:“老身自然沒有詛咒你師父的意思,你師父是神魔島的千毒圣女,地位尊高,也沒有人敢詛咒她。只是......”
“只是什么?”寧悠心里咯噔一聲,關鍵的地方來了!
“只是外面?zhèn)餮裕f千毒圣女隕落了,可能已經(jīng)在閉關中死去。”拄杖老嫗沉聲道。
“什么!”寧悠驚呼,立即大罵,“到底是誰,詛咒我?guī)煾福∵@完全是空穴來風!我?guī)煾该髅鬟€活得好好的,怎么會突然隕、隕落呢!”
寧悠又跌又蹦,恨不得立即揪出那個造謠者,給他幾錘子。
“太浮夸,小子,你的演技太夸張了!”參爺在無盡道境中大叫。
他覺得夸張,但是拄杖老嫗不這么認為,她很感動,道:“老身也覺得這是空穴來風,想糾正這個謠言。”
“老婆婆你說的對,如果亂魔島多一些你這樣的人,空氣都要清新許多!”寧悠掃了綠袍青年、絕家老者、鐘老魔等三人一眼,大聲說道。
“你!”
綠袍青年眼睛一睜,臉上涌現(xiàn)怒火,剛要呵斥什么,被拄杖老嫗抬手打斷。
“小道友,你說的沒錯,只要多一些人相信,就不會有這種可笑的謠言。”拄杖老嫗道。
“老婆婆你說的沒錯!”寧悠點了點頭,神色興奮,看來拄杖老嫗是站在他這邊的。
可惜,寧悠沒有高興太久。
“但是這謠言鬧得太厲害了,三人成虎,這謠言傳多了,假的也就成真的了,所以請千毒圣女現(xiàn)身一見,謠言再是鬧得滿城風雨也會不攻自破!”拄杖老嫗話音一轉(zhuǎn),底氣十足的大聲道。
寧悠一愣,立即望向拄杖老嫗。
“你說是吧,小道友。”拄杖老嫗見寧悠望了過來,笑了一笑。
“壞了!這老太婆也不是省油的燈,笑里藏刀!”參爺一拍大腿道。
寧悠來不及管參爺哪來的大腿,心思急轉(zhuǎn),總之是不可能讓毒姬現(xiàn)身。
毒姬已經(jīng)死了好幾年,頭顱都被削掉了,自然也不可能現(xiàn)身。
“抱歉,家?guī)熢陂]死關,她閉關之前曾千般叮囑,不能讓外人打攪了她,否則所有將前功盡棄!”寧悠搖了搖頭道,說什么也不讓四人見毒姬。
“諸位,如果都是為了謠言而來,那就請回吧,謝謝你們的關心,家?guī)煙o礙,活得好好的。”寧悠堅定的說道。
“小道友,你讓千毒圣女見上我等一面,老身自然離去。”拄杖老嫗站立不動,說什么也不走。
“小子,快滾去叫千毒圣女出來,說家?guī)熞娝幻妫 本G袍青年傲然道。
寧悠冷眼掃了他一下,輕蔑地說道:“你又是什么東西,哪里蹦出來的!”
“大膽!”
綠袍青年立即大怒,揚起巴掌就要扇寧悠,但是突然定住了,手掌僵在半空中。
寧悠舉起神魔令,大聲說道:“見令如見人!家?guī)熼]關之前托付重任,將神魔令交付與我,抵擋外敵!”
