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潔嘴唇顫顫張開,指背咬進嘴里,咬出了疼痛的感覺和牙印,吸上一口氣,“秀雅!咱們就不能和和氣氣些嗎?眼看著莫家真的要完了,怎么辦啊!”
“莫家完了能怎么樣?會集體到大街上去討飯嗎?不會吧?”苗秀雅冷諷著呵了一聲,“只要你們不貪心,小日子不會過得差吧?不就是從這條線上徹底出去嗎?你怕什么?怕當不了官太太?有那么重要么?
你兒子養(yǎng)不起你嗎?不至于吧?無非就是出門再不會像以前一樣那么多人追捧,但這種東西,重要么?你這一輩子也享了不少福了,總不能什么都占著。”
云潔道,“可是這件事因為老五而起,如果莫家完蛋了,其他那些女兒女婿親戚,都會找他發(fā)難,說他連累了莫家的。”
“那又怎么樣?你養(yǎng)的兒子養(yǎng)得這么沒出息,自己搞這么大一攤事,應(yīng)付不了就叫他去死好了!活著干什么!”
“你!!!”云潔一口氣喘不上來,撐在桌沿上站都站不穩(wěn),都快要哭出來了,“秀雅!你怎么能說這樣的話,云燁要是出了事,老莫可怎么受得了!”
“跟我有關(guān)嗎?”苗秀雅始終淡然,安之若素,只身事外的超脫是云潔完全無法駕馭的姿態(tài),“你們莫家且不說完蛋了之后不會去討飯,就算是一家老小去討飯,那也是你們莫家的事,跟我一分錢的關(guān)系也沒有,你記住了嗎?我和你!沒有任何關(guān)系!明白嗎?”
苗秀雅說完這一句,根本不等云潔答話,已經(jīng)絕然的掛斷電話。
云潔年紀本來就比苗秀雅大,接受得是傳統(tǒng)教育,跟苗秀雅這種有出國留學(xué)經(jīng)歷的女人一對比,完全沒辦法抗衡,一旦遇事后作派就是兩個極端,苗秀雅扔了電話就去煮咖啡疏解自己炸火的情緒。
而云潔則淚流滿面的往下蹲去,一愁莫展。
苗秀雅把咖啡煮好,放好奶和糖,剛剛端上樓梯,忽然又停了腳步,回到樓下把咖啡一口氣喝掉,又重新柜子里拿花茶,泡了一杯繽紛的花茶,重新上樓,去敲溫佳妮的門,揚著悠美的聲線,“妮妮,媽媽給你泡了一杯美麗的花茶,你喝了之后心情一定棒棒的!”
溫佳妮拉開門,讓自己的嘴角扯了一弧度,眼睛里也有了笑意,“媽媽,你不用這樣想著辦法的哄我,我沒事了。”
“我哪有哄你?”苗秀雅揚了揚眉,一手端著細白的瓷杯耳柱,一手挽著女兒手臂,“我才沒有心情哄你,我是想跟你一起分享一下美容心得,最近我看你練瑜伽練得身體特別柔軟,想跟你學(xué)學(xué),對了,這個花茶,我覺得有美白活血的效果,我喝了一個星期了,感覺很有用,你也試試。”
苗秀雅把花茶放在矮幾上,坐在瑜伽墊上。
溫佳妮坐下后摟上苗秀雅的肩,親昵得像只小狗一樣拱進苗秀雅的脖子里,“媽媽,我想通了,你別擔心我,我真的沒事了,不是說,上帝給你關(guān)上一門,就會為你開啟一扇窗嗎?雖然我沒了我喜歡的男人,但是我有世界上最好最好的媽媽,嗯。”溫佳妮闔上雙眼,仰著脖子深深的吸上一口氣,“我滿足了,真的,哪有什么好的東西都是我一個人的?”
“真的沒事了?”苗秀雅摸著女兒的臉,聲音里已經(jīng)沒有了調(diào)侃。
“這世界上,要是你都不信我,還有誰會信我?”溫佳妮在苗秀雅的臉上親了一下。
“我信的。”苗秀雅終于舒上了一口氣,“我就相信妮妮遲早得活過來的。”
溫佳妮看著窗外的陽光,她今天才算正視外面的天氣,陽光真美,難道過去那些天,都是陰天嗎?“當然啦,我有世界上最好最好的媽媽,才不舍得死呢。”
苗秀雅一沉氣,正色道,“以后你再找男朋友,媽媽得里里外外的考察清楚才行,要是讓我查到他過去有什么花花腸子,讓他有多遠滾多遠!絕不留點機會給他!”
