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會不會壓錯寶?”吳冬雪見了空中的混戰(zhàn),愣了愣神。
馬小玲揚了揚眉:“那你是信師祖還是信殭屍?”
彭燦抿了抿嘴,摸了摸凌亂的短髮:“可是殭屍後面是女媧娘娘!”
“那你是信師祖還是女媧娘娘?”馬小玲一句話又將彭燦賭了回去。
三個人均是眼神一閃,沒辦法,自己學道一來信奉的就是道教,此刻雙方大戰(zhàn),三個人都不由自主的站在了呂尚這邊,看樣子呂尚也不是壞人,應該不會對王貴人下黑手。
八岐大蛇見空中的人開始了混戰(zhàn),搖了搖巨大的蛇頭,弓下身子,將頭頂?shù)娜怂偷降孛妫胫焐系膸讉€人自己都得罪不起,果斷的收起身形,化作一條小蛇轉(zhuǎn)身逃走了。
八岐大蛇這一逃,瞬間將馬小玲三人置於危險的境地,周圍滿是涌上來的鬼妖,面露兇光的看著幾人。
吳冬雪愣了愣,嘴角抽搐幾下,手中的判官筆毫不猶豫的點上了旁邊一個正欲朝著自己下黑手的鬼魂的眉心。
只聽見一聲慘叫,判官筆瞬間化作一股強勁的吸力,將這鬼魂吸入筆尖,隨後吳冬雪手腕一抖,最後一點黑色突然在筆尖暈開,化作一道鬼氣盾牌阻擋了身後洶涌而來的鬼妖潮。
“臥槽,這該死的八岐大蛇,下次被我抓到一定要剁了它來熬蛇羹!”彭燦揮著手中的戒尺朝著一個小妖的天靈蓋用力的拍去,只得三下,一尺化原形,一尺奪造化,最後一尺入輪迴!
只是眼下冥界已經(jīng)被封鎖,也入不了輪迴,總不能讓妖怪再化作鬼物傷害自己,只得再加一尺魂飛魄散。
“快退,你們開路,我來殿後!”吳冬雪揮舞著筆尖,用最爲省力的方法將一隻又一隻的鬼魂化作盾牌。
馬小玲眨了眨眼,不知道是錯覺還是怎麼,她感覺到身邊的妖物似乎都不敢靠近自己,偶爾靠近一兩隻也是趕緊轉(zhuǎn)移到彭燦那邊。
手裡的伏魔棒一揮,瞬間碎掉一個魂魄,整個場面分工明確,妖物全部衝到了彭燦這邊,而鬼物全部靠近了馬小玲,身後的吳冬雪倒是最輕鬆的那一個人,筆尖輕輕一點,盾牌就可以撐上幾秒鐘,碰到厲害一些的鬼物都可以撐上十來秒。
“怎麼會這樣,我的手都要敲酸了啊!”彭燦哀嚎一聲,手裡的速度卻絲毫不見減慢。
馬小玲神色一閃,感受到鎖骨處若有若無的熱流,瞬間明瞭,一手扯下自己脖子間的紫色琵琶,大吼一聲:“萬妖聽令,給我殺了這些鬼物!”
場面突然冷了一下,下一刻近身的妖居然畫風一轉(zhuǎn),對著身邊的鬼物抓了過去,幾人面色一喜,只覺得渾身輕鬆,連忙加快腳步終於是到了山腳。
富士山從山腳開始涇渭分明,所有妖鬼潮都聚集到了山腳,跪倒在地面一片高呼,而山上空蕩蕩的一片,依稀能看到幾個慌忙躲閃的遊客身影。
幾人神色一鬆,連忙衝上山,身後追來的鬼物也是一愣,卻並不追趕,只是跪倒在地面。
“怎麼回事?”彭燦壓低了聲音。
“總覺得事情有些不簡單!”
“看,那不是八岐大蛇嗎?”吳冬雪驚呼出聲。
只見原本逃走的八岐大蛇不知道因爲什麼再次化作山峰大的身子朝著富士山遊移過來,所到之處妖鬼避之不及均被碾的魂飛魄散,空氣中的鬼妖之氣越發(fā)的濃厚了起來。
“難道被後卿她們操控了,快點朝山上跑!”三個人面色大變,馬小玲掏出一張生風符,朝著腳脖子一貼,速度頓時快了不少。
“這麼高,我們是要爬六七個小時吧!”彭燦眉頭一皺,只覺得山體搖晃的更加厲害起來,不時能看見一些碎石滾落下來,好在山體有植被,落到山腳的石頭都經(jīng)過過濾,倒是傷不了人。
“來不及了,將臣怕是要出來了!”
“來得及也沒有辦法,難道我們要跳進火山口不成,還是要等他出來!”吳冬雪皺了皺眉,突然停下了腳步。
馬小玲見狀也放緩腳步,側(cè)頭問道:“怎麼了?”
“也許,我們忘記了一個事實,如果火山真的噴發(fā)出來了怎麼辦?我們的身體被火山溶液碰到怕是瞬間就化作灰燼了吧!”