“呵、呵呵,我可不是外敵,家?guī)熓乔Ф臼ヅ暮门笥选!本G袍青年見到神魔令,臉色變了又變,最后僵硬地笑道。
“大膽!你是什么東西,敢在這里亂語,侮辱千毒圣女!”寧悠大聲一喝,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著神魔令就往綠袍青年臉上撲去。
“啪”的一聲,比精鐵還要堅硬的神魔令,直接摑在綠袍青年的臉上,硬是磕掉了左邊的八顆牙齒。
“我......我什么時候侮辱千毒圣女了?”綠袍青年一下子被打蒙了,愣生生地站在那里。
“還敢誣陷!”寧悠不由分說,拿著神魔令又往綠袍青年右臉頰摑去,“啪”的一聲,把他右邊的八顆牙齒打掉了。
綠袍青年就站在那里,有怒不敢言,緊盯寧悠,雙目快要噴出火焰來。
“看什么看,信不信我還扇你!”寧悠舉起神魔令,真有繼續(xù)扇的架勢,嚇得綠袍青年頓時縮脖子。
“算、算你狠!”綠袍青年咬牙切齒地說道,有神魔令這塊擋箭牌,他還真不敢怎么的。
“放肆!這神魔令是神魔島島主最為珍貴之物,怎么會隨便交予他人,這一定是假的!”鐘老魔突然喝道,一只枯瘦如鷹爪的手掌一下子爪了過來,就要奪神魔令。
罡風獵獵,比刀子還要鋒利,赫然把神魔令連同寧悠一起籠罩在下面。
寧悠心底頓時凜然,這鐘老魔驟然發(fā)難,連他也籠罩其中,分明是有殺他的意思。
寧悠收起神魔令,連忙倒退,一邊喊道:“殺人了,姓鐘的違背戒律,在神魔島濫殺無辜了!”
只見寧悠腳踏天罡步,八步極速,一下子躲到了拄杖老嫗的背后。
而此時,鐘老魔則把寧悠留下的殘影撕得稀巴爛。
“小賊,溜的挺快,這神魔令一定是你偷千毒圣女的!老夫替她拿回來!”鐘老魔目光冰冷,沒有一點溫度!
他沒有動用真人的道行,但實力同樣可怕,寧悠根本不敢對抗,只能憑借速度和技巧躲避,左突右閃。
“家?guī)熃挥栉疑衲Я睿褪菫榱朔乐鼓氵@樣狼子野心的小人!諸位,你們看到了吧,這個鐘老魔在眾目睽睽之下,要殺人奪令!”寧悠邊躲邊大叫。
“好個口齒伶俐的小鬼,你口口聲聲說這是千毒圣女交給你的神魔令,又有何證據(jù)呢?”未曾開口的絕家老者說話了,顯然也不是站在寧悠這邊的。
“笑話,天大的笑話!正如鐘老魔所說,這神魔令是島主的信物,以我的淺薄道行,又怎么能弄到手呢,自然是家?guī)熡H自交予給我的!”寧悠辯駁道。
“對,是偽造的,一定是偽造的!”滿口鮮血的綠袍青年大吼道,面目猙獰和扭曲,但說話一口漏風,只有前面的兩顆大板牙孤零零的存在。
“偽造?你偽造一個給我看看!”寧悠頓時大罵,這人關鍵時刻壞事,早知道把他所有的牙齒全磕掉就好了。
“沒錯,這一定是偽造的,不然你躲什么?”絕家老者道,他也出手了,名義是借神魔令一觀,以驗證真和假。
“小道友,你不要跑,把神魔令給他們,如果證明是真的,自然了事。”拄杖老嫗也開口了,她的桃木拐杖一橫,立即把寧悠的退路給斷送了。
“媽的!”寧悠急得大罵,這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
不躲,神魔令肯定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躲,現(xiàn)在也躲不掉了,三個強者出手,哪有寧悠躲得份!
就在前有狼,后有虎,左右還橫了拐杖,擋了豺狼,寧悠無路可退的時候,一道淡然的聲音響起。
這道聲音對于寧悠來說,真是熟悉又陌生,已經(jīng)好幾年沒聽了,此刻聽到,宛若天籟之音!
這是......千毒圣女的聲音。
“諸位,我在閉死關之中,未能親身相迎,還請贖罪!”毒姬那淡漠而無情的聲音響起,在洞府中回蕩。
“家?guī)煟@幾個人不請自來,要搶你給予我的神魔令!”寧悠靈機一動,立即大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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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下,鐘老魔的鷹爪,絕家老者的大手,藤條老嫗的拐杖,全部停了下來,收了回去。
“這是千毒圣女的聲音!”鐘老魔陰沉著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