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晰地看著他與她相處的痕跡,沐冰雪只覺得心里一痛。原來,一直蒙在鼓里的人是她。原來,她才是最笨的傻瓜。
視線緊緊地落在那熟悉的某物上,沐冰雪只覺得眼睛一痛。托著沉重的步子,沐冰雪緩緩地往衣柜的方向走去。她,只想親眼證實。見她走去,奚顏吃驚地問道:“冰雪,你怎么了,臉色看起來很不好?”
沐冰雪沒有回答,而是直直地看著那熟悉的衣服上。這件淺藍色的襯衫,她自然不會忘記。這是她與吳浩天結婚之后的第一個星期,他倆去逛街時,沐冰雪逼著他買的。淺藍色的格子型襯衫,帶著一絲年輕的味道。吳浩天本來不肯穿,卻因為沐冰雪喜歡而買下。從那天起,他總是將這件衣服穿在身上。這是不知道從哪天起,他忽然不穿了。記得當時吳浩天說不知道放哪里了,所以沐冰雪便家里的衣柜全都翻了一遍卻還是沒能找到。原來,它根本不在家中!
注意到她的視線,奚顏的眼里快速地閃過一抹慌亂。隨后鎮定地笑道:“怎么看得這么入神,喜歡這件嗎?”
直直地看著襯衫,沐冰雪忽然拿起袖口看了一下。而那一眼,終于讓它確定,這件襯衫的主人?;剡^頭,沐冰雪平靜地說道:“這里怎么會有男人的衣服?你的丈夫,不是已經去世了嗎?”
望著她的狐疑,奚顏鎮定自若地回答:“這是我一個朋友的,有一次不小心遺落在這?!?
“噢,是嗎?襯衫算是比較私人的衣物,如果這只是朋友,應該會來拿回去吧。難道說,你那朋友,經常來這里。因為需要換洗的衣物,所以就留在這里嗎?”沐冰雪面帶笑容地問道。
面色一驚,奚顏的眼里閃爍著猶豫。隨后,這才一臉為難地解釋:“其實算了,老實告訴你吧,這件襯衫是浩天的。有一天他在這里過不是,他在這里喝咖啡在看文件,結果不小心把襯衫弄濕了。所以我就去買了件衣服給他,而這件衣服也就落在這里,沒有帶回去了。后來可能是忘記了,所以也就沒來取。”
如果說是別的衣物,說忘記了,那她也不會覺得怎樣。可這件衣服對吳浩天的意義,也是那樣隨便嗎?看來,是她一人將它當成寶。而某些人,則絲毫都不介意。想到這,沐冰雪的心里一痛,隨后恢復平靜的模樣。她說過,她不會為了他而難過。轉過身,沐冰雪平靜地應了一聲,便繼續坐在沙發上。如果說奚顏與吳浩天沒有任何關系,她絕對不會相信。況且,奚顏剛那只說了一半的話是什么?過夜嗎?
換了身衣服,沐冰雪站起身,淡然地說道:“我還有事,先走了。”
偷偷地注意了下她的表情,奚顏這才抱歉地說道:“真對不起,把你衣服弄臟了,改天我把衣服洗好了再送回去給你吧?!?
將衣服放入袋子里,沐冰雪微笑地回答:“不用了,我自己洗就行。你的衣服,我改天再送回來。你忙吧,我走了。”說完,不等她回答,沐冰雪便起身往外走去。
將她送到電梯門口,奚顏笑靨如花地說道:“對了,這個周末把小宇帶出來玩一下吧。我聽說,小宇長得和浩天很像。長大以后啊,一定是個小帥哥,可以嗎?”
淡淡地應了一聲,沐冰雪漫不經心地回答:“行,到時也把你家的小女孩也帶上好了,兩個小孩有個伴,也熱鬧些。”不知是不是錯覺,沐冰雪注意到奚顏的眼里快速地閃過一抹憂傷。由于速度過快,并沒有看真切。
露出一抹笑容,奚顏點頭答應:“好,可以呢。不過這段時間她和我爸媽出去旅游了,只能過段時間才能見面。那我還有事,就送到這里,改天再敘敘舊。”說完,奚顏微笑地轉身,朝著外交部里走去。而本是燦爛的笑靨,卻在轉身之時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憂傷。聽著電梯關起的聲音,奚顏回過頭,抱歉地說道:“冰雪,對不起?!?
會議室內,終于結束了冗長的談話。吳浩天站起身,友好地與夏以琛握手:“夏總裁,希望這次的合作,會是個好的開始?!?
握上她的手,夏以琛笑盈盈地回答:“一定會的,我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我相信,吳總裁一定是個有才華,。有魄力的人?!?
