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廝炫原本滿寄希望的心有些失望,30年?不一定還能找到,但這也是唯一的線索了。
“你還知道其它有關金庫的事嗎?”擡腕看看錶,冷廝炫聲音低沉:“我已經沒有耐心了,把你知道的全告訴我!”
顧章騰的思緒被拉回到很多年以前,他邊回憶邊說:“金庫裡面的大門需要老太爺和太子爺的食指指紋同時按上才能打開,打開大門以後,還有一扇巨型金屬防盜門,這個是要用鑰匙纔可以打開的……”
“鑰匙?”這是冷廝炫不曾想到的。
“是的,而且金庫裡面的紅外報警系統只要感應到移動的物體,便用發出警報,裡面還有一套高清監控系統,想要從裡頭不被察覺地把黃金運走,簡直比登天還難……”他希望他能做好準備。
冷廝炫知道難,可沒想到會這麼難,既然都是人做的,那還怕什麼?
“沒有辦法屏蔽紅外與監控嗎?”冷廝炫心想,這老滑頭一定知道些什麼,他在歐美麗摸爬打滾這麼多年,對這些黃金應該早就虎視眈眈,不可能一點準備工作都沒有做。
顧章騰搖搖頭,“我和老太爺進去的那一次,這些系統還剛剛完善,並未投入使用,但可以肯定的是,現在已經實施了。”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站起身,冷廝炫扔下皮鞭準備擡步而出,“你可以安心地走了。”
“二少爺,鑰匙呢?”顧章騰笑著喚住他,“我可以安心地走了,可這栓著,怎麼走呢?”
冷廝炫臉上露出一抹鬼魅般的笑,他擡步走了出去。
顧章騰臉色一沉,意識到事態嚴重,還沒等他反映過來,儲物間裡傳出一聲槍響。
這個老奸巨猾的商業老滑頭並不瞑目地倒在了血泊中。
顧家大院——
櫻花樹的花期已過,茂密的枝葉在陽光下微微反光。
林千夏坐在輪椅裡,暖風拂起她的發,卻拂不去她滿心的哀愁。
這都第幾天了,微妮還是沒有回來。
“太太,先吃藥吧。”沈管家將一隻冒著熱氣的陶瓷碗遞到林千夏手中,然後遞上幾粒愈骨藥,勸道:“您別太難過了,少奶奶自己身體也未完全恢復,一定是太子爺攔著不讓出門。”
但願吧……
不知怎地,林千夏這心裡空落落的。這一整天,總是心神不寧。
月宮街,豪都酒店門口,銀行賓利緩緩停下。
冷廝炫從車裡走了下來,他徑直走到前臺,要求會見酒店老闆。
正巧,酒店老闆正準備出國旅遊,在門口被冷廝炫禮貌地攔了下來,找他借一步談話。
“您好,我是張毅權老師的學生,也是學習建築的。只是這些年一直在國外,失去了他的聯繫,以前聽張老師提起過您,這不,來打擾您了。”冷廝炫彬彬有禮地說著。
酒店老闆長嘆一聲,“老張他……我們失去聯繫將近30年了。”眸中聚含無限哀愁。這是他不願提起的痛。
“你們也失去聯繫了?”冷廝炫心頭如澆一盆涼水,他眉心皺起,“怎麼回事?”
“每逢正月初三,我都會提著酒肉去看看他,找他喝上幾杯,可20幾年以前,同是正月初三,我像往年一樣提著東西去他家,他兒子說老張已經消失近半年了。”酒店老闆有些遺憾地嘆息著。
“什麼叫消失?”
“就是平白無故地不見了,之後就一直沒有回來過。”
“你們沒有去找嗎?”
“找了將近五年,後來希望越來越渺茫,大家索性就放棄了。找也找不到啊。”
老闆擡腕看看錶,抱歉地說:“不好意思,我要去趕飛機了。”
“慢走。”望著老闆離去的背影,冷廝炫覺得已經沒有再找張毅權住址的必要了,他的失蹤絕非偶然,而他的家人也應該早就搬離了。
既然他這麼蹊蹺地淡出了人們的視線,那麼金庫存在的事實更加鐵定,顧章騰所說的每字每句都沒有撒謊。
像公司建築的結構圖,不算是機密也是非常重要的,說不定外公就握有一份呢?
