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陽光傾灑,一切都被染上燦爛的顏色。
在陽光下,高聳雲霄的歐美麗整棟樓宇都變得金光閃閃。
冷廝炫前腳剛踏進辦公室,韓逸軒後腳便跟了進來,“二少,圖紙繪出來了嗎?我的時間可是很寶貴的,不想單幹你這一票就耽誤個三年五載。”?他雙手環匈,有些慵懶地靠在他的辦公桌上。
名義上,他是他的助理,可實際,他是客人。
冷廝炫打開筆記本電腦,熟練地輸入密碼,“這張圖只是地下室的一半構造,另一半還得想辦法再去看看才能繪出來。”
“一半?”韓逸軒表示不解。既然去了,幹嘛不看全?
“歐美麗地下層貨物擺放毫無規則,可能就是爲擾亂人的線視,我把我所看到的,都準確無誤地給你繪出來了。”冷廝炫從打印機裡取出一張新出爐的底層貨物擺放圖,繼續道:“雖然只有一半,但我能保證準確無誤。”
韓逸軒隨手接過圖紙,坐到椅子裡,一手拿著圖紙,一手端茶,“你是在哪個地方觸動紅外的?”蹙眉看了一會兒,他頭也不擡地問。有些驚歎於冷廝宸的高超智慧。
當初和他一起學習這門專業的時候,韓逸軒就沒想到他這完全是爲了自己,還以爲是公子哥一時的興趣愛好。
現在看來,他目光果然深遠。
辦公椅裡,冷廝炫優雅地蹺腿,單手托腮,陷入了短暫的沉思,“我也不清楚,我並沒有見到紅外,也沒有聽到報警的聲音,但經我分析,那一定是紅外。”只有紅外的掃射面積纔會成角度。
“隱形的?破這種紅外我最拿手了。”韓逸軒自信滿滿地說著。
冷廝炫喜不自禁,“安吉,這一切就拜託你了。”
“誰是安吉?”韓逸軒用眼角的眸光輕輕瞟向他,提醒道:“我是韓逸軒,你賜的名,忘了?”
冷廝炫見他入戲很深,他表示很滿意,“韓逸軒,合作愉快!”
韓逸軒站起身,將圖紙遞到他面前,“這種雜亂的地下室光看圖紙是不起作用的,必須親自下去探探。”
“你去?”冷廝炫難免有些緊張。
韓逸軒堅定地說:“當然。”
“那……”冷廝炫提醒道:“你千萬不要超過一個小時,我那天就是因爲逗留太久所以才觸動紅外的。”
“放心吧,這種事我自有分寸。”韓逸軒衝他笑了笑,然後走出了辦公室。望著他輕飄飄的背影,冷廝炫就覺得自己沒有找錯人。
韓逸軒果然去了地下室,沒有人阻攔他,他隨便找個理由然後在門口保安處進行了登記,明目張膽走了進去。
大約半個小時之後,他出來了。
乘電梯來到了冷廝宸的辦公室外,他左右看了看,沒有其他人,因爲他的辦公室是獨立的樓層,平日裡極少有人來。
在敲門得到允許後,韓逸軒閃入了辦公室,並輕輕帶上覆合式大門。
冷廝宸擡眸,見到是他,合上文件放下筆,“說吧,什麼事?”他擡腕看看錶,呆會兒還有一個重要的會議要去參加。
韓逸軒走到他辦公桌面前,雙手輕輕撐在意大利名家親手設計的辦公桌上,俯視著冷廝宸如雕刻般冷峻的臉龐。
“地下室那紅外,你安在哪裡?透露一下唄,省得我去研究。”韓逸軒半玩笑半認真地望著他。
冷廝宸眸色暗了暗,擡眸迎視他。這小子問得這麼直接?莫非探過路了?
見他臉色黑了幾分,韓逸軒故作輕鬆地笑了笑:“廝宸,你信不過我?”
“你到底想幫他到什麼程度?”冷廝宸站起身,帶起一股強大的氣場,冷漠的臉上不帶任何表情。
韓逸軒也不在意他的態度,自從認識他以來,哪天不是擺著一張冰山面孔?這是他的脾氣,他的個性,他不會放在心上的。
“至少地下室這關得過吧?不然怎麼取得他的信任?怎麼向你提供情報?”韓逸軒嘆了一口氣,“你啊,就是太敏/感了,這是缺點,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這句話你不會沒聽過吧?”