馬小玲眼神一閃,望了望天空中打鬥的都看不清速度的影子,一個念頭突然從腦海裡跳了出來,望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八岐大蛇,輕聲呢喃道:“也許八岐大蛇就是爲了這個回來的!”
彭燦揚了揚眉,有些不解:“祖師的意思?”
“也許呂尚是真的希望我們將將臣給留下來!”
“我姑婆畢生的心願就是希望能夠消滅將臣,可惜,她沒有想到,這個世界上居然不止一個殭屍王,我很久沒有見我姑婆了,也不知道這一次是如了她的心願,還是會下去碰見她!”
馬小玲勾了勾嘴角,捏了捏手中的伏魔棒,眉眼低垂,笑的有些苦澀。
彭燦伸手拍了拍馬小玲的肩膀,揚了揚下巴,扯出一個笑臉,強作歡笑道:“怕什麼,說不得地府比人間還好,萬一,我是說真有萬一,馬小玲,你可得好好的和閻王套套交情,封我個小官也挺好的,再不然,來生讓我投個富貴人家,一輩子衣食無憂,也不接觸這一行了,我覺得當一個普通人挺好!”
吳冬雪幽幽的看了一眼彭燦,眼眸流轉(zhuǎn)帶著幾分幽怨和委屈,也不說話,擺出一張我見猶憐的表情。
彭燦只覺得一陣寒風從腳底板突然躥到腦門,心突然被扯了個口子,生疼生疼的,方纔不過是想要開個玩笑調(diào)節(jié)一下氣氛,想來吳冬雪怕是心裡不好受了。
彭燦難得的嚴肅起來,一把將擋在眼前有些毛糙的劉海往後抹了抹,認真的望著吳冬雪,一雙眼睛一眨也不眨的,幽黑的瞳孔似乎要將對面的人給吸進去。
“吳冬雪,我會保護你的”我的命都可以給你,就如同小時候我被欺負,你毅然的擋在我身前那般,我遇到了危險,你不顧自己的安全一般,我也可以如此,你是我放在心尖上的人,我一定不能讓你有任何問題,我用我的生命來保證!
吳冬雪眼梢一軟,笑意吟吟的望著彭燦,伸手捏了捏彭燦厚厚的耳垂,冰冰涼的觸感讓指尖多了一分留戀,恍惚間就看見了彭燦大大咧咧的衝著自己笑,眉眼裡似乎只能看到自己一個人,還記得剛見到她的時候,就被這燦爛的笑容給勾走了心魂,可惜落花有意,流水卻不開竅,如今好不容易守得雲(yún)開見月明,自己怎麼捨得讓彭燦受傷!
踮起腳輕輕的在彭燦嘴角落在一吻,軟軟的,柔柔的,帶著一點點淡淡的花香,觸碰的地方變的灼熱起來,跳躍的心臟可是全身上下最暖和的地方,此刻也被這灼熱烙上了痕跡。
馬小玲有些尷尬,慌亂的避過頭去,下意識的望了望天上,卻分不出哪抹身影是王貴人的,心裡微微有些泛苦,只覺得沉重不已,伸手掏了脖子間掛著的琵琶小吊墜,湊到嘴邊親了親,又鄭重其事的拉開衣領(lǐng),將紫色的小琵琶貼身放好。
一抹陰影打斷了兩個人的繾綣,吳冬雪牽著彭燦的手,任憑八岐大蛇將自己咬起來,放在另一個蛇頭上,和彭燦相視一笑,各自深吸一口氣,目光凝重的望著山頂?shù)姆较颉?
在巨大的八岐大蛇身下,富士山腳的常綠林被壓的東倒西歪,八岐大蛇蛇皮厚重,普通的樹木也刺不穿,蛇頭隨意一掃,那人粗的大樹便轟然倒塌,蛇身快速的劃過那尖銳的斷口,將那如利刺一般的樹樁輕輕鬆鬆的壓入泥土。
往上走樹林變密集起來,那樺樹的樹皮十分的厚,馬小玲能夠察覺到這些樹木讓八岐大蛇更加的費力了一些,加上地面的苔蘚地衣,滑溜溜的沒有支撐點,八岐大蛇的速度明顯要慢上了一分,饒是如此,也比馬小玲她們跑步要快上太多太多。
“八岐大蛇欲和你結(jié)成主僕契約,你同意嗎?”腦海裡突然傳來的話讓馬小玲一怔,不解的看了看吳冬雪,卻發(fā)現(xiàn)對方依然一臉警惕的望著山頂,不由收回了視線,有些不解的看著腳下碩大的蛇頭,那噴吐出來的鮮紅色的分叉的蛇芯子讓自己有些毛骨悚然。
“八岐大蛇欲和你結(jié)成主僕契約,你同意嗎?”聲音又重複了一遍,似乎還帶著一絲急切,這種冰冰涼涼的沒有任何感情也分不出性別的聲音讓馬小玲有些不舒服,下意識的就在腦海裡回問了一句:“爲什麼?”
