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愛過?哪門子的深愛!那只是一個傻瓜一廂情願,跌跌撞撞,弄得滿身傷而已。
“謝謝你提醒我過去那個荒誕的自己哈!很抱歉,你這頓飯我吃不起了?!毙χ鴵P起手中正來電的手機,然後轉(zhuǎn)身接起,“學(xué)長……你給我送飯來?都可以……我不吃芹菜的你知道的嘛……好,我等你……”
她果真不愛吃芹菜,上次在一起吃飯時,看她盯著芹菜苦著臉的樣子,他情不自禁地出手解救。
雷厲風站在原地,什麼也做不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爲另一個男人心花怒放,看著她消失在眼前,走進另一個男人的視線。
這四年來,他們都在一起,不離不棄,哪怕沒有愛,也該跨越男女那一道防線了吧。
雷厲風,承認吧,你很嫉妒,而且嫉妒得要發(fā)狂!
走出親子樂園,一輛車子,一個溫潤如玉的男人,形成可觀的風景。
男人看到他們,趕緊迎了上來。
“他睡了?!痹谀腥税l(fā)難之前,雷厲風率先開了口。
歩槿寒小心翼翼地把孩子接過去,溫和的眉眼瞪起人來也是很有威力的,“你行,你真行!要我女兒幫你泡妞!”
“你不是沒時間嗎?我正好有時間。”雷厲風拉開駕駛座的車門,坐了進去,心甘情願充當司機。
誰信!
明明就是有預(yù)謀的,不然怎麼會偏偏來這家!
他就說嘛,昨晚大半夜的爲什麼好端端地打電話來關(guān)心他的行程,原來把主意打到他家公主身上了。
其實,兩年前小寶貝出生後,雷厲風就經(jīng)常賴在他家不走,害別人都以爲他纔是孩子的父親,不然怎麼會整天像個保姆一樣霸佔別人家的孩子不放,況且,他家裡不是也有個孩子嗎!
唉!說到這個娃控,他說上三天三夜都說不完。
雖然他是三人裡最有個性的一個,但也因此,悠悠從來不怕他,而且還是除了爸爸媽媽外跟他最親。有時候連他都不得不懷疑,到底誰纔是娃他爸啊!
“她態(tài)度怎麼樣?”怨歸怨,但重要的事還是必須關(guān)心一下。
昨晚,雷厲風離開洛克菲勒城堡後,突然約他們見面,露出了這四年來的第一個笑容,告訴他們,找到她了,作爲兄弟的都替他高興,同時也明白他心裡承受了多少酸楚。
早知道結(jié)局是這樣,當初他們要幫的不是沈星河,而是慕雪,她對雷厲風來說纔是殺傷力最大的。
“陌生人……都不如。”
“你是那種守株待兔的人嗎?使出你的資本手段來啊,那才符合你的個性,綁回來還怕沒時間跟她磨嗎?再不然綁牀上,直接來一發(fā),張愛玲不是說過,通往女人靈魂的通道是……”
沒錯,這纔是歩槿寒的真面目,也是爲什麼關(guān)靖常常罵他表裡不一的原因,看起來溫潤如玉,人畜無害,實際上……很火爆。
“想過,但行不通。”現(xiàn)在的慕雪那樣的方式已經(jīng)對她沒用,面對他,她無時無刻都淡定自若,應(yīng)付自如。
“因爲她是威廉洛克菲勒的女兒?”
雷厲風搖頭,“她的身份不影響我要得到她的決心?!?
“那不就行了,綁回來再說!”
雷厲風笑而不語,綁?如果把她綁到一座孤島上就能如願以償,他會做,但,她又不是無知小女孩,嚇嚇就行了的。
“學(xué)長,你來啦,怎麼到了不給我個電話,我下去接你?!蹦窖﹦倱Q好衣服出來,秘書已經(jīng)扶著顧淮恩進來。
顧淮恩看到室內(nèi)一片黑暗,全靠著日光燈照亮,他把便當放在茶幾上,拄著柺杖走上前拿起辦公桌上的遙控器,拉開厚厚的遮光簾,“小雪,現(xiàn)在離太陽下山還很遠?!?
慕雪默然低下頭,然後走過去把便當打開,“哇!都是我最愛吃的菜!學(xué)長,謝謝你!”
“小雪,你這樣下去不行?!鳖櫥炊餍奶鄣刈哌^來,凝重地道。
“學(xué)長,我好餓了,咱們吃飯吧!”慕雪在逃避這個話題。
“好,吃完我們再談?!钡?,他知道,一定會無疾而終。
她自以爲已經(jīng)走出來了,其實只有他才知道,她還困在那個叫做‘雷厲風’的枷鎖裡。
吃完飯後,慕雪等顧淮恩一放下筷子馬上動手收拾,她的行爲無不昭示著她在逃避顧淮恩所說的談話。
顧淮恩抓住了要起身的她,她的心咯噔一跳,“學(xué)長,我,收拾收拾?!?
他的眼神看得她心虛。
“我明天要去日本一趟。”顧淮恩鬆開了手,淡淡地告知。
“日本?這麼遠,你一個人嗎?”慕雪趕緊放下了碗筷,目露擔憂,“要不我陪你去吧,反正我這兩天的行程也不是很重要,可以讓人代勞。”
“只是受邀去做一個醫(yī)學(xué)演講,有專人陪同。”顧淮恩表情凝重地看向她,“小雪,我不放心你?!?
