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嘛,不行,這個不能給你,你要知道,老實捱打還能安全下山,要是還了手,肯定被扔下峰了……”
範友山可不管那個,強行搶過了青河的包。
青河雖然習武,但在武當多年,輕易不跟人動手,面對範友山也是這樣,只是好言相勸,幾次爭奪後還是沒能搶過範友山,終於被範友山搶了包袱過去。
青河死活不讓範友山打開,百般阻攔,可範友山卻已經認定,吃了那些黃玉米就能變強,抱著包袱就衝出了門外,想跑遠一點打開。
青河在後面窮追不捨,可就是追不上範友山,到這裡才明白,範友山看著文弱,可他的身體素質還遠在自己之上,論跑步,自己還真不是對手,可範友山要是真的吃了黃玉米而得罪了列霆,他們兩個都沒好果子吃,所以,青河拼盡了全力,直追上去,到時候準備跟範友山拼命搶奪一番。
外面的霧氣還是很大,烈風說得很對,這樣的霧天,起碼要兩三天才能散盡。
範友山聽到後面青河的腳步聲,趕緊向霧最濃的地方衝了過去,馬上就把青河給甩得遠遠的,別看青河攀爬是好手,可在平路上跑步就不如範友山了,把青河氣得在後面直喊:“快還我,快還我……”
範友山已經模糊地看到後院的圍牆了,可感覺眼前一花,一個黑影落了下來,還沒有反應過來,那個黑影就打了自己一拳,幸好範友山反應不慢,躲了過去,可自己卻被黑影伸出的手給抓了起來。
範友山剛要喊出聲,又一隻手伸了過來,捂住了自己的嘴,那隻手又黑又瘦,顯然就是列霆的手,嚇得範友山立即不敢掙扎了,落在列霆手裡,那隻能等著捱打的份。
而列霆卻沒有像範友山想像的那樣對他施暴,而是捂著他的嘴,將他拖到了一處花叢中,鬆開捂住嘴的手,伸出食指放到自己嘴邊,小聲地“噓”了一聲。
範友山趕緊點點頭,表示自己不會出聲,可眼神不好的列霆根本看不到,又將自己的手捂了過去。
青河追了過來,雖然沒看清範友山已經被列霆給擒住了,但他卻誤打誤撞地跑了過來。
範友山緊張地看著列霆的眼睛,不知道他要幹什麼,直到列霆的眼睛越睜越大,範友山才向列霆所看的方向看了過去,發現青河已經停下了腳步,而青河身後,竟然出現一個黑影,那個黑影的手前伸著,慢慢靠了過去。
範友山看得越來越清楚了,黑影伸出的手裡赫然握著一隻槍,範友山驚得亂動起來,卻在列霆鐵鉗般的手裡被壓得死死的,幾番掙扎都沒能掙脫,再看列霆,眉頭緊鎖,兩眼放出精光,牙也微微地咬著。
青河站原地向四周看著,沒有發現躲在花叢裡的列霆和範友山,氣得一跺腳,跑向別處了。
而他身後的黑影卻站到了青河剛纔站立的地方,範友山看清了,持槍的人是貓妖,他好像也在找什麼人,舉著槍四處瞄著,眼中的警惕顯而易見,範友山嚇得差點癱到地上,卻被列霆一把拉住了。
列霆慢慢鬆開手,小聲說道:“臭小子,這人是跟你上峰的吧?”
範友山點點頭,又馬上搖搖頭,生怕列霆知道貓妖跟著自己來而對自己拳腳相加。
沒想到,列霆嘿嘿一笑,露出兩排焦黃的板牙道:“小子,看來你仇家不少啊,我已經聞到了槍的味道……”
範友山吃了一驚,列霆怎麼知道槍是什麼味道,按理說,這樣一個邋遢道士,就是見到槍也應該不清楚那是什麼東西的?
列霆好像知道了範友山心中所想,繼續說道:“以前我也用過槍。”
說完這話,列霆趴到範友山耳朵邊上說道:“小子,告訴我拿槍的混蛋站在哪裡?”
