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的時候高高興興,回來的時候凌若捷和凌瑞澤卻表現得悶悶不樂。
看著家里大小兩個男人都低著頭沉著臉走進家門的時候,凌若涵忍不住走上前去問;“今天怎么了?發生了什么事情么?”
凌瑞澤抬了抬頭,好像想要說點什么,只是張了張嘴又看了看舅舅的臉還是沒有說出什么話來。
“進去吧!”凌若捷輕輕的推了凌瑞澤一把,淡淡的說道。
看著他們兩個人這樣子凌若涵可以肯定這兩個人今天在鎮上是發生了什么事情。看著兒子那張因為嚴肅而越發像他父親的小臉,凌若涵心里有種不好的預感。
凌瑞澤那默默不言直接的走進了房間里,凌若涵看他不愿說話,便走上前去問:“凌若捷,今天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你們兩個怎么都不開心?”
凌若捷看到姐姐那張關切的臉,悶悶的說:“沒什么事情。就是沒給他買喜歡的玩具所以生氣了,等明天他就好了。”
他看了一眼凌若涵那瘦弱的身體:“你的臉色怎么這么差,趕快屋子里去吧!別再生病了。”
凌若涵摸了摸自己的臉,她知道自己最近的臉色不好。但是也不至于較弱到這種程度。
在聽了凌若捷的話之后,凌若涵就斷定他一定是在說謊。因為凌瑞澤一向很懂事,從來不會向大人要什么玩具。就算是喜歡,也只是貼著那商店櫥窗死死的看著,連大人實在看不下去了要給他買,他也要猶豫再三才會收下。
而凌若捷她就更了解了,他原本就對自己這個侄子疼到了心肝里,自己一個月就那點工資也會硬擠出來給凌瑞澤買玩具。
不管是什么只要凌瑞澤喜歡,凌若捷一定會毫不猶豫的買回來送給他。就連凌若涵這個當媽的都覺得這個舅舅太過寵這個孩子了。
但是為什么凌若捷要對今天發生的事情說謊,而凌瑞澤滿臉的不開心,還一言不發呢?
等到晚飯過后,她牽著兒子在村口散步。原本有點不開心的事情,也是很平常。特別是小孩子,只要一兩天不理會,天大的事情也就這樣忘卻了。
但是凌若涵不知為何對今天這兩個人的異常態度很是在意。
“凌瑞澤,今天舅舅給你說了什么?”凌若涵裝作毫不在意地問道。
選擇晚間散步的時候問這個問題,凌若涵也是下了很大的心思。因為凌瑞澤一向是最喜歡散步的,在這個時候也是他最放松的時候。
可是今天的凌瑞澤一點都沒法放松,他一反常態,死死的抓著媽媽的手,低著頭只看著自己腳下的路小步小步的挪著。
“小瑞澤,你們今天去鎮上了?”這時一輛拖拉機突突的從他們的身邊開過,車上一個農村婦女對著這母子兩人打招呼。
凌若涵只好停下和自己兒子的對話,想來人打招呼:“張大嫂,吃了沒?”
“小涵啊!
今天我們去鎮上買肥料,正好和若捷、小瑞澤一直一起走來著呢!是不是?”張大嫂低下頭看向凌瑞澤那張悶悶不樂的小臉。
“是么?你們今天一直一起走啊?是怎么碰上的?”凌瑞澤跟個烈士一樣對今天發生的事情一字不提,但是要是問張大嫂的話,就不一樣了。凌若涵笑著問坐在車上的張家大嫂。
“是啊,半路上就遇見了,東西挺多的,就叫著若捷兄弟幫幫忙。”張大嫂笑瞇瞇的問:“小瑞澤今天怎么了,前面不都高高興興的么,怎么突然就不高興了。”
“嗯~~”聽到別人說自己,凌瑞澤本能的就不樂意了,他用力的扯著媽媽的手,想要離開這里。
凌若涵也拗不過他,只得和張大嫂打了個招呼,然后匆匆的離去。
被凌瑞澤死死的拽著往前走,凌若涵的心里越發的覺得不對勁起來,這個孩子到底怎么了?