阿諛奉承,誰都喜歡。簡單地寒暄了幾句,兩人這才一起往外走去。側過頭,吳浩天佯裝不經意地問道:“一直不知道,原來我的妻子與你相識。只是為什么我一直沒聽她提起過你,你們是怎么相識的。”
雙手插在口袋里,夏以琛嬉笑地說道:“我和冰雪的開始啊,可是件很有趣的事情哦。我們倆,還度過了很多美好的時光。冰雪是個很迷人的女人,和她在一起,真心覺得時間過得好快。具體是什么事,回去問她不就知道了嘛。”
吳浩天依舊在那笑著,可眼睛里卻跳躍著一簇火焰。沐冰雪,竟然單獨和男人在一起?難道她沒有自覺,現在已經是為人妻了嗎?想到這點,吳浩天不禁有些生氣。看來,他必須好好和她聊聊才行。
注意到他的變化,夏以琛燦爛一笑。
中午時分,吳浩天如往常那般,回到家中??墒墙裉?,沐冰雪卻沒有在客廳里等待她回來。走上前,張嫂恭敬地轉達沐冰雪的意思:“夫人說她身體不舒服,已經上床休息了?!?
簡單地應了一聲,吳浩天平靜地問道:“她什么時候回來的?”
計算了下,張嫂微笑地回答:“夫人大概比少爺早一個小時回來的,不知道發生什么事請,夫人回來時時臉色不太好。少爺,夫人好像有什么心事,你能還是多陪陪她好些。”
揮了揮手,吳浩天淡淡地說道:“你下去忙吧?!彼臍馍缓茫菫榱耸裁矗?
輕輕地上樓,盡量不發出一絲的聲響。推門而入,只見沐冰雪正坐在床上,若有所思地看著某處。就算他走了進來,她卻依舊沒有反應。沐冰雪一向機警,今天這是怎么了?難道,與夏以琛有關?想到這種可能,吳浩天的心里一陣泛酸。走到床沿,吳浩天低聲說道:“怎么了?張嫂說你人不舒服?!?
聞言,沐冰雪緩緩地抬起頭。望著那雙寫著關心的眸子,心里卻不覺得溫暖。想起與奚顏的對話,心中不禁添了一絲冷意。他的溫柔,可以同時綻放給很多女人。而她,不是唯一。搖了搖頭,沐冰雪淺笑地回答:“沒事,只是有點累了?!?
撫摸著她的頭,吳浩天猶豫地說道:“冰雪,有件事情我想問你。你和夏以琛,是怎么認識的?”
知道他會提起這個問題,但沒想到會問得這樣直接。將手放在他的手心,沐冰雪淺笑地回答:“我和他只是見過幾面,根本連朋友也算不上。第一次見面,也是雅寧那遇到的。怎么了,突然對這個感興趣?!?
真的只是這么簡單嗎?可為什么夏以琛所說的,不盡相同。究竟,是誰有著故意隱瞞?抿唇一笑,吳浩天淡淡地回答:“沒什么,只是好奇?!?
好奇,是不是每個人都有好奇的權力?注視著他的眼,沐冰雪忽然說道:“浩天,你最近有見過奚顏嗎?前段時間曾經與奚顏見過一面,歲月待她真不薄。都這么多年了,她還是那么漂亮?!?
聽到奚顏的名字,吳浩天的眼里快速地閃過一抹吃驚,隨后恢復笑靨:“是嗎?我和她已經好多年沒見了。以前因為那些事,總覺得已經沒有見面的必要了。所以這些年,我也不打算與她見面。如果你們下次見面,記得待我問候下?!蹦菢悠届o的模樣,看起來并不像說謊。如果不是已經知道,或許沐冰雪真的會被他所隱瞞。
凝視著他的眸,沐冰雪不經意地說道:“是啊,我也沒有想到還會見面。我聽她說,她的丈夫去世了,現在也已經出來上班。她真的好可憐,以前是千金小姐,現在卻要為生活而忙碌。只是不知道她在哪里上班,要不然也可以幫幫她?!?
撫摸著她的臉,吳浩天微笑著回答:“傻瓜,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命,順其自然就好。你放心,如果改天有機會遇到,我一定會給她安排給好的工作?!?
似是無意,沐冰雪隨意地說道:“安排在浩宇里面嗎?這樣的話,應該對她照顧得可以比較多些?!?
仔細地注意了下她的表情,吳浩天訕笑地說道:“怎么可能,我是不會把她安排在公司里的。畢竟算了,我們不要說她了。反正a市這么大,我和她見面的機會微乎其微,不提這些事情?!?
沐冰雪沒有做聲,只是兀自笑著。她笑自己的笨拙,也笑他的欺騙。每一句的交談,只是希望他能夠將事實說出來??墒牵麉s選擇了隱瞞。只是和奚顏見面了,真的有那么難以啟齒嗎?又或者,他們之間,還藕斷絲連?除了這種可能,沐冰雪已經無法再想出合理的解釋。將腦袋枕在他的肩上,沐冰雪疲倦地說道:“浩天,我累了。”
聞言,吳浩天溫柔地說道:“那就休息一會,我在這陪你?!标P于夏以琛的事情,還是讓他慢慢去查吧??傆X得從沐冰雪口中,并不能知道太多。
閉上眼睛,沐冰雪安靜地靠在他的肩上?;叵脒@段時間發生的事情,沐冰雪忽然覺得,自己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去相信。
只是簡單就能說出口的事情,為什么要選擇隱瞞?誰曾想過,隱瞞的最終結果,會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