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她私奔?
江城南只一眼就道破了他們的關系,蘇荷此時徹底的翻臉了:“都給我松手,你們當自己是什么人,閃開。”
她怒氣沖沖的離開了藥店,留下兩個還在對峙的男人。
她心亂如麻的在大街上逛了大半個晚上,最后回了恒逸金櫚灣,自己的住處。
幾天沒回來,家里都蒙塵了。
屋子里的一切都是她親手布置,幾日不見,倒有種恍如隔世的光景瞑。
她找來抹布拖把快速的將屋里打掃了一遍,弄得差不多之后進洗手間,還是打算驗一下,比較保險。
驗孕棒被丟進去,很快顯示一條杠杠,她的心就像碰到了嗓子眼,萬幸,一直是一條杠杠,并沒有出現傳說中的中隊長。
蘇荷松了一口氣,才發現自己的掌心都汗濕了瑕。
驗孕大白板,但是月經也確實是推遲好幾天沒來了。看來她也有了月經不調這毛病了。
外頭有敲門聲。
她以為是陳奕南,也沒有多想就打開了門,萬萬沒想到會是江城南。
他的臉因為生氣而呈現深褐色,眼底更有雷霆萬鈞之勢,蘇荷下意識關門,但被江城南用手擋住。
她力氣比不上他,也就關不上門。
“不請我進去坐坐嗎?”他的聲音就像阿修羅那樣冰冷。
蘇荷淡道:“太晚了,不方便。”
他嗤了一聲:“我這幾天每天晚上都過來找你,但都是無功而返,我今天才知道原來你并不住在這里。”
蘇荷的眸中流露不悅:“你調查我。”要不然如何得知她住在這里!
“是,從那天我遇到你開始我就一直在找你,但我真的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你是不是,還懷了陳奕南的孩子。”
別說沒有,就算有:“這與你有什么相干呢,江公子。”她與陳奕南一樣喊他江公子,表明他們是不同類型不同世界的人。
“是跟我沒關系,但是我無法眼睜睜的看著你這么自甘墮落,更何況你還是還是——”他的表情好像很痛苦。
蘇荷幫他把話接下去:“還是什么,別人的未婚妻?所以恬不知恥?”
“我沒這么說!”說是沒這么說,但就是這么想的。
蘇荷無所謂的笑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我無權干涉你的生活,你也同樣,沒有任何質問我的權利,我請你從哪里來,回哪里去,不要來打攪我的生活。”說完,她又要關門,但江城南還是絲毫不讓,他似乎恨鐵不成鋼,眼睛里冒出濃烈的火氣,蘇荷不甘示弱的看著他,但一派平靜。
最后,江城南敗下陣來,突然道歉:“對不起,蘇荷,我剛才只是太震驚太生氣了,我沒有其他意思。”
“有沒有都無所謂,這是我的生活,抱歉,我累了,需要休息,請你離開。”
像被人抽干了所有的力氣,江城南的手頹然放下,蘇荷則趁機關上了門。
她貼著門板,她知道他沒有走,心就像是被放入了油鍋里炸過,說不出的疼痛。
她的身體沿著光滑的門板無聲的坐下來,似乎還聽到了門外江城南用指甲撓門板的細小的聲音。
她的母親曾經說過給人當小三就是一條黑要走到底的路,沒有回頭的選擇,而她現在就站在懸崖邊上,身前是萬丈深淵,身后是才狼虎豹。
半小時后,敲門聲又響起。
她以為是江城南還沒走,于是生氣的怒吼:“你快走吧,我一點都不想見到你!”
接著外面就安靜了,她踉蹌著站起來想要進房間,卻聽到了開門的聲音。
她站在玄關處,看著門被打開,陳奕南衣冠楚楚的走進來。
“不想見我?”他聽到了剛才的話,語調微微上揚,有些戲謔。
蘇荷手撐著鞋柜,有些疲憊開口:“你怎么來了。”
“除了來找你,還能干什么。”
蘇荷揮手,轉身:“我有點累。”
“看到江城南心亂如麻了?”陳奕南跟她進洗手間,看到洗手臺上還來不及清理的驗孕棒,“哦,看來我們準備功夫做得還是到家的,沒有那么容易中獎嘛。”
蘇荷狠狠瞪了他一眼:“你很希望這樣節外生枝嗎?”
“無可,無不可。”
蘇荷收拾殘局,又補充:“我可一點也不希望。”
他掰過她的身體,將她困在洗手臺和他的身體中間,盯著她漆黑的眼眸看:“一點也不希望?”
