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符上的火光來回搖晃著,把那婦人的身影拉的很長,她的腳步緩慢而有規則,每一步都像是計劃好一樣。
當她慢慢靠近牢門的時候,白凡看清了她的臉。消瘦的臉龐上布滿了交錯的皺紋,眼神里毫無生氣,花白的頭發凌亂搭拉下來,無論怎么看她都只像個普通的農家婦人,哪像個一流高手。
白凡無奈的嘆口氣,捂起肚子痛苦的**起來,連冷汗都弄了出來。到底是以前在學校練出來的本事,果然說來就來。
那老婦人微微一愣,還是緩慢的走到牢門口,陸續把飯菜放好,就準備徑直朝前走,看都沒看白凡一眼。裝肚子痛引她開門,然后齊云負責偷襲她,這就是齊云的計劃。白凡現在才覺得這是他聽過最蠢的計劃之一。
就在老婦人剛走幾步的時候,縮在角落的齊云冷笑一聲,手指微彈,一根細小的銀針快速的**了白凡的背部。
白凡開始只覺得后背有點刺痛,倒也沒在意,剛準備轉身數落下齊云的鳥計劃。突然疼痛就像是個一觸即發的導火線,四處蔓延。白凡只覺身體四肢仿佛被撕裂開來一樣,慘叫連連,這下倒不是裝出來的,那老婦人本來要轉身離開,看到白凡的反應不由停下了腳步。
白凡的身上的皮膚開始泛出大片的粉紅色,此時白凡早已神智不清, 接著渾身突然飄灑出一股清香味。味道香而不濃,氣味清新,讓人有種舒爽的感覺。
可那老婦人卻神色大變,連忙緊捂口鼻,退到一旁,雙眼閃過驚恐的神色。
齊云卻緩緩的站起身來,笑道:“不愧是毒如氏的傳人,這六目香你想必熟悉的很,中者全身骨頭會逐漸腐蝕,而且這六目香一旦擴散,我想整座石牢的人都不能幸免。倒時候我看那老瘋子還拿什么吃。”
那老婦人極快的從衣中拿出一顆丹藥服下,看著齊云冷道:“你以為這樣我就會放你出來嗎?”
齊云卻也不急,緩緩道:“沒關系,可你應該知道這六目香一旦滲出皮膚,便會自行飄散,你雖沒事,可那牢房中剩下的人就難說了。你就算一個個救,時間也趕不上。現正值中午時分,只要你在慢片刻,那瘋子吃不到人肉狂性大發,估計你也活不了。”說道最后,齊云加重了語氣。
婦人神色微變,顯然是很懼怕真燃子,冷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姓齊。”這齊字剛出口,齊云的身影猛地一躍,己經向牢門口靠近,速度比之前搶那鐵盒的時候更要快上幾分。
齊這個姓氏像有魔力一樣,那婦人居然呆在原地,對齊云的動作視若無睹。腦中卻回蕩起了那個夜晚,齊家幾口人的慘叫聲,還有齊家獨子怨毒的眼神,他就是齊云。這婦人從走進牢門的這刻起,處處都讓齊云占盡先機。此時雖然心神已亂,但基本反應還在,身體急速的朝后退閃,雙手飛灑出一陣金色的薄霧。
這婦人已經知道齊云的來歷,明白此時是生死攸關的時刻,出手自然毫不留情。這片薄霧是她秘制的毒藥,哪怕皮膚上粘觸少許,也是必死無疑。
她尋思這層毒粉縱然無法傷到齊云,也能把他逼回牢內。這地室里的石牢都被真燃子下了道宗的禁錮符咒,就是一流的高手想要破牢而出,也不是易事。到時候在想辦法解決那齊云和六目香也不遲。
哪知道這齊云絲毫不懼,只聽雙臂內骨頭一陣脆響,手臂竟然憑空拉出了一節,直直的穿過那層金色的毒粉。那大片的毒粉還未碰到手臂,便紛紛被震開,沒有一點粘在上面,
那婦人大驚失色,還想在做掙扎,可衣服已經被齊云牢牢抓住。婦人只覺齊云的手掌中傳來一股剛猛的力道,胸口如同被一支巨大的鐵錘狠狠的敲了一下。
嘩的一聲,婦人吐出了大口鮮血。齊云冷冷一笑,手臂用力一拉,把婦人硬扯到牢門前。力氣之大,那婦人猛烈撞到牢門的石柱上,一陣骨裂聲傳來,顯然婦人肋骨又斷了幾根。
看到婦人痛苦的模樣,齊云不禁大笑起來,“是不是很痛。”
“你殺了我吧!”
