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殺父仇人的女兒,難道沒有錯?”余琴做不到年司曜那般豁達,年家和蘇家的仇恨不共戴天,這是不爭的事實。
“父親泉下有知,也會理解我的行為,父親從來都是一個開明的人。”年司曜反駁余琴。
“我不會答應(yīng)你和蘇熙繼續(xù)在一起。”余琴堅持己見,她偏要固執(zhí)。
“蘇熙已經(jīng)答應(yīng)我,過段時間就離開你。”余琴想了想繼續(xù)說道。
“不可能。”年司曜才不會相信余琴的話,他和蘇熙明明約定好的,蘇熙不可能會違約的。
“司曜,你清醒點,蘇熙根本不喜歡你。是她親手放棄的,她一直利用你而已。”余琴添油加醋。
“不可能。”年司曜無法接受,他要找蘇熙問清楚。
“我要去問她,她不可能這樣對我,她是要和我一輩子的。”年司曜痛苦的說道。
他已經(jīng)從年少愛到現(xiàn)在,他們已經(jīng)在一起走過了太多太多時光,任何人都不能再將他們分開。
他的熙熙,他要照顧一生,無法將她的幸福假手他人。
書房的門被砰地一聲推開了,蘇熙此刻正抱著年星辰緩緩上樓,原本暈暈欲睡的年星辰,因為巨大的聲響醒了過來。
年司曜看見蘇熙,就好似在沙漠中尋到了綠洲。對于蘇熙,他向來縱容,今天他依舊無法做到對她霸道粗魯。
與蘇熙遙遙對視,年司曜眼里的情緒,讓蘇熙心里咯噔一下。
聽秦懷川說,年司曜和余琴到書房敘舊了,蘇熙一時沒有多想,以為真的是母子倆多年未見,所以特意好好找一處清凈地聊聊。
現(xiàn)在蘇熙可算明白了,一定是年司曜為了她找余琴爭論了,以余琴的個性一定會把她之前的話全部告訴司曜。
她原本打算找個機會好好說與司曜聽,現(xiàn)在一切都提前了,蘇熙突然失去了上樓的勇氣。
耳邊傳來年星辰的聲音,“爸爸,要抱抱。”年星辰見著年司曜,興奮異常。
蘇熙拾級而上,她不能再拖累年司曜,這么多年已經(jīng)夠了。
自從她回到a城,所有的偽裝都毫無意義,任憑她不斷的警告傅越澤,“她是年夫人”,也絲毫起不到半點作用。
既然這個身份對傅越澤根本起不到震懾力,還不如放年司曜自由,她不想因為她牽扯年司曜。
人們紛紛在私底下議論她,說著她千般不好萬般放蕩,但她不想年司曜成為她故事里的悲情男主角。
一步兩步,兩個人漸漸近了,這一步步,有多艱難,只有他們兩個人知道。
終于在樓梯口,兩個人會合了,年司曜體貼的從蘇熙懷中接過年星辰。
依舊溫柔的嗓調(diào),“星辰,爸爸帶你去睡覺。”
“不要,看見爸爸就不困了。”年星辰想要年司曜陪她玩耍,一點也不想睡覺。
蘇熙有些為難的看向年星辰,現(xiàn)在她手中唯一的借口都被年司曜抱走了,她該如何避開年司曜?
“乖,星辰乖乖睡覺,明天爸爸有好東西獎勵。”年司曜用禮物誘惑年星辰。
“真的嗎?”年星辰抬起無辜的眸子,這樣的她又有誰舍得欺騙她。
“真的,一大袋的東西。”年司曜繼續(xù)誘惑著年星辰,他需要一個和蘇熙單獨相處的機會,就現(xiàn)在。
“那好吧!我困了,快把我送去睡覺吧!”年星辰邊說著邊縮到年司曜胸口,裝著暈暈欲睡的樣子。
年司曜露出一個慈父的笑,他對年星辰的感情越來越深厚,就算她不是他親生女兒那又如何?
蘇熙偷偷找機會溜走,但不幸被年司曜當(dāng)場抓住,他極其溫和的對她說道:“熙熙,和我一起哄星辰睡覺。”
溫和中暗藏殺機,蘇熙有點害怕這樣的年司曜,當(dāng)初是不是不應(yīng)該拖年司曜下水。
如今如何讓他上岸,如何與他扯斷關(guān)系?這都是一個個頭疼的問題。
年星辰躺在床上睜著一雙眼,她現(xiàn)在真的沒有什么困意,不過為了禮物勉強閉上眼。
瞌睡蟲,瞌睡蟲,快來找我?
年星辰嘴里振振有詞的說著,年司曜一臉溫柔的看著床上的年星辰,他不僅舍不得蘇熙,也舍不得年星辰小寶貝。
“熙熙,我有話對你說。”年司曜牽住了蘇熙的手,不同于傅越澤的霸道,他帶了份小心翼翼。
“司曜。”蘇熙還沒想好怎么開口,她好想逃避。
“隨我來書房。”年司曜試圖將蘇熙拉走,就算使用蠻力也在所不惜。
趁著蘇熙還有動搖的時候,極力挽回,如果等到蘇熙心意已決,那就什么都來不及了。
年星辰在床上睜開了眼,看著爸媽的背影發(fā)呆,不知道他們大人要干嘛?
