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亦瑤的辦公室內(nèi):
“老婆,我勝利了!無論你再試多少遍,無名指都是分不開的,這就是為何人類結(jié)婚的時候要把婚戒套在無名指上了,因為無名指永遠分不開!我的要求很簡單,老婆,不準你拿下無名指上的那枚戒指……”
傅亦瑤坐在電腦前,腦子里一遍又一遍地回放著行進霸道的宣布:“她——傅亦瑤,一年前是我的女人;一年后還是我的女人!她,就是我行進的唯一老婆,也就是前進集團的總經(jīng)理夫人!”
他是真的愛她么?
他是真的想娶她為老婆么?
那么,他一次又一次地坑害她的家人,這又算什么?
難道有什么難言之隱?
或許是其中有什么誤會?
……
‘啪——’傅亦瑤抬手臂的時候不小心手肘撞在了桌腳上,疼得齜牙咧嘴的,因為疼痛她的腦子變得更加清醒起來,她看著戒指,不斷地對著自己碎碎念:傅亦瑤,你清醒吧!一切都是假象!行進是騙你的,他不愛你,你也不愛他!行進是你的仇人,此次的目的只有一個——復(fù)仇!對,復(fù)仇!復(fù)仇!復(fù)仇……
就在傅亦瑤緊咬著牙關(guān)的時候,門被推開了。傅亦瑤一驚,差點沒坐穩(wěn)從椅子上摔下來。傅亦瑤好不容易坐穩(wěn)了,看向門口處,果然是鄒彥,因為全公司鄒彥是唯一一個進傅亦瑤的辦公室不敲門的,不對,是唯二的,行進才是第一個!
“怎么了?”傅亦瑤看著鄒彥慌慌張張的模樣,不免驚訝地問道。
“你?還好吧?”這一秒,鄒彥還是正常的嚴肅的態(tài)度,看上去滿是對傅亦瑤的關(guān)心。
傅亦瑤不解:“我——很好啊!怎么了?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么?”不然鄒彥干嘛突然這么問?
“你還不知道?”鄒彥大吃一驚,這都成頭條了,大街小巷里滿是她和他的報道,可她居然不知道,莫非這小妮子真的是從外星來的?
“知道什么?”傅亦瑤繼續(xù)一頭霧水,她眼尖,無意中一瞥,看到了鄒彥身后藏了一個東西,再多瞥一眼,好像是一份報紙,她從座位上已經(jīng)起身了,緩慢地逼近鄒彥的身邊:“小彥,你手里拿的什么?報紙?”
莫非今天早上的一切蹊蹺事情都來自報紙?傅亦瑤隱約間已經(jīng)聞出了一絲味道,莫非又是緋聞?是她和行進的?傅亦瑤在看到報紙內(nèi)容之前就先做好了充足的心里準備。
鄒彥略微躲閃:“沒——沒什么!”
傅亦瑤則著急了:“小彥,不帶你這樣的吧!明明是你神秘兮兮地來我辦公室,還帶了一份報紙過來,你問我什么我都回答你了,可問你居然什么都不肯告訴我,咱們還是朋友不?”
可以這么說,傅亦瑤這一招是學(xué)得鄒彥,每次她遇到什么事情都把朋友一詞搬出來嚇唬傅亦瑤,尤其是鄒彥相親的一事兒,她用得最多,剛開始還真的有效,傅亦瑤很給面子,久而久之,傅亦瑤都免疫了,直接拋之九霄云外去了!
傅亦瑤這是第一次用,果然有效!尤其是當她一臉嚴肅,甚至還帶著生氣的表情盯著鄒彥,她突然轉(zhuǎn)身,好像很是生氣:“算了,不說就別說了!反正你也不把我當朋友,就當我蒙在鼓里吧——”
鄒彥立刻眼巴巴地圍了上去,百般討好地看著傅亦瑤的臉色:“亦瑤,你生氣了?”
傅亦瑤故意擺出一張撲克臉,口氣也很撲克:“我——我沒生氣!”她的表情和口氣表達出的意思卻截然相反,明明就是在說:她生氣了,很生氣!
于是,鄒彥立刻從實招來:“亦瑤,別生氣,你可是我最要好的女性朋友!我是怕你難過才不告訴你的,其實這份報紙是——”
當鄒彥把身后藏著掖著的報紙拿了出來的時候,鄒彥的表情立刻變了。她的眼神立刻放光,立刻轉(zhuǎn)身,伸手,去接過鄒彥遞過來的報紙。
鄒彥這才恍然大悟:“亦瑤,你騙我!你沒生氣?”