“有個自稱是姜子牙的神仙讓我必須選著你們其中一人爲主,不然就讓我魂飛魄蕩,我好不容易纔修煉出了八個腦袋,只要再多一個,我就可以化爲人身了,我不甘心!”
呂尚?她爲什麼要這麼做?等等,她不是在天上和後卿她們纏鬥嗎?爲何還有分身之術(shù)去威脅八岐大蛇?這個問題有些深奧,不過想想,神仙也應該有很多手段纔是,只是爲什麼要選擇自己?明明是三個人,爲何就選中了自己?
似乎知道馬小玲心裡的疑惑,那冰冰涼涼的聲音又開口了:“你的伴侶是妖王,我若是得到她的指點,想必就離化形之日不遠了!”
這是呂尚留給自己三人的活路嗎?有八岐大蛇護身,想必和那將臣一斗就更加增添了把握,只是這巨大的蛇,自己總覺得有些不舒服,倒不是怕,只是那冰涼滑膩的身體和那毫無感情的豎瞳,怎麼說呢,就是有種瘮?shù)幕诺母杏X。
不過它也說了,可以化作人形,不過該問的還是要提前問:“你化作人形後眼睛還會是現(xiàn)在的這種豎瞳嗎?”
“當然不是,若是你喜歡,我可以一直保持!”
聲音很是乾脆,乾脆的讓馬小玲有些唾棄自己的疑心,連忙道:“還是正常一點好,我是說,爲了避免別人拿你當妖怪看……”
人家本來就是妖怪,馬小玲有些無語,索性結(jié)束這個讓自己有些尷尬的話題,直接回到主題:“主僕契約怎麼結(jié)?”
“我會給你一滴本命血,你將你的精血滴進來,然後將血打入我的命門,契約簽訂成功之後,我會終身做你的僕從,除非你給我自由,不然我永遠不得背叛!”
好苛刻,馬小玲想著不由有些猶豫了,心道:“感覺對你沒有任何好處!一輩子都搭進去了,值得嗎?”
“我也不想認你爲主,你太差了,我也沒得選擇,總不能真讓姜子牙打散我的魂魄,不過想了想,好歹你的伴侶是妖王,說出去,我也不丟臉!”
坦蕩蕩的聲音飄散在馬小玲的腦海裡,馬小玲只覺得一口老血差點沒忍住,一張俏臉白了青,青了白,真是討厭,有這樣做人家僕人的嗎?這麼沒有眼見力的僕人真的好嗎?自己要是帶著他會將自己給活活氣死吧!
什麼叫自己太差了,它沒的選擇,雖然自己確實差了一點,但是也進步了很多啊,這是幾個意思嘛,多委屈似的,自己可沒有叫你過來籤這個勞什子契約,直直白白的話語就不能拐個彎嗎?太傷自尊心了。
馬小玲咬了咬牙,一臉的怒意:“拿你的本命血過來”。
馬小玲依言將精血混在八岐大蛇的本命血裡,彈入了它的命門,下一刻,只覺得腦海裡突然多了一個清脆的童聲:“主人”。
咦,這是誰?不過一個念頭,那童聲又畢恭畢敬的開口了:“是我,八岐大蛇!求主人賜名!”
“剛剛你聲音不是這樣啊,不是和機器一樣麼?現(xiàn)在怎麼跟個幾歲的小孩一樣?”馬小玲詫異不已。
那童聲帶了幾分嬌羞:“人家本來就沒有成年啊,聲音自然是孩童的聲音,剛剛的聲音是我用念力輸?shù)街魅四X海裡的,只是契約結(jié)成了,自然不用念力就能直接溝通了!”
“你還沒有成年?那你多大?”馬小玲愕然。
童聲似乎更嬌羞了一般,對著馬小玲嬌嗔道:“人家只有700多歲啊!”
馬小玲一口老血飆出,摸了摸額頭的冷汗,爲了自己狹隘的見識而深深的愧疚不已,既然八岐大蛇讓自己取名,那自然要問清了。
“你是男孩還是女孩?”
童音充滿了不確定:“呃,我好像是公蛇!”
“什麼叫好像?公的就公的,母的就母的,什麼叫好像?”
童音有些驚訝:“可是妖是沒有性別的啊,要化形了才能確定公母!”
馬小玲起了點興致,見距離山頂還有一些時間,多說話算是交流感情了,不禁開口詢問道:“那你怎麼覺得自己好像是公蛇?”
“因爲祭品都是女人啊!”理所當然的口氣讓馬小玲有些心驚,她差點忘記了這是吃人的妖怪啊,不過話說回來,王貴人吃過人沒有?應該不會吧,她可是玉石來著,嗯,絕對不會!
“以後不準吃人了!”
“哦!”
見八岐大蛇聽了自己的話,馬小玲這才點了點頭,想著剛剛祭品的話,還是有些芥蒂,沒好氣的說了一聲:“不是要賜名嗎?就叫小八!”
“那再長出一個頭要換成小九嗎?”童音裡滿是好學之姿。
“等你長出來再說!”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