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女人摟住他搖搖欲墜的身體去親他的嘴角,“我們回家,我們回家…我說過要給你生孩子的,所以你不能倒下…”
男人的嘴角流出了些血跡,修長的五指去擦拭那張梨花帶雨的小臉蛋,嗓音動人,“夏彤,我可以把這當成你的承諾嗎?”
那棍棒落在他身體上的悶響就像是在鞭撻她的靈魂,心里只有一個念頭,如果他活不成了,她也不想活了。
“可以可以,這是我給你的承諾…”她慌不擇路的點頭。
林澤少心滿意足的闔上眼瞼,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微笑,這感覺,真好!
再睜開眼里眸里一片清朗銳利,在棍棒要落在他頭頂時,他出手如閃電的抓住。
“你…”灰衣人明顯沒料到林澤少有這招。在他受了如此重的內傷后還能出手迅猛,力道精準。
同時心中閃過疑慮,他現在尚且能如此,那剛剛豈不是白挨了他那么多下?
灰衣人疑慮的片刻,林澤少募然抬起挺拔的身姿,遒勁的長腿帶著秋風掃落葉之勢直接踹在了灰衣人胯下。
灰衣人一身慘叫,林澤少揮動手中的棍棒直接錘在了他的頭頂,無情的話語帶著刻骨的薄涼,“我是在教你,對待敵人,必須一招致命。”
灰衣人白眼一翻,癱軟在地。
夏彤和許茹都不可置信的看著這一幕,前者淚眼婆娑,抽噎著小肩膀仰視著男人,后者則恨到心痛。
此時,外面有尖銳的警車聲響起,有警察用大喇叭喊束手就擒。
“你們還楞著干什么,你們以為他出去后會放過你們。”許茹大聲呵斥著那些黑衣男人。
黑衣男人們看著地上躺著的灰衣人,很艱難的吞了口唾液,“我們沒有退路了,兄弟們上。”
于是,夏彤看林澤少和黑衣人酣戰在了一起,即使以一敵十,他捷豹般的身手穿梭其中仍游刃有余,夏彤幾乎可以感受到他血脈噴張的肌肉和熱血的呼吸,但他面色極其蒼白,那嘴角的血跡幾乎刺痛著她的神經。
已經有警察破門而入了,大部分黑衣人舉手投降,“林澤少,我要你死!”
夏彤聽見一道咬牙切齒的恨聲,轉眼,她看見許茹拿出一把槍,黑色的洞口對準了林澤少。
“不要!”夏彤飛撲過去。
林澤少是什么人,夏彤能發現的危險,他會看不到?
在夏彤飛撲過來的瞬間,他扣住她的腰身旋轉,將她死死護在倉庫的圓柱上。
一聲槍響,夏彤感覺心臟都停止了跳動。
可是預想的疼痛沒有傳來,對面的許茹帶著凄然的恨意倒了下去,她后面是一位持槍的武裝特警。
夏彤大口大口的呼吸,就像是海里溺死的魚被灌入了新鮮空氣。
“澤少,澤少…”思想都停止了思考,她只能按照本能一遍遍叫男人的名字,她去抱男人的腰身,男人卻在她的兩手間滑了下去。
……
林澤少身體并沒大礙,但他五臟六腑傷的很重,日后需要很長時間的休養。
醫生給他輸了液,夏彤坐床邊看他。
褪去了猙獰的厲色,他現在蒼白虛弱的讓人…憐惜,但這絲毫不影響他的英俊迷人,伸出的小手撫摸上他猶如雕琢的五官,最后停在他的薄唇上。
那次在桐市她也曾這樣肆無忌憚的看著他,比起那時的溫馨甜蜜,現在都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有護士讓她去醫療室抹點藥,那個灰衣人的一巴掌將她半邊臉頰煽的很高。
剛抹好藥,就聽見外面有醫生急切的勸導聲,“林先生,您現在身體很虛弱急需靜養,請不要胡亂走動或亂發脾氣…”
夏彤趕緊走出去,門外的男人看見她就來抓她的手,他的短發凌亂的貼額頭上,幽黑的眸銳利的逡巡她的臉,“夏彤,你又想到哪里去?”
醫生嘆了聲氣帶著護士離開,夏彤沒說話,努力縮回手。
但男人的大掌用力握著,聲音冰冷嘲諷,“夏彤,剛剛在倉庫里你說的話都是騙我的嗎?”
夏彤一怔。
剛剛生死一瞬間,她的眼里只有他,她說的是肺腑之言,可是現在他們要面對很多現實的問題,她不能閉著眼當什么都沒發生過。
她的反應惹來男人一聲輕笑,“夏彤,是不是要我死了你才能原諒我?如果是這樣,那我寧愿自己剛剛死了。”
他甩開她的手,轉身就走。
可沒走兩步他的大掌就被一只軟軟的小手握住,轉頭,夏彤正低著小腦袋,她無聲的淚水就那樣一顆顆的落在光滑的大理石上。
她哭了?!
他高大的身軀募然一震。
夏彤很委屈,他這是什么態度啊?
許茹是為了報復他才抓她的,她受了那么大的驚嚇他一句抱歉安慰的話都沒有。
再說明明是他犯了錯,但好像她不原諒他就是她的罪過。
還有他怎么可以如此云淡風輕的說出“死”字,他是要用他的“死”來懲罰她嗎?
林澤少一掌圈過她的腰肢強勢的將她納入懷里,他將頭深深埋進她的頸窩,這是他熟悉并眷戀的味道,清雅淡香,讓人舒服沉迷。
懷里的小女人眼淚越流越急,她的小粉拳不停的去砸他的胸膛,肩側。
突然,男人捂住肩退開了一步,他擰眉,“好痛!”
夏彤立即上前,緊張道,“哪里痛了,快讓我看看。我剛剛不是有意的…啊,林澤少…”
林澤少已經趁機將她打橫抱起。
她急到不行,“你個大騙子,你瘋了,快放我下來,你身上有傷…”
男人的一雙眼眸如黑鉆石般閃亮,俊美的五官掛著些笑意,“呵,這樣就肯開口跟我說話了?”
“你…”夏彤想跳下來,但她發現他走路時一瘸一拐的,額頭還沁出些薄汗。
心房被狠狠的刺痛又柔軟到不行,即使萬般不情愿,她的雙臂還是慢慢圈上他的脖子。
他推開病房門將她放床上,隨之而來的他整個人的分量。
“你快起來。”她推他。
“這次真不行,”他虛弱的開口,并攥住她的小手放嘴邊親吻,“我全身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