“廢話。”
陳奕南眼中的兩簇火苗明了又滅,滅了又明,就像一個老式的燈泡在電壓不穩的情況下不停的閃爍變幻。
蘇荷看的有些心驚,他突然俯下身體,在她的脖頸處啃咬著。
她掙扎起來,他說:“還欠著三十次呢,不快點做完,你想怎么走。”
蘇荷惱羞成怒,但又無可奈何,只能任由他對著自己要強,這還不算完。
做完后,他又提出讓她跟他去蓉城幾天。
桐城與a市相距九百多公里,開車需要十幾個小時,是個正在發展中的旅游城市,蘇荷不解:“為什么,我還要上班。”
“請假!反正你都打算辭職了,去不去上班也無所謂了。”
蘇荷皺眉:“去幾天。”
“一星期。”
一星期之后就是他們的期滿之日:“你到時候真的會遵守承諾?”
陳奕南目光似是期艾:“信不信都隨你。”
“那我們算什么?讓人誤會私奔了怎么辦?”
陳奕南冷笑:“你想得美。”
半個小時后,蘇荷就被強迫著上了陳奕南的車,連衣服行李都沒帶,就光身一人跟著他上路。
陳奕南也沒有帶司機,自己開車,她上了車倒頭就睡,等她睡了一覺醒來,天已經蒙蒙亮,車子正在高速上疾馳,兩邊的建筑在清晨的霧氣中隱隱綽綽,她看了眼車上的導航,路程已經過半,但還有兩百公里的樣子,至少還需要兩個半小時。
前方就有一個服務站,蘇荷看了看陳奕南下巴底下冒出來的青色胡渣,建議道:“你也開了這么長時間了,去前面休息下吧。”
陳奕南也同意了。
他們就在這個服務站里上了洗手間,吃了早餐,又加了油,重新上路,但換成了蘇荷開車,陳奕南假寐著休息。期間還調換了幾次,終于在下雨兩點左右到達蓉城。
鳳凰花是蓉城的市花,寬闊的主干道兩邊都種滿了高大的鳳凰木,烈日下紅光灼灼,像一簇簇燃燒的火焰,開的正盛。
氣溫也一下子升高了十幾度,蘇荷身上的高領毛衣此時顯得非常的累贅,車內開了空調,但依然無法阻止炎熱的蔓延,她的額頭上已經沁出了薄汗。
陳奕南脫了西裝外套就剩了一件薄棉的襯衫,袖口挽起,倒是十分的清爽。
他開車很平穩,對這里的道路似乎很熟悉,導航在他們進市的時候已經關閉了。
蘇荷也不問去哪里,只是不停的扇風想涼快一點兒。
終于到達酒店,蘇荷迫不及待的下車,大堂有中央空調,溫度調的很低,她總算舒服了一些。
陳奕南將車交給泊車小弟,進來與她會合,又拿出自己的會員卡讓人開了個房間。
蘇荷還是小心謹慎的與他保持了一點距離,進電梯后陳奕南就說:“你放心,這里沒人認識我們,不用這么畏首畏尾的像是我要把你賣了一樣。”
“誰說得準呢。”世界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相遇只是一種偶然的概率,概率有高低,但誰也不能保證百分百。
折騰了這一天一夜,蘇荷是真的累了,房間面朝著大海,外面還帶了個陽臺,陽臺上擺著一張竹制的藤桌和兩張藤椅,桌子上放著一套青花瓷的茶具。
人坐在陽臺上看出去,可以看到一望無盡的純藍色天空和白浪翻飛的海景,甚至還臉上沖浪的身影都看的清楚。底下的海水藍澄澄的,如柔軟的綢緞。
深吸了幾口夾雜著海浪腥咸的空氣,卻又覺得無比舒暢。
他們可真是隨性,就這樣一躍成繁忙的牢籠中脫身來到了這美麗的島國。
陳奕南開了空調,很快脫去了全身的衣物,問蘇荷:“你不熱嗎?”
熱!怎么可能不熱!只是被眼前的美景震撼讓她暫時忘記了炎熱而已。
現在被陳奕南一提,她趕緊跑進了屋里,關上了陽臺門。
她脫去了外面的毛衣,只留下一件緊身的吊帶。
她想洗澡,可又沒有換洗的衣服。
她對陳奕南說:“我要出去買換洗的衣服。”
“先睡一覺吧,睡醒了再去買,你不累嗎?”