範友山指了指貓妖,又趕緊縮回手來,害怕被貓妖發現,又一下反應過來,列霆的眼神不好,自己指他可能看不清楚,趕緊抓住列霆的手,用列霆的手指向了貓妖的方位。
列霆又嘿嘿一笑道:“小子,別亂動,等我一會兒!”話音剛落,列霆就像一道黑色閃電一樣衝了出去,但一點聲音都沒發出。
貓妖沒有聽到任何聲音,只看到一溜黑影衝著自己面門而來,拿槍往黑影那邊一指,好像不太敢開槍,想用槍尖把黑影打出去。
列霆的功力極高,怎麼能中貓妖這樣低劣的招式,只見他在瞬間就已經從半空落到了地面,腳尖點地的同時,身子極速向一側飛去。
貓妖的槍口一直對著黑影移動著,按他的槍法,隨時可以開槍將列霆打中,可他一直沒有開槍,直到列霆的身影消失在霧裡,貓妖才氣憤地甩了下槍,向著列霆最後消失的地方跑了過去。
範友山已經嚇得不敢動彈了,列霆說得對,貓妖是跟自己上峰的,可他不明白,貓妖爲什麼不開槍,其實,貓妖是爲了來殺凌天的,而範友山在西爺眼裡已經不值一提了。
列霆在峰頂生活了十幾年,這裡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都非常熟悉,就是閉著眼睛也不會跑錯方位,而貓妖就不一樣了,一個殺手,靠的就是眼睛和耳朵傳來的信息,然後迅速做出判斷,可現在,列霆的速度已經快過了貓妖的眼睛,並且有大霧的遮蔽,而先進的過程中一點聲音都沒有,這讓貓妖第一次感覺到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這句話,這也是他爲什麼一直沒有開槍的原因之一。
青河終於找到了範友山,繞了好大的圈子,才繞到了範友山背後,看到範友山蹲在花叢裡,懷裡正抱著自己的包袱,青河沒有驚動他,而是悄悄摸了過去,等到靠得很近了,一把抽過自己的包袱,哈哈哈地大笑起來,爲自己能順利搶回包袱而興奮。
範友山的神經一直緊繃著,被青河這麼一抽包袱,嚇得身子像彈弓一樣彈了出去,嘴裡還怪叫一聲,反倒把青河給嚇得倒退了幾步,並且關切地問道:“施主你怎麼了?”
貓妖正找不到列霆,一聽到範友山的動靜,馬上返身跑了回去,順著聲音發出的位置掏槍指了過去。
列霆聽到了貓妖離開的腳步聲,暗叫一聲不好,馬上起身去追,可貓妖的腳步聲太輕了,除了最開始轉身的時候還能聽清,現在跑遠了已經聽不清了,只聽到青河在數落著範友山,心裡一急,也向著青河說話的地方飛了過去。
貓妖被飄來飄去的列霆耍得已經有些怒了,他現在已經不想等到凌天的出現,他想只要擒住了範友山,那凌天肯定會來救他的。
貓妖的身影在霧中一出現,範友山馬上向反方向跑了起來,他只想跑得遠遠的,別被貓妖給打死。
而範友山的腳步聲很重,貓妖稍微一聽,就辨清了方向,衝著那邊就是一槍。
青河聽到槍聲就愣住了,清修之人,根本就沒接觸過槍,更別說聽到槍聲了,槍聲過後,眼看著貓妖舉槍從自己身邊跑過,根本不搭理自己,還在考慮這是怎麼了,就見列霆飄飄忽忽的身影就追來了,同樣也是不搭理青河,奔著範友山那邊而去。
貓妖測算得很準,子彈穿進霧裡,並沒有擊中範友山,而是在範友山腳邊濺起一團泥土,本以爲範友山會乖乖停下,可沒想到,受驚嚇過度的範友山一刻不停,奮力向前房衝了過去。
很快範友山就衝到了才登上峰頂時的平臺,現在的他慌不擇路了,竟然想順著青河留在峰壁上的繩子溜下峰去。
繩子在平臺頂所挽的扣離自己越來越近了,範友山心急如焚,撲過去一把抓住,想把繩子給揪起來,卻沒想到繩子竟然沉得一動也不動,還不等範友山反應,一個人頭突然冒出峰頂平臺,情急之中,範友山根本來不及看清此人是誰,但他看到了此人臉上從眉梢延伸到嘴角的一條傷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