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麗堂皇的露天酒店里,滿室玫瑰鉆石點綴的奢靡婚禮正在進行。
司儀看著天之驕子般的準新郎,“仇寒川,請問你愿意娶你身旁的伍雅小姐為妻,不管生老病死,富貴貧窮,一生呵護嗎?”
“我……”愿意兩字還沒說出口,一坨團子忽然從上面飛下來,怒氣又稚嫩的聲音打破平靜。
“他不愿意!”
小男孩白嫩溫和的臉上,雙眸卻自帶疏離與冷氣,瞳孔里熊熊烈火正在燃燒,氣哄哄的撅著嘴,倒顯得十分可愛。
只見他撲倒準新娘,動作迅速的將她雙手反剪,然后坐在她背上,無比挑釁的看著準新郎。
“啊啊啊,寒川,救我!”伍雅被壓在地上,竟然動彈不得!
一身潔白高貴的婚紗被糟蹋在地,粉嫩的肌膚貼在地毯上,她只能驚恐的向仇寒川求救。
男人頎長的身形立在一旁,深邃漆黑的雙眸如毒舌吐出來的信子,死死的盯著小孩的臉,線條分明驚為天人的俊朗臉龐,明顯受到了不小的沖擊。
看著小孩,如同看著兒時的自己,他怎能平靜?
“你是誰?”仇寒川抿唇皺眉,低沉的聲線壓迫著人的心弦,充滿了讓人不敢抗拒的力量。
他周身所散發出的冰冷氣場太過強大,竟無一人敢上前來查問此事!
小男孩不屑的冷哼一聲,十分狂傲,氣場一點也不輸一米九的仇寒川!
天天眼珠子一轉,“連你兒子都認不出來,不僅心盲還眼瞎!”
“快看,這個女人怎么跑進來了?”
“就是,穿成這樣,邋里邋遢的,這里也是她能來的地方?”
參加奢華婚禮的幾個賓客看著走在紅地毯上的女人,一臉嫌棄的鄙夷。
被議論的女人身穿簡單的白t恤和平凡無奇的牛仔褲,卻意外的顯得她前凸后翹,身線迷人令人噴血。
她神色淡然的走在紅地毯上,長長的睫毛下,是一雙璀璨如星辰的眸子,她定定的盯著前方,安靜從容的走過去。
這邊的騷動傳遞到了主持臺上,僵持不下的兩父子紛紛看過來。
“媽媽!”天天看見她,冷漠的雙眸立刻變得柔軟,稚嫩的臉上帶著欣喜。
寧冉沖他微微一笑,精致的面容如同梨花盛開,令人如置夢境,清澈的聲音里帶著無數的溫柔,“乖,干得不錯!”
她將視線從兒子身上移開,看到五年未見的仇寒川,嘴角勾起一個嘲諷的微笑,“看夠了嗎?”
五年,整整五年。
她從懷孕到生下天天,過了這幾年東躲西藏的日子,原以為心中的恨意會在見到這個薄情寡義的男人時,全部傾盆而出。
可真正再次和他四目相對時,她發現自己該死的還是忍不住的心悸,心底叫囂著對他要撕碎了般的情感。
上一刻還冷若冰霜的仇寒川,見到寧冉時,神色幾動,戾氣慢慢上涌,如鷹眸般的利眼緊緊盯著她,“怎么沒躲一輩子?”
五年!他找了她整整五年!
任誰聽他這話都是無盡的嘲諷,只有他心里明白,還有深深的惴惴不安和緊張!
“我就說了不要找他,他要是真有能力,早就找到我們了!”依舊坐在伍雅身上的天天十分不屑,向寧冉控訴時,帶著一絲委屈。
寧冉安撫性的沖兒子笑了笑,這才鎮定下來,面無表情的看著仇寒川,“少自作多情,我從未躲過你。”
她垂在身下的玉手緊捏成拳,骨節泛白,臉上卻云淡風輕的莞爾一笑,身形極快的沖到臺上,用不知從哪里拿出來的匕首抵在仇寒川的脖上。
臺下人一邊驚呼這里的變數,一邊感嘆寧冉靈巧的身形。
寧冉要挾住仇寒川,瘦小的身形隱在他背后,抬頭輕聲呵道:“仇寒川,我和你做筆交易。”
她柔光掃了眼天天,又極快的收回,“用你的兒子做交換,給我安排一個假身份,送我出國。”
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會出此下策,只是再不走,她怕真的來不及了。
“媽媽,你要丟下我?”天天眼里閃過一絲惶恐,天生疏離的眸子卻漸漸接受了這個事實。
“寒川,答應她,不要傷害到自己!”僵硬的扭過頭的伍雅看到這一幕,故作驚恐的出聲,眼底掃到寧冉時,隱藏不住的驚艷與妒忌一閃而過。
天天煩躁的在她頸間一揮手,將她打暈,“真是人如其名,烏鴉烏鴉叫得難聽。”
“好,我答應。”
仇寒川看著天天不菲的身手,似乎想起了什么痛苦的回憶,承諾后氣場全開,冷得讓人從心底打起寒顫。
宋子琳看著兒子被攪得亂七八糟的婚禮,氣得手直抖,“她當初差點殺了你,讓你去見閻王,你還留念她什么?!”
