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磨唧唧幾分鐘后終于到了十幾米開外的十字路口,蘇子曦眼睛直視前景,似發(fā)呆又神情漠然的樣子。心情不好并沒有掩蓋地直接寫在了臉上,小松怯怯地看了眼后視鏡里的蘇子曦,依言停了車,沉默瞬間席卷車內(nèi)。
蘇子曦回過神來,也沒客氣,直接點明:“小松,你剛才的所作所為在我看來很不合適。但是鑒于你通過了咱們公司的培訓也不是那么容易;而我近幾年工作時間也不是那么多,對你不是很熟悉,也許某些話說得不合適讓你心里有所不滿,我給你道歉。”
接著長吸一口氣。她閉上眼睛,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繼續(xù)說道:“這樣吧,我給你帶薪休假,你和我都好好調(diào)整一下。一星期之后,如果你還是不能和我站在同一個立場的話,那么我只能請你離開公司了。”
話說完后,抬頭看了看駕駛座瘦弱的小女生,眼神依然冰冷:“或者,你可以現(xiàn)在就做決定。離開這家公司,跳槽去修燭所在的公司,想來你的修燭哥哥會好好照顧你的。”
小松沉默了一會兒,意料之外地竟然抱著駕駛方向盤哭了起來。
夜色已入,雨還在煩人的下著。耳邊傳來女人傷心的哭聲,而自己的父親疑似又給自己找了個后媽人選,想來也不是什么太好的經(jīng)歷。
蘇子曦疲倦地坐在后排聽她哭了半天,也沒什么心情安慰她,直接說道:“小松,哪怕你再喜歡你的修燭哥哥,你也要遵循基本的職業(yè)道德吧?”
而助理小松手捂著臉,抽噎著道歉:“對不起,子曦,我就是……就是太喜歡修燭哥了,哪怕他訂婚了呢。……”后面說的話帶著哭腔,嗚咽著很是囫圇,讓人聽不清。
蘇子曦耐著性子:“好了好了,你別哭了。我們回酒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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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市此時同樣也是陰雨綿綿。鄧家都一下飛機就馬不停蹄地趕往警察局,輾轉(zhuǎn)了幾次,最后在民警的配合幫助下,終于看到了那段監(jiān)控錄像。
只是監(jiān)控被樹遮擋住大部分,并不能看太清樹下的情況。加速監(jiān)控后,就看到一只灰白相間的哈士奇,迅疾地跑到樹下,身后還跟著小跑過來的女主人。一人一狗在樹下耽擱了幾十分鐘后,就看見女主人跑去一旁的便利店,幾分鐘后拿著紙筆又跑回來。
最后一人兩狗走出了監(jiān)控范圍。
鄧家都鎖眉看了一會兒,問一旁的德江:“你去樹下看了沒,找到那張紙了嗎?”
德江一臉郁悶地回答道:“沒有啊,我懷疑是不是讓清潔工給掃走了?”
一旁的民警很是理解丟失狗的人的心情,加上鄧家都又是公眾人物,態(tài)度更是友好的不得了,毫無怨言地配合他們的要求又是加速,又是重播,最后還幫忙放大了監(jiān)控圖像。
鄧家都定定地看著放大的圖像,雖然是女人的側(cè)臉加倍模糊后的圖像,但還是有些意外的熟悉。一旁的德江倒是快人快語地說出自己的猜想:“老板,我怎么越看越像蘇小姐呢?”
鄧家都由別人嘴里聽到自己的猜想,不禁眉頭松開,心頭釋然。回身沖民警道謝:“謝謝您了今天,太麻煩您了。”而民警則客氣的寒暄,握手之后又是合照,最后還殷切地替女兒要了鄧家都的簽名。
鄧家都一一滿足后,和德江走出警局,對要開車的德江說道:“我們?nèi)ヅ赃叺谋憷昕纯幢O(jiān)控。”
二十分鐘后,女店員小湄配合地回答:“是的,那天蘇小姐買了東西后又折回來,問我們要了紙筆,說是撿到狗,給主人留個號碼方便聯(lián)系自己。”
德江看著調(diào)出來的便利店監(jiān)控圖像里女子模糊卻依舊能看出來的熟悉輪廓,一拍手:“老板,您真是跟蘇小姐有緣啊,包子丟了也能給她撿到。這緣分真是厲害了。”
而鄧家都也沒想到今天一行這么順利,自己還碰巧認識撿到包子的好心人。
而女店員小湄看出他們找到丟的小狗了,沒忍住八卦的嘴:“你們不知道啊,蘇小姐朋友開了一家春天寵物醫(yī)院,總是好心地把流浪狗啊,丟的貓狗啊,帶到她的醫(yī)院去收容。兩個人對待小動物都特別熱心呢!”
