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斯并沒有在家。
賽琳娜沒想到他會光臨自己平民的住所,那里亂糟糟的,她沒來得及打掃。
他沒有打算坐下的意思。
“你和小丑的交易不止如此吧?”
“我聽不明白。”賽琳娜正在燉一鍋牛奶,小房間里一股甜香味。
她希望自己能睡個好覺,牛奶可以幫她。
她將一個空杯子遞了過來,“抓著它不要動。”
布魯斯照做了。
她將一鍋牛奶倒滿了玻璃杯子,它迅速熱得燙手。
布魯斯想將它放下,賽琳娜擋住了他。
“你看,過于燙手的,一直抓在手里,怎么不會覺得疼?”
她于心不忍似的接過牛奶杯。
布魯斯明白她的暗示。
“我以為我們是朋友。”她笑道,“或者更親密一些。”
“我從來沒以為你們是朋友。”
賽琳娜不自然地笑了一下,但那笑容很快就消失在她抿嘴喝牛奶的動作中。
她毫不在意地提及莉莉婭,說:“小丑不會殺了她。”
她伸出手拽住了布魯斯的衣領,將他拉到自己懷里。
她的腿徑直地往他雙腿中伸過去。
習以為常的挑逗。
熱辣而性感。
布魯斯扯開了她的手,往后退了一步,拉開了距離。
“你為什么介意她的存在?”他嘲弄似的凝視著她貓一樣的眼睛,“別告訴我你是吃醋,這樣的理由不適合你。”
“come on 布魯斯,我們在一起渡過了不只是一個晚上。”
他糾正道,“ 很多時候我們只是恰巧碰見了,在哥譚的深夜里。”
“不要這么冷淡。”她笑了笑。
“藏寶圖在你手里吧?”
“不是被小丑扔掉了嗎?那些哄搶的警察……你應該去找他們。”
“你早就掉包了,這就是你和他的交易。我相信你會在我疲于應付他的時候,把我手里的那一半也搞到。”
“你無權知道真相。”
“我猜測的就是真相。”布魯斯板著臉,冷聲道,“不要執迷不悟了,得到寶藏對你也沒有意義。”
“執迷不悟?你對我了解多少?”
布魯斯沒有回答。
他只是清楚的知道,因為賽琳娜的善變,他無法全然信任她。
“不要因為莉莉婭的事情跟我計較,布魯斯,你也知道小丑不會殺了她,因為他的興致不在那里。”
“你太自以為是了,沒有人能夠掌控他,所以,不要拿這種事情開玩笑。”
布魯斯第一次露出了不耐煩的神情,這讓賽琳娜困惑不已。
“你果然不討厭她。”
“這和你沒有關系。”
布魯斯并不擔心貓女會因藏寶圖鬧出什么亂子來……只要莉莉婭在掌控之中……
他讀了阿福的信息,知道他將女孩重新又接到了韋恩莊園,便驅車往回趕。
莉莉婭已經在原來的房間里睡下了。
“她本來想等你的。”阿爾弗雷德說,“我在她的茶水里放了點有助于睡眠的。”
“good job.”
“我知道你不會生氣我擅自帶她回來。”
“你總是最了解我的。”
“并不是,我其實很想聽你說說你內心的想法。”
“關于什么的?”
“你想說什么。”阿爾弗雷德覺得布魯斯是明知故問。
果不其然,他只是笑了笑,端起紅茶喝了一兩口就不再提這茬。
“莉莉婭脖子上的刀傷已經完全愈合了。”阿爾弗雷德說。
“具體什么情況?”
