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凌若涵的消息已經一個多月了,祁子才擦干凈臉上的水漬,他的臉上沒有了之前的污漬和灰塵,光潔干凈的臉又恢復了以往的英俊和嚴肅。
他把那堆破舊的工人裝丟在一邊,穿上衣櫥里掛著的高級襯衣和西裝,然后再用嫻熟的手法打上領帶。
現在他又是那個風度翩翩,氣派無比的男人了。
他上下打量著鏡子里的自己,剛剛的那個澡洗得舒服!他不光把渾身的疲憊都洗掉,也把前面幾個月在工地上做活的那段時光都清洗得一干二凈。
連著做了那么久的粗活重活,饒是他身強力壯,也會覺得自己像是被剝了好幾層皮一樣的痛苦。
看著黑了一層又多了幾條皺紋的臉,祁子才也不由得在內心深處覺得自己這一場勝利來得不容易,簡直是太不容易了。
他活脫脫的裝了四個多月的窮,親自去工地做了四個月的工人,就是為了麻痹敵人的視線,抓住機會來個絕地大反擊。
趁著Linda和爺爺在抓緊時間對付夏江臣的時候,偷偷的在背后收購他們為了買斷夏江臣的公司股份而不斷的套現的公司股票。
現在就是讓他們見一見天時的神秘董事長的時候了。祁子才想到那個老家伙和Linda那個女人臉上的表情時,心情就一陣激動。沒有什么比這一收割敵人臉上的恐懼和懊惱的時候更加舒服了。
等這件事情了了,他就該去找凌若涵了。
想著那個小女人挺著大肚子,牽著一個簡直就是小版的祁子才的時候的樣子,祁子才覺得自己的心里涌過一陣暖流。
要不是在T市遇見了他們兩個,他幾乎不可能有這么大的決心要和Linda離婚,然后再反抗那個控制欲過于強大的爺爺。
在二十年前,祁老爺子的身體狀況不佳,幾乎就快要掛掉。在這個時候他就想著要找一個繼承人來秉承他的意志把他的家產繼承下去。可惜他的兒子是個二世祖,在年輕的時候就為非作歹,出了意外死了。
他經過多方調查找到了祁子才和祁子南兩兄妹,這兩兄妹是同母異父的兩個孩子。他們的母親是個歡場女子,和很多的男人有過關系。其中就包括起老爺子的那個不肖子。
原本兩兄妹過著的是平靜的生活,但是祁老爺子的出現給相依為命的兄妹兩造成了巨大的影響。
祁老爺子的道理很簡單,他是來找他的孫子的,誰是他兒子留下來的骨血就要帶走誰。另外一個,那就完全不關他的事了。
由于祁子才和祁子南的母親早就去世,所以沒有人知道到底誰是祁老爺子的孫子。而且祁子才和祁子南之間的關系非常的要好,根本就不愿意分開。
但是祁老爺子的手段了得,直接打暈了兩個人,從他們的身上取了血樣去做DNA。祁子才在那個時候就認定了這個老頭子的陰險毒辣,要是讓自己的妹妹去到這個人的手下他就是死也不愿
意。
于是當天晚上他就冒著危險潛入了醫院偷看了DNA的檢測報告,把兩個人的DNA檢測報告給對調了。這樣,他雖然不是祁家的子孫,但是卻被祁老爺子當做孫子帶走,和自己的妹妹分開。
他被直接送到了國外,進行了無比嚴苛的繼承人的訓練,每一天孤獨而寂寞的生活里他都在慶幸著自己沒讓妹妹來到這種地方過日子。
就算他什么都沒有來得及囑托,但是他知道和他同班的好友夏江臣一定會替他好好的照顧祁子南的。他對她的喜歡早就不是秘密了,對于他的這個朋友,他很放心。
等到他一切都合格,回到國內的時候,他就立刻走上了天時公司總裁的位置。雖然表面上他一切都做得完美,整個人都是無懈可擊。甚至嚴苛到了極致的祁老爺子都對他的表現無話可說。
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有多么的討厭這種生活。他的日子過得是多么的孤單和寂寞。他沒有辦法信任別人,只要有人走進他的家,他就會立刻拋棄掉所有的一切搬家。
心理上的問題,影響了他的身體。在公事上一天比一天做得更好的同時,在家事上他也變得一天比一天更加的笨拙,他沒法好好的照顧自己,但是又沒法讓別人來幫助自己。
為了緩解自己的心理孤單,祁子才便在自己的內心里想象了一個小女孩陪伴著自己。一開始這個女孩就是自己的妹妹,和自己朝夕相處,相依為命。
