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雅,你看你,白天睡得那麼安穩,現在晚上又要睡不著了吧?”鄭如蘭輕輕拍了拍女兒的肩膀,兩人對視笑了笑,“媽,我哪裡有……”
杜澤銘只是靜靜地喝著湯,隨後擦了擦嘴,他剛將碗端回廚房,鄭詩雅蹬著腿就跟在身後。
“我來吧,你看你累的,我真的心疼死了,你肯定很累,去休息一會吧,待會我給你按摩按摩?我晚上確實挺有活力的,你要是有什麼需要的話,隨時可以喊我。”
鄭詩雅搶過杜澤銘手裡的碗,她前陣子就已經學會了洗碗,能接受一兩個,但如果是一堆的話,她肯定是擺擺手就撒手不幹了。
她從小就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是別人羨慕不來的公主生活,哪裡經得起這點起起落落,她只是碰到油膩膩的洗潔精就差點窒息了,但還是在杜澤銘面前表現得什麼都不怕一樣。
“你什麼時候學會的?我記得你之前可是……”杜澤銘只是無意提起,鄭詩雅立馬緊繃著神經,她支支吾吾地問道,“難道你……你不知道……我之前就已經保持這個習慣了嗎?要是晚上想再吃點東西的時候,就只有一兩個碗了不是嗎?爲了不讓一天忙得閒不下來的保姆能多休息一會,我總不能暴力威脅保姆把?所以我就自己動手了,不過,媽說這也好,我看起來纔像是有個好妻子的模樣。”
“也是……”
杜澤銘輕笑了一聲,她也該學點東西了,至少也學會不會打聽丈夫的隱私纔對,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隱私,杜澤銘最討厭的無非就是對手打聽到自己的弱點,從而“威脅”他,對他來說,鄭詩雅的行爲也不過如此。
一樣是威脅,他本可以假裝什麼都沒有,但最後都會越來越放肆,他只能默默地收拾著殘局,不過只要不是自己落魄,也算是值了,他懶得去鬥。
“澤銘,你說我到底能不能做個好妻子?”鄭詩雅輕聲說道,她擦了擦手,輕輕拍著杜澤銘的後背,順勢將手勾在他的脖子上。
雖然剛剛還愁悶著廚房裡沒人可以幫她說話或者使眼色,但現在卻派上了用場,她完全可以讓杜澤銘再一次動心。
結婚了幾年,每天過得就跟古代宮裡一樣,她對誰都得裝裝樣子,雖然在杜澤銘面前也不例外,但肯定好受很多,畢竟是自己人,都娶了她,能隨便就踢開?當她是玩具不成?
“現在不是,以後就是了。”“爲什麼現在不是呢?”鄭詩雅瞪著大眼睛,她看著杜澤銘又要避開自己的眼神,一手摸著他的臉,強行看著自己。
不看也得看,都是老夫老妻了,難不成還害羞。
杜澤銘清咳了一聲,他抿了抿嘴,“我還想跟你過兩人世界,所以你現在是我的女兒一樣被我寵著,不過以後生了孩子,你就是一位母親了。”
鄭詩雅愣了愣,她一時不知道自己該說點什麼。
現在還想過兩人世界?這算是情話嗎?她倒是希望如此,畢竟很少聽到杜澤銘說這種話。
因爲公司忙,他也漸漸學會沉默,有時候回家一句話都沒說,別提有多難過了,就好像是自己在自導自演,
一點樂趣也沒有,一個眼神,一個笑,一點回應都沒有,氣氛只剩下尷尬而已。
“那……我們不能生了孩子以後過兩人世界嗎?還是說,我生孩子之後,你就不愛我了……”
“不是,我喜歡古靈精怪的你,但如果你做了母親……”“那我就會很溫柔不是嗎?你不用擔心,我不會早早變成黃臉婆的,你看媽,你能猜出她多少歲嗎?不過你自然可以,因爲你早就知道她多少歲了,不過這件事是不一樣的,她是我們的媽,我是……”
“詩雅,你別多想。”杜澤銘雙手捧起鄭詩雅的臉,他腦海裡頓時閃爍過斷斷續續的畫面。
少女長髮飄飄,她坐在草坪上,看著藍天,眸底滿是哀傷,明明是花一樣的年紀,她卻有著大人一樣的頭腦,不知道在愁苦什麼。
“嘿,你又在想什麼了?”
她不說話,只是微微一笑,“想事情。”她說話總是儘可能的簡潔,唯恐被別人抓到自己多說了一個字一樣。
“嘿,朋友,我……”“我們是朋友嗎?”少女微微皺著眉頭,似乎對這個陌生的男人反感。
他清咳了一聲,“當然,我們已經見過很多次了,而且,你跟我說了很多話,我還記得你上次穿的是白色連衣裙,裙襬有一隻小麻雀的刺繡,你的長髮還是很黑,你長得還是很美。”
少女可能是看到了刺眼的陽光,她微微瞇了瞇眼睛,仔仔細細端詳著他,隨後又翹起了下巴,頗有些得意地說道,“是麼?”
