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往后推移, 唐虢的噩夢依舊隔三差五的光臨,即使她已經習慣了那些無厘頭又恐怖的噩夢還有噩夢里那種真實的折磨,但唐虢每次醒來的時候依舊覺得自己像是死了一次。
因為唐虢的乖順, 父親大人已經分給了唐虢一個得力助手管理征信社的事情, 清閑了很多的唐虢在這一段時間里又親身參與了一些跟富江有關的事情, 雖然她是這樣的盡忠職守, 但富江的數量卻依舊在不停的增加。
在這個世界上的人們, 還過著忙碌的生活的時候,在他們不知道的角落里,富江這個怪物, 已經遍布了大半個日本。
以東京為中心,整個本州, 平均每個城市都有三個富江, 呈輻射狀分布, 并不均勻,而東京這座城市里, 卻是富江數量最多的一個城市。幾乎是每次唐虢出門跟父親大人安排的男子相親,就總是能夠遇到一個富江這個樣子——唐虢也分不清,她每次看見的那些到底是不是同一個富江,因為所有的富江給她的感覺都是差不多的,除非深入接觸。
天上的那個“意志”已經很久沒有回應過唐虢的呼喚了, 但唐虢在夢里, 卻似乎漸漸的能夠看見一些跟富江相關的未來了, 只是斷斷續續, 需要她自己多加揣摩。
不知道是從什么時候開始, 整個日本那本來就居高不下的犯罪率猛曾了許多,而多出來的那些案件, 卻都是以殺人為主,還都是男子們暗殺年輕的女人。
據那些被抓捕歸案的犯人們說,他們是被下了暗殺命令,要去殺死一個女人的。但在被追問到底是誰下達的暗殺命令時,這些人非常有默契的保持緘默。警方對這個案子表示非常頭疼,而媒體卻興奮異常。
因為這些主動去暗殺的男子,似乎并不是被同一個人下達的暗殺命令。而是許多不同的人,給對應的男子下達,對應的男子再去殺死對應的人。這樣的事情發生一兩次并不會讓人覺得奇怪,但若是許多起案件同時發生,還有著這樣驚人的相似度。不論這事情是不是巧合,反正必定是能夠作為頭條的。
唐虢知道這些案子是有著必然聯系的,她也知道真相,而這一切都是她從夢里看來的——那些與富江相關的,像是預知夢一樣的東西。
從夢里她知道了,富江們的分裂已經達到了一定的程度,現在她們要開始自相殘殺,死掉的富江越多,剩下來的富江們,身上的那種異樣的魔力就會越強,她們會不停的相互殘殺到只剩下最后一個富江,這最后一個富江身上的魔力自然是最強的,到時候不論是男人還是女人,都會為她傾倒,傾盡全力的去完成她的愿望。
然后新的富江會繼續分裂,然后自相殘殺到一人,再分裂再殘殺,魔力越來越強。
唐虢曾經想過,富江給這個世界帶來的災難會是什么,也許是分裂過多的富江占領了所有的可用資源,富江們填山填海,最后超載的地球完蛋。但若是照著這次在夢里看見的那些東西推斷的話,卻不是她曾經猜想過的那樣,反而是社會秩序的混亂。
算是人類社會的災難吧?等到富江的魔力最強的時候,也許只要她的一張照片,就能讓全世界都陷入瘋狂。再以富江的那種自大的性格,和瘋狂的人們,唐虢幾乎不能想象那樣的未來。
對那些所謂的預知夢,唐虢并不能非常肯定,所以她今天天黑后專門來到了那個在夢里看見的地方——這是一個比較普通的小巷子,找這個地方可是用了她不少時間。
在巷子的一角,唐虢等了很久,快到午夜時分,也終于看見了那個一身白衣的富江,悠悠然的在昏暗的路燈下往前走,沒有一點的危險意識。
唐虢從富江出現后,視線就一直跟著富江,然后,她就看見了一個持刀的男子,從岔路口直直的沖向了富江,一刀捅在了富江的胸口上,富江在掙扎的過程中,臉還被劃了一刀。
“喂!你在干嘛?!”一個半夜下班的男子,路過這里看到了富江的情況,開口大喝出聲,那個持刀殺人的男子因為恐怖,慌張的看了喝出聲的那人一眼,掉頭就跑了,而被刺中的富江,便倒在了路中間。
看到了這里的唐虢,呼出了一口氣,確定了自己做的那些夢確實都是真的后,在那名男子跑到富江身邊之前,沖向了富江,撲在了現在還虛弱的富江的身上,滿臉悲傷的表情:“富江姐姐,你怎么了!發生什么事情了?為什么會這樣?”