但是漸漸的,隨著想象的增加,這個女孩有了自己個個性和自己的生命。她改變了自己的相貌,不再像是祁子南。
而是有一雙松鼠一樣的大眼睛,小巧的鼻梁,老是翹起來的小嘴和精致的下巴。她的手很柔軟很溫暖,總是活蹦亂跳的。她是一個鄉下的女孩,純潔得就像是春天剛剛冒出頭的嫩芽,眼里只有那藍天和柔風。
她總是有本事讓他高興,給他驚喜。
越是想象得真實,祁子才的心里就越是感覺到了安慰。他一張又一張的畫出這個女孩的畫像,甚至還給她起了一個名字:周琪。
這個名字很適合她,還有同樣適合她的,那兩條漂亮的長辮子。她穿著的各種衣服都被祁子才一一想到。
他像是病了一樣為她定做了一大衣櫥的衣服,鞋子還有適合她的床和使用的東西。甚至還請了人幫他做了周琪一樣的模型。
要是有人知道他一個堂堂大公司的總裁居然還玩這樣小女孩的洋娃娃游戲的話,可能全世界的人都會笑掉大牙的。
就這樣一邊自我唾棄,一邊對于周琪的東西越積攢越多。每次想狠下心丟掉,下一次收集的東西就會成倍的增加。
祁子才內心里對自己的恐懼一天比一天更加的多了,但是他無人可以傾訴,因為公司里到處都是爺爺的人。他每天都在提防著被人發現自己的秘密。
但是更糟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祁老爺子有一天還是發現了
他在幾年前對調了自己和祁子南的基因報告。他勃然大怒,這一生從沒有人在這么大的事情上撒謊騙過他。
但是現在要再把祁子南抓回來已經是不可能了。雖然她才二十歲,但是她已經和夏江臣結婚了。他沒法再像原來那樣毫無代價的把她抓回來,再說現在再對她進行訓練已經晚了。
于是祁老爺子和祁子才好好的聊了一次,規定祁子才要為這一次的欺騙付出絕對的代價,他必須要為天時公司創造累積一百個億的財富,否則他就會不計一切代價的把祁子南帶回祁家。
要是憑借祁家的實力,要把祁子南從夏江臣的家里搶回來也并不是太難,而且依照祁老爺子的手段,祁子南肯定免不了苦頭。
祁子才立刻就答應了這個條件,不過就是一百個億,真正的做起來,也并不用花太久的時間。等到他離開了天時公司,他就要做些自己真正喜歡的事情,比如攝影、還有繪畫。
他在原來上學的時候,一直把繪畫和攝影當做自己未來的職業。但是這些隨著齊老爺子的出現而被全部擊破了。
一切都按著他的計劃有條不紊的進行著,原本看起來龐大的數字在一點點的消減著,從一百個億的數額漸漸的只剩下了幾千萬。
只要賣掉墩子山這一塊地皮就能達到這個目標了,他特地去了城里買了一個看了很久的相機,來到墩子山的山頂上。
這塊地皮雖然并不是那么的有價值,但是價值并不能衡量在這塊土地上的一切,只要站在這山頂上往下看就會發現這里的風景有多美。
他拿起相機從山頂下往下拍照,看著那青青郁郁的山林,還有那紅色的民居。這片山在賣出去之后可能就不會再有這么美的景色了。
不過這些都和他沒有什么關系,只要買了這塊對天時公司來說沒有什么用處的土地,他就能從那個瘋老頭子的手里解脫了。
這樣想著,他又舉起相機往前面走了兩步,鏡頭里面的景色在不斷的拉近,他也越看越是癡迷。
卻不想一腳踩空,他身體不穩就從山頂滾落了下去。在這顛簸之中還記得把相機緊緊的摟在自己的身前,同時也蜷成一團護住自己的頭、胸口和腹部。
他現在整個人都像是一只巨大的皮球,從山頂上往下滾了下來。一路上他都頭昏眼花,天旋地轉,時不時就撞上一些石塊和樹枝什么的。
好像還聽到一聲尖叫聲,他也來不及多想就一口氣不停滾了下去,直到他停下來的時候他還在暈暈乎乎的。
好像是被撞暈了,等到他完全恢復了自己的意識,耳朵里不斷響著的耳鳴完全消失的時候,他便聽見一個清脆的女孩的聲音說道一句:“你要是再不起來,我就用水把你澆個透心涼!”
聽到這句話,他就立刻站了起來,還舉起雙手做投降狀。他的新相機可經不起這水。就在這同時,一陣強大的水流正好澆到他新買的相機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