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死丫頭,你給我站住!樂天頌!給我站住!”顧晞陽抱著火燒般疼痛的屁屁,在她背后大聲囔囔著。
身心和自尊都受足了羞辱,樂天頌氣鼓鼓地回到自己的房間,把房門重重甩上。
她飛撲到床上扯起抱枕就重重三拳砸了上去,“該死的顧晞陽!毒舌男!王八蛋!”
突然,房門被人輕輕叩了幾下。
“樂天頌,你最好小心點,這個房子的每一件東西都比你貴。”顧晞陽冷冰冰的譏諷聲透過房門傳了進來。
“去死啦!”樂天頌一甩手,把枕頭往門上甩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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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昨晚和顧晞陽的一場交戰,樂天頌算是徹底精疲力盡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睡著的,只是顧家大宅似乎格外安靜,連帶著她的睡眠也變得格外安定。
洗漱過后,她小心翼翼地出了房門往樓下走。
傭人們正在三三兩兩在客廳里打掃衛生,花園里還有園丁在修剪花草和給游泳池換水,大家的表情都很平靜,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她這個閑雜人等。
陽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照射進來,讓這棟房子顯得更加巨大而空曠,樂天頌環顧四周一圈,有些鄙夷地搖了搖頭,有錢人就是有錢人,顧晞陽一個人居然要住這么大的房子,真不知道他上廁所是不是也要開車過去。
“樂小姐,你醒了...”
亮司叔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了樂天頌的身后,嚇得她渾身一顫,趕緊扯出笑容。
“亮司叔,早上好!”她元氣十足地說道。
亮司叔依舊是一身規規矩矩的西服,雙手搭在身后,銀白色的頭發整齊地向后梳,看上去神采奕奕,臉上還掛著柔和的笑容。
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塊老式的金銅色懷表,舉到樂天頌面前。
“樂小姐,現在也不早了哦。”
樂天頌定睛一看,居然已經下午兩點多了!她這一覺可是睡得昏天黑地啊!
她尷尬地撓了撓腦袋,“不好意思哦...昨天太累了,所以睡得有點沉。”
“沒有關系,樂小姐在這里睡得舒服才好,我還擔心您會不適應呢。”
“沒有沒有...”樂天頌趕緊擺手,“我睡得很舒服,一切都很好,謝謝亮司叔!”
如果非要說樂天頌有什么不適應的話,那就是顧晞陽那個死對頭,如果能讓他從這個房子里消失的話,那她一定可以睡得更好!
亮司叔臉上的笑容變得更深,“您睡了這么久,應該餓了吧,我吩咐廚房給您準備一些吃的。”
“嗯,好...對了亮司叔,顧晞陽呢?他出去了嗎?”
“少爺一早就回公司了,但是他留下了一張紙條,讓我交給你。”
亮司叔說著,從口袋里掏出一張便條貼遞給樂天頌,便轉身去了廚房。
樂天頌打開紙條,瞬間就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顧晞陽長得倒是人高馬大的,寫的字居然給幼兒園的小孩一樣,歪七扭八完全就是鬼畫符!
“馬上去查方紫欣的案子,馬上。”
切,不用他說她也會去查的,樂天頌撇了撇嘴,順手把紙條扔進了垃圾桶里。
紀家的廚師長是特意從法國聘請來的米其林三星級大廚,會做各種各樣的高級料理,雖然顧晞陽因為工作很少在家里吃飯,但是大廚們的工資依舊高得叫人瞠目結舌。
吃了一頓各種鵝肝、魚子醬、頂級和牛和名貴紅酒亂入的午餐之后,樂天頌摸著肚子,心滿意足地打了個飽嗝,撇開要面對顧晞陽那個叫人倒胃口的男人不說,這絕對是個美滋滋的差事,只是她擔心再這么下去,她遲早會變成一個年老色衰、體重超標的脂肪肝大胖子!
和亮司叔打過招呼之后,她便離開了天行山,朝威斯頓酒店,也就是方紫欣命案的現場趕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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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剛剛發生了一起轟動全城的命案,現在的威斯頓酒店外圍聚著各種記者和方紫欣的影迷,在進行大規模的追悼活動,而那個宴會廳也被警戒了起來。
幸好昨天提前和金太要了一張警員通行證,守在警戒外面的幾個警察也不認識樂天頌,她便輕而易舉地進入了宴會廳。
廳內依舊保持著案發當日的狀態,連一張椅子的位置都沒有變動過,只是用來做裝飾的鮮花現在都有些脫水了。
她小心翼翼地走到臺上,方紫欣倒地的位置被法證人員用筆圈畫了起來,旁邊便是那只香檳杯破碎的地方。
她抬起頭,舞臺上方正好是那些用來做裝飾的水晶懸柱,那兇手到底是用什么方法在這么多雙眼睛之下殺死方紫欣的呢?
忽然,空曠的宴會廳內傳出一陣緩慢的腳步聲,樂天頌的心瞬間就擰了起來。
聽說有些兇手特別喜歡在作案之后在故地重游,欣賞一下自己的犯罪,她該不會這么倒霉,碰到個變態殺人狂吧?!
她敏捷地轉身,躲在了舞臺的布景板后面。
腳步聲越來越近,也變得越來越緩慢,樂天頌的額頭上不由得滲出了汗水。
突然,一直不斷逼近的腳步聲突然停止了,整個宴會廳內陷入死一般的冷寂......
一秒,兩秒,三秒...
