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讓自己盡量表現得紳士一些, 比如先邁到門口，幫莉莉婭把甜品店的玻璃門給推開。

“謝謝你。”

這家甜品店和大商場是連著的，很多人逛街累了就直接來這里坐著喝喝咖啡, 這里的甜品口碑也很不錯, 莉莉婭吃過它的外賣, 當時布魯斯為了滿足她, 一口氣把所有的招牌甜品都點了一塊。

她鐘情于這家甜品店的黑森林。

安德烈為她點了兩塊。

“我請你吃。”

莉莉婭見他如此暖男, 一點也不想虧欠對方，她主動地掏出來銀行卡付賬。

“沒有讓女孩子付費的道理。”

說不出來原因，盡管這個男孩子表現得彬彬有禮, 這家實體店里氣氛也極為溫馨，但莉莉婭就覺得這次的黑森林蛋糕并沒有買回去韋恩莊園里那次吃起來口感好。

“莉莉婭。”安德烈欲言又止, 他遲疑了一下, 又開口說道, “雖然我知道再問一次也未必有我想要的結果，我就是忍不住。”

“怎么了？”

“我真的沒有可能當你的男朋友嗎？”

莉莉婭沒有想到他會再次談及這樣的話題。

“你和那位韋恩先生, 是真的嗎？他已經不在學院里教書了，而你也辦理了休學手續，我親自去學校里詢問過了。”

他目光炯炯地凝視過來，充滿了希冀，臉上帶著一絲的緋紅, 像是一位涉世未深的少年面對自己的初戀時所有的模樣, 只是他并沒有多少羞赧。

莉莉婭舀起來了一塊蛋糕塞到嘴里, 又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 濃烈的味道在她的口腔里沖撞在了一起。

味道都不是多么美妙。

她動著勺子戳了戳已經殘缺的蛋糕。

安德烈喚了她的名字, 咄咄逼人。

莉莉婭微微笑了笑，她立刻后悔自己跟著這個家伙來吃什么甜品。

“抱歉。”她只能如此說, 再一次地拒絕其實也是他意料之中的。

安德烈往后靠在沙發背上，重新失落地苦笑一下，看起來非常地無奈。

他的手很自然地垂落到身下，似乎只是他的身子頹然泄氣的一個小動作，然而實際上，他在掌心里醞釀著力量。

作為異能人，他的能力并不算出眾的，只是手掌心可以匯聚出來些許的火焰，然而只是些許火焰就足夠讓近在咫尺的女孩面目全非了。

莉莉婭將自己跟前的一盤黑森林往他的面前推了推。

“你嘗嘗這個，真的很美味。”

雖然跟這個安德烈坐在一起讓她不舒服，但這盤味道本身就很好的黑森林蛋糕是無辜的。

甜品味道自然沒有變化，她此時的心境不同于那次吃外賣時的心境而已。

“真想趕緊走。”

莉莉婭一邊這么想，一邊加快了速度喝咖啡，她并不想浪費食物，主要也是她在思量怎么道別離開不會讓這個看起來很敏感的男孩覺得心塞。

她正在琢磨借口。

一個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忽地湊了過來，他身子往前傾過來，張開了胳膊一把摟住了安德烈，然后下巴幾乎是貼在了他的頭上。

“嘿，男孩！”

漆黑色的手qiang抵在了安德烈的太陽穴上，冰冰涼涼，明明晃晃。

旁邊的食客都看到了，他們驚嚇著從座位上離開，店家人也都不敢過來，有的人偷偷地報了警。

莉莉婭也吃了一驚。

她怕對方開qiang，坐在原處不敢動彈。

“寶貝，你可以繼續吃，你心愛的黑森林蛋糕。”

他化了濃烈的妝，莉莉婭認出來，這是那個強行吻她并且在她身上摩挲半晌的烤肉先生，那位面容英俊卻眼底寒冷似冰的男人。

“這是我慣有的樣子，小丑，他們都這么稱呼我，我很喜歡這樣的臉。”

莉莉婭可不想跟他談論哪種樣子更好看，她盯著那把手qiang，不免擔心安德烈。

“你為什么要這樣？”

“因為我高興。”

