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顏茫無目的的在街上走著,整個世界變得如此殘忍,天氣燥熱的像是要將她烤化,可是心里為什么這般冰涼。
“哭,你只會哭。”莫顏一抹自己的眼淚,罵著自己。
眼睛模糊的看不清前面的轉(zhuǎn)彎,尖銳的聲音在莫顏耳邊炸開,那是緊急剎車的聲音。
秦懷川沒想到這么快就又見到了莫顏,不過這種方式,還真是驚險。
秦懷川看見莫顏在他車子前蹲下了身子,她捂著耳朵痛哭起來,這一幕好生熟悉,秦懷川想起之前醫(yī)院痛哭的女人。
秦懷川搖下車窗,對著莫顏大聲說道,“不要命了嗎?別擋在我車前,上車來。”
莫顏因為秦懷川的聲音站起身來,她淚眼模糊的看向秦懷川,她認出了秦懷川。
“上車來。”
秦懷川的話好似有魔力,莫顏鬼使神差的竟然聽話的拉開了秦懷川的車門。
秦懷川看了看副駕駛的莫顏,“我討厭女人哭,紙巾在你右手邊,自己處理下。”
“對不起。”或許是莫顏現(xiàn)在不想一個人,她做了以前不會做的事情,而現(xiàn)在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突然多出的一個男人。
“哭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秦懷川邊開著車邊說著。
“我不知道該怎么辦,我無法控制自己,都是我的錯,我該怎么跟我媽媽說。”莫顏也不知道怎么了,就這樣自然而然的對著還算是陌生人的秦懷川傾訴。
“我可以幫你。”
“你,你愿意幫我?”莫顏不可置信轉(zhuǎn)過臉看向秦懷川問道。
“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你需要錢,我可以給你,但你必須拿一樣東西來換。”秦懷川看也不看莫顏說道,很快他的小獵物就要上鉤了。
“可是我要8萬。”在莫顏看來8萬美元現(xiàn)在真的是天文數(shù)字,她怎么也不會湊齊的,就算有錢人也不可能隨隨便便就給她吧!
“給你10萬,我要你陪我一天。”秦懷川轉(zhuǎn)過臉來,雕刻的容顏此刻完全印在莫顏的眼眸中。
“這……”莫顏又不是小孩子,哪里相信這種天上掉餡餅的事。
“只是陪你一天這么簡單嗎?”莫顏一字一頓的問道,有些不確定。
秦懷川被莫顏的單純逗樂了,“簡單?可能并不簡單,這一天你完全屬于我。”秦懷川已經(jīng)把話講的再明白不過。
莫顏也是成年的人,自然明白秦懷川這話里的意思,她臉色一變,她難道真的要用這種方式嗎?
莫顏緊緊的咬著下唇,秦懷川看著都有些不忍,不過這動作,還真叫他忍不住想要嘗嘗那朱唇。
“秦總,我……”莫顏不知道該怎么拒絕這突來的機會。
“想要拒絕還是擔心事后我不認賬,我秦懷川不差那10萬,這恐怕是你唯一的機會,我希望你能好好考慮。”秦懷川不動聲色的給莫顏施加壓力,精神上輾壓莫顏。
“能給我一天的時間考慮考慮嗎?”莫顏松了口,她需要時間來考慮。
“答應或不答應,你只有兩種選擇。”秦懷川冷峻著一張臉,這段路還真是短,好像很快就要到公司了。
“我……我……”莫顏已經(jīng)不知該怎么辦了,想到林蕓,她心里滿是愧疚心疼,“決不能讓媽媽癱瘓”,莫顏腦中有個聲音在瘋狂叫囂。
“莫小姐,令堂住在哪家醫(yī)院?”秦懷川轉(zhuǎn)念一想,作為紳士的基本修養(yǎng),他應該將車上這位女士送到目的地。
“啊?”莫顏沒有秦懷川腦子轉(zhuǎn)的那么快,一時間有些呆愣。
“送你去醫(yī)院。”
“不,不需要。”莫顏哪里敢麻煩秦懷川。
“我還有三分車程到公司,如果莫小姐不愿意,那么請你自己選一個地方下車。”秦懷川紳士過一次,那么接下來還是做一個商人該做的事。
“我答應。”莫顏堅定的說道。
當年莫顏一句擲地有聲的“我答應”,從此打開了她與秦懷川的新世界,如果她還活著,秦懷川或許也不會是現(xiàn)在這副模樣。
秦懷川的眼神幽靜而深遠,痛苦中夾雜著喜悅,帶著沉重的回憶,淪陷在風中。一雙眼好似能將人的心吸進去,讓蘇熙不敢多看。
半響,蘇熙才幽幽的問道:“是她改變了你?”蘇熙的直覺告訴她,這個女人深深地影響了秦懷川,徹底的改變了他。
秦懷川收斂眼里的情緒,任由秋風將他的回憶吹散,良久才轉(zhuǎn)過臉去看蘇熙。
“是。”
后來他才知道,原來做一個溫柔的人是這么簡單,只需要拿出對待莫顏的態(tài)度來對待其他人,他們就會認為他是一個溫柔的紳士。
他以前的臭脾氣,他的孤傲,他的陰暗,一并被莫顏感化。他成了一個溫柔的男友,他成為一個優(yōu)秀有擔當?shù)哪腥恕?