仇寒川鷹眼睨視著宋子琳,語氣微沉,“媽,過去的事情不要再提。”
宋子琳恨恨的咬咬唇,看到天天時,眸光里閃過一絲溫柔。縱使她再討厭寧冉,可對自己第一次見面的孫子,卻發自本能的喜歡。
寧冉對這個女人同樣沒有好感,當初她雖然接受了組織的任務來刺殺仇寒川,可在愛上他之后一切都變了。
宋子琳明明知道她對仇寒川一點危機也沒有,偏偏要拆散他們,在挑撥離間后,直接拿著仇寒川的訂婚請柬扔到她臉上!
這樣的恥辱,她沒齒難忘,這樣的背叛,她永記在心!
等了這么久,終于在他的結婚儀式上,重返歸來。她倒要看看,仇寒川在自己兒子面前,能否心安理得的完婚!
“記住你答應的事情,兩日后我來找你。”寧冉連正眼都不再給仇寒川,每靠近他一步,心便會越痛。
盡管當初他對她許下的美好諾言全部化為了泡影,但,她選擇相信他最后一次!
仇寒川看著寧冉一步步離開婚禮現場,纖瘦的背脊挺得筆直,她依舊如同五年前那般高傲和淡然。
他目光如同火炬,死死的盯著她離開的方向,直到她不見了蹤影。
身材短小卻靈活的天天見此情景,不屑的冷哼一聲,極不情愿的踱到他身前,用小手捅了捅他的大腿,“我媽媽要求你辦的事情,還不快去辦?傻愣在這里有什么用,連追出去都不敢!”
仇寒川猛的低頭,看著地上另外一個自己,瞇了瞇眼,凌厲的目光打量著這個小屁孩。
天天肆無忌憚的迎接上去,兩父子四目交匯自帶火花,噼里啪啦將周圍全部點燃,兩人卻淡定如斯。
主持臺上,他的傾城之顏暈在高光下,艷麗至極,倨傲的下巴線條流暢,鼻如峰眉如刀。
“
你別得意,等我長大,比你更帥!我會自己保護媽媽,再也不需要你的幫忙!”天天看得有些癡了,強烈的自尊心將他從爸爸的美色里拉回來,嘴里絮絮叨叨。
仇寒川心里幾動,微微彎腰一把抱起天天,強大的臂力讓一向自認為功夫了不得的天天竟然動彈不得。
他丟下身后嘈雜慌亂的一切,丟下暈倒的未婚妻不管不顧,邁著筆直的大長腿,神色倨傲的帶著自己的翻版離開。
天天看著仇寒川嘴角微微勾起的弧度,心中突然緊覺,這人狡猾得如同狐貍,他和媽媽好像上了當。
“你既然這么厲害,為什么不找我和媽媽?”
仇寒川用余光打量了一臉疑問還夾雜著猶豫的天天,挑了挑眉,“這不是找到你們了?”
他們壓根不會知道,今天這場婚禮,正是用來引寧冉出現的。只是想不到,寧冉還送給了他這么一個大驚喜。
他找了寧冉五年,好不容易有了苗頭之后,她卻依舊東躲西藏不愿露面。他只能利用這個婚禮,將寧冉逼出來。
“寧冉,你和我連孩子都有了,還有什么不可能的?”
而離開婚禮現場的寧冉,壓根來不及去壓下心中的五味雜陳,便再次遇上組織派來的殺手。
追殺了她五年的櫻花組織同門師兄季之堯坐在酒店沙發上,轉過身來時,臉隱藏在背光里,看不真切,兩道目光準確無誤的釘在寧冉身上。
他的聲音清俊優雅,“冉冉,跟我回去。”
寧冉捏著拳頭,骨節泛白,“師兄,能不能再給我兩天時間?”
“你已經將孩子交給他了,還有什么放心不下的?”季之堯語氣微惱,房間內頓時氣氛突變,寂靜得連呼吸都不再順暢。
“兩天,最后的兩天。”寧冉朝著他慢慢走近,窗外炙熱的陽光從她腳底漸漸印到臉上,光線刺得她有些睜不開眼。
季之堯的面容漸漸清晰,不同于仇寒川的邪魅狷狂,他是優雅清俊的,舉手投足間的貴氣讓女人為之驚嘆,前仆后繼。
寧冉越來越靠近窗邊,然后她的身形迅速的猛然跳起,直接撞開玻璃,往外逃走。
“哐當”玻璃應聲而碎,隨之而來的是季之堯劃破空氣擔憂的驚呼,“冉冉!”
這里可是酒店的二十三樓,這幾年的時間都給了,最后兩天他又怎么給不了?
他起身走到窗邊一看,發現酒店外圍有一層低翹的外沿,寧冉靈活的身形正在上面迅速地往下逃走,連頭也沒回一下。
這一瞬間,季之堯突然改變了主意。
他微微凝眉,“全部下去,不管死活,給我抓住她。”
酒店房間里,突然從各角落里涌現出一批黑衣人。
身材矯健的寧冉在陡峭的外廊上逃走,卻依然沒有從四方八方涌過來的人速度快。
“快,今天怎么也要把她帶走!”帶頭的人氣勢洶洶的帶著人朝她逼近。
寧冉凝眉,美艷的臉龐上沒有一絲害怕,決絕而空靈的眸光和黑衣人對峙,“想帶走我,也看你們有沒有這本事!”
她在組織中好歹也是數一數二的金牌殺手,不然當年刺殺仇寒川這樣的人,怎么會派她出手?
“上!”不知是誰喊了一句,幾批人以包圍的方式如潮水般朝她涌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