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一副強壯的體魄,古銅色的肌膚,翹臀寬肩,身上每一條線條都充滿了力與美,尤其,那胳膊都有她的兩倍大了。
“你在等人伺候你洗澡嗎?”
冷漠的嗓音驟然響起,慕雪垂下臉,咬脣,“我只是等你回來問你我的房間在哪?!?
無論是他的表情,他的眼神,他的聲音,都冷到極致,彷彿生來就不具備感情。她平時就很少跟陌生人打交道,面對他,怎能不怕?
隨手丟開擦頭的毛巾,雷厲風上前擭起那張臉,“你似乎還沒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我……我以爲你不希望同房。”他雖然沒有表露任何情緒,但慕雪知道這個男人不喜歡她。在高大而強勢的他面前,她就像一隻卑微的螻蟻。
“那你就錯了,以後你睡這裡,也只能睡在我的牀上!”不容置喙的宣佈,冷冷放開她,“別讓我以爲你連自理的能力都沒有!”
那是冷嘲、鄙夷,雖然從小到大就習慣了這樣的語氣和目光,但對象是他,慕雪的心有點堵,不爲別的,只因爲這個男人身份上是她的丈夫。
默默的,慕雪從角落裡的行李箱翻出自己的睡裙走進了浴室,清洗自己。
出來的時候,他靠在牀頭打電話,似乎是工作上的事,嚴肅、簡練的下每一條指令,菱角分明的輪廓、削薄的脣、英挺的鼻、犀利的鷹眸,全身上下無不透著凌厲與倨傲。
收了線,雷厲風將手機隨手擱在牀頭櫃上,冷清地看著眼前的小女人。
他的新娘很美,即使在調查資料上已經看過她的照片,但她本人更美,美得恍如不食人間煙火,巴掌大的心形臉,精緻無雙的五官,多一分則豔,少一分則俗,柔美清純,剛剛好。尤其,此時,那雙水靈靈的眼睛正帶著無辜和怯意看他,恍如誤闖人間的精靈,不知所措。
他的注視讓慕雪覺得自己像被老鷹盯上的小蛇,遍體生寒。
“有喜歡的人嗎?”他忽然問。
她站在牀尾,搖頭,“沒有。”
“也就是沒有嘗過男人的味道了?”
他的話太過直白,她羞赧,咬脣。
空氣陷入靜默……
他依舊用冰冷的眼神盯著她,就好像在考慮怎麼處理一隻到手的獵物。
良久,雷厲風才翻起身邊的相框,“把她擺上去?!?
慕雪上前接過相框,一看,臉色刷白,整個人都在顫抖。
照片裡的女孩,跟婚禮上他帶來的遺照一模一樣,只是這照片有色彩,讓女孩的笑容更加天真爛漫。
這個女孩到底是誰?爲什麼連他們的房間裡都要擺著她?而且,要擺在她這邊的牀頭櫃上?
最後,他沒有碰她,躺下就睡了。而她側身而睡,對著這張相片,心裡毛得睡不著,佔據牀三分之一不到的身影捲縮成小蝦米狀,睜眼到天明。
男人七點起牀,七點十分下樓,吃完早餐七點四十出門,彷彿早形成標準步驟,很規律。
樓下沒有了關於他的動靜,慕雪馬上睜開裝睡的眼,看都不敢再看牀頭櫃那張照片一眼,找出要穿的衣服跑進了洗漱間。
用粉將睫毛下的青影遮住,她下樓,劉姐問她要用什麼早餐時,明知這只是出於職責,她還是受寵若驚,於是,開口要了中式早餐,熬得恰到好處的營養粥搭配些獨特醃製的小菜,熱呼呼的讓她的心也有了暖意。
劉姐是莊園裡的管家,同莊園裡的主人一樣面無表情,冷肅嚴苛。在這裡,所有人都叫她‘慕小姐’,只因莊園的主人沒有跟他們宣佈她的身份。
從踏進這裡的那一刻,她似乎已無立足之地。
用完早餐,慕雪上樓整理自己帶來的個人用品,但纔回房沒多久,劉姐就帶著一個外國人上來了。
“慕小姐,這位史密斯先生是著名的精神病醫生,是先生請來替你看病的。”
慕雪的心一下子寒得發疼,情緒失控了,“我沒?。∧阕屗?!馬上讓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