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滴落墓地,月光的清影灑向那一張相片上的人兒,相片中的人笑著,如此爛漫,如此坦誠。那一張笑臉仿佛在嘲笑著她,嘲笑她仍舊在這個塵世,癡迷不悟。
楊果,你知道嗎?昨晚,他又……和我做了。
他說:我不配叫果果這個名字,不配長著果果的臉,不能像果果一樣笑。
果果,如果他真的那么愛你,真的那么想念你,為什么?
他卻要你死,要我們死,如此殘酷的放逐我們的生命……
兒啊,你的生命。
我不會再愛敖天鈞,永遠都不會再愛上他。
我恨不得啖他的肉,喝他的血。請你保佑我,保佑媽媽,我苦命的孩兒。
敖天鈞,這塊幕地里埋葬的不是你的前妻,而是你那殘酷的,那來不及來到世間的苦命孩兒。
為什么你要那么狠?
甚至不讓他來到世間,看一眼光明?
敖天鈞在遠遠的地方看著那個還是倔強的跪著的背影。墓地陰涼的寒風似乎并沒有吹倒她,早起的晨霧也只是打濕了她薄薄的肩頭。
她臉色疲乏,但卻還是對著墓碑自說自話。他走近了,才聽到她在輕輕的哼唱。很普通的民謠小調,像是內地江浙一帶的兒歌。
她望著在自己的身邊停下的腳,擦得锃亮的皮鞋,垂直筆挺的西褲,她甜甜的笑著:“果果,他又來看你了。”折了一朵月桂花,放到鼻旁深吸了一口氣:“果果,把這朵花送給我,好不好?”
他忍不住了:“你看上去,精神不錯。”
“啊,我和她說了一晚上的話,我除了有點渴,沒什么事。”
“哼,果果說了一晚上的話?”雖然明知不可能,他還是覺得嫉妒:“你求我,我就給你水喝。”
“不用了。”那樣的話,她就輸了。她還沒那么笨,昨晚,那些妖魔鬼怪她都不怕,還怕白天不成?
雖然她知道,人間的妖魔,比陰間的更加真實而殘酷。
她望著敖天鈞灰黑的面容,蒼白的臉發出亮閃閃的光:“你說過,只要我不吃不喝,為果果跪到今晚,你就把底片還給我。我相信,你是一個言而有信的人。”
“哼……”他不怒反笑,把她的尖下巴捏在手里,力度加大,她的眉頭皺了皺,卻不躲閃。
“如果,你能做到不求我,我一定言而有信。”
“啊……”她竊喜,卻見他后面的保鏢正向自己聚攏過來,黑沉沉的人影甚至蓋住了果果墓前的光亮。
“你們干什么?敖天鈞……”
“我認為,快點求我,認輸是最好的辦法。”
俞秋影絕望而憤怒的望著習力顯,她太單純,以為他真的會放過自己。
習力顯打了個眼色,一個高大魁梧的男子干脆利落的俯身向她,她的雙手被壓在墓前的水泥地上,冰冷而堅硬的石塊撞痛了她的腳踝,而雙腳又被另一雙大手壓住,只聽得他們其中的一個人說:“阿鋒,你先來……”
阿鋒猴急的解開自己的黑衣領子,扯掉領帶,扔到她的臉上,她的眼睛被蒙住,見不到一點點光,而身上撒野的手掌卻越來越瘋狂熾熱。
“敖天鈞,你怎么可以……啊……在她的墓碑前……啊,不要。”她哭著晃開臉上的那雙臟手,扭動著腰肢不讓那堅硬的東西碰到自己的肌膚。
5個隨時候命的餓狼還在獰笑。她歇斯底里的話語沖破云宵:“求你了,敖天鈞,我輸了……我求你。”
“好。”很干脆的,身上的壓力立刻減了,她張開眼,保鏢們都退到了敖天鈞的身后,全黑的制服,閃在他的后面,就如看不見卻從不離開的幽靈。
她回眸不舍的望了楊果一眼:“楊果,你死得早,真幸運。不用服侍這個禽獸,啊……”
話未說完,她便被拖著頭發向下走。
墓園的環形小路蜿蜒彎曲,敖天鈞最后望向墓碑的眼眸子里,盤旋著彎彎曲曲的清流,像泉水一樣流淌,悲嗚。
她知道這是錯覺,卻奇怪的想伸手去擁抱他,想把他眼眸中的淚光抹退。林間一陣淅瀝的雨聲響起。
下雨了,她本能的閃,頭發卻被更大力的一扯,劇痛的沖倒在他的懷里。保鏢從后打傘,遮住了滴瀝的雨簾。
他的身體有一種熟悉的香味,像從前,在家里清早起床,果園子里清新的甜味,伴著翠綠的霞光。
似乎聽到他說:“我不是可憐你,我只是還不舍得讓你死。否則的話,我一定把你丟在這里,淋到天亮。”
他的話很狠,她卻還是睡著了,她太累了。
回到市區,敖天鈞很無奈,他第一次見到一個女人,完全不顧儀態,光著腳丫子,捧著一大塊蛋糕幾口就啃了個精光。
“小心噎死……”他好心遞了一杯水過去。俞秋影一邊喝水,心中不禁痛罵:要她在楊果的墓前跪了一天一夜,餓得她頭重腳輕,為什么我要被他如此折騰?
肚子填飽了,被餓壞了的意志回來了。靠在墻角哭了一會兒,敖天鈞也不搭理她。
她抬了抬紅紅腫腫的眸子,見他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又哭得兇狠。
他真的煩了,沖著她吼:“你再哭,再哭……”
“我就是哭,你能怎么樣?”
“好……”他把她臟臟的短裙一扯,惡形惡相的:“來,陪我,一邊做,一邊哭。”
她瞪著他,咬牙切齒,眼淚卻總算是止住了。
她算是看明白了,他就是想往死里折磨她,卻又偏偏不讓她死得痛快。
既然這樣,為什么還要哭給他看?
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衫,拔了拔被汗濕透的頭發:“楊果,從前也愛哭嗎?”
“你是不是總得在我的面前提她才解恨?”他總算在床上半躺下來,靜靜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只是覺得,楊果從前好像很愛笑。一般來說,很愛笑的女孩子,暗地里也很愛哭。因為,情感太豐富。”
“唔。”
她靜了下來,又再吃另一塊蛋糕。這會兒,吃相斯文了點。
敖天鈞看她雖然餓了一天一夜,但此刻卻精神飽滿,并沒受到什么驚嚇。心中少許郁悶。焦躁的下了床,揪著她的衣領:“昨晚,就應該讓你在墓地里被那些男人整了。”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