“不不不,我還沒有玩夠,我最喜歡聞到鮮血的味道,它們會讓我興奮。這句話是不是很耳熟,當年老瘋子殺我全家的時候,又何曾想到會有今天。而那時候你又在做什么,你在笑,現在你也笑笑看啊。”齊云說到最后,手上又加重了力量,啪啪的連聲碎裂聲,那婦人的右臂軟綿綿的垂了下來。
那婦人咬怒道:“隨你怎么折磨我,你也出不了這石牢。”
“你以為我不知道這石牢給那老瘋子加了禁錮符咒嗎?為了今天,我等了多久。”
齊云雙眼突然逐漸轉變為青色,仔細打量了下婦人的身軀,隨后笑道:“原來在這里。”
那婦人驚道:“是道宗的青瞳術,你怎么…。”
她自小都就跟在真燃子身邊,早就耳目有染,知道齊云用的是龍門道宗用來透視經脈和查詢符咒的法術。可這是龍門的不傳秘術之一,就是龍門弟子也甚少人學會。
齊云淡淡道:“你知道朝廷和龍門道宗出多少代價來抓你們嗎?整整三萬兩黃金和天朝一品侍衛的官職,而我就是抓捕行動幾個中龍門弟子之一。老瘋子既然出自龍門,那就由龍門中人解決他,不是很好嗎?”
說著突然伸手把那婦人的手臂一折,竟活生生的撕了下來。
婦人瘦弱的臉龐痛苦的扭曲著,慘叫聲在空曠的石室內回蕩。其余關在石牢內的人哪里見過這種手法,早就嚇的縮在一起,一點聲音都不敢發出。
齊云也不管那婦人的叫喚,把那斷下的手臂貼在石柱上,隨后嘴里念念有詞。那些石柱隨即格格作響,根根石柱很有規則的縮回了周圍的石壁當中,看不出一點痕跡。
齊云點了那婦人的穴道,隨意的拋在一邊。走到了白凡的身邊,嘆道:“小兄弟,抱歉…。”
白凡中了六目香,雖然神智有些模糊,不過齊云連番的雷霆手段還是落在他眼里。要不是被這鳥毒弄得渾身酸軟,按他的性格,早就起來痛捶那齊云幾拳,管他媽的高手不高手。
齊云看白凡的眼神冰冷,知道這梁子已結,多說無異。從懷中掏出兩顆紅色的藥丸,塞入白凡口中。那些藥丸入口極化,一陣清爽的氣息穿透全身,疼痛頓消,身上那股飄灑的香味也消失不見。齊云看見白凡臉色轉為紅潤,順手又點了他幾處穴道,抓起那渾身鮮血的婦人,瞬間消失在石室外。
這時白凡的心里早就把齊云罵了千百遍,想起自己自從進了這詭異的洞穴。先被人關在牢中做人肉大餐,后又被人利用什么毒藥引子。這一前一后,自己如同木偶般給人擺弄來擺弄去,一點反抗的能力的都沒有。
江湖險惡,人心難測,做人一定要靠自己,實力便是硬道理等等這幾句話飄過他的腦海。白凡暗暗發誓,只要他這次能逃出生天,定要好好貫徹這些原則。
可這該死的齊云點了自己的穴道,身體四肢都不能動彈,還說什么逃出生天。就在白凡懊惱之際,洞穴通道上刻的一副副圖案突然浮現在腦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