這回,傅亦瑤學(xué)著行進的死不要臉,抵賴到底:“沒有啊,我剛才生氣了!只是,現(xiàn)在你坦白從寬,我就沒有生氣的必要了!怎么樣?介紹下你得到的小道消息吧?”
鄒彥,對于傅亦瑤的作用有二:
第一,就是安慰作用,其實這一點作用不大,因為鄒彥看似口齒伶俐,其實也很不會安慰人,每次傅亦瑤心情很差的時候她完全語塞,一句安慰的好話都說不出了;
第二點,才是鄒彥最大的作用,她就是傅亦瑤的小道消息傳播途徑。傅亦瑤進公司之后的所有八卦都是從鄒彥那邊聽到的,哪個人家未婚先孕了,池墨白有未婚妻了,傅亦瑤被冤枉出賣公司訊息了……一切的一切,鄒彥無不知曉的。在傅亦瑤眼里,鄒彥就是一個百事通!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她不知道的,尤其是八卦類的小道消息!
既然報紙都拿出來了,鄒彥也沒什么可隱瞞的了,畢竟這件事情傅亦瑤是當事人,她應(yīng)該有知情權(quán)的,更何況,紙包不住火,就算鄒彥不給她看,傅亦瑤早晚都會知道的。
“你先看報紙,恭喜你啊,你都上頭條了呢!“鄒彥半開玩笑地攤開報紙。
果然,如鄒彥所說的,傅亦瑤一眼看去,該報紙的首頁頭條正是她的新聞,很大的一張新聞圖片是她和行進在‘無餓不坐’餐廳內(nèi)吃飯的照片,照片是還好,但標題黨則不堪入目了,映入傅亦瑤眼簾的標題幾個大字內(nèi)容如下:前進集團總經(jīng)理行進遭遇前妻再*,是要再復(fù)合?
一張在餐廳吃飯的照片而已,為何報紙把大標題寫得這么不堪入目?傅亦瑤正不解的時候,鄒彥熟門熟路地幫她打開報紙,翻到下一頁。
看完之后,傅亦瑤終于恍然大悟,原來早上的記者們是因為這個原因才一窩蜂圍上來的,而剛才的那個醒目的標題也并非標題黨!
這一整頁的報紙,完全就是傅亦瑤與行進‘婚情’的一個詳細敘述:
首先,最上面是一組圖片,第一張照片是傅亦瑤和行進在無餓不坐的吃飯照片,與剛才大板面上的角度和景別都略微不同,第二張則是兩人一起乘車離開的照片,第三張則是傅亦瑤和行進的車緩緩開進行進別墅內(nèi)的照片、第四張則是兩人在警衛(wèi)室的照片,一看照片的角度,就知道是狗仔躲在什么隱蔽的草叢里拍得的……
其次,是對昨晚傅亦瑤與行進行程的一個大致的猜測。真不知道現(xiàn)在的報紙怎么可以這么露骨?這份報紙居然大膽地猜測了傅亦瑤與行進的行程:吃飯、一起回別墅、誤被捉為小偷……一切都猜對了,亮點卻在最后,報紙居然露骨到直接寫了傅亦瑤與行進一起進了別墅,寫到他們倆叉叉圈圈的事情……傅亦瑤驚得一身冷汗,好在行進的別墅較大,管理比較嚴格,狗仔們進不去,不然,他們說不定都直接把她和行進在*上叉叉圈圈的照片都拋上去了!
接著,事情還未結(jié)束。第三段主要內(nèi)容卻叫傅亦瑤大吃了一驚,她看完之后得出一個結(jié)論:這一切不止是巧合,一定是有人‘告密’的!因為短短的這么短時間,記者們不可能挖出那么深的新聞,居然能舊事重提,把傅亦瑤與行進一年前的結(jié)婚與離婚的事情,甚至連傅亦瑤的父親叫傅廳,是一個‘貪/污犯’,被舉報了之后判處了死刑……等等這一系列的事情都徹底曝光了!
最后,報紙的記者則提出了大膽的想象。在他們眼里,誰有錢誰就是好人,像這個時候,傅亦瑤落魄了,行進光鮮了,他們就說是傅亦瑤故意*行進,試圖用柔體上的誘/惑與行進復(fù)婚等等,真虧他們是出版的刊物,居然連一些傅亦瑤覺得不堪入目的話都寫得出來!