“學(xué)長,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我保證可以很堅強,很堅強的面對他,也保證保護好自己,只是,你真的可以嗎?”顧淮恩雖然行動上有障礙,但是他仍然追求自己的醫(yī)學(xué)生涯,目前雖然還無法拿手術(shù)刀,但請他做醫(yī)學(xué)演講的也不少。
“小雪,除了這個之外,我更擔心的是你總是忘了打開窗簾,或者是刻意忘記拉開!”
慕雪又低下了頭,沉默。
“小雪,你別忘了我是心理醫(yī)生,你這樣逃避不是辦法,知道嗎?”
“學(xué)長,我答應(yīng)你,我會努力調(diào)整自己。”
“這句話你已經(jīng)不知道說多少次了!”
慕雪尷尬地撓撓頭,“我真的有在努力啊!”
顧淮恩無奈的嘆息,“我希望回來能看到你有新的突破!”
“我會努力。”慕雪笑著保證。
她也知道自己這個樣子有些不正常,可是除了那樣,她還能怎樣呢!
顧淮恩出發(fā)去日本了,慕雪見完一個客戶,獨自坐在肯德基裡喝咖啡。
她的生活圈很窄,除了顧淮恩幾乎沒什麼談得上較爲親的朋友,只有在商場裡逢場作戲的。其實女強人並不好當,尤其她這種嬌小型的,看起來就應(yīng)該被養(yǎng)在深閨,相夫教子。
慕雪喝著咖啡,望著四周的人羣,似乎總想在人羣裡找到什麼彌補自己心裡的空洞。
目光定格,呵!她最近好像跟國人特別有緣,這不,一轉(zhuǎn)頭就看到一個約四歲多的小男孩不小心被椅子絆倒在地,端來的餐點也全都落在地上。
最見不得孩子受傷的她,行動已經(jīng)快于思想上前扶起他,“小朋友,你沒事吧?”
擔心孩子是在國外長大的不懂中文,所以她用英文詢問,拿出紙巾幫孩子擦掉沾了滿手的冰激凌。
“我沒事,謝謝阿姨。”小男孩怯生生地道謝。
慕雪幫他把手擦乾淨,帶他到自己的座位坐下,纔有機會擡起頭看清小男孩長什麼樣,只是這一看,她有些傻眼。
怎麼,這麼熟悉?好像,很早以前就認識一樣?
慕雪想從他的輪廓裡找出點印象,但無果。
“阿姨,我見過你?!蹦窖┻€在發(fā)怔,小男孩已經(jīng)靦腆地笑著說。
“你見過我?在哪裡呢?”慕雪只當他是在說笑,如果她見過他沒理由他記得而她不記得。
“在我媽媽的抽屜裡。”
慕雪呆住了,好半響纔回神,輕聲問,“你媽媽是誰呀?阿姨是你媽媽的朋友嗎?”
“……媽媽!”不知怎麼回答間,小男孩擡頭,看到了自己的媽媽,欣喜的揮手。
背對著的慕雪也好奇地回過頭去……
原來是她!真巧?。〔幌胍姷娜巳急焕咸彀才旁谇珊系牡攸c時間下見面了。
難怪,難怪她剛纔就覺得小孩子有股似曾相識感,原來這股熟悉感是遺傳了他父母的。
如果早知道他是沈星河的孩子,那她剛纔還會第一時間上前去扶嗎?
她不知道,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會被仇恨矇蔽了心。
“軒軒,你沒事吧?”沈星河一心擔憂兒子,目光全都在兒子身上,沒注意看兒子旁邊的女人,上前緊緊抱住孩子,查看兒子身上有沒有受傷,“沒關(guān)係的啊,是意外,媽媽不怪你,下次小心點就好了?!?
“媽媽,我沒事,是這位阿姨幫了我?!避庈帍哪赣H的懷裡擡起頭,嫩嫩的指頭指向慕雪。
“是嗎?那有沒有好好謝謝人……”沈星河笑著擡頭,在看到慕雪的剎那,所有的表情僵住了。
“好久不見。”慕雪淡淡地道,心裡的刺一根根瘋長。
真的好久不見,沈星河!
如果,如果當年不是這個女人,現(xiàn)在她也能牽著自己的兒子逛街。
“好……好久不見?!鄙蛐呛犹^驚喜了,好半響纔回過神來,支支吾吾地回話。
“真想不到你也來這裡。”慕雪帶著諷刺的笑,雷厲風的性子,是不會同意自己的兒子來吃這種東西的吧。
“當然不能常來。”沈星河不自在的笑道,看了下旁邊的位置,道,“要不,坐下來再聊吧?!?
“你確定我們能聊得下去嗎?”慕雪冷冷譏笑,拿起包,“我還有事,先走了?!?
沈星河也不再開口留她,更是不敢留,先走的慕雪眼神很冷,話語很犀利。
慕雪走了兩步,又回頭,突然問,“我很想知道,這四年來靠犧牲別人的兒子換來的幸福你過得安穩(wěn)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