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身,他轉(zhuǎn)過身來望著她,眼裡的篤定和嚴肅一點不像在開玩笑,振振有辭地說道,“憑我是你未來老公!”
他答得理所當然更是大言不慚,愣得她無言以對,正確地說應該是驚得她呆若木雞,不知作何反應,唯有高挑起的柳葉眉和圓瞪的杏眼能夠詮釋她的驚愕與不解。
轉(zhuǎn)回身背對著她,段寒令面帶笑容,無視她的一切小動作和微表情,悠然自得地牽著她朝前走。
她還在琢磨著他剛纔的話,卻已被他粗魯?shù)厝肓塑噧?nèi),關上車門,還不忘精明地用遙控器按下了防盜鎖。
這讓她想逃都無門,無路可退,他怎麼可以完全無視她的反抗,該死的男人!
杜蕾蕊咬緊脣瓣,怒瞪著一副鎮(zhèn)定自若坐進駕駛座的段寒令。
“執(zhí)法人員,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嚴懲不貸!”一字一頓,她說得咬牙切齒。
段寒令憊懶地看了她一眼,一臉的無辜,“我只是想請你吃飯,外加送你回家,並無犯法之意,不過……”
他倏地湊近她,嚇得她雙手環(huán)胸縮著身子向後退,雖退無可退,但卻仍儘量貼向靠椅以求心理上的安慰,驚呼出聲,“不過什麼?”
警惕的眼神,驚恐得跟只小刺蝟,立馬豎起了尖銳的防備。
他換上了一臉的玩世不恭,無賴道,“不過……你倒是提醒了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乾柴烈火,隨意犯罪!”
“你……”氣得杜蕾蕊語塞,半晌只憋出個“你”字。
明明是想借機諷刺和提醒他身爲執(zhí)法人員限制他人人身自由,是知法犯法,卻不料被他惡意曲解反將一軍,將她奚落得成了故意勾引男人的無恥女人。
微不可察間,他已幫她扣好了安全帶,坐直身體,壓低音調(diào),正色地說,“好了,逗你玩的,我今天是真的有事跟你談!”
瞬間由放蕩不羈到嚴肅認真,這反差也太大了吧?
看得杜蕾蕊竟恍忽誤覺自己剛纔是不是在做夢,他本該是一本正經(jīng)的模樣,怎麼會有桀傲不遜的姿態(tài)呢?
輕搖了搖頭,將視線從他的側(cè)臉移開,望向車窗外。
窗外,時不時地有車從她的身旁呼嘯而過,顯然他們的車速慢不可言。
花圃裡種植著的各色妖冶嬌花,街上熙熙攘攘
來往的人羣,在眼前一閃而過,似乎又覺車速並不算太慢。
她想她一定是無聊透頂了,竟有閒工夫分析這些本就日復一日、周而復始上演著的畫面。
不禁自嘲地想,是不是她的心境太過複雜太過矛盾,因而纔將萬物看得如此雜亂?纔會看什麼都如此沉重?
是不是她本就是一個悲劇,纔將世事看得如此悲觀消極?
沉默著前行,車內(nèi)靜謐得幾乎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誰也沒有開口打破這份尷尬的寧靜,各懷心思。
杜蕾蕊木訥地任由段寒令牽著下車進大樓入電梯進家門,一切平靜和諧得就像一對恩愛的夫妻,男人接女人下班了,一塊回家。
進了屋,他隨意地指了指沙發(fā),示意她坐過去,而他則朝冰箱走去。
屋內(nèi)的擺設略顯熟悉,努力地回想了片刻,似站依稀記起了什麼。
雖然那個早晨她只是粗略地掃了一眼,但慘痛的遭遇卻讓她記憶猶新,不管是不是刻意,它還是存在腦海中。
環(huán)視著四周,記憶一點點聚籠,真相慢慢浮出水面,呼吸一窒,杜蕾蕊連忙單手捂著胸口,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難怪他總是找藉口接近自己,難怪他總是對自己大獻殷勤,難怪他會說“憑我是你未來老公”這麼一句不著邊際的話,原來……
原來,事實是他纔是始作俑者!
原來,無事獻殷勤者,非奸即盜!
“喝杯果汁!”段寒令從冰箱裡倒了杯冰鎮(zhèn)果汁,遞到杜蕾蕊面前。
把她帶回家,他不知道是好是壞,從她進屋看到眼前一切時所表現(xiàn)出來的表情來看,她大概是已經(jīng)瞭然於心了。
這樣也好,真要他當面說出口,還真有些無所適從。
眼前的橙色果汁就像是劇毒蛇蠍,杜蕾蕊激動得舉手狠狠拂開了,怒吼道,“不用你惺惺作態(tài)假慈悲!”
“哐當”,盛滿果汁的玻璃杯在空中劃了道美麗的拋物線,無情地碎灑了一地。
她含恨的淚眼一瞬不瞬地望著他,似乎要用眼神將他凌遲泄憤,緊抿的雙脣微微顫動,劇然起伏的胸脯以及緊握的雙拳,無不彰顯著她的憤怒和怨恨。
他望著她,她亦望著他,沉默地對視。
“爲什麼?”良久,她顫抖的喉部只發(fā)出
了暗啞的聲音,帶著哭腔只憋出了三個字,此言一出,淚水已狂奔。
她已經(jīng)很努力很努力地在抑制自己的情緒了,爲什麼悲憤還是如此強烈?
爲什麼這樣的結局,會比當初認定的被流氓胚子玷污了自己的下場,還來得痛苦和難以接受?
如鯁在喉!
傷心欲絕!
看著心愛的女人淚如泉涌的委屈模樣,段寒令怎麼能不心疼?
不管她是否會答應,不管她是否還恨他,不管她是否會原諒他,不管……不管……這一刻,他不想再瞻前顧後、顧慮重重。
他喜歡她,不,該說他愛她!
一把將杜蕾蕊帶入自己的懷裡,不管不顧地緊緊擁著她,喃喃地道著歉,“對不起,對不起……當時事出突然,若非情非得已,我絕不敢冒犯!請你原諒……”
“原諒?哈哈哈……”杜蕾蕊突然放縱地大笑起來,笑得連身體都發(fā)顫,眼淚橫飛,卻聽得段寒令苦澀心痛。
“蕾蕊,別這樣好嗎?我是真心誠意想得到你的原諒!”他的語氣帶著乞憐。
“當一個殺人犯乞求受害者家屬原諒他的時候,你覺得他還有資格提出這個請求嗎?”她止住了狂笑,卻忽略了他的苦苦哀求,用比喻的手法殘忍地嘲諷並否絕了原諒他的可能。
她的絕決禁不住讓他僵住了身體,心感到害怕和不知所措。
雖然擁她在懷,但卻心生不曾擁有她的惆悵和失落,心頭徘徊著惴惴不安的情緒。
“對不起,請你給我一次贖罪的機會,好嗎?我喜歡你,是真心實意地喜歡你,我會好好疼你愛你,請你相信我!”
他掏心掏肺的肺腑之言換來的卻是她的百般嘲笑,“你覺得我像是那種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女人嘛?都什麼年代了,誰稀罕你負責?噢,不對,我應該說,我絕對不會對你負責!”
說完,她掙脫出他的懷抱,踉蹌著走去開門,站在門邊,她回頭撂下一句,“我跟你沒有任何關係,請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
“是因爲joney嗎?”眼看著她的背影即將隱沒門邊,段寒令不甘地脫口問出,雖覺不道德,但他已無暇顧及。
愛情的盲目,真是害人不淺,它會讓人喪失理智和該有的智慧,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