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沐恒愣了愣,笑道,“老爺,您別開玩笑了,三小姐怎么可能會死了呢,前段時間還見她來過綢莊。”
“呵呵,我沒有開玩笑,她的死也才一兩天的事情。”鐘志豪指了指自己面前的那道門,“你先把門打開,我進去跟你慢慢聊。”
白沐恒沒有理會,徑直走入了綢莊里端。
然而沒多久,只見一群穿著灰色工作服的男人手里拿著掃把和鐵物朝門的方向走來,打開鐵門,就如一道黑壓壓的人墻涌向鐘志豪。
其中一個皮膚黝黑,長得壯實的男人站在最前方,大聲說道,“你丫的還敢來這里?這是鐘三小姐的地方,滾開!”說完,男人手里拿著根鐵棍,戳著鐘志豪的胸口逼他一步步后退。
“你說三小姐死了,我們死要見尸,否則我們是不會相信的!”
“況且,就算三小姐不幸去世了,鐘六綢莊也不可能再回到你的手里。”
“對!對!”
黑皮膚男人身后的一群人紛紛說道,他們逼著鐘志豪一步步后退。
看見這么多身強體壯的人手里都操著家伙,鐘志豪白了臉,這群工人當真是要趕他離開,一點情面也不給。
“滾!”黑皮膚男揚起手中的鐵棍,就要朝鐘志豪揮過去。
見勢不妙,鐘志豪只好灰溜溜的逃離了那里,其實要怪也只能怪他以前對這群工人太過于欺榨,不僅工資日益減少、扣發(fā)員工的福利,還經(jīng)常讓他們加班加點的工作。
試想這樣的老板,有幾個員工不會痛恨?
趕走了鐘志豪,白沐恒再次將綢莊的鐵門緊緊關(guān)上,然而當所有人都競相散去的時候,他不禁沉下了情緒,思考著鐘志豪的話語。
的確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見到鐘素衣了,她會不會真的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鐘素衣坐在陽臺上欣賞著外面一片蔚藍的大海,一望無際的海面,暖色的沙灘被陽光照著仿佛能夠放出金色的光芒,幾只白色的海鷗啼叫著自由飛舞,一切安靜且美好。
自從楚凌傲從婚禮的路上奪回了鐘素衣,他便讓鐘素衣住在了楚家,他必須要每天見到她,否則,就會滿世界的到處去尋找。
蕭媽叩了叩門,“少夫人,該吃早餐了!”她端著一個餐盤走進來,上面擺著一小塊芝士鮮奶蛋糕和一杯溫牛奶。
她知道鐘素衣即使懷孕了也吃得不多,所以就挑了幾樣鐘素衣比較喜歡吃的東西學(xué)著樣做出來。
蕭媽將餐盤放在陽臺的水晶臺桌上,“少夫人,您中午想吃什么?我好提前準備準備。”她面容慈祥滿臉皺紋,因為經(jīng)常干粗活的緣故,粗糙的手指上全是一道道的細紋,四十多歲的年齡,模樣卻顯得比年齡更加老一些,有種讓人嘆息的滄桑感。
鐘素衣輕笑著搖了搖頭,“沒有特別想吃的,蕭媽您也別太辛苦了,隨便做點簡單的吧。”她很心疼這位老婦人,自己從小到大也沒有矯情的習(xí)慣,做什么她一般就吃什么,從不挑剔。
蕭媽的眼眶濕濕潤潤,少夫人這么體諒自己,做下人的她非常感動。
“沒關(guān)系,楚老爺剛剛回來,現(xiàn)在正和夏小姐在客廳里聊天呢,反正做三份也是做,不如給少夫人做點喜歡吃的。”蕭媽笑著道。
楚家有規(guī)矩,做菜是按人頭來的,一個人的分量是三個菜,并且蕭媽還得按照每個人的喜好做出不同的菜色。
現(xiàn)在是三個人,楚遠、夏小苒和鐘素衣,即使他們都喜歡吃魚,那做出來的三份魚也許都會不一樣,清蒸、燉湯亦或者是紅燒……
然而,當了這么多年的老仆/人,這一點還是能夠把握得非常好。
“既然這樣,那蕭媽就給我做點醋溜的菜吧,想吃點酸的。”鐘素衣不好意思的笑著道。
“唉唉!”蕭媽連忙應(yīng)聲,臉上的笑容比花兒更加燦爛,她是在替楚少爺高興,酸兒辣女,少夫人很快就要為楚少爺增添一位小少爺了!
蕭媽面帶笑意轉(zhuǎn)身離去,還不忘將鐘素衣臥室的房門輕輕關(guān)附。
喝了杯牛奶,啃下一塊蛋糕,鐘素衣飽飽的很滿足,便躺在了陽臺的躺椅上睡起覺來,她現(xiàn)在的生活簡直堪比在豬圈,她就是一只怎么也養(yǎng)不胖的吃貨豬。
“蕭媽,快去準備中餐吧,我和楚爺爺都餓了呢。”夏小苒微笑著朝蕭媽說道。
蕭媽在心里撇了撇嘴,才剛吃完早餐,怎么又說餓了?
雖然很不喜歡這位夏小姐,但是蕭媽還是笑著點頭輕輕道,“好的,我現(xiàn)在就去。”說完,便走進了廚房開始洗菜摘菜,忙得焦頭爛額。
楚遠看上去很不安,夏小苒則安撫道,“楚爺爺,不會有事的,今天楚少不在家正好可以利用這個時機,不然以后可就沒機會了!”