心下的猜測被證實,鄧家都眼帶舒展的笑意,繼續(xù)有禮貌地詢問店員:“那么請問,蘇小姐,住在哪個小區(qū)呢?她朋友的醫(yī)院又開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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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江開著車,朝著春天寵物醫(yī)院開去,嘴里還在感嘆:“這年頭,這么愛護小動物的人真是越來越少了。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人免費救助小動物倒貼錢,自己的醫(yī)院還開得好好的沒倒閉。”
又回頭操心地問道:“我們要不要給蘇小姐打個電話呢,找她朋友辦事也方便。”
鄧家都匆匆調(diào)整行程,又給蔡導告假。因為知道尋找丟失的家寵是件耗時耗力的事,已經(jīng)做好了持久戰(zhàn)的打算。趕來H市后,事情倒是完全料想不到的順利,于是放下一口氣,心情也跟著舒暢起來。
“不用了,她這會兒應該正在拍攝中,就不要打電話打擾她工作了。”
隨后到了春天寵物醫(yī)院后,鄧家都低調(diào)地戴上了帽子,才隨著德江步入醫(yī)院。
一進門,就看到一張熟悉的照片,而照片里的蘇子曦眉眼彎彎,梨渦側(cè)露,笑容甜美。
宣傳墻上掛著各位醫(yī)生護士的信息表,均是一寸照片,彩色照片黑色字體,整整齊齊的排在一邊。唯獨蘇子曦的一張寫真照醒目的以數(shù)倍的大小單獨列在一旁,底下用燙金寫著:院長的閨蜜。
鄧家都不覺多看了幾眼,德江有些好笑地看了幾眼老板,就走到了前臺,跟前臺小姑娘說了幾句。
前臺小姑娘好奇的多看了幾眼壓低帽檐的鄧家都,也沒說什么,利索地給院長打過電話,就告訴他們院長正在影像室,很快就出來。
“不過,你們是來領(lǐng)養(yǎng)小動物的?還是…”,前臺這會兒也沒什么人,于是小姑娘很有禮貌地請他們在一旁的沙發(fā)上坐下來,同時詢問具體情況。
德江清了清喉嚨,放低姿態(tài):“我們是上周左右丟了狗,有人告訴我們你們這兒接收走丟的家寵和流浪狗比較專業(yè)。所以想來問問情況。”
小姑娘做出釋然的表情,語氣輕快道:“那就不用預約啦。我叫素玲姐帶你們?nèi)サ怯浵拢涂梢匀タ纯蠢病!?
這時走廊里響起清脆的高跟鞋聲,小姑娘回頭看了一眼,歡快地說:“啊,我們白院長過來了。”
德江站起身看過去,就見一個白的發(fā)光的女人,戴著黑框眼鏡,面無表情,穿著白大褂,手里夾著文件夾,利索地走過來。
“你好,我姓白。”白采盒公事公辦地伸出手。
而鄧家都上前一步,態(tài)度尊敬地跟白院長握了手,同時說明來意:“我們上周走丟了一條白色博□□犬,大概6個月左右。您的朋友蘇子曦正巧撿到了,所以我們這次過來還要麻煩下您一下。”
白采盒認出對面的男人后,又從他嘴里聽到閨蜜蘇子曦的名字,眉頭微挑,倒是沒說什么:“跟我來吧。”
這家醫(yī)院效率很高,很快認證了登記信息,又驗證了他們的主人身份無疑后,才帶領(lǐng)他們?nèi)サ叫游飳iT的區(qū)域。
鄧家都一眼就看到了在角落里,蹲在灰白色哈士奇背上的包子,一時有些心疼又有些好笑。
而白采盒語氣平淡地說道:“你再晚來幾天,說不定它就要被領(lǐng)養(yǎng)走了。”
德江的心被歉意充斥,迅速上前,沖博美叫到:“包子!我和老板來接你回家了!”
而正蹲在哈士奇背上玩得不亦樂乎的包子,聞聲也迅速奔過來。德江眼泛淚光,張開雙臂,包子,你可讓我好找啊,還以為就要丟掉工作了呢!
就見包子“嗖”得一下,直接和德江擦肩而過,直直地跑到鄧家都腳下,親昵地蹭著他的褲腳。而灰白相間的哈士奇也反應迅速地沖過來,把蹲下來抱住包子的鄧家都撞了個趔趄。
受到肉墻的阻力后,一臉無辜地,停下來。龐大的腦袋也湊過去在鄧家都身上上上下下地聞起來。
白采盒也沒阻攔,音調(diào)平板地說道:“包子和栗子倒是很投緣,我猜他們大概約定要相伴余下的狗生了。”
德江走過來,就聽見這句話。反應了一秒鐘,才發(fā)現(xiàn)這是個玩笑:“白院長,您這個玩笑也太冷了吧;而且我猜蘇小姐要是知道您把她的照片掛在進門的地方,一定會抗議吧?”
白采盒用手抬了下眼鏡,面無表情地看著德江,直到把德江看得面帶尷尬,才出言道:“她來的時候我會摘下來。所以,你們要保密了。”言下之意倒是承認了蘇子曦抗議的事實。
鄧家都心下好笑,蘇子曦這個朋友也是坑人的一把好手啊。小心翼翼地抱起包子,感謝道:“還要多謝院長配合了。請問我們需要支付什么費用嗎?”
就見白采盒眼睛一斜,莫名地有些精明的樣子:“費用倒是不用了,不過我有一個提議。”
鄧家都一臉您說什么都行的表情,于是白采盒也沒客氣:“我想邀請你用微博官方號宣傳下我們公司。”一本正經(jīng)的語氣。
鄧家都沒想到話鋒轉(zhuǎn)的這么快,罕見地被噎了一下,倒是德江反應迅速,商業(yè)化地迅速道:“這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們這樣就相當于給你們醫(yī)院發(fā)廣告了,你們醫(yī)院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