小丑的手指頭微微動了動，他又忽然意識到用手qiang崩了這個男孩的頭，場面會很難看。

他朝著一旁站著的無措甜品店的店員喝到：“拿個蛋糕盒子過來，現在！”

那個相貌小巧的女店員是哆嗦著手把甜品盒子遞給小丑的。

盒子是深口的，可以放進去一個長長的蛋糕。

他用精致的盒子將安德烈的頭罩住了，然后扣動了扳機。

qiang聲并沒有響起來，他用的消音的手qiang。

安德烈的鮮血和腦漿四散開去，盡數沾染在了蛋糕盒子里，只是臟了小丑的手，并沒有迸濺到莉莉婭的身上，她也沒有瞧見不透明的盒子里可怕的樣子。

小丑動作麻利地將被殺死的安德烈塞到了桌子底下，這樣一來，她根本就瞧不見任何的血腥場面了。

但是，□□雖然泯滅了大部分的聲響，還有一些輕微的響聲，她耳朵聽力超乎常人，自然是聽得真切。

而那樣的場面，腦補就可以想象得到。

在安德烈滑落在地上的那一瞬間，莉莉婭騰得一下子從沙發上站起來，然后站得遠遠地。

新鮮還是流了出來，沾染到了地板上，血腥氣也是無法遮掩得住的。

小丑拿起來桌子上的餐巾紙把手擦干凈了，絲毫不介意地用剛剛殺了人的手去抓起來那塊沒有被莉莉婭和安德烈吃掉的黑森林蛋糕，吃了起來。

“味道確實很好。”

莉莉婭掩住口鼻，差點就吐出來。

她顧不得沙發上的購物袋和包，轉身就跑，被小丑一把攬住了腰。

她的拳腳和先前在游艇上一樣，自己以為用盡了全力，對于小丑而言卻不過是軟塌塌的，起不到作用。

他輕輕松松地就制服了莉莉婭，把她束縛住了。

“該死的，布魯斯會殺了你！”

“很可惜，他殺不了我。”

他捧著她的臉強迫她望向自己。

莉莉婭瞇起眼睛忽地笑了起來，“你真的很喜歡我嗎？”

“你覺得呢？”

莉莉婭眉頭一蹙，“可是你又弄疼我了。”

她動了動手腕。

小丑的力道大了點，將她的手腕確實抓紅了。

“我松開你，你就又不要老實了。”

“你力氣太大了！”

當他稍稍地松開了手指，莉莉婭就掙脫出來，她雙手呼在了小丑的腦袋上。

荷槍實彈的警察們小心翼翼地圍攏過來，卻發現甜品店里并沒有小丑的身影。

莉莉婭抱著一個大個兒的甜品禮物盒子回到韋恩莊園時，羅賓正在削蘋果，布魯斯陪著重回童年的阿爾弗雷德練習走路。

“你會是個好爸爸。”她點頭稱許說道，“羅賓也一樣。”

兩個男人互相遞了個眼色，他們同時察覺了莉莉婭臉上意味深長的笑意。

“所以，這個小家伙，應該也不介意吧。”

她把盒子攤開，羅賓和布魯斯面面相覷。

“這是什么情況？”

他們可不覺得這是她半路撿到的。

“就是那個家伙！”莉莉婭形容了一番。

“什么，小丑？”布魯斯差點咬到舌頭。

“我當時也別無選擇啊，我打不過他。”

莉莉婭本來是想把他留給警察的，可是又怕無法解釋，那些不明就里的警察萬一再把她抓起來。

面前這個有著深藍色大眼睛的小孩子看起來實在是一位從天而降的小天使，鬼畜無害，比小孩子模樣的莉莉婭還要可愛。

“他本來就樣貌很好啊。”莉莉婭記得自己第一次見到他，沒有濃墨重彩的掩飾，就是一個魅力四射的帥哥，“他那么愛吻我，所以我在想，他應該很缺愛吧。”

“呃，布魯斯，你說如果是你親自教育，這個小家伙就不會成為小丑了吧？”羅賓也不嫌事兒小。

論家庭教育的重要性……

“我也不認為小丑的惡劣性子是天生帶來的，但是你確定要把他留在我們家？”

羅賓撇撇嘴，不發表意見，他抱著胳膊看好戲。

布魯斯心里一點也不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