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響之后他咬牙說:“打就打。”
于是她發了個游戲邀請到他的手機上, 他點進去之后,倆人開始組隊打匹配。
沒辦法,他們之間有著王者和青銅的鴻溝, 不能一起愉快的排位。
一進匹配選英雄的界面, 他毫不猶豫的秒選魯班之后點確定, 典型的就是那種對方這個小學生不想跟你說話并秒選了魯班。
她忍住笑意, 選了個李白。
沒錯她就是那種瀟灑飄逸的李白大神, 刺客打上王者之后感覺這個游戲已經沒有了什么挑戰,好久沒玩,沒想到今天居然復出。
游戲開始之后, 蘇文哲這家伙當仁不讓的搶占中路,一個脆皮小魯班, 面對地方中路的兩名法師絲毫不虛, 堅決不慫就是貼身干。
之后游戲開局不過一分鐘就光榮的送出了一血。
隨著游戲里面那個“first-blood”的提示, 她抬頭瞄了一眼蘇文哲的臉色,果然看到他臉色不怎么好看起來。
她偷著抿唇笑了笑, 之后繼續打野偷發育,去上路逮了一波人,輕輕松松的就拿到了一個人頭。
她抬起頭對施施然的他說:“有這么一個在游戲里只會送人頭的前男友真是很丟人。”
蘇文哲:“……”
他就不信了,一個區區的垃圾游戲能難倒他,他繼續發揮著不信邪繼續送就是干的架勢, 一臉送了六個人頭, 卻堪堪只有三個助攻, 一個人頭都沒有。
而她這邊已經大殺特殺到超神了。
一局過后她的心情更加好的神清氣爽, 看來蘇文哲果然沒什么游戲天賦, 很好,終于有個地方可以完美的BS他了。
蘇文哲直接把手機扔到了桌子上, 冷哼一聲,“垃圾游戲,玩它就是浪費時間。我從不知道原來你已經幼稚到了這種地步。”
她聳肩,毫不在意的笑笑,“我就是這么一個幼稚的人,一直都這樣,我幼稚歸幼稚,你連這么幼稚的游戲都玩不好豈不是更丟人。有這么一個丟人的前男友我臉上也不好看呀。”
這種場景似曾相識……
蘇文哲七年之后再遇,幾乎每天都跟她說這話,現在角色反轉,被嘲諷的蘇文哲臉色更難看了,剛想張口,卻聽到耳旁有個人叫了一聲:“蘇總。”
蘇文哲扭頭,看到身旁站了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男子身邊站著一個略小他幾歲的女子。
男子的長相絕對算不上是肥頭大耳的油膩型,也算不上氣質大叔,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中年男子,比最普通的中年男子多了幾分精明。
男子顯然認識蘇文哲,目光在蘇文哲和云未若之間掃了片刻,露出了公式化的場面笑容,“蘇總,約會呢?”
蘇文哲從鼻子里輕哼出聲,隨后站起身和男子握手,臉上的笑容很淡,“駱總。”
那位駱總也是個識趣的,兩個人交握的手只是一觸即分,站在自己女伴的身邊對蘇文哲笑的略顯曖昧,“那不打擾蘇總興致了,咱們周一再說。”
那個叫駱總的人說完之后就離開了。
蘇文哲重新坐了回去。
他們的餐桌在木質的地板臺階之上,稍稍高了一些,在餐廳之中略有一種居高臨下的感覺。服務員穿梭在他們身邊,安靜的上菜,偶爾發出瓷盤碰撞的聲音。
餐廳很安靜,不是絕對的靜謐,而是稍稍有一點嘈雜,鬧中取靜之感,蘇文哲和云未若在餐桌上相對而坐,有一種隔絕塵世的獨立之感。
云未若此時單手撐著下巴,目光意味深長的看著蘇文哲。
蘇文哲不自覺的挺直背脊,輕輕端起桌子上的玻璃杯,修長的手指和玻璃杯中深紅色的葡萄汁交相輝映,像是一幅絕美的藝術品。
他輕輕的仰頭喝了一口葡萄汁,喉結微微抖動,仿佛在掩飾自己的不自在。
放下玻璃杯之后,他說:“一直看著我,會讓我覺得你對我余情未了。”
她笑了笑,“還是蘇總套路深,我都不知道原來我們在約會。”
她可以把“蘇總”和“約會”這四個字咬的很重。
蘇文哲臉色不變的說:“我只是義務安慰前女友罷了。”
云未若輕笑了兩聲,目光從蘇文哲的身上來回看了兩遍,忽然說:“蘇文哲,七年前你就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七年之后你雖然看起來裝的像模像樣,但你心里在想什么我還是一清二楚。”
這話仿佛觸動了蘇文哲的哪根弦,他微微瞇起眼睛,冷笑了一聲,“云未若你是不是太自信了,七年前我瞎眼看上了你,七年后我可沒這么瞎。”
她依舊笑笑的,仿佛沒有被他的話影響,“你當然沒那么瞎,我這么好的人你能看得上我那是相當的有眼光。”
蘇文哲瞪著她,倆人的氣氛似乎略有尷尬。
恰好此時服務員上菜,熱氣仿佛帶著氤氳在他們二人之間隔了一座墻,讓他們看不清彼此。
云未若璀璨一笑,“吃飯了。”
蘇文哲沒說話,默默地開始吃飯。
吃晚飯之后蘇文哲帶著云未若去停車場,默默地開車送她回家。
到了她小區的門口,她推開副駕駛座轉過身,一腳踩在車門外的地上,夜風微微拂過,仿佛吹動了她曼妙的身影,讓她在夜風之中顯得纖細誘人。
他忽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她略略吃驚的回頭,隨后笑問:“怎么,還有事?”