要是放在很久之前,傅亦瑤看完之后可能就大哭了一場,她會覺得這個世界太恐怖了,這些記者們太過分了!人都是有隱私的,他們怎么可以叫傅亦瑤這么赤/裸/裸地呈現(xiàn)在大眾面前;人就是再窮,也是有尊嚴和骨氣的,他們怎么可以把傅亦瑤形容成妓/女不如的女人,為了錢為了名利,用柔體刻意地去勾/引行進!
呵——傅亦瑤心里冷笑。他們有一點是說對了:傅亦瑤是有目的地接近行進的,但最終目的他們猜錯了,她不為錢不為名不為利,她只是想報仇而已!
鄒彥一直盯著傅亦瑤閱讀報紙時候的表情,她也在醞釀情緒,想著等會怎么安撫傅亦瑤的憤怒,或者一會兒她直接氣哭了,鄒彥想著安慰她的臺詞。
可是幾分鐘后,鄒彥卻驚呆了:傅亦瑤剛看的時候是有點反應(yīng),偶爾皺眉,有時候撇嘴表示個不滿。可越往后看,傅亦瑤卻完全淡定了。直到看完了,傅亦瑤不怒卻笑出了聲:“呵呵呵,太好玩了!這些記者的想象力什么的太豐富了!真佩服他們的文筆,真會寫故事……”
鄒彥絕對是人生中頭一回看到這樣的情況,頭一回有人看到自己上新聞大頭條,被八卦記者們寫得面目全非,不但不生氣,還笑,居然還‘夸獎’記者的。
“亦瑤,你沒發(fā)燒吧?”鄒彥沒忍住問道。
“沒有啊!”傅亦瑤繼續(xù)故作輕松地笑著,“我身體好著呢,發(fā)什么燒啊!”
“那你還笑?”鄒彥甚至都懷疑自己拿錯報紙了,連忙搶過報紙,再看一遍,確定是那張報紙啊,鄒彥繼續(xù)質(zhì)疑。她指著傅亦瑤與行進緋聞的專版頁面:“你確定看得是這一條新聞?”
“確定!”傅亦瑤堅定地點頭。
鄒彥:“你確定認真地看完了?”
“確定——看完了!”傅亦瑤再點頭。
“你不生氣?”鄒彥再問。
傅亦瑤搖頭:“不生氣——是假的!”
說完之后,傅亦瑤則苦笑了一下,再然后,她接著幽幽地說道:“但也不至于大發(fā)雷霆。因為最近在我身上真的發(fā)生了很多事情,與那些事情相比,這簡直就是九牛一毛的小事兒,完全不值一提,他們寫他們的,我們還是過我的生活,反正我也不會少快肉,也不會缺點什么。”
說到這里,傅亦瑤聯(lián)想翩翩,她想了很多,因為最近的一年多時間內(nèi),時過境遷,真的在她身上發(fā)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最遠的,一年前,她和行進閃戀加閃婚,可短短幾個月后,她卻閃電般地被行進甩了;離婚后,父親莫名其妙被抓,然后辯護無效,被處以死刑,然后他們一家人被陌沒收了房子、車子和票子,變得一無所有;近一點的,不久前,她被兩撥人‘打劫’,雖然丟掉的錢和身份證等證件和錢包等都找了回來,這個不久前行進交到了她手里,可是差點被強/殲的陰影卻永遠留在了她的腦海深處,她那還沒出世就被殺死的孩子,誰能讓他再死而復(fù)生?再接著,噩夢沒有醒來,弟弟被人揍了,失學(xué);母親被推下山坡,至今還是植物人醒不過來……
真的,與這些事情相比,只是上了一個新聞的大頭條而已,雖然寫的都是負面的東西,但傅亦瑤卻不會因此而失去什么。她不在乎別人的看法,因為此刻她全世界最寶貴的東西是——親情!她只要和弟弟、母親和外婆四人相依為命,不要過得漂亮,只要平平安安地永遠在一起就好了。雖然要求很簡單,可這么一點點都達不到!