楚遠定定的看著地面,沒有說話,夏小苒就當他默認了自己。
夏小苒找了個借口把守在門外的保鏢們都支開,隨后朝楚遠別院鐵門外等待著的兩個男人招了招手。
兩人偷偷摸摸走入客廳,和夏小苒一同上了樓,推開鐘素衣臥室的房門。
“果然睡著了,這安眠藥還真管用。”夏小苒輕聲自語,笑容輕柔,隨后對身后的兩個男人吩咐道,“快把她送去麓海醫(yī)院,盧醫(yī)生還在等著呢。”
這位盧醫(yī)生是夏小苒早已安排好的一個鑒定醫(yī)生,做這一場鑒定,如果結(jié)果出來鐘素衣肚子里的孩子的確是楚凌傲的,夏小苒就會讓他故意將這場手術(shù)失敗,毀了鐘素衣的孩子。
一個男人抱著鐘素衣,另一人替他開門,兩人就這么神不知鬼不覺的將鐘素衣從楚家?guī)Я顺鋈ァ?
這一切只有沙發(fā)上的楚遠一直看在眼底,他暗紅的眸里滿是心疼。
希望只是一次鑒定就好,可千萬別出什么事情。
夏小苒也跟在兩個男人身后上了車,鐘素衣被放在了后座椅上,她仍然還在沉睡。
夏小苒坐在她身旁輕笑,心里是滿滿的得意:鐘素衣量你再有本事,我也要讓你和楚少分開!
楚凌傲還在開會,皺著的眉頭一直舒展不開,他心不在焉的坐在椅子上,總覺得有什么不祥的事情正要發(fā)生。
“楚少,陶經(jīng)理已經(jīng)將他的計劃說完了……”一旁的秦寒推了推他的胳膊,特意提醒他一下。
其實,陶經(jīng)理的計劃早已經(jīng)說完半個小時了,他站在會議桌旁一直等待著楚凌傲的決策,看他一直低頭沉思的樣子,還以為是自己的計劃不好,一臉的擔(dān)憂。
楚凌傲在秦寒的提醒下,這才抬起頭,看了陶經(jīng)理一眼,“散會!”
突如其來的兩個字讓在場所有人都驚愣在了原地,這場會議……似乎才剛剛開始不久……
況且,一直到最后陶經(jīng)理還是沒能得到楚凌傲的決策,一顆心七上八下的亂跳著。
楚凌傲起身匆匆離開了會議室,他真的覺得有什么事情不對勁,心里很不安,會不會是鐘素衣出了什么事情?
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必須要回楚家看一看鐘素衣。
亮橙色蘭博基尼“嘎吱”一聲停在停在歐式黑色玄鐵大門外,楚凌傲飛速的闖入客廳,客廳里空空蕩蕩,只有楚遠一人正杵著拐杖坐在沙發(fā)上若有所思。
楚凌傲沒來得急跟楚遠打招呼,便直徑跑上了樓。
果然,門是開著的,鐘素衣根本不在房間里。
楚凌傲不詳?shù)念A(yù)感越來越濃,心里的疼痛越來越明顯。
他沖下樓,抓住楚遠的肩膀焦急的問道,“爺爺,鐘素衣呢?”
聽見外面有人說話的動靜,蕭媽連忙從廚房里走出來,將手在自己的圍裙上擦干,“少爺,您怎么回來了?”
“蕭媽,少夫人呢?!”楚凌傲緊蹙雙眉,一張俊美的臉龐沁出一顆顆晶瑩的汗珠。
“少夫人一直在樓上啊……”
“她不在!”
楚凌傲一聲怒吼,蕭媽一時受到了驚嚇,慌了神,剛不久前還在跟她說話,怎么又不在房間里了?
楚遠看見如此焦急的楚凌傲,一雙紅眸暗沉,視線不禁落下緊緊的盯著地面。
怎么辦?他該不該告訴傲兒,鐘素衣被送去做親子鑒定的事情?
“沒人知道?”楚凌傲紅眸寒戾,他就不相信鐘素衣離開了楚家,家里的這兩位大活人卻都能夠看不見!
冰冷的視線掠過楚遠的臉,楚遠看上去有些不安,為什么會不安?是不是真的有什么事情瞞著他?
“爺爺!”楚凌傲沉吼,雙拳攥緊垂于兩側(cè),站在楚遠面前,如果眼前的這個男人不是他的爺爺,他早就已經(jīng)對他動手了。
“她被送去了做親子鑒定……”楚遠還是沒能忍得住,說出了口。
第一次見楚凌傲在自己面前發(fā)這么大的怒火,看得出鐘素衣的確對他非常重要。
“親子鑒定?”楚凌傲的俊顏頓時暴戾,他們竟然瞞著他,將鐘素衣帶去做親子鑒定?
沒有人能夠傷害鐘素衣,就算是自己的爺爺,也沒有這個權(quán)利!
楚遠抬起頭看著他,“麓海醫(yī)院,快去吧……”直到看見楚凌傲那張憤怒冰冷的臉,他才知道,自己允許夏小苒帶鐘素衣去做親子鑒定是件多么荒唐的事情。
話音還未落,楚凌傲便瘋狂的沖了出去,引擎聲響,亮橙色的車影瞬間從楚家大門外消失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