“看起來完好如初,一丁點疤痕都沒有留下 。”
“這可真是詭異。”布魯斯蹙眉道。
“也許,我們對她一無所知。”
“我可不相信你把她弄睡之后什么都沒做。”布魯斯朝著管家伸出手。
“事實上,我還沒來得及,你就回來了,也許你會愿意親自去一趟。”
阿爾弗雷德將針管塞到了他的手里,還有一個存放血樣的玻璃瓶子。
在藥物的作用下,莉莉婭睡的很熟。
月光透過開著的窗子一點點地灑落進來,將床頭染上了一層暈黃的光。
布魯斯開了燈。
光芒黯淡的小夜燈并不會打擾一屋子的月色。
她睡著的樣子像櫥窗里的洋娃娃,金黃色的頭發和絳紅色的唇讓她看起來格外不真實。
她的膚色在此刻更顯得蒼白,帶著一種虛無的意味,好像他眼前的不過是一副油畫,一場并不存在的幻夢。
幾根金色發絲繚繞在她鼻翼。
他猶豫了一下,伸手將發絲撥弄開。
他凝視著她月亮一樣姣好的面容,有那么一瞬間,他的雙唇產生了一絲渴望。
但他向來克制。
縱使她被藥物迷惑,什么都不會知曉。
他微微傾斜過去,直到自己能夠清晰地嗅到她臉頰上的芬芳。
他又很快擺正了身子,麻溜的將止血帶綁在了她的胳膊上。
針刺入她瑩白的肌膚里,鮮紅的血液汩汩地流淌出來。
她甚至不會感覺到疼痛,而她特殊的體質讓疤痕也不會殘留。
第二天她什么都不知道。
包括他近在咫尺的溫存,也只是鏡花水月的夢。
只需要一點點血液就夠研究的,他很快就離開了房間,一秒都沒有停留。
“我記得你好像不喜歡那種變異體質。”阿爾弗雷德迎過來,說道,“你覺得,她對自己了解多少?”
布魯斯搖搖頭,“雖然不知道是什么觸發了這一切,但是去年的時候,她身上是有傷疤的。”
他記得莉莉婭鬼鬼祟祟跟蹤他的時候,曾經因為蜂擁而至的記者推搡摔破了膝蓋,從止血到結痂花費的時間和普通人沒什么區別。
阿爾弗雷德凝望著猩紅的血液嘀咕道,“火災會改變一個人體質嗎?”
“火災?”
布魯斯也立刻想起來。
“sorry to remind you .”阿爾弗雷德歉意道,“我說的是今年的。”
“我知道。”
布魯斯了然地笑了笑,但這個詞讓他聯想到的只會是很久之前的那場爆炸和死在火海里的前女友……
“莉莉婭小姐為什么沖進火海里的?”阿爾弗雷德問道。
這也是明知故問。
火災發生是因為電力故障導致,而事后調查這一切都是有人蓄意破壞。
上流社會某名媛舉辦的畫展,莉莉婭和賽琳娜搞到了邀請函都來了,她們是沖著高昂的油畫而來。
名媛的仇人妄圖毀掉這場隆重的展覽,讓一屋子的人給她陪葬。
好在布魯斯及時發現了危機,通知了警察局長戈登,控制了場面。
莉莉婭本來混跡于人群逃離出去了,但狗血的是她丟失了一串手鏈非要回去找。
并不是什么貴重的手鏈,金鏈子上墜著一只蝙蝠,是她死纏著布魯斯買給她的。
莉莉婭不確定它可以耐高溫,于是獨自往火海里去找。
場地已經燒壞了,一幅幅油畫早已變成了廢品。
她以為自己把手鏈落在了補妝呆過的衛生間,卻被困在了里面。
濃烈的煙霧將她熏倒在狹小的房間里,布魯斯找到她時,她滿臉都是灰。
手鏈最終也沒有被發現。
貓女一早將它扔進了垃圾桶。
“除了這個刺激,我想不到更好的解釋,人體在極限狀態下會激化潛能,如果我沒記錯,當時莉莉婭小姐已經呼吸微弱了。”
布魯斯思忖片刻,悠悠說道:“我們唯一知道的是,事情沒有這么簡單。”
他轉身關上房門。
“不道聲晚安嗎,也許她會因此做個美夢。”
“她聽不見吧,那藥效很強。”
布魯斯腳步輕快地去了實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