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大哥錢包里所有的現錢都拿了出來,遞到他面前。
他眼睛里閃過一絲貪婪,迅速把錢接了過去,“既然你這么有誠意,我也不能不講良心是不是。”說著,他便把手伸向兜里。
“良心,你還有良心嗎?”忽然,在大家都沒有防備的時候,一個拳頭就那樣被甩到了那頭頭的臉上。
我嚇了一跳,抬頭看了看,卻發現是大哥。
“大哥。。。”我輕聲叫道。
大哥卻并不看我,他只是揪著那頭頭的領口,陰森的說道:“就是你騙小希吸毒的是不是。”
那頭頭偏過頭吐了口血,伸出手做出投降的姿勢,流里流氣的說道:“大哥,我可是冤枉啊,你也看到了,是這位小弟弟非要問我要的,他要拿錢買,我也不會跟錢過不去是不是?”
“小希!”大哥回過頭看了我一眼,那眼中是疼惜,是失望。
我低下頭不敢看大哥的眼睛,只是囁嚅著說道:“大哥,我真的受不了了。”
“小希,你。。。唉。”大哥嘆了口氣,松開那頭頭的領口,指著他的鼻尖,冷冷的說道:“我告訴你,如果你以后再敢賣給他毒品,我保證會讓你下輩子都趴在床上起不來。”說完便抱著我離開了。
在車里,我沒有說話,只是一個勁的哭。
大哥也沒有說話,只是定定的望著窗外,但是我知道他的心情絕對不比我輕松。
再后來,家里終于從國外為我請了一名戒毒師,我不知道他們為什么放著國內那么多人不請,反而要從國外給我請一個藍眼睛黃頭發的人來,后來,從張媽口中才知道那是大哥堅持的,他說我才那么小,不想讓別人知道我身上的污點,從外國請人過來,最起碼要更安全一些。
我很感謝大哥,他從來都會為我考慮的周全。
后來,在戒毒師的正確引導下,我終于慢慢戒掉了毒品,開始的時候的確很折磨,但是經過兩三個月的限制,我對它的欲望便不那么強烈了,再后來,我的毒癮便戒掉的差不多了,戒毒師說只要我不再接觸毒品,以后也絕不會再犯毒癮了。
父母和大哥聽了都很高興,我當然也很高興,但這件事情卻永遠成為我心中的陰霾,每每半夜驚醒,我都是滿頭大汗,我害怕自己再回到那不堪的,卑微的,下賤的,就連僅剩的一點自尊也要被人無休止的踐踏的日子,你知道嗎?直到現在,我也偶爾會被自己又重新接觸到毒品這樣的夢嚇得在后半夜不敢睡覺,嗬,你是不是覺得我很懦弱?
紀帆希自我嘲諷的模樣顯得那么落寞,甄平凡吸了吸鼻子,搖頭道:“帆希,你比任何人都堅強,這種噩夢般的日子你能夠用強大的意志力扛了過去,這。。。并不是誰都能做到的,尤其是你那時候還那么年幼。”
紀帆希彎了彎嘴角,然后輕搖了一下頭,接著說了下去。
大家見我終于扛了過來,都舒了心。
父親因為我的事情已經怠工了很久,所以見我好的差不多了,便也開始恢復了正常工作。
而母親的身體本就不好,被我這么一折騰,便更加孱弱了。
而大哥呢,還有一個多月就要沖刺高考,所以便又重新恢復了住校的生活。
但是他們都知道,不能讓我再這樣獨自一個人,沒有人關心愛護,否則,我可能還會重新接觸毒品,而梁叔仍舊在住院,于是他們決定為我請一個家庭教師,讓她陪著我,這樣我既可以在家繼續休養一段時間,也不至于落下太多課程。
但為了盡量瞞住外人,所以對外說請的是鋼琴教師,其實,她是什么都教,數學,語文,英語,包括鋼琴。
甄平凡聽到這里,便知道謝一琴馬上就要上場了,她不動聲色,只是認真的聽下去。
你不知道,我第一次見到那個家庭教師的時候,還是小小的驚訝了一下,你知道那個女人是誰嗎?
甄平凡定了一下,還是把馬上就要脫口而出的謝一琴三個字給咽了回去,因為這件事情她是從莫子蕓那里聽過來的,說出來,肯定會讓他有所懷疑,所以還是裝作不知道比較好。
她搖了搖頭。
紀帆希低笑了一聲,抬著頭望著夜空。
那一次我在夜總會外面不遠處的大街上絆倒后不是有一個女人用我的手機給家里打了個電話嗎?
雖然當時我意識渙散,但對那個女人的模樣還是有一些印象的,我父親請來的家庭教師便是她。
甄平凡這一次是真的驚訝了,她愣愣的看著紀帆希,心中卻如波濤洶涌,她沒想到謝一琴竟然在做家庭教師以前就出場過,她心中劃過一絲異樣,但這種感覺卻來得太快,消失的也太快,她沒有來得及抓住。
她說是看到網上的招聘通知才過來的,父母一看是曾經救過我的人,于是當場便同意了,想來也是出于感激吧。
接下來的日子,大部分時間便是我和她在一塊了,她對我很好,也很溫和,你知道,我從開始記事起,母親的身體便不是太好,于是她并不能抽出太多精力照顧我,而家庭教師的到來,卻讓我感受到了母愛,我不得不承認,那一段時間,我曾經一度很依賴她,覺得她好像就是我的母親般,對我無微不至的關懷和愛護。
就這樣,我與她越來越親近,和母親的關系倒是越來越疏遠了。
后來,很順利的,父親的公司終于上市了,大哥呢,高考的成績也非常優秀,但是他因為想要照顧母親還有我,于是便選擇了本市的一所大學,雖然這所大學也算很好,但是大家都很可惜,因為,本來他的考試成績去清華是絕對沒有問題的,但是大哥既然決定了,旁人也不再說什么了。
大哥上了大學,我的身體也漸漸好了起來,家庭教師很高興,但也慢慢憂郁起來。
我問她怎么了,是不是發生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