“你躲在這里干什么。”
“啊!!!!”
一個冰冷的男聲如同鬼魅一樣在背后響起,樂天頌嚇得抱頭鼠竄,一下子從后面摔倒了舞臺上。
但是,這個聲音怎么這么熟悉呢...怎么這么討厭呢....
“顧晞陽!你在這里干什么!你想嚇死人啊!”樂天頌哭喪著臉,瞪著這個莫名其妙的男人。
顧晞陽幽幽一笑,雙手擒在褲袋里走了過來,“我還沒問你呢,我花錢是讓你幫我查案子,不是讓你像個小賊一樣躲在這里。早知道你這么不中用,我真應該好好考慮考慮。”
“誰叫你在這里嚇人啊!我不中用?哼,除了我還有誰能查出這件案子的真相!”
驚魂未定的樂天頌氣鼓鼓地拍了拍屁股,從地上爬起來。
“那你倒是告訴我,你躲在這里,到底查出什么了?”
“我...”毫無頭緒的樂天頌瞬間就變得心虛起來,“我當然已經掌握一些線索啦,那你呢,你來干嘛,你可別告訴我你也是來悼念方紫欣的...”
顧晞陽原本平靜的神色忽然凝滯了一下,但是很快又恢復了冷冽。
他嘴角勾著邪佞的笑容,目光炯炯的注視著樂天頌的眼睛,“怎么了,你吃醋啊?”
“吃...吃醋?!你腦袋沒問題吧,我吃什么醋啊!我才沒那么無聊呢!”樂天頌嘴上逞強,小臉卻已經紅得像顆番茄一樣。
顧晞陽看著她每次都變得異常窘迫的樣子,臉上的笑容變得更加燦爛。
“我早上收到金太的消息了,方紫欣的驗尸報告已經出來,證明她胃里的香檳,的確有山埃毒素。”顧晞陽收起笑容,眼神變得深邃起來。
“香檳...那就是說,兇手確實是在香檳里下毒的!”
“紫欣打翻的香檳杯里剩下的香檳,也有山埃,但是酒店廚房剩下的酒里,完全沒有毒。”
“但是這不可能啊...”樂天頌皺起眉頭,表情顯得格外嚴肅,“我記得當時那個女服務生是推了一桌子的香檳出來,如果只有方紫欣的那一杯有毒,那兇手怎么能保證她一定會拿那一杯香檳呢?還有...既然剩下的酒里沒有毒,也就是兇手根本不可能在一整瓶香檳里下毒,他只是針對方紫欣而已。”
顧晞陽蹙著眉頭,沒有說話。
“對了,酒店把香檳存放在什么地方!”
“因為是年會上要用的酒,所以都是當天早上從日本空運過來了,一進去威斯頓之后就交給酒店后廚去冷藏了,除了酒店工作人員,應該沒有人能接觸到。”
“我能不能去放酒的地方看看!”樂天頌似乎忽然想到了什么,眼中閃過一道微亮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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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晞陽找到了酒店的負責人,他們很輕松地便進入了威斯頓專門儲藏名酒的冷藏室。
“阿嚏~”樂天頌被這驟冷的溫度刺了一下,下意識地縮了縮身子。
顧晞陽看了她一眼,然后面無表情地脫下西裝,披在了她身上。
“如果你生病了,醫藥費是不會報銷的。”他冷冷地說道。
樂天頌愣了幾秒,心里忽然劃過一絲暖流。
顧晞陽的衣服上還殘留著他身上那股好聞的香水味,在這里零下的溫度之中,仿佛被凝結在了一起,變成一個巨大而堅固的堡壘,將樂天頌籠罩在里面。
她有些尷尬地笑了笑,“你呢...不冷嗎?”
他身上只剩下一件單薄的白色襯衫,領口還痞痞的敞著,性感的鎖骨若隱若現,修長的身形勾勒出一個好看的弧度。
“少廢話,你快點看完快點走就行了。”顧晞陽雙手擒在褲袋里,漫不經心地說著。
樂天頌掃視四周,一排一排酒架擺放得十分整齊,上面都是需要冷藏的香檳和洋酒,每隔十分鐘就會有冷氣從上面沖下來,為的是讓這里保持最佳的溫度。
“這里看上去沒有什么特別的嘛,如果當天那批香檳是存放在這里的,兇手更不可能下毒成功,因為他根本不知道酒店最后會用多少瓶酒,除非他自己就是負責倒酒的人,可是那也不能確定方紫欣喝的是哪一杯...兇手到底是怎么下毒的呢?”
樂天頌越想越糾結,眉毛擰成了一團麻花。
看到她難得嚴肅的樣子,顧晞陽淡淡地勾了勾嘴角,“你不是受過專業訓練的頂級私家偵探嗎,這種小案子對你來說應該沒有難度吧?”
被嘲諷了一番,樂天頌忽然又一肚子火,“那...那當然啦,我只是還需要點時間找出兇手的犯罪手法罷了!好了,這里已經沒什么好看的了!”
她說完,就自顧自往冷藏室的門邊走去。
她按上門把手,可卻紋絲不動,“咦,怎么回事啊,門怎么打不開呢!”
顧晞陽走上來,用力推了兩下,因為冷藏室是密封的構造,所以連門也是堅硬的金屬材質。
“我想我們大概忘了,冷藏室的門是自動上鎖的,我們被關在里面了。”顧晞陽語氣平靜地說道。
“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