跑過來的那位男子愣了下,道:“我剛才看見一個男子對這位女子行兇,要快點叫救護車才行。”
被唐虢壓著的富江在看見唐虢后,眼中閃過恐懼,她想要向這個陌生男子求救,但唐虢既然來了,自然不會給她說話的機會。實際上唐虢撲在富江的身上,就是為了壓住富江身上的穴位,讓她說不出話來。
唐虢焦急的對男子道:“求求你,快點去叫救護車吧,因為富江姐姐一直沒有家,我才出門來找她的,沒有想到回發生這樣的事情,我的身上也沒帶手機……”
男子聽了,往后跑去:“我去打公用電話,很快就回來!”
唐虢笑了。
按照她在夢里看見的那些,這名男子應該是叫哲夫,在目睹了富江被刺殺后的現場,本來是想叫救護車的,卻被富江的幾句請求的話,改變了主意——應該說是被富江迷惑住了,可能連哲夫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會聽從富江的話。
他把富江帶回了自己的家里,并且答應富江,在她死后,將她的尸體埋在荒無人煙的地方,哲夫確實這么做了,雖然他的腦海中滿是對自己這種行為的迷惑。
接著,在唐虢看來精彩的部分來了。
當哲夫將富江的尸體好不容易埋下去后,富江的胸口竟然長出了一張臉。哲夫把那個人面疽從富江的胸膛上割了下來帶回了家。再接著,就是別的富江,想要殺死這個人面疽派遣了人道哲夫的家里,最后死在了哲夫的手上。
越長越大的人面疽長出了完整的頭顱,接著,她給了哲夫一道暗殺令,讓哲夫去殺死別的富江。跟人面疽相處的這段時間里,哲夫從一個普通的男人,變得越來越不正常,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得了精神疾病,然后他遇到了那個被自己埋了的富江。
富江是一個喜歡說謊的女孩。
那個富江在遇到哲夫后表現的非常熟稔,說了許多跟哲夫在一起時候的事情,表現的就像是一個熱戀的女孩。最后,哲夫終于瘋了,富江告訴哲夫,人面疽是他的幻覺,要哲夫回來擊碎幻覺……
唐虢看著哲夫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后,低頭對富江微笑,她有了一個新的主意,這一次來,除了驗證自己的夢以外,還有一個目的,就是為了那個從富江的胸口長出來的人面疽。
唐虢從富江的身上起來了,而倒在地上的富江面容扭曲:“你是誰?!竟然敢這樣對待我!”
唐虢并不理會富江,只是心情不錯的一把將富江從地上拖了起來扛在肩上,快速的離開了這個地方,她并不想等到哲夫回來,還是快點走的好。
因為唐虢動作的粗暴,胸口被扎了刀的富江,很快就暈了過去。
唐虢把富江帶到了一個賓館里——她當然不能把富江帶回家,她還真的不想讓自己的家里的那些人來嘗試富江的魅力,因為她專門找了衣服將富江包的挺好,那些賓館里的人也只以為她帶著人來入住而已,旅館的老板還給了唐虢一個曖昧的眼神,預祝唐虢有一個好的夜晚。估計女人帶著女人來開房的事情,在老板的眼里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了。
唐虢把富江放到賓館的大床上,可能因為她并不溫柔的動作,富江已經沒了氣息,唐虢對此并不在意。
搞了一個晚上,外面的天也蒙蒙亮了,因為之前跟管家先生打過一聲招呼,所以唐虢并不擔心回去會面對父親大人的怒火。
揉了揉額角,唐虢有些累了,反正這個富江是不會很快就醒的,她便安心的合上了眼睛。
唐虢被一陣又一陣的咒罵聲吵醒,這些咒罵都來自躺在床上的富江身上,唐虢彎起嘴角,走到富江的尸體旁,解開富江的衣領,然后就看見了那個長在富江胸口上面的一張臉。
這樣的畫面還是非常詭異的,可唐虢卻沒有太多感覺,她跟這張臉打了一聲招呼,卻得來那個人面疽的一個白眼。
人面疽:“你是白癡嗎?還不快點把我和這個女人分開?!”
唐虢的聲音透著愉悅的溫柔:“好的好的,不要心急啊富江,我很快就把你們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