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滄桑沉穩(wěn)的聲音從木匠身後傳了出來:“你做夢的吧,這個小島怎麼會有貓呢,四面都是海,除了我們兩個,還有島東邊養(yǎng)魚的兩口子,就是黑木了,該不會是那兩口子過來了吧?”
“不像是,那小夫妻兩個黑木認(rèn)識,不會叫得這麼急……”正說著,剃光了白色長鬍須的正仁大師一步邁了過來,木匠閃到一邊,正仁大師走到了園子裡。
上官博激動得都有些顫抖了,見到師傅和木匠,情緒在瞬間就升騰起來,一把甩掉雷鬼的手,大步跑了過去,高聲喊道:“師傅!”
正仁大師一愣,馬上紮起了馬步,左掌右拳地擺好架勢,拳頭衝著上官博大喝一聲:“你是誰,怎麼上的島,快說,不說我打死你!”
“師傅!”上官博深情地喊了一聲就想過去,卻被雷鬼一把拉了回來,並且伏耳上去:“他被洗腦了,你現(xiàn)在不是智清和尚,也不是上官博,在他眼裡,你只是一個偷偷上島的賊……”
上官博心裡一陣抽搐,慢慢地向後退了一步,正仁大師的功夫他知道,在場所有人都不一定能抵得住大師三招。
“那怎麼辦?”上官博不得已,向雷鬼詢問。
雷鬼摸著嘴角處的傷疤:“我也沒辦法,反正就是帶你來見見他們的!”
“那你不想知道白貓的下落了?”
“想!”雷鬼斬釘截鐵地說了一句,緊接著又說道:“但不知道方法!”
上官博無力地白了雷鬼一眼,回頭看著依然緊鎖眉頭跟自己對峙的正仁大師,也是一籌莫展。
木匠一直在門口站著,看著這三人的表情,他感覺來此的二人並沒有惡意,於是走到正仁大師身邊輕聲說道:“張老頭,我看他們不像是壞人,你是不是太緊張了?”
被稱作張老頭的正仁大師猛一回頭,斜了木匠一眼:“你怎麼知道他們不是壞人,要知道,這個島可是有巡邏遊艇在附近,他們除了院子裡那隻狗以外,沒有驚動任何人,”說到這裡,正仁大師又看向上官博:“說,你們上島來幹什麼?”
“我們……”上官博支吾著不知該如何解釋了。
雷鬼乾咳了一聲,把兩個老頭的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上,然後從懷裡掏出一沓嶄新的百元鈔,在另一隻手上拍了兩下:“我們是來買魚的。”
“我不相信,海上巡邏隊不會放你們過來的,我看你們是上島來偷東西的!”正仁大師還是一臉正色,彷彿認(rèn)定了這兩個年輕人圖謀不軌。
“切……”雷鬼對於正仁大師的話不屑一顧:“看到我手裡的錢沒有,我還需要來偷東西嗎?實話說吧,就是來看看你們兩個的!”
木匠撥開正仁大師的拳頭,驚奇地問道:“來看我們?我們兩個孤老頭子,沒兒沒女,你來島上看我們?”
上官博鄙薄地看著雷鬼,心說想什麼理由不好,竟然說出這麼不合情理的理由。
雷鬼點了點頭,微笑著又從懷裡拿出一個黑皮的小本本,直接拋給了木匠。
木匠接住,打開一看,一雙狐疑的眼睛再次將兩人團(tuán)團(tuán)罩住。
正仁大師也湊了過去,只看了一眼,就張大了嘴巴,看看小本本上的照片,再跟雷鬼的形象對照一下,也是表現(xiàn)出不相信的樣子。
上官博小聲地問雷鬼:“你給他們看的什麼?”
“人口普查證!”
“啊?”上官博看著一本正經(jīng)的雷鬼,腦子瞬間出現(xiàn)了短路。
雷鬼大步走上去,伸手要回證件:“怎麼樣,二位老爺子,相信了吧,其實是這樣的,你們二老被安排來看守島上的別墅以來,街道上就失去了你們的消息,只知道在島子上,這不是又要進(jìn)行人口普查嘛,所以,我就自告奮勇要求上島來給二位登記,嘿嘿,其實,我是知道這個小島風(fēng)景特別好,所以,就貿(mào)然登島了,你們要是不信,大約後天就有人給島上送補(bǔ)給了,你們大可以問問。”
雷鬼自信地說完,回頭看到一臉蔑視的上官博,雷鬼挑起眉毛,得意地昂起了下巴。
上官博原以爲(wèi)兩個老頭不會信雷鬼這個胡謅八扯的鬼話,可沒想到,木匠竟然高興地迎了過來,一把拉住雷鬼的胳膊:“哎呀哎呀,誤會了,快裡面請,張老頭,別再虎著個臉了,人家是來人口普查的……”說著,就拉著雷鬼往裡拖,還一邊說道:“這個島上風(fēng)景是不錯,可就是太悶了,整天就我們兩個人,那邊養(yǎng)魚的小兩口忙一天挺累的,我們也不好意思去打擾他們,再說了,人家夫妻兩個,我們兩個老頭子,整天去也不合適,影響人家夫妻幹家務(wù)嘛,哈哈哈哈……”
上官博一看雷鬼被拉進(jìn)別墅了,再看看已經(jīng)收了招的正仁大師。
正仁大師眉頭還皺著,顯然,他不太相信雷鬼的說辭,但又沒有證據(jù)可以表明兩人是賊,於是,盯著上官博看了半天,這才說道:“同志,你也進(jìn)來吧!”