就這樣,慢慢的,他在少女一次次的刁難下,最終還是勉強可以坐在一起說說話。
少女的臉他還記得,柔發的香味他也記得,眼睛裡的星星,他絕對不會忘記,但眼前這個女人,跟他想象中的她完全不一樣。
鄭詩雅的眼睛帶著媚,她微翹的眼角則像極了狐貍一樣,特別是得瑟,又不敢表現出來,只能微微抿著嘴。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樣。
杜澤銘在鄭詩雅額頭上輕點了一口,隨後便離開。他只是抿著嘴沒有說話,鄭詩雅緊緊盯著他轉身離去,伸出的手竟然和他錯開了。
她只能尷尬地收回手,自嘲地笑了笑。她慢慢將手撫摸到肚子上,“澤銘,我是不是不適合生孩子?”
鄭詩雅不得不承認杜澤銘是個很有教養的人,他對人不溫不熱,不管對方身份高低,或者說不門當戶對,他都持著一種禮貌的態度對待別人。
可能正是因爲如此,她沒少生悶氣,根本就看不出來他到底是在想什麼!
但轉念一想,或許父親說的沒錯,杜澤銘的溫情是他對他產生欣賞的基礎。
那她整天嘻嘻哈哈的,混得沒心沒肺……
“詩雅,我們現在還不適合要孩子,不管是因爲什麼,你不要多想。”杜澤銘側過頭,他輕聲說道,隨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那如果她強行要孩子的話,是不是會惹到他生氣?甚至是其他更復雜更復雜的情緒。她肯定會接受不了!
煩死了!
鄭詩雅伸手撓了撓頭,她是不是閒得發慌了!
歐珩看著面
前靜靜看書的子衿,他在心裡感慨,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沈雲笙竟然慷慨到將他的人情抵押來照顧孩子。
這只是小事一樁,他倒是不怕沈雲笙會出爾反爾,畢竟他印象中的沈雲笙確實不是這樣的人,不過……
“怎麼了?照顧小孩子很麻煩嗎?其實你可以走的,我看看書挺好的。而且我不想再聽到你繼續嘆氣了。”子衿眨巴著眼睛,她不覺得自己的話很傷人。
歐珩輕咳了一聲,要不是沈雲笙揹著自己的女兒和裴心悠約會去了,他倒是可以放下心來,只不過不確定他們什麼時候纔回來,所以他暫時得老老實實看著小孩。
“我上次問你的,你難道不想要一個同胞?不對,兄弟姐妹這樣……”
“嗯……這個沒多想,如果他們跟我一樣安靜的話,我是不介意啦,不過……”子衿掃視著歐珩。
“……”哦,這樣說……
歐珩表示早就看透了一切,她的意思不再明確,那眼睛就跟裴心悠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充滿這種挑釁,無奈背後是沈雲笙撐腰,作爲一個欠他恩情的人來說,他不能太絕情。
“嗯,所以我還是看書吧,我發現我每次說完話以後你都在沉默,我倒不如不說呢!”
“其實,沒有。”歐珩猶豫了一陣,決定還是不說了,等兩人回來……
“讓歐珩一直來回跑不好。”
沈雲笙看著夜空,他聽到這話,微瞇了瞇眸子,“沒關係,他開車的。”
裴心悠側過頭,沈雲笙順勢將放在她頭低下的手抽開放在旁邊,讓她換個舒服點的姿勢。
“沒關係,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假裝聽不懂了哦。”
“既然你這麼在意歐珩的話,那你應該記得他問過子衿一個問題,關於她兄弟姐妹的事情?”
裴心悠聽到這話,差點就被剛嚥下的口水給嗆到了,她瞪圓了眼睛,“這裡是公共場合,你不能亂來的,這樣是要罰款的……你是不是以前在國外讀書的時候受到不少影響?”
這種開放的思想她不是第一次見到,但僅限於在她那所學校裡,只是稍微見識到了一點而已。
“你不是留學過?難道你都沒有見過?某人親自爲你示範?”沈雲笙故意湊到她敏感的耳垂邊輕聲說著,熱氣撒在耳垂上癢癢的,裴心悠下意識地推開他。
危險!
“玩你的……”沈雲笙嘴角勾起,看著她一副嚇壞了的表情,伸手擁住了她的肩膀往自己身上靠。
“好像停在這一刻。”“但是子衿不在,我們會不會太自私了?”
裴心悠聽著他沉穩的心跳聲,喃喃地說著,嘴脣微微嘟著,眼神迷離,像是走神了一樣。
她突然想起……
“不會,這是我們的秘密。”沈雲笙抿了抿嘴,不得不說有時候有孩子也是一件麻煩事,什麼事都得計劃,而且不離孩子。
而以前是他和裴心悠兩人而已,他突然意識到哪裡不對了。
“只要歐珩不在,我可以帶她出來。”
“這個藉口爛爆了,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