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踏破遼東城,踏平高句麗。”宇文述一聲令下,十余萬隋軍咆哮而起,箭雨如潮,澎湃涌向遼東城頭。
遼東城前的護城河早已被填上,隋軍得以通順來到城墻之下,架設(shè)著云梯,攀爬涌上城頭。
在他們背后,數(shù)十臺投石機不斷投射著被燃起的石塊,砸至城中,摧毀了一座座建筑,一道道高句麗百姓哀嚎的聲音響徹,痛徹心扉。
城墻上,諸多高句麗士兵望著那慘絕人寰的城池,痛聲大哭,瘋狂反擊著,一塊塊石頭在上面砸下,把一個個隋軍砸落。
高句麗剩下的士卒都是哀兵,此刻拼死與隋軍廝殺著,一個個都在絕望下爆發(fā)無與倫比的殺傷力,隋軍先頭部隊死傷慘重。
看著那些一個個被高句麗軍臨死反撲圍殺的士卒,宇文述看的大為心疼,其實以遼東城如今斷糧斷水的情況,一個個士卒都是又饑又渴,只需再圍一天,就保管他們再無人可拿的起刀了,屆時再出兵,保管可以一舉功成。
而現(xiàn)在出兵,面對的卻是絕望而沒有完全乏力的高麗軍,死傷之重簡直讓他不能接。要知道,他的這些士卒都是那種不遜于楊廣禁軍的精銳之兵,每一個都比得上兩三個尋常雜兵的,乃是其不知耗費多少力量才培養(yǎng)起來的,損傷一個都是巨大的損失。
原本可以簡單勝利,以最微弱的代價打贏的一戰(zhàn),這楊廣這么一搞之下,他足足要耗費幾倍的損耗才可以贏下,這讓宇文述如何不心疼?
他猶豫的想讓手底下的士卒緩一下,卻被楊廣看著眼里,嚴令他快速打下遼東城,否則提頭來見。
“可惡!”宇文述暗暗咬了咬牙,知道無法了,只能想著盡量減少損失,縱身一個飛躍,提槍攀上遼東城頭,身先士卒殺向高麗軍。
在他身后,數(shù)萬隋軍涌動,緊隨著殺盡遼東城,此刻那遼東城門終于被破開,隋軍十余萬大軍瘋狂涌進,殺進大大小小的巷口。
宇文述大喜,率軍與高句麗最后殘兵一決死戰(zhàn)。
“可惡,你們這些漢狗,犯我高麗,毀我家國,奪我國土,你們不會有好下場的。”高句麗守將拼死反抗,聲音凄厲,數(shù)千最后的高麗軍帶著死志,仿佛瘋狗一般撲向周圍隋軍,撕咬搏殺著。
“一群化外蠻夷也敢犯我天朝上邦,爾等找死!”宇文述冷笑一聲,下令放箭,漫天箭雨落下,一排排高麗軍接連倒下。
“你們……你們這些禽獸!!”看著遍地尸骨,那高句麗將領(lǐng)凄厲慘叫著,持刀殺向宇文述。
宇文述獰笑一聲,手里長槍一挑,那將領(lǐng)雙腿被他剎那刺斷。
“去死!”那雙腿斷了的高麗將領(lǐng)沒有倒下,身體傾斜著,一刀劈向宇文述。
宇文述又是一槍,那將領(lǐng)雙手經(jīng)脈被其挑斷,那高麗將領(lǐng)再無力拿刀,在地上匍匐著接近宇文述。
“哼,不過一個蠻夷,在本將眼里跟死狗也無差別,居然害得我損失這么多人,死也不能讓你死的痛快。”宇文述一聲冷哼,把他一腳踢開,卻不料那將領(lǐng)趁此機會,狠狠在他腿上咬了一口,撕下一大塊血肉。
“啊!”宇文述慘叫一聲,一掌劈下,將之打死。
“哈哈哈哈!”那將領(lǐng)死時依舊在大笑著。
“可惡,高麗!”宇文述的面色有些陰沉,通過剛剛這一將領(lǐng)的表現(xiàn)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原來太看輕高句麗這一化外蠻夷了,要是高句麗人人都是這樣的硬骨頭,楊廣讓他一路打下去,他不知要損失多少士卒啊!
“不行,要讓這些蠻夷賤種知道我天朝上邦的威嚴才行,不肯臣服,就殺到他們怕了!”宇文述面色一狠,立即叫來傳令兵。
“傳本將令,高句麗下賤之民,不尊我天朝上邦,致使我數(shù)萬大軍慘死異國他鄉(xiāng),今破遼東城,當(dāng)以此城一應(yīng)老小之鮮血,祭奠諸將士在天之靈!”
“將軍你是意思是……屠城?”那個傳令兵驚呆了,有些懷疑自己是否聽錯了。
宇文述冷冷道:“從現(xiàn)在起,至明日此時,一日里,殺盡此城一切低賤之民,不分老小,不分男女,一個不留,揚我大隋之威!”
“末將遵命!”
一道火焰紛飛,隋軍進城的十余萬之眾猛地一顫,同時看起了手中的刀,遲疑下眼睛逐漸通紅。
連日的征戰(zhàn)下,身邊一個個兄弟葬送在這遼東城下,花費了數(shù)萬人的代價才進入這里,隋軍一個個都早已精神疲憊了,他們需要發(fā)泄,而發(fā)泄最好的方法就是……殺人!
