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地琴聲停下後,這片天地勿然多了一道涼風,陸謫天的衣袂翻飛。
亭中,許朝生的眉間一挑,復始的彈秦琴絃,當琴音再次響起,裡面的曲中意,變得茫茫,有種好像前路不知,卻要孤注一擲的豪放意境。
陸謫天逐步地沉迷其中,先前的著急一去不復返,從前的悲與痛再次重複,那一幕幕,彷彿不會那麼沉重,是愁思的畫面,耳邊輕語的對話,跨越歲月,寄託而來。
“砰。”
當這不染雜塵的聲音,隨著一道如響雷的造成後,陸謫天一下從這情緒中走出。
陸謫天似乎感覺到了什麼,撲上前去,人影一閃,來到不遠處的涼亭之中。
便看見,許朝生枯坐在邊上,手上的古琴斷成兩截,跟前的酒壺倒在一旁。
陸謫天露出遲疑的神情,停下了自己的動作,醞釀著如向開口,雙眸看著許朝生蒼白的臉,突然有些傷感。
天邊的彩雲,不時的變化,陸謫天安靜地杵立。許朝生,不停地咳嗽著,慘白臉色更深。
許朝生倚靠在柱子上,將古琴放在一旁,說道:“小子,坐下來吧。”
“好。”
陸謫天沒有遲疑的回答道。
等陸謫天坐下後,許朝生擡起頭,看空空的四周,他問道:“你覺得誓言重要嗎?”
“那要看是怎樣的誓言。”陸謫天想了一會兒,應道。
許朝生露出笑意,摸著己然毀掉的古琴,說道:“那便不談,這個,你覺得修行的目地,到底是什麼呢?”
“大道無常,歲月無邊,值得我們尋覓此生。”陸謫天,有些遲疑的說道。
許朝生搖了搖頭,道:“一半錯一半對,在我看來,道本爲空情由心情,道的終極,可以是萬物的盡頭,也可以無限的虛無。”
“受教了,老師。”陸謫天聽到這裡,彷彿遇到了一個結,無論如何都琢磨不透。
許朝生蒼白的臉上,出現一抹笑意,道:“我可不是什麼老師,只能算個苦遊者罷了。不過你假如要學琴,我倒是能教導你一二,現在的我與你,己經是朋友了,不對嗎?”
“謝謝,老師。”陸謫天心情愉悅地發出笑聲,應道。
許朝生舉起手,假裝生氣的說道:“不要再叫我老師,不然我可生氣了,就叫我許先生,或者是許老吧!”
“好的。”陸謫天是真的覺得許朝生人很好。
好久都沒有,這麼開心過。
許朝生有些一見如故,心裡也不禁多感嘆。縱身立起,他將古琴抓在手中,準備要走了。
“許老,這是要走嗎?”
陸謫天看此,不由地問道。
許朝生拍了拍衣物上的塵埃,白眉舒展開來,道:“是啊,我要走了,同在一處,日後相見,很是不錯。”
“許老,你以後若是彈琴,一定要叫上我,曲中意境,實在是太難得了。”陸謫天說道。
許朝生走了過來,拍著陸謫天的肩膀,溫和地道:“自然是沒有什麼問題,小友一來,便彈。”
忽然,許朝生露出壞笑,手指指著直入眼底的青石路徑。
“不過小友現在似乎忘記了什麼!”
陸謫天表情開始逐漸呆住,終於想起他自己遺忘的目地,一襲白衣翩翩,帶起那思緒。
“抱歉,許老。我先走開去大會了!”
陸謫天一邊邁出腳步,大步流星的跑向青石道路,一邊對著許朝生大喊。
許朝生看著陸謫天,離開的背影,心中泛起一絲苦澀。
以後真的還能再見嗎?
爲什麼我放棄了那個提問?也許是,因爲連我都不知道,所謂的誓言到底是空話,還是過往雲煙的笑話。
隨後,他也離開了,帶著蒼白的臉,消失在這裡。
再說,至天學院的廣場中,大殿前。
金頂紅門,緩緩地打開,在等待的人羣,如同,涌進的魚羣,密密麻麻,十分擁擠。
大殿前,隱約的可以看到一張桌子,桌子後坐著一名青年,長相不凡,身形消瘦,穿著一件凝白色的衣衫,表情漫不經心,銀白色的玉冠束髮,長著一雙宛若星辰細點的眼睛。
只見,青年將兩隻腳一橫,放在桌子上,其態度暴露無疑,路過者一看一觀,可卻無人敢說。
不久之後,人羣變得稀少,大部分都已經走進殿堂,然而那名青年,卻依舊坐在那裡,擺著一副獨特的姿勢。
這時,人羣中走出,一名穿著紅衣,玉簪子束髮,姿色頗美,身材豐腴的女子。
女子撅著小嘴,走到那名青年的身前,生氣道:“混蛋,這幾天你怎麼都沒來找我呢?”
女子剛開口,便聚集了還沒進去的人的視線。立談之間,便使這裡成爲衆人的熱點所在。
青年瞇了瞇眼睛,低下頭打了個哈欠,向那名女子問道:“抱歉呀,這位美女,你說的是我嗎?剛剛沒聽清。”
女子一聽,瞬間氣炸,潔白的臉上“騰”的一下變得通紅,跺了跺腳,叉著腰,氣憤道:“好,你個沒良心的死鬼,以前說的那些好聽話,都是騙我的嘍?”
“美女,可不能亂冤枉人,您老是誰?我是真的不知道。”青年舉止不變,大聲笑道,誇張的表情好像正在對觀衆們說,我真的不認識,是不可能地。
旁邊的人都很有興趣,認真的看著這一幕景。
“轟!”
女子纖纖玉手,猛地拍向木桌面,一隻手抓向青年的白衣,眉眼淚水滴落:“你是什麼意思?”
“太過分了!”
“水靈靈的一個姑娘,就這麼欺負人家?”
“妹子,這傻缺不要你,哥哥要你!”
四周響起爭討的喧譁。
青年尷尬的笑了一聲,內心卻是極度的掙扎。
計謀實在是太高深了,但這次我是絕對不可能再上當。
女子看見,青年臉上沒有動搖的樣子,眼睛溼潤的更厲害,紅著臉蛋,直勾勾的盯著他。
試問抵抗這一幕?
這一句話,迴盪在周圍所有青年的心中。
青年眉頭都不眨一下,堅決不拒,暗下決心。
這已經是第一百次了,再上當老子是缺心的腦殘。
女子將青年推開,腳步開始後退,從腰間拿起一把劍,放在自己的脖子上。
“你要是這樣的話,我就死給你看!”
青年一愣,只見,她手中的劍離脖子只越來越近,劃出了一道血痕。
“別這樣,是我錯了!”青年有些不捨,趕忙開口。
女子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吐著沙啞的話語:“什麼就叫是你錯了?明明都是你的錯!”
“嗯嗯,我的小仙女,沒有一點兒錯,錯的都是我。”青年沒有在意,慌張的開口。
女子放下手中劍,問道:“你說的是真話嗎?”
“當然。”
青年化作一道殘影,奪走女子手中的劍,將她擁入懷中。
懷中的女子美瞳忽明,在沒有被青年注意的情況下,露出陰謀得逞的偷笑,可嘴中還是嘟囔著。
“水升說好了,以後可不能再這樣哦?”
“沒問題,都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