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門飛甲柒
景淵和幾人商議好之后,便徑自來到了二樓的一間房里。那房里的是西廠的二檔頭和他的手下。
門口的人畢恭畢敬地開了門,景淵看了看站在屋里面色有些嚴肅的譚魯子,直直地走進屋內,一言不發。譚魯子看似還是吃不準景淵的身份,只好眼睜睜地看著景淵坐在椅子上,神色冰冷無比。
“大人……”譚魯子眼睛轉了轉,看似恭敬地走到景淵面前:“一切準備就緒。”
“就緒?”景淵抬頭,瞥了一眼譚魯子:“什么叫就緒?”
“這個……”譚魯子的臉色有些蒼白:“自然是……”
“是你們已經被別人知道了官兵身份么?”景淵冷哼:“還是你們沾沾自喜,還以為別人沒把你們當回事?”
“大人,我……”
“你什么你?”景淵瞇了瞇眼,伸手抖出絲線將絲線的另一端纏在譚魯子和另一個人的脖頸上,神色有些陰冷:“原來他的屬下就這么蠢?”
一想到可能因為譚魯子的失誤導致雨化田受傷或者出現什么意外,景淵就感覺自己的火蹭蹭向上竄————尼瑪兩三句話就能詐出你們的目的,我弟弟怎么會有你們這幫屬下!
其實景大爺表示他只是華麗麗的遷怒而已。
“你……你不是!”
“廢話,我什么時候說是你們要等的人?”看著要喊人進來的譚魯子,景淵緊了緊手中的絲線,譚魯子的頸部立刻多了一條血痕。
“不要喊。”景淵冰冷的眼神掃過去:“否則我不敢肯定接下來會做些什么?!?
這絕對是赤果果的威脅,至少現在譚魯子和他的手下因為脖頸間的痛感都噤了聲,他們毫不懷疑如果此刻出聲的話,面前這個酷似督主的人會要了他的命。作為西廠的領頭者,其實他們都很怕死,因為死了的話,他們就會連權利和財寶都不能擁有了。
“你們進門時遇到的那幾波人,至少有三個人猜出了你們的身份?!笨吹絻扇瞬辉賿暝?,景淵才慢悠悠開口:“還有,你們這么大費周章,已經打草驚蛇了?!?
“你到底是誰?!”譚魯子的聲音有些僵硬。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會害你們督主。”景淵將懷中已經準備好的情報扔在桌上:“這是有關趙懷安和凌雁秋的情報,就送給你們了。”
景淵將手中的絲線收回,看了一眼譚魯子,便轉身離開了房門。
譚魯子怔怔地伸手摸了摸頸間的血跡,驀地發現自己已經出了一身冷汗。剛才若是這人真想殺他,簡直就是易如反掌。
“去看看?!闭泻襞赃叺氖窒聦⒕皽Y放在桌上的那幾張紙拿過來后,譚魯子細細地從頭到尾看了下去,卻發現這里寫著的消息比他們打探到了齊全了許多。
難不成,這人是督主的替身?尼瑪都是替督主辦事的你一個替身囂張個毛??!
譚魯子默默地遷怒了。
等了一會兒,去驛站那邊打探消息的屬下也趕回來了,譚魯子看著人進了屋,忙問道:“督主怎么說?”
“你知道那人不是督主了?”來人坐下來忙灌了一杯水:“督主說,那個人……”
“怎么?”譚魯子忙問道,難不成真是督主的替身?
“督主吩咐了,我們既然遇到了這個人,就聽他的吩咐便好。”
“什么?!”他怎么可能聽一個替身的吩咐!
“因為……”坐在椅子上的人漸漸扭曲了臉龐:“督主說那個人是江湖是鼎鼎大名的情報頭子,叫卜倉舟,也是督主的……同胞兄長,我們平日里所得的情報和那些極其神奇的傷藥,都是出自他手?!?
“是……么?”
譚魯子嘴角抽搐。
尼瑪什么時候督主多了一個兄長啊而且為毛這個兄長的氣勢那么足??!他們西廠的人平時兢兢業業勤奮非常,為啥還要接受督主的兄長大人鄙視的眼神!為什么!?。?