蘇文哲雖然拉著她,但聲音卻有些懶懶的,甚至還平靠在了駕駛座上,“怎么,我好歹當了你一天的司機,都不遵循著基本的禮貌請我上去座座嗎?”
她想了想,點頭同意了。
于是蘇文哲把車子停在了200塊錢隨便停的路邊上,跟著她走回了小區。
一邊走蘇文哲一邊說:“云未若你還是不帶腦子,這么晚了居然會同意帶我這么一個男人去你家。”
她好笑的扭頭,“你這話是說我還是說你自己,你能先想清楚了么。你說我不帶腦子,難道不是說你自己不是好人?”
他輕哼一聲,“我怎么會不是好人。”
她干脆的一攤手,“那就是結了。”
蘇文哲難得有些慢半拍的反射弧此時才反應過來她說的是什么意思,感覺自己一片好心被當成了驢肝肺,頓時沒心情說話了。
云未若此時繼續說:“蘇文哲,我七年前就認識你,自然知道你是什么樣子的人。七年前你是個正人君子,七年之后你還是。”
小區里的路燈把她的影子拉得長長的,仿佛一片黑暗之中燈光只照在了她一個人的身上,身后拖著長長的影子,笑容自信甜美。
蘇文哲從鼻子里發出了一個單音,“算你聰明。”
蘇總算是被安慰了。
云未若的家在15層,是個小小的兩居室,一開門就可以看到客廳。
客廳的窗戶開著,夏天很熱,就算是夜風略大的高層,拂過的也是暖風。
柔和的暖風拂過蘇文哲薄薄的衣服,不知為何吹得他有些燥熱。
云未若的客廳雖然一眼看上去有些雜亂,但卻很溫馨,有一種家的溫暖。
她家中的墻壁上貼著淡藍色的壁紙,壁紙上有淡淡的樹形紋理花紋,他腦海中回想起了當年的事情。
當年他跟云未若的年歲年齡不大,有著一些青春期孩子的幻想,他當年十六七歲,血氣方剛,有著青春期的沖動,跟她抱在一起總是會忍不住想入非非。
但云未若時常get不到他這一點,問起夢想來說,她也只會說:“我想有一個自己的家,這個家不用很大,但卻要布置的溫馨,有一種家的感覺。家里面的人一定要是我喜歡的,不要那種每天都白著臉色對我的,這樣才能被稱為家。”
蘇文哲當年并不懂什么是家的感覺,后來聽說了她家里的一些事情,才隱約能理解她的想法,但這也僅僅就是理解罷了,無法感同身受,但現在看到她布置的家,理解了她的話。
她的小房子處處精心布置,大到墻壁地板,小到收納盒跟擺件,都彰顯她的用心。
一個帶著明顯女孩子風格的家。
他的眼光微酸,故意轉移話題說:“分明沒有男人住著的痕跡,上次怎么不讓我進來?”
她給蘇文哲倒了一杯熱水,隨后坐在了他對面的沙發上,淡淡的說:“上次家里太亂。”
她一直做家務有些無能,雖然經常收拾自己的家,但看上去還是有些亂,有些小物品總是收納不好。
身為一個家務廢,她還是不能放棄治療。
蘇文哲聽后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笑容有些幸災樂禍,“原來你不會收拾屋子。”
她一臉淡定的說:“我也并不認為你會收拾,你——”
她話還沒說完,房間忽然之間黑了下來,只有窗戶外的燈光和月光灑入,整個屋子一瞬間安靜黑暗了下來。
蘇文哲問:“怎么回事?”
云未若想了想,終于想起了早上出小區的時候匆忙瞄了一眼的通知,有些底氣不足的說:“那個,好像是……停電了。”
蘇文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