此想法一出,冷廝炫心思微微一動,他決定找合適的時機冒險去明月山莊裡找一找。
幾天後的一個清晨。
冷廝宸像往常一樣去了公司。
歐陽麗雅還是嬌氣地當著孕婦,對紫清呼來喚去的,以至於看著顧微妮走出了大院,她都沒來得及趕過去詢問少奶奶去向。
今天的微妮是素雅可愛的,她穿了一件紫色的禮服裙,戴上了鑽石項鍊,彷彿去赴一場極其重要的宴會。
平日裡的她是不會如此裝扮的。
跟語燕在福利院門口會合,將一隻裝有禮服的袋子交給她,“去試試吧,應該合你身。”
語燕拘謹地接過袋子,“到了再試吧。”她覺得挺不好意思的。因爲她從來沒有穿過漂亮的禮服,怕孩子們笑話。
顧微妮隨她所願,跟孩子們和莫老師告了別,帶著語燕來到了比賽的體育館。
這是一場大型的才藝比賽,看著領入場券的地方排開的長龍,顧微妮倒吸了一口氣,原本自信十足的她竟然有點擔憂了。
如果拿不到第一名,怎麼跟孩子們交待?剛纔出來的時候,他們可都十分期待著自己的語燕凱旋而歸呢。
“顧老師,我去拿入場券,您在這兒等我吧。”語燕將裝有禮服裙的袋子放到顧微妮手裡,飛快地跑去排隊。
進了賽場。
臺下黑壓壓一片坐滿了觀衆,前排的評委個個戴著眼鏡,看上去專業十足。
“顧老師……”語燕換好衣裳走出來,苦悶地小臉搖晃著,怎麼也藏不住沮喪:“我能行嗎?”
“怎麼這麼問呢?”顧微妮替她把腰上的蝴蝶結繫好,“咱們這些天不都配合得很完美嗎?”
“可是……臺下好多人呢。”語燕看了看臺下騷動的人羣,耳邊響起主持人的振奮人生的致詞,比賽馬上就要開始了,她的心還沒有平靜呢。
顧微妮冷靜的眸光掠過選手中那些美女,個個花枝招展,看樣子都是有備而來。
“不怕,呆會兒輪到我們的時候,你就閉著眼睛唱好了,把這裡想像成只有我和你兩個人。”顧微妮不斷地給她加油打氣:“其實,在一場比賽裡,心態最重要,不怕萬人阻礙,只怕自己投降,你記住了嗎?”
話雖這樣說,但對於沒有見過大場面的語燕來講,她還是有些無法克服……只要一想到能爲孩子們爭取一點教育基金,她還是努力平復心情。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眼看著就要輪到她們了……
“下面有請語燕帶來一首《Yesterday once more》,大家鼓掌歡迎。”主持人擲地有聲。
顧微妮走到鋼琴前坐下。
語燕也站在了舞臺中央,握住麥克風的手微微顫抖,隨著一個音符地落下,她閉上雙眼,就像平日裡練習一樣,深情地投入演唱。
在柔柔的歌聲裡,她很快就進入了狀態。
顧微妮纖細的手指像施了魔法一般落在黑白琴鍵上,輕輕跳躍,悠揚動聽的音樂瞬間縈繞在偌大的體育館裡。
……
……
直到臺下響起震耳欲聾的掌聲時,坐在前排的癡醉的評委才清醒過來,紛紛鼓掌並打分……
“謝謝。”語燕總算鬆了一口氣,睜眼行禮。
顧微妮也走到了舞臺中央,朝臺下的觀衆以及評委深深鞠躬。
無數鎂光燈不斷地閃爍,相機咔嚓咔嚓響個不停,就在她們轉身離去的瞬間,有媒體記者認出了顧微妮。
“是顧小姐!”有記者率先往後臺繞去,緊接著,無數媒體駕著攝影機,拽著麥克風蜂擁而至!
弄得接下來的選手尷尬不已。
“是冷家少奶奶!”記者叫囂著衝進去,臺後次序一片混亂,即將登臺的選手們根本沒辦法出去,門口已被堵得嚴實!
“顧小姐,請問可以採訪一下您嗎?您怎麼會出現在這兒呢?而且還是伴湊!”
“請問一下這件事情太子爺知情嗎?據我們瞭解,太子爺這種高端社會裡的人,是不會允許您來參加這種比賽的。”
顧微妮被問得臉色微變,原本是瞞著他的,並且以爲可以瞞過,現在看來,是不可能的了……
“顧小姐,請回答一下我們的問題吧。”
“怎麼回事啊顧老師?”語燕被擠得睜不開眼,卻緊緊地挽住她的臂彎,生怕和她走散。
考慮到是自己給這裡的選手帶來了困擾與不便,顧微妮竟然同意在外面的操場接受採訪,並願意解開大家心中的疑惑。
“顧老師,她們在說什麼?什麼少奶奶?什麼太子爺啊?”語燕伸手擋著不斷閃爍的鎂光燈,一面隨顧微妮往操場走去,一面滿心疑惑地問。
“先應付她們再說。”顧微妮蹙眉,她心中已有種不詳的預感,“我會給你解釋的。”
偌大的操場,原本只有寥寥幾人,可因爲媒體和顧微妮的到來,引來了不少圍觀的羣衆,甚至是場內的觀衆。
“我……簡單地說幾句吧,今天還有事,沒有太多時間。”顧微妮理了理額前頭髮,小小的腦袋裡飛速地運轉著:“今天參加比賽的選手叫語燕,請大家記住她,她是福利院裡最大的孩子,今天來參加比賽完全是爲了福利院裡的那些弟弟妹妹,爲了那筆不菲的教育基金,我覺得一個有夢想並且爲夢想執著的孩子,我應該幫助她完成心願,所以才擔任她們的伴奏……”
“顧小姐,您真善良。請問一下這件事情太子爺知情嗎?他是支持的嗎?”記者著急地詢問,期待著她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