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冬雪臉色煞白,剛想掏出符紙,只見一道淡黃色液體朝著那龍捲風而去,剛碰到風尾,龍捲風突然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下一刻,龍捲風憑空消失不見整片樹林都安靜下來。
彭燦一臉愕然的看著馬小玲問道:“這是什麼?”
“童子尿”馬小玲扔掉手中的瓷瓶,有些嫌棄的在自己衣襬處擦了擦手。
“你連這個都有?”彭燦似笑非笑的盯著馬小玲的工具箱,天知道這裡面還有多少好東西。
馬小玲淡淡的看了一眼彭燦,輕聲道:“專業的清潔公司,怎麼可能連這個都沒有!”
“哎,你這女人,什麼意思,你是說我們不專業嗎?啊”彭燦倏然昂起頭,一臉的鬥志昂揚。
“哎,什麼時候了,趕緊找出寄體,不然,等到了晚上,我們幾個都得死在這裡”吳冬雪握緊手中的判官筆,小心翼翼的朝著樹林深處走去。
彭燦不爽的看了看馬小玲,嘟嚷著跟在吳冬雪身後。
馬小玲低頭看了看手中的金羅盤,只見指針有些不穩定,一會兒朝著吳冬雪的方向,一會兒又朝著相反的方向,難道這兩隻鬼分開了嗎?如果是這樣……
馬小玲看了看吳冬雪和彭燦的背影,拿著工具箱,毅然的轉身朝著相反的方向一腳踏出,
手裡的金羅盤突然高速運轉起來,馬小玲只覺得背後一陣寒氣襲來,下意識的就地一滾,手中的伏魔棒脫手而出,朝著身後拋擲過去,伏魔棒接觸到身後的寒氣,跌落在地上,瞬間彈起,又再度的跌落回地面。
馬小玲毫不猶豫的掏出一張橙色符紙,凝聲喝道:“龍神赦令,風神借法,九龍縛鬼定身咒,定!”
符紙脫手而出,懸空立在伏魔棒的上頭一動不動,馬小玲見狀一喜,打開工具箱心中‘咯噔’一下,紅色符紙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一張不剩了,無奈之下,只得拿出兩張橙色,開始掐訣:“龍神赦令,火神祝融借法,誅邪!”
第一張橙色符紙剛剛幻化成火球,第二張橙色符紙隨後化作地火天風跟隨上去,兩張符紙相輔相成,地火天風讓火球的威力瞬間增大了一倍有餘,這誤打誤撞的打法,瞬間讓馬小玲眼前一亮,內心欣喜不已,原來道法還能這樣用。
火球被龍捲風攜帶著呼嘯而去,連空氣都有些炙熱起來,半空中的透明影子有些驚恐,卻是開始強烈的掙扎起來,無數的綠葉開始脫離樹枝,一片接一片滾成一個偌大的球體,朝著火球撲了過去。
兩種不同力量的對撞,將九龍縛鬼定身咒震的鬆脫開來,那透明的影子見狀,連忙噴出一口灰濛濛的氣體急速向前逃去。
馬小玲撿起自己的伏魔棒,一把抓起工具箱毫不猶豫的跟了上去,眼前這鬼有些狡猾,在這樹林裡東竄一下,西竄一下,帶著馬小玲到處繞圈子。
馬小玲眼神一瞇,將伏魔棒放在腰間的特質皮套中,伸手將大腿外側的槍套打開,白色的象牙手槍立刻對準了正在左右逃竄的鬼,算了算兩者之間的距離,和這小鬼單一的逃竄方式所產生的時差,毫不猶豫的按下了扳機。
一顆佈滿經文的桃木子彈脫膛而出,朝著前方激射而去,那鬼正往這邊躲閃,剛回頭想要嘲笑一下對方,見此情況不由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它能感受到這子彈對它的威脅,不由面目猙獰,索性停留在原地,惡狠狠的盯著馬小玲,渾身冒起了黑色的霧氣。
桃木子彈碰到了黑色的鬼氣,頓時冒出陣陣金色光芒,子彈上的經文緩緩浮現在空中,密密麻麻的一片,這些經文一出現,立刻又融在一起,組成幾個大大的梵音:“赫赫陽陽,現我神光,風火雷霆,守護吾旁,我奉命令,立斬不祥”。
梵音瞬間凝聚成一個大大的‘斬’字,化成一柄大刀,朝著那黑色霧氣狠狠地砍了下去,刀鋒接觸到鬼氣,立刻火花四濺,只是往下了一寸,卻見那鬼氣又濃厚了一分,雙方似乎有些勢均力敵。
但這大刀卻是限制住了鬼的行動,讓它逃離不得,卻又破不開這道法。
馬小玲快速逼近,掏出工具箱中的狗血噴霧,直接扭開瓶蓋,朝著正在抵制桃木子彈的鬼潑了過去。
只聽見一件淒厲的叫聲,原本看不到的透明身影猝不及防的被狗血污了個正著,而一時慌張又被這桃木子彈狠狠的斬了一刀,不過剛剛對持太久,導致桃木子彈的威力大大的流逝,這一刀也斬的有些不痛不癢。