但當他開心的要與莫顏分享這一切時,老天爺又再次和他開了個玩笑,硬生生的將莫顏從他身邊奪去,從此他在黑暗的深淵里不得救贖。
蘇熙幾欲開口,終是作罷,原以為秦懷川是經(jīng)歷了一些美好的事情,才會有了現(xiàn)在的變化。但事實卻并不是如此,秦懷川經(jīng)歷的的反倒是更為慘痛的事情,老天就是這么不公。
“不要太傷心。”猶豫了好久,蘇熙脫口而出的卻是如此蒼白無力的安慰。
“沒事。”秦懷川強迫自己不要再去想莫顏的種種。
“過去的終究會過去,而我能做的就是記住她,直到生命的盡頭。”說到最后一句的時候,秦懷川眼里露出一股陰暗,他的心早就交給了魔鬼。
蘇熙沒有發(fā)覺秦懷川的異狀,只是心里暗暗為秦懷川抱不平,明明這么好的一個人,卻偏偏要遭遇這世上最難受的事情,有什么比與戀人生死相隔還要痛苦?
“我想她在泉下有知,也希望你能更好的活著。”蘇熙都不知道自己在亂七八糟的說著什么,這樣安慰人貌似很無力。
秦懷川笑而不語,他的笑比哭還要難看,他原本是一個溫暖的人,但奈何命運弄人。
“我們回去吧!”秦懷川不想再留在這個地方,他不想暴露更多的情緒在蘇熙面前。
“好。”蘇熙尊重秦懷川的提議。
回去的路上,氣氛變得格外的凝重,秦懷川全程都不發(fā)一言,再也沒有平時溫柔的模樣。
年星辰小聲的在蘇熙耳邊低語,“秦叔叔,好可怕的樣子。”小孩子很少見到大人沉著臉,所以就實話實說了。
蘇熙壓低了聲音,回復年星辰,“秦叔叔遇到不開心的事了。”蘇熙不知道該怎么去解釋給孩子聽,大人復雜的感情又豈是小孩子能理解的。
“哦。”年星辰似懂非懂的應道。
回到年宅,已經(jīng)是午飯時間,秦懷川準備回去,被蘇熙喊住了。
“時間不早了,留下來一起吃個午飯吧!”蘇熙想著秦懷川再來回折騰,午飯恐怕要下午一兩點才能吃上。
“不了,沒什么胃口。”秦懷川禮貌的拒絕。
蘇熙見狀,愈發(fā)的挽留秦懷川,想到秦懷川還沒有從痛苦中走出來,她就更不能讓他獨自一人。
“星辰,也想要秦叔叔留下,對不對?”蘇熙只好搬出年星辰。
年星辰懵懵懂懂的看向蘇熙,她還小,不知道配合是何物。
蘇熙對著年星辰眨眨眼,年星辰依舊是一臉無辜,蘇熙要敗給她的寶貝女兒了。
秦懷川見蘇熙母女倆可愛的互動,忍不住笑了出來,隨后用著被打敗的口吻說道:“那我就不客氣的留下來與你們共進午餐了。”
聽到秦懷川無奈的說著“不客氣的留下來”,蘇熙也忍俊不住,她的秦哥哥的確變化太多,一切都歸功于那個叫莫顏的女人,可惜……
在暗處一直有一雙眼緊盯著他們,并及時的將最新情況匯報給傅越澤。
傅越澤看著眼前普通的男人,真是一個盡職的偵探,此人正是A城最優(yōu)秀的私人偵探莫白。
恐怕蘇熙怎么也不會猜到,莫白是傅越澤那邊人,傅越澤先蘇熙一步找到了莫白,花了大價錢讓莫白聽命于他。
“這幾天蘇熙與秦懷川走得十分近,不僅一起去了東郊的墓地,還一起在年宅共進午餐,兩個人相處十分和諧,像是多年的老朋友。”只要有時間莫白就會親自跟蹤蘇熙,他奇怪的發(fā)現(xiàn)蘇熙與秦懷川的關(guān)系很不一般。
既不是那種曖昧的情人關(guān)系,又不是剛熟悉的朋友關(guān)系,有一種莫名的默契,貌似已經(jīng)認識很久。
“老朋友?”傅越澤對莫白這樣的猜測表示疑惑。
明明能看出秦懷川對蘇熙不同,但單單只是朋友關(guān)系,這無法讓傅越澤信服。
“對,我已經(jīng)徹查了蘇熙的童年,她童年有一個玩伴也姓秦,我懷疑秦懷川正是她兒時的舊伴。”莫白自然不會信口開河,他是講究證據(jù)的人。
“那秦懷川那邊,你查到了什么?”傅越澤比較關(guān)心秦懷川暗藏的另一面。
“他此次回A城恐怕來意不善,應該是為了復仇而來。”莫白若有所思的說道。
“復仇?”傅越澤來了興致,秦懷川明明是華裔,又怎會和A城的人有仇。
“是,多年前秦懷川心愛的女人因為A城的一個留美學生破相,后來貌似因為這件事自殺死了,總之秦懷川因此深受打擊。”莫白也是好不容易查到這些,因為此事涉及國外部分,所以查起來還是蠻費勁的。
“噢。”秦懷川慘痛的過往,倒是叫傅越澤有些意外,原以為這個男人是針對他而來,沒想到原來是另有目的。
這么長時間,傅越澤對秦懷川一直抱有警惕的態(tài)度,怎么看秦懷川都是來勢洶洶,指不定在覬覦他A城商界龍頭老大的地位,也不知道秦懷川什么時候會出黑手拉他下馬。
這也是傅越澤遲遲不肯與秦氏合作的原因,在商言商,傅越澤不是一個將私事帶入到工作中的人,不是秦氏不夠格與傅氏合作,只是秦懷川目的不明,傅越澤不敢輕易犯險。
莫白臉上閃過猶豫神色,傅越澤迅速的捕捉到了這一點,他見莫白欲言又止,便對莫白說道:“有關(guān)秦懷川的事盡管說,我需要他更多的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