殺!
一個個高麗百姓倒在隋軍的刀下,這里面有老人,有孩子,有婦女,各種各樣。凄厲的叫聲響徹這城池,一道道怨恨或是詛咒的、絕望的嘶吼連綿不絕。在這一刻,只要是活著的,沒有一個可以躲過隋軍的屠刀。
雞犬不留!
這句話十分適合現(xiàn)在遼東城的情況。
或者可以說,這是……人間地獄!
當(dāng)半日之后,何恒隨著楊廣進城之時,遼東城這個曾經(jīng)的高句麗三京之一的城池,此刻寂靜的可怕。
聽不到任何一絲聲音。
地上盡是尸骨,模糊不堪。
一個個房屋倒塌了,火焰把土地燃作焦土,鮮血把這焦土染的血紅。
即使楊廣這個殺人如麻,赫赫有名的暴君也為此驚呆了,他不過回去休息了半日,宇文述居然就做出了如此大事,這罪孽以后恐怕還要落在他頭上。
“宇文述,關(guān)隴……”楊廣面色格外陰沉。
“無量天尊!”王知遠震撼著目光,最后化作一聲悠久的嘆息,默念后土往生經(jīng)。
石之軒這個邪魔之王也是有些色變的看著這被殺的干干凈凈的城池,他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作的惡比之這起來還不知差了多少倍,他道行還太淺。
石之軒都如此,隨同楊廣而來的諸多官員、將領(lǐng)更是目瞪口呆,惶恐無比,許多人受不了在那里嘔吐著,還有幾個儒生在哀嚎著,指責(zé)宇文述,大失仁義,盡負圣人之言。
從頭至尾,只有何恒面色始終保持著平靜。這種事情,在上一個世界的最后,他可是司空見慣了。畢竟那是一幫江湖中人,要統(tǒng)治天下能用什么手段?自然是暴力手段。
“不過這個宇文述,也是個狠人啊!”何恒頗有感嘆,他之前小看了這位大隋左翎衛(wèi)大將軍了,這家伙不愧為宇文化及的老子,夠狠辣的。
遼東城十余萬百姓,他竟真的雞犬不留了。
不對,他還留了一些,留了一百多位妙齡少女,衣衫襤褸的安置在軍營里,據(jù)說原本是有上千人的,被他手底下的士卒***的只剩下一百余個,個個面露死灰,絕望地活著。
看到楊廣的到來,他立即上前喜道:“陛下,臣宇文述受皇令,已破遼東城。另外,臣擒下幾位高麗美女,個個標(biāo)致無比,國色天香,特獻給陛下。”
這般說著,宇文述完全不顧楊廣有些發(fā)黑的面色,讓人獻上幾個驚魂未定的高麗女子。
他才不會承認,他就是在惡心楊廣,敗壞其名聲。楊廣借高麗之刀損他軍力,他宇文述豈是隨意可欺之輩。
楊廣臉沉的發(fā)紫,按耐住怒火,狠狠看著宇文述,終究沒有說什么。現(xiàn)在還不是與四大門閥,與關(guān)隴貴族翻臉的時候,而且宇文述所為雖不對,但對高句麗的屠城于隋軍而言卻是許多士卒軍心所向,他也不好說什么,只能等日后再來與宇文述清算了。
這樣想著,楊廣冷冷看向其獻上的幾個高麗美女。
宇文述的眼光還是不錯的,這幾個高麗女子都是長得極其嫵媚、絕美,甚至不遜于楊廣最寵愛的蕭后,不過這在此刻的楊廣心里卻是起不了一絲波瀾。
而就在這些女子被宇文述手下士卒帶上之時,一看到楊廣,其中兩個就猛地對視一眼,眼里殺機與怨恨彌漫,她們袖口同時出現(xiàn)一口利劍,仿佛驚鴻一般地刺向楊廣。
“惡魔,死!”
劍如奕棋,仿佛不經(jīng)意一點,卻是仿佛一點靈光,讓天地之局瞬間活里。
她們出劍的手法,行刺的方法,與上一次傅君婥的竟完完全全一樣。
那么,她們是否也是那“奕劍大師”傅采林的弟子?
此刻,沒有人想這個問題。
諸多隋軍將領(lǐng)猛地色變,一個個侍衛(wèi)拔劍出鞘,涌向那刺客。
這其中就以宇文述最為快速。
這幾個女子可是他獻上的。
上一次,他兒子宇文化及找的舞女有高麗刺客,這一次他獻的女子也有高麗刺客,這個事情要是搞不好,他宇文家跳到黃河也洗不干凈。
只不過何恒遠比他更快,一剎那間就出現(xiàn)在楊廣身前,嘴角勾著一絲輕笑,一掌往前一加。
兩個高麗女子應(yīng)聲而落,癱倒在地上,被一眾趕來的侍衛(wèi)擒拿而下。
“無道昏君。”“惡魔!”
二人怒罵不絕,帶著無盡恨意看著驚魂未定的楊廣,似是恨不得生吞了楊廣。
“唉!”楊廣恨恨地看了看宇文述,都是他啊,他的名聲恐怕徹底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