與其說是被打傷的慘叫,不如說是不甘心被偷襲的憤怒尖叫,眼下不管怎樣努力都沒辦法回到隱身狀態,這讓鬼不由得有些暴怒起來,看向馬小玲的眼神更加怨毒起來。
馬小玲望著這鬼逐漸顯現的身形,不由內心一陣噁心,咋一看這鬼渾身上下黑漆漆的像一根人棍一樣沒有胳膊,仔細看去才發現手和腳都被包裹在那黑漆漆的不知名的物體裡面,連五官都是黑漆漆的一片,鼻子眼睛都看不清晰,聯想起這鬼的由來,馬小玲不由有些得心生同情。
這鬼卻是直勾勾的朝著馬小玲衝了過來,馬小玲心裡一驚,抓著伏魔棒就打了過去,那鬼影往後一縮,見躲過了馬小玲的伏魔棒,尖叫著再度朝著馬小玲撲了過來。
馬小玲雙眼微瞇,邪祟就是邪祟,剛剛自己冒起的同情心真是太可笑了,一抹狠意從眼眸閃過,手中的伏魔棒毫不留情的朝著這鬼狠狠的抽了過去。
這一下實實在在的打在了那漆黑的鬼體上,鬼哀嚎一聲,身體倒飛出去,跌落到不遠處連帶翻滾了好幾下這才抓著一株不知名的植物穩住了身體。
下一刻原本鬱鬱蔥蔥的樹林突然化成了孤零零的樹枝,地面堆積著厚厚的枯黃色快要腐爛的葉子,時不時能看到一些黑色的小蟲子在樹葉上爬行,一會兒又鑽入了樹葉底下不見蹤影。
馬小玲心裡一緊,回頭一看,果然身後也變成了一片蕭條的景象,難道自己踏入了幻境?還是原本鬱鬱蔥蔥的叢林纔是幻境?
馬小玲毫不猶豫的掏出一張黃色符紙,劍指輕輕一晃,急速在空中畫下一個大大的“赦”字,下一刻手腕用力一揮,符紙脫手而出向前激射過去,不過一小段距離,符紙就軟飄飄的落到地面,而四周依然是一片蕭條,沒有任何變化。
那鬼體發現自己似乎不是馬小玲的對手,連忙起身狠下心將自己身上裹著的黑色物體剝了下來,隨著黑色物體的剝落,裡面的身體居然漸漸透明起來,馬小玲暗叫不好,手中的橙色符紙毫不猶豫的朝著正漸漸透明的鬼體激射而去。
符紙撞在樹幹上,緩緩的飄落到地面,馬小玲秀眉微蹙,掏出金色羅盤看了看,不禁有些慍怒,剛剛那突如其來的景色變化讓自己謹慎了一些,就這一謹慎,居然讓這鬼從自己眼皮子底下逃跑了,真是該死。
不過眼下不是糾結這件事的時候,這鬼被自己重傷,就算今晚月圓想必也沒辦法出來害人了,還是先去吳冬雪那邊看看再說。
馬小玲環顧四周,剛想去找吳冬雪,卻看見不遠處朝自己揮手的彭燦,揚了揚眉,朝著兩人走過去。
“小玲,我們順利完成任務啦!你那隻怎樣?解決了沒有?”彭燦捏了捏手中的瓷瓶有些洋洋得意。
“重傷,跑掉了”
“啊,不是吧,要不要緊?”彭燦有些緊張兮兮的四處張望了一下。
馬小玲望了望依然一片蕭條的樹林,輕聲道:“再住上一天,它已經重傷了,今晚一定會趁著月圓之夜出來療傷,我們晚上潛伏在這裡,一舉拿下它就好了!”
“嗯,這樣也好!不過這裡的幻境是你破了嗎?”吳冬雪好奇的問道。
馬小玲一臉的凝重:“不是,我和那鬼在打鬥中,這幻境突然被破了,就是這一遲疑才讓那鬼藉機逃跑了!”
彭燦摸了摸自己狂跳不已的右眼皮,暗暗想到“都說左眼跳財,右眼跳災,但是我眼睛本和別人不一樣,陽眼狂跳不止,似乎是有什麼厲害的東西在這附近一樣,讓我這陽眼有些緊張和興奮!也許此行真的應該小心一點纔對。”
吳冬雪沉吟半響道:“也許是兩個鬼沒有能力支撐這幻境了,所以自然而然就破了!”
“希望如此吧!對了,你還有多餘的符紙嗎?”馬小玲扭頭問吳冬雪。
吳冬雪愕然的看了看馬小玲,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頭,笑道:“我只有黃色符紙,我平時都是用判官筆憑空畫符,身上還真沒多的。不過,現在離天黑還有些時間,我能畫一張出來給你。”
“好,謝謝”馬小玲淺笑著點點頭。
“不過吳冬雪你還真是的,嘖嘖,該怎麼說你呢,你判官筆畫符咒那麼快,爲什麼畫在符紙上就要很久呢?”彭燦摟著吳冬雪的肩膀大步的朝著老者的小屋走去。
馬小玲瞇著眼環視了一圈鴉雀無聲的蕭條樹林,轉身跟上了吳冬雪。
樹林裡那隻勉強逃掉的鬼一臉陰霾的看著三個人的背影,手裡是剛剛跌倒時抓的一株植物,這植物有些詭異,在這本該蕭條的樹林中,根莖居然呈現出詭異的綠色,頂端有一顆紅色的果子,看起來嬌豔欲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