上官博答應(yīng)一聲,鬆了口氣,大步往裡走去。
跟正仁大師交臂之時,正仁大師冷不防一把抓了過去,驚得上官博趕緊擡手就擋,正好被抓住了手腕子。
正仁大師手上用力,想把上官博的胳膊給擰到身後。
上官博也用上了力,使勁反抗著,並且施展出小擒拿的功夫,繞開了正仁大師的鐵鉗手。
正仁大師再次出擊,竟然使上了千手觀音的功夫。
上官博暗叫不好,心說這功夫施展出來,自己要是一個不小心,很可能就被打得骨斷筋折了,於是,瞬間肌肉鼓起腳下一用力,一道幻影繞過正仁大師的身軀,直接躥進(jìn)了屋裡。
正仁大師大吃一驚,趕緊問道:“小夥子,你的功夫是哪學(xué)來的?”
上官博苦笑一聲:“我?guī)煾到痰模 ?
“你師傅是誰?”正仁大師再問時,眼睛裡透一絲狂喜。
“我?guī)煾凳巧倭炙路秸桑蚀髱煟 鄙瞎俨┱f這話的時候感覺很彆扭,當(dāng)著師傅的面報師傅的名號,這種感覺怪怪的。
“啊?”正仁大師兩隻眼睛都快瞪出來了:“此話當(dāng)真,你師傅真是正仁大師?”
上官博戚起眉頭,心說這話怎麼說的,看來正仁大師真的被洗腦了,而且洗得還很乾淨(jìng)!
上官博重重地點了點頭,正仁大師竟然變得熱情起來,雙手抓住上官博的胳膊,一個勁兒的搖晃:“太好了,哈哈,太好了,沒想到我還能見到正仁大師的徒弟,哈哈,正仁大師,你在天之靈可以安息了,哈哈哈哈……”
上官博一臉的驚訝,他實在搞不清楚狀況了,伸頭往別墅裡看去,只見雷鬼已經(jīng)像模像樣地拿出一張表格,讓木匠開始填寫了。
“哎……哎……”上官博不知道該怎麼稱呼雷鬼,直能這樣喊他。
雷鬼聽見後跑了過來,上官博簡短地複述了剛剛正仁大師所說的話,雷鬼神情變得興奮起來:“老人家,快去屋裡,你還要填表呢!”
正仁大師像關(guān)公那樣捋了捋白鬍子茬,哈哈笑著大步進(jìn)了房間,並且向木匠吼道:“老金,我和這小子的師傅是故交,哈哈哈哈,看來今天晚上要好好喝一杯了,咱的酒還有嗎?”
“有,有,地窖裡還有一箱子16年的杏花村呢!”
“好好好,我這就去拿!”
正仁大師走後,木匠站了起來:“哎呀?jīng)]想到,在這小島上竟然能碰到熟人,快來快來,你們先坐,反正你們上島也暫時走不了,我去炒幾個小菜,咱們一醉方休……”
木匠也走了,大廳一角的廚房裡傳出了自來水“嘩嘩”響聲,看來是在洗東西。
上官博拉住雷鬼的袖子,兩人來到餐桌邊坐下,雷鬼拿起那張?zhí)盍艘话氲谋砀瘢f到上官博面前,上官博一看,名字那一欄填寫的是“金世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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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得給我說說是怎麼回事,你的理由這麼爛,他們也能相信,還有,我?guī)煾凳窃觞N了,怎麼跟自己成了故交了?”
雷鬼嘿嘿笑著,一直撓著頭:“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洗腦的時候保留了一部分記憶吧,很有可能是被組織上給做了記憶交叉換位……”
“交叉換位?什麼意思?”上官博一頭霧水。
“意思就是說,洗腦以後,把他自身的記憶打亂,安插上別人的記憶,依我看,正仁大師的記憶被改動過了,有許多是編造的……”
“也就是說,他現(xiàn)在的記憶裡,跟自己正仁大師的身份是故交?”
雷鬼聳聳肩膀,一副無奈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