莫錫山被孟有良提前支開,他由司機先送回了大院,整個人都心神不寧,想打電話給云燁問問情況,心里又十分清楚云燁接電話說事一定不會方便。
就這么緊張局促的在自己一樓廳里轉(zhuǎn)來轉(zhuǎn)去。
云潔是思想守舊那個年代的女人,對于男人把控的東西,她想不了那么深,她所表達的東西,亦在表面事物上,“我當初就反對老五胡來!苗秀雅哪是我們可以惹的?明明那天你好好說說老五,事情肯定會有轉(zhuǎn)機!現(xiàn)在好了,好兒媳婦沒有娶進門,莫家又往鬼門關(guān)里走,都是你慣的!”
莫錫山心里一肚子火,本來是要收拾云燁這個逆子的,但是云燁一直在為了莫家的將來東奔西走,有時候甚至一天就睡兩三個小時,沒停過,吃飯都跟趕趟似的,有時候水都顧不上喝一口,一個電話打來,馬上就出門了。
所以他這一肚子火,在看到兒子這么辛苦的份上,一天天滅下來,根本沒有發(fā)出來過。
但被云潔這么一挑,五內(nèi)俱炸,恨不得現(xiàn)在就抬起手給誰一個耳光!
“云潔!你要我說幾次!苗秀雅決定退婚的時候,這個事情就已經(jīng)沒有任何轉(zhuǎn)機了,她的性子你不了解嗎?現(xiàn)在你盡說這些沒用的,到底是想干什么?!還嫌莫家不夠亂?”
莫錫山這話吼得極重,云潔被吼得有點傻了,怔了好半天才去揪住莫錫山的袖口,泣道,“兒子咱們一定要保住的,我就怕孟有良對老五做什么,咱們就這么一個兒子!現(xiàn)在還沒有結(jié)婚生子!咱們孫子都沒有抱上!老莫,咱們兒子一定不能有事,我們一定要想辦法,不能讓孟有良對他對手啊!”
云潔說的這些,莫錫山哪能不明白,孟有良這種人真要捏死一個人,跟踩螞蟻似的,都說出了要把莫家從幾大家族中慢慢剔出來這種話了,他還會善罷甘休?
絕不可能!
莫錫山心里已經(jīng)有了最壞的打算,就是莫家所以的軍*政線被瓦解,從此再也沒有輝煌,那些畢生追求的榮耀再也不會有,他最怕的是不僅僅失去這些,最后連兒子也保不住,那他真是不用活了。
云燁將杯中的酒喝下,回味著孟有良方才說的話,在他腦子里轉(zhuǎn)了起碼十圈,或許他只有賭一把,把苗秀雅在孟有良心中的地位拿來賭,否則,就算莫家現(xiàn)在沒事,不出一年,一定比上次被蘇小溪牽連還要慘。
云燁心里慢慢盤算著當如何來表述,思慮翻轉(zhuǎn),慢慢整合,最后他笑了笑,極淡,顯得勉強,上次是置之死地,這次呢?他把他所有的劣勢都擺出來,但希望最后一著可以挽回敗局,“孟伯伯,如果您覺得我即便不愛妮妮,卻因為她愛我,便要我娶她就是一種歸宿的話,我想我必須拒絕這種歸宿。
的確,我斗不過您,這是肯定的,我父親的軍銜會再次被摘,我姐夫家的軍銜也有可能被摘,還有我姐夫家的生意,也有可能種種原因再也審批不了什么項目。
就拿我的項目來說,有可能所有的城市都無法再推動起來,您無須做多,只需要一個暗示,用‘不可抗力的因素’使我和其他幾家的合作以這樣的方式終結(jié),如此一來,合同在不可抗力的因素下結(jié)束,雙方都無需支付違約金,其他幾大家族可以全身而退。
那么沒有了巨額資金鏈的捆綁,所有的合作都失去了作用,莫家便赤9裸裸的從幾大家族中剝離出來了。莫家一旦和他們脫離,您要對付莫家,那是輕而易舉。
可是孟伯伯,您有沒有想過,苗阿姨的性子向來驕傲自矜,她說不再和莫家往來,是因為她不屑,她有她的驕傲,但如果您這樣對付莫家,苗阿姨是否會多想?她是否會以為我們覺得是她在出這口氣?因為她咽不下這口氣?
可是以您對苗阿姨的了解,她會這樣做嗎?
她愿意替您背這個黑鍋嗎?
您在做這件事之前,是否設(shè)身處地的為她的立場考慮過?一個異鄉(xiāng)的女人,如何在g城溫家那種家族存活下來?她幾十年在g城所積淀下來的驕傲一點也不輕松,您以為她真的一點也不在乎?”云燁用簡單純粹的的眸光與孟有良對視,像是一副底牌已經(jīng)攤在桌上,就等對方揭曉亮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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