余琴已經(jīng)從書房中出來了,她徑直離開了年宅,這個宅子已經(jīng)不屬于她。如果有一天宅子里不再有蘇家的人,她或許考慮回來。
門緩緩的關(guān)上,蘇熙聽到了絕望的聲音。
年司曜在極力壓制怒氣,他怎能允許蘇熙離開他,好不容易爭取到手的蘇熙,打死不放手。
“司曜,你有什么事嗎?”蘇熙尚未弄清是不是余琴出賣了她,還是先裝著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好久不見,有些事想和你說說。”年司曜不怒反樂,眉目中涌出一股戾氣。
有什么事,要在書房單獨說,一股陰森的感覺。
“年氏內(nèi)鬼的事?”蘇熙繼續(xù)裝無辜,她什么都不知道呀!
“熙熙,夫妻之間重乎坦誠,不應(yīng)該有隱瞞。”年司曜淳淳善誘。
“司曜,我不懂你話里的意思。”蘇熙決定裝傻到底。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年司曜一臉嚴峻的說道。
蘇熙在心里想著對策,這下子慘了,年司曜一定不會給她好果子吃的。這么多年的相處,蘇熙自然對年司曜有著深刻的了解,表面人畜無害的他,實則是個腹黑男。
年司曜有太多辦法可以叫蘇熙說真話,但他使用了最直接的一種,最難逼出真話的那種。
他不想對蘇熙使用計謀,但更不想和蘇熙分開,所以希望蘇熙能夠乖乖配合。他不會聽信余琴的一面之詞,他需要蘇熙的答案。
“媽告訴我,你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她的要求,過段時間離開我,是不是?”年司曜帶著痛苦的語調(diào),讓蘇熙很是不忍。
“司曜,我們不該這樣捆綁在一起,你有你追逐幸福的自由,我無法繼續(xù)做你的拖累。”蘇熙真的沒有辦法繼續(xù)這樣安逸的生活,年司曜已經(jīng)老大不小了,她不能再拖累他的婚姻和幸福。
“拖累?不,你怎么會是我的拖累。我愛你,從年少時期一直到現(xiàn)在,從未停止過愛你。別離開我好不好?”年司曜邊說著邊從后面抱住了蘇熙。
手緊緊抱住蘇熙,像是一個溺水者緊緊抱住救命木,他已經(jīng)努力壓制自己的情感,已經(jīng)盡量不要驚跑蘇熙了。
難道他最后小小的心愿,老天爺也要剝奪?蘇熙聽到近旁年司曜的呼吸聲,她聽到自己的心跳聲,當(dāng)年如果不是誤會,他們會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良辰美眷。
每個人都有失控的時候,總有情緒這個閘口關(guān)不住的時刻,年司曜將自己胡亂的情緒不斷向蘇熙傾瀉,只求她能夠感受到他真摯的心意。
感情里面誰先動心,誰就敗了。當(dāng)年如果不是風(fēng)華正茂,如果不是郎情妾意,現(xiàn)在又是何種光景?
“我給不了你承諾,給不了你未來,這樣的我不配繼續(xù)占有你的好。”蘇熙下定決心,要與年司曜分開,他們的合作關(guān)系到此為止。
“為什么不試著再次愛上我?”年司曜不甘心的問道。
除了不甘心,最多的是滿滿的失落與遺憾,真的無法挽回了嗎?原以為時間長一點,蘇熙能夠與他回到從前,重燃愛火。原來只是自以為,蘇熙的心早就死了,不會再為任何男人動心。
年司曜悲哀的發(fā)現(xiàn)這一點,盡管蘇熙不再愛任何一個,可惜也不再愛他。或許也該懺悔當(dāng)年的行為,人必須為自己的行為承擔(dān)后果。
“兩年的相處,沒有換來你一絲絲心動嗎?”年司曜以為自己有一輩子可以去等,后來才知道原來凡事都是有期限的。
上天給他挽回蘇熙的時間是兩年,錯過了也就過了,終究會變成生活中最特別的過客,或者只能用朋友的方式互相關(guān)心。
“心動不是靠時間來衡量。”當(dāng)初她對如玉少年心動只留在過往。
“涓涓細流,豈不是更好?”年司曜提醒蘇熙,他們是青梅竹馬,是涓涓細流的感情,只缺一個美好結(jié)局。
蘇熙笑而不語,她對感情有著太多期盼,直到現(xiàn)在都沒有遇到讓自己私心以為就是他的人。
每一個出現(xiàn)在她身邊喜歡上她的男人,都沒有徹底深入了解她,大多因緣際會錯過,她的感情始終不幸。
“答應(yīng)我,不要離開我。”年司曜近乎祈求。
蘇熙搖頭,她沒有辦法答應(yīng)年司曜,余琴說的很對,她不能繼續(xù)耽誤他。
“至少請你尊重條約的內(nèi)容,我們彼此都沒有遇到喜歡的人,不應(yīng)該分開。”年司曜十分執(zhí)著,拿出合同說事。
“那個合同原本就沒有什么意義。”蘇熙否定他們婚前簽訂的合同,她要變成一個出爾反爾的人。
“不,合同對你我都有約束力,當(dāng)初我們約定好的。”年司曜只能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
面對再繁雜的公務(wù),年司曜都能游刃有余的解決,唯獨在面對蘇熙時,他沒了主意。這么多年,似乎一直輸給蘇熙,就連僅有的一次設(shè)計,最后都繳械投降。
“熙熙,不要給了我機會,又狠狠將我推開,這不公平。”對,不公平,為了當(dāng)年的錯,年司曜已經(jīng)“鞠躬盡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