困意這東西是會相互傳染的。她當然也累。
酒店的床很大,旁邊還放著對這張床的介紹,床是由著名設計師特地為這家酒店設計的,就連床墊,買的都是最貴的據說是最符合人體工學的高檔產品,是為了給客人營造一種家的溫馨。
陳奕南占據了大半張床,但蘇荷躺上去還是綽綽有余,床墊軟硬適中,確實很舒服。
房間里空調冷氣流轉,蓋上薄被的溫度剛好,她滿足的睡了過去。
也許是蓉城空氣中的黏膩潮濕,也許是因為舟車勞頓,蘇荷又做夢了。
還是那個可怕的夢,女人走著走著突然七竅流血,血流出來被濕熱的空氣凝結,幾條血淚可怖的掛在她的臉上……
“啊——”蘇荷被驚醒,猛地從床上坐起。
空調不知何時關了,她一身的熱汗,被汗透的背心貼在身上說不出的難受。
此時已是黃昏,房間里只有她一人。
她起身拉開陽臺門,晚風裹狹著熱浪撲面而來,天邊晚霞絢爛多彩,照的海里也是紅彤彤的,晚霞的顏色逐漸由金到紅再到日暮的紫,一點點下沉,一點點落入地平線,最后歸于沉寂。
海灘上嬉戲的人群也逐漸散去,只留下陣陣海浪聲。
蘇荷忍不住進去沖了個澡,穿著酒店的浴袍走出來,空調重新運轉,終于不再燥熱不安。
她餓了,剛拿起電話叫了外賣,陳奕南就回來了。
他給她買了一套換洗的內衣和一條白色的連衣裙,還有一雙白色細帶涼鞋。
蘇荷如蒙大赦,表示感謝,然后又殷勤的問要不要吃點東西,她多叫點。
陳奕南搖了搖頭,吩咐她進去換衣服:“把東西退了吧,我帶你去吃飯。”
白色長裙飄逸又仙,前短后長,走起路來娉婷裊娜,搖曳生姿,蘇荷的長發沒有任何的打理,就任由它這么自然隨意披著,同時又素著一張臉,沒有任何的修飾。
她以為只是跟陳奕南到樓下吃個飯而已,沒想到他會帶她去見客戶。
對方來的人還不少,一看就是大場面,蘇荷下意識的瞪了陳奕南一眼,他卻不以為意。
對方對陳奕南很客氣,對蘇荷更是客氣,蘇荷只是禮貌的微笑了一下,便安靜的坐在陳奕南旁邊不再開口。
他們是來談生意的,她像個透明人一樣對著眼前的美食吃個不停。
陳奕南跟對方相談甚歡,對方也一直在夸獎陳奕南的女伴漂亮,說他有眼光,蘇荷充耳不聞,繼續吃自己的。
酒過三巡,合作似乎談的也差不多了,對方提議請陳奕南去ktv繼續,陳奕南的腳在桌子底下踢了蘇荷一腳,蘇荷忽然哎呀一聲:“陳總,您可是答應晚上要陪我去買衣服的呀。”
陳奕南一拍額頭:“可不是,我都忘了,不好意思啊于總,那咱們就改天吧。”
“買衣服好啊,我夫人最喜歡的就是買衣服了,陳總,我帶你們去吧,這里新開了幾家百貨商場,都是很好的地方。”于總實在太熱情,很快召來了自己的夫人作陪。
蘇荷也沒想到會如此,陳奕南對著她笑:“既然如此,那就有勞陳總帶路吧。”
愛購物是女人的天性,于夫人果然是出入慣了這樣的場面的,帶著蘇荷輾轉在各個專柜之間,看上眼的眼都不眨一下就買下了。
蘇荷進商場之前問過陳奕南,誰買單,陳奕南說不用她買。
她哦了一聲,倒沒有跟于夫人那樣看上眼的都要,但也精挑細選了幾樣,衣服,包包,不在多,貴在精。
結賬的時候于總搶著付錢,看到幾十萬如流水一樣花出去,他還笑呵呵的眼都不眨,繼續問蘇荷還需要買什么,不用跟他客氣。土豪就是土豪,比陳奕南還大方。
蘇荷手上提了幾個大包,用眼神詢問陳奕南的意思,陳奕南視而不見,讓她自己決定。
也罷,蘇荷覺得這樣的客戶她是不可能有機會再見第二次了,于是看著對面不遠處的珠寶專柜。
于總恍然大悟,一拍額頭:“對了,過幾天是我老婆生日,蘇小姐一起去看看吧。”
這是蘇荷迄今為止收到過的最為值錢的禮物。
有錢的錢好像不是錢,就跟家里衛生巾的草紙似的,抽一張是一張,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店里面最昂貴的一條鉆石項鏈,她只是用眼神掃了幾眼而已,于總就心領神會的買了單,又一次笑呵呵的雙手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