景淵很苦惱。
剛剛他遇到了朝廷欽犯趙懷安,他并不知道趙懷安來到了這里,而凌雁秋,也只知道在這附近,卻不知道具體位置,若是凌雁秋也在這里,那追擊著她的雨化田自然也回來……
啊啊凌雁秋是這里的老板娘一定很熟悉附近的地勢,如果雨化田和她對上吃虧了怎么辦?還有這幫尋寶的,都是江湖人肯定對西廠的人有敵意,如果他們聯合起來攻擊雨化田怎么辦?
景淵覺得喜歡一個人真的很累,縱使他知道雨化田實力高超手下眾多他還是擔心啊~~~~~
吹了哨子招來他和雨化田聯系的那只鷹,想了想又將它放走。
還是自己去一趟比較放心,好好和他談談吧……
想到這里,景淵忙隨手拽了一匹馬,戴上遮面的布巾便向驛站的方向飛馳而去。
“你怎么來了?”雨化田正換上一身書生袍準備出發,卻發現自己的哥哥出現在房間內。
“有事找你。”景淵拂掉身上的沙子,語氣帶著幾分鄭重:“現在趙懷安在龍門客棧里,而凌雁秋……”
“她應該也在?!庇昊飳⒋钤谛厍暗拿睅Φ缴砗?,漫不經心地抬起眸子:“慧容一向很讓我放心?!?
“所以你要去龍門?”景淵上下打量了一下雨化田的裝扮:“為什么要扮成我的樣子?”
“自然是借助你的身份,以便成事。”雨化田回答得理直氣壯:“我很好奇,你為何會與顧少棠在一起?!?
聲音中居然帶著幾分質問。
在雨化田心中,他和哥哥只有彼此,他決不允許任何人插入他們中間,更何況是顧少棠那個鷹幫的匪首?
“她是我青梅竹馬,怎么?”景淵挑眉:“你不開心?”
雨化田聞言,冷哼一聲:“我很想殺了她?!?
景淵沉默不語。
雨化田的笑容越來越冷,而對顧少棠的殺意也越來越重————哥哥在乎的只能是他一個,其他的,怎么能有資格?
“她父親對我有恩?!本皽Y許久才開口,聲音有些干澀:“留她一命,如何?”
“若是我偏不呢?”雨化田的聲音無比冰冷。
“你到底在想什么?”景淵抓住了雨化田的衣領:“告訴我!”
呵……想什么?雨化田嘴角的冷笑轉變為自嘲。
“你喜歡那個顧少棠,所以才想保住她?可是我偏不!你只、能、是、我、的!”
后面幾個字是雨化田從牙縫里擠出來的,聽起來倒是無比陰狠。
他以為景淵會生氣會暴怒,卻沒有想到景淵的臉部線條一下子柔和了許多。
“她只是朋友?!本皽Y的臉離雨化田越來越近:“而你……”
“只是弟弟?”
朋友和親人放在一起,誰也不知道他會選擇哪個,景淵有朋友有親人,但雨化田卻只剩下親人了。
他這些年卑躬屈膝,奴顏媚上。他握緊了到手的權力,這樣才會有一種安全感。除了哥哥,他覺得自己一無所有了,他無法想象,如果哥哥有一天找到一個女子,兩個人成婚生子后,他該是什么想法。
如果……哥哥你的世界除了我還有別人,那我殺了你怎么樣?那樣……你就可以屬于我一個了。
許是看出了雨化田的決絕與狠辣,景淵的眸子里閃現出一抹柔和————
“沐雨?!彼€是喜歡叫雨化田原來的名字:“我說,我喜歡你?!?
什————么?
不得不說,雨化田雖然獨占欲強了點性格陰狠了點,但這并不代表他喜歡男人,而且是自己的哥哥。
“你說……?”雨化田的聲音帶著些許不確定。
“我說,我喜歡你,這樣可以放心了么?”
雨化田默了。
誒喲這個世界果然是壞掉了吧老子還是崩了吧崩了吧吧吧……
“那你和顧少棠?”
“她只是讓我和她搭伙找白水國的寶藏而已?!?
“哦?!庇昊锉硎舅麩o話可說了,剛才一定是他幻聽了不然怎么能聽到自己哥哥對自己告白啊哈哈~~~
“我等著你的回答。”看著明顯有些不在狀態的雨化田,景淵壞心地接近他偷偷在他的唇上啄了一下————
“待會兒見?!?
“田、沐、風!”雨化田望著某人遠去的背影,恨恨地開口。
尼瑪輕功那么好干嘛!不愧是江湖人還會搞偷襲啊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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