等走到家門口的時候,凌瑞澤突然回過頭來鉆進了媽媽的懷里,緊緊的抱著她的大腿,像個小嬰兒一樣哇哇大哭了起來。
“怎么了?凌瑞澤,你怎么了?”凌若涵嚇了一大跳,她蹲下身來,緊緊的抱著凌瑞澤,讓他在自己的懷里痛痛快快的大哭。
但是直到他最后抽抽噎噎的停止了哭聲,凌瑞澤也沒有說出自己哭得真正原因。
第二天,凌若涵就借著上班的借口早早的離開了家門,她首先找到了張大嫂打聽了昨天凌若捷和凌瑞澤的全部路程,然后自己就坐上了去鎮上的中巴車。
鎮上一如既往的熱鬧,狹窄雜亂的街道上有不少擔著東西在叫賣的人。凌若涵跟著大路慢慢的往前走,她最近身體不佳,這一頓車程顛簸,凌若涵已經有些累了。
于是她就放慢了腳步,買了幾個果子一邊走,一邊慢慢的吃著。他記得張大嫂告訴她昨天凌若捷和凌瑞澤就是沿著這鎮上的主干道一直往前走,一直走到買肥料的廠。
然后又從那里沿著鎮上的另外一條小路饒了回來,走到了半路的時候,凌若捷和凌瑞澤的神色就突然有了變化,但是當時張大嫂一直坐在拉肥料的三輪車前面,所以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讓這兩個人覺得不開心了。
這個鎮子凌若涵從小就很是熟悉,她的中學時代就是在這個地方來讀的。她當年是這個鄉鎮中學的第二名,那照片現在還掛在那陳舊的光榮榜上面。
凌若涵邁著懷念的步伐慢慢的走著,自從上了大學之后,她就再也沒有到這個小鎮上好好的逛過了,但是這里的每一條街道都包含著她少女時代的美好回憶。
鎮上大部分的房子都很是低矮,大部分都是農民修建的兩三層的小樓,但是也有一些房開商已經看到了這個小鎮未來的前景,所以在這些低矮的小房中突兀的多了好幾個施工的工地,幾棟頗高的樓房已經開始頗具雛形。
凌若涵被那轟鳴的機器聲給嚇到,本能的離得遠了
一點,有一個工地正好就在這主干道的旁邊,工地正在趁著日頭熱火朝天的開著工,許多建筑工人都在那里賣力的勞作。
她皺著眉頭看著那個工地,她在用力的回憶著這個工地所占用的地盤原來是干什么的。可惜她當學生的年代實在是有些久遠了,想了好久都沒有想得起來,因此只能若所思的慢慢走遠。
一個滿身泥漿的男人站在塵土飛揚的工地里看到了凌若涵站在馬路對面的身影,他停下了手頭的動作,只是遠遠地看上了這么一會兒,等到凌若涵一走遠,他就立刻低下了頭繼續開始做著自己的工作。
凌若涵一邊想一邊繞著這個小鎮繞著足足一大圈,不光是凌若捷和凌瑞澤走過的路線她走過了,就連他們兩個沒有走過的路線她也轉了個遍。
好像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但是凌若涵就是說不出來。當她回到自己當初上學的母校時,凌若涵忍不住停下了腳步,看了看那個堆積滿了灰塵的光榮榜。
其實她的成績并非那么優秀,只是那個她們那一屆使用過這個老舊的玻璃櫥窗的光榮榜之后,學校就把這個光榮榜給廢棄了,另外開辟了一個更顯眼的地方陳列出那些優秀學生的信息,方便鎮上的人觀看。
凌若涵看了看那個布滿了灰塵了的,廢棄了好多年的光榮榜里的自己的照片,那個時候大概只有十七八歲,根本不懂得照相,看起來整個人都土得要命。還好年輕是可以戰勝一切的本錢。
而現在,她已經是兩個孩子的媽媽了。
這樣想著,凌若涵用手輕輕的撫上了自己的肚子。是的,這里面裝著她和祁子才的第二個孩子。這個孩子的存在是凌若涵在凌瑞澤回家來之后不久才發現的。
和她在懷上凌瑞澤的時候一樣,她覺得自己老是昏昏沉沉的,而且脾氣變得焦躁不已。這種癥狀早就發生了,但是她一直沒有往那方面去想過。
但是她已經可以確認,這些反常的現象都是因為這個孩子的到來造成的。
相對于凌瑞澤,凌若涵現在覺得更難以向自己的家人交代這個孩子的存在。她以為祁子才會來找她,這樣她就能有機會向他說一說這個孩子的情況。
但是誰知道祁子才把凌瑞澤送回家之后就再也沒有了任何的音信,就好像失蹤了一般。凌若涵曾經鼓起勇氣打過他的電話,但是奇怪的是,他的電話早就關機了。
她怎么知道自己的身體是這樣的歡迎祁子才的到來,只要他碰過了她,她便就有本事把他的孩子留下來。
就連凌若涵自己也為這個速度感覺到可怕。
可能他早就回到自己那個溫柔又完美的妻子身邊,祁子才一開始就和她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就算她和他之間現在有了兩個孩子,但是祁子才還是有太足夠的理由選擇遠離她。
凌若涵嘆了一口氣,現在她真的有一種沖動想要去打掉這個孩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