停頓了一會兒,傅亦瑤突然‘沾沾自喜’地說道:“我不但沒有損失!相反的,我還賺了呢——”
“賺了?亦瑤,我糊涂了!到底腫么了?我錯過了什么咩?”鄒彥睜大了眼睛,她今天來得晚了,剛好到公司的時候遲到了。鄒彥比傅亦瑤和行進晚一步到的公司,所以她還不知道公司樓下傅亦瑤和行進被記者圍堵的事情呢。
傅亦瑤什么都沒說,則只是把無名指上的佩戴著的婚戒亮相了出來。當即,鄒彥看到了,就尖叫了出來:“戒指!?還是戴在無名指上的?誰向你求婚了?是行進么?”
那報紙的頭條大新聞的不二男豬腳不就是行進咩!除了行進還會有第二個人么?傅亦瑤默默點頭。然后把剛才在樓下遇到的情況大致地告訴了鄒彥一遍。
鄒彥是耐著性子聽完的,她就像個未見過市面的小女孩,激動得腮幫都紅紅的:“哇塞!真的是行進那小子啊!他可真會看時機啊!還有,他動作可真快,戒指都準備好了!這對戒指真的是你們結(jié)婚時候的戒指啊?亦瑤,我果然沒有看錯,你和行進還是相愛的!既然相愛了就在一起嘛!我這個人幾不喜歡婆婆媽媽的,喜歡就在一起,這種道理再簡單不過了,干嘛還要顧及那么多的事情……”
是啊,喜歡就在一起,干嘛要搞得那么婆婆媽媽的,干嘛要想那么多?
曾經(jīng),大學(xué)剛畢業(yè)的傅亦瑤也是抱著這樣的心態(tài)和行進結(jié)婚的。她當時也是這么想的,反正這輩子也要結(jié)婚,早結(jié)婚和晚結(jié)婚不是一樣么?反正她也愛行進,想和他一輩子在一起,那么結(jié)婚又有神馬了不起!結(jié)果,結(jié)婚了、再離婚了、再經(jīng)歷了各種磨難之后,傅亦瑤卻發(fā)現(xiàn):愛情是個復(fù)雜的東西,很多時候愛卻生不由己,比如現(xiàn)在,傅亦瑤可以確定自己還是愛著行進的,但是愛得越深恨得也越深……
看到傅亦瑤神游的表情,鄒彥突然也停頓了下來。剛才的八卦和聒噪感覺頓時消失了,鄒彥突然變得嚴肅認真起來,她看著傅亦瑤的眼睛,說得語重心長:“我其實很佩服你和行進的勇氣,你們都是好樣的,你們敢愛敢愛,真的很好,我就做——”
突然意識到自己差點說漏了嘴兒,鄒彥的聲音戛然而止。
“你做什么?”傅亦瑤立刻追問。她肯定是跟鄒彥呆一起久了,八卦的嗅覺變得靈敏了!鄒彥話還沒說完,她居然能猜出大半的意思。傅亦瑤在心里默默猜測著:鄒彥這樣大大咧咧的姑娘,莫非也在暗戀某個男人?其實想想也很對啊,她一直逃避相親,一直躲避那個叫高俊的男人,可能真的是心有所屬了吧!不過,那個人是誰呢?
鄒彥老殲巨猾:“我什么都沒做啊!我是來八卦你的事情的!”她立刻把話題再次轉(zhuǎn)到傅亦瑤的身上。
既然不想說,傅亦瑤也不會勉強,她給鄒彥一個淡淡的笑容:“小彥,我不繼續(xù)追問了,我就只告訴你一句話:喜歡就去追,趁著一切還來得及!”
現(xiàn)在回想起來,傅亦瑤還是不會后悔和行進在一起過、結(jié)婚過,因為那個時候的她曾經(jīng)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她每天都笑如花開,過著神仙一般逍遙的生活,哪怕現(xiàn)在置身于水深火海之中,她還是覺得一切是值得的!
雖然鄒彥年紀比傅亦瑤大一點,性格也比傅亦瑤開朗一點點,但真的遇上感情這件事兒,鄒彥真的不如傅亦瑤。她頓時臉紅了,扯開話題:“亦瑤,我的任務(wù)完成了,你沒事就行,我走了!”
傅亦瑤則呵呵地笑著:“臉紅了!臉紅咯……”
鄒彥氣哼哼地走了,可剛出去又退了一回來,她告訴傅亦瑤:“對了,亦瑤,我還有一件重要的事兒要告訴你!早上,我拿到這份報紙的時候打電話問了我在這家報紙工作的朋友,她說你和行進的八卦內(nèi)容之所以這么全,是有人提供了最全的八卦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