“好,安吉,別怪我沒提醒你,金庫是歐美麗的核心,不是那麼容易得手的,如果你真有幫他的念頭,我勸你就此打住。”冷廝宸凌厲如獵豹的黑眸緊緊地盯著他。
韓逸軒的脣角不自覺地噙著譏誚的笑痕:“冷廝宸啊冷廝宸,看來你真的不相信我,也罷。”這回,他真有些在意了,再也沒有進來時的愜意,韓逸軒臉上寫滿了失望,深深看他一眼,“後會有期。”說著,他便要轉身離開。
冷廝宸卻一把抓住他胳膊,隔著一張辦公桌,他們再次對視。
“安吉,我相信你。”冷廝宸只是怕他在幫助冷廝炫的過程中變心,畢竟金庫的誘/惑力是無窮大的,萬一哪天冷廝炫答應金庫到手後分給他一半,誰也不敢保證他在這麼大的誘/惑面前能夠無動於衷。
做爲朋友,冷廝宸只是提醒他而已。
韓逸軒的眸光緩緩落在冷廝宸緊緊抓住自己的胳膊上,“放開。”一抹好看的淺笑暈開在他的嘴角。
冷廝宸也被這抹笑容感染,脣角不禁上揚,然後他轉過筆記本電腦,在裡面翻找到一些加密的文件,“你悟性不錯,自己看吧。”
韓逸軒平靜的眸光輕輕掃過電腦屏幕,他有這方面的天賦,能夠做到過目不忘,只有簡短的幾分鐘,他便記下了地下室的結構,以及幾個定點報時的隱秘紅外的位置。
“本週日,你直接把紅外關掉吧,這樣就省得我費功夫了。”
冷廝宸認真地回答:“就按你說的做,安吉,還要麻煩你抓住一些冷廝炫圖謀不軌的證據,到時候把他拉下馬,我會給你一百萬美金。”
“廝宸,談錢傷感情。”韓逸軒嘴角揚起興味的笑:“其實早在巴黎的時候,我知道他是你弟/弟,並且圖謀不軌後,我就沒打算幫他。我跟他來這裡,完全是爲了你。”
“謝謝。”
在這個魚龍混雜的社會,能交到安吉這樣的朋友,真是一種幸運。
“安吉,我還有一個重要的會議要參加。”說著,冷廝宸把電腦上的圖案關閉,“週日,我會打好招呼的,依你的計劃行事。”
“對了廝宸,冷廝炫目前爲止並沒有懷疑到我,我想以後我們還是少見面爲好,這也是爲了安全起見。”
這樣的想法,冷廝宸也很贊同,“嗯。你自己行事小心。”
夜晚,凌家。
自從秦承禹那天晚上走得堅定,凌易楠每每回想,他就心緒不寧。缺了秦承禹這個好手,他總有一種缺胳膊少腿的感覺。
“易楠,還沒休息呢?來,喝碗安神茶。”凌媽媽將溫熱的安神茶輕放到他面前的書桌上,目光無意間落在攤開的那張歐美麗底層結構上,“這是什麼?”
凌易楠從容地用筆記本壓在標題上,不慌不忙地說:“一個新的工程。”他臉上露出疼愛的笑意,故意分散她的思緒:“你呀,別太勞累了,我還要研究一會兒。”
“那我不打擾你了,你早點休息。”
直到妻子離去,書房的門關上,那抹愁容漸代了那個溫柔的笑容。
凌家書房,依然燈火通明,這些天,凌易楠幾乎天天泡在這張結構圖中,可他就是愣沒研究出什麼有用的信息來。
秘密訓練好的狙擊手早已待命,可是把冷廝宸的命交給外人,他始終不放心,萬一被冷廝宸抓住,他怕那些人貪生怕死把幕後的他牽出來。
幹這種大事,老謀深算的他不敢輕易相信任何一個人。唯獨只信秦承禹。
同樣的夜色。
某莊園,在四垂的薔薇藤蔓中,秦承禹靜默地望著前方的泳池,月色很美,水波粼粼在動……
他的思緒始終停留在那天凌涵美瘋狂地駕車撞上微妮的車……那一驚險的一幕,就像惡夢縈繞著他。令他終日提心吊膽。
他無法想像,如果那天自己沒有出現,那該會是什麼慘重的後果?
越想越憤懣,於是,他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達西,幫我做一件事……”
……???……
次日清晨,某別墅——
臥室裡,凌涵美一襲睡裙,神色寧靜地替廝炫系領帶,然後目送他離開。這些天,她們都有冷靜下來思考這段婚姻。
自從那天因爲自己的任性,害廝炫差點跟自己摔下樓ding,凌涵美心裡就深深自責,那天發生的所有不愉快,他們誰都沒有再提起。可誰的心裡都沒有釋懷。
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她不斷地提醒自己。
凌涵美終於知道,激怒廝炫並不能換回他,唯有用心對他好,他纔有可能重新回到自己的懷抱。
所以她決定,再也不做傷害顧微妮的事了,爲了不讓廝炫難過,她決定忘記顧微妮,忘記過去所有的不愉快,和廝炫重新開始,好好經營這段婚姻。
是的,她是決定改過自新,可是似乎沒那麼容易……
凌涵美今天不打算去美容店,因爲她最近感覺有些疲憊,不知怎地,躺chuang上都覺得累。
“少奶奶,您想吃點什麼?”樓下,金碧輝煌的餐廳裡,女傭抱著早餐譜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