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各種章節下面補充的小字,有幾個祖師一些補充稀奇門派的介紹。
養鬼術上,以茅山最爲顯赫。
靈符神霄派一類有些奇怪的把戲。
辰州派多是趕屍,在湘西隱秘的地方,用辰州符控制屍體遊弋在外的天地命三魂,控制移動。
還有北人造畜等。
其中葉孤衣在《擒魔》一章裡面,寫了幾條破解“翻戲黨……”的法子,我弄了半天,才查清楚翻戲黨是什麼,原來是一種騙子,民國當年在江城盛行,作局行騙,害怕不少人破產。翻戲黨有黨魁,一羣人合夥佈局,各司其職,一旦得手,消失得無影無蹤。
騙術發展至今,眼花繚亂,葉孤衣說的幾條不知道有沒有用。
不過失望的是,關於郭家和花家的記載一點線索都沒有。難道這麼多年,鬼派和郭家花家一點交際都沒有嗎?
我一直都想找個機會,弄一條蟲子,自己養著,但《集成》裡面有對付蟲子的辦法,卻沒有養蟲子的法門,只能望洋向若而興嘆。
零星的東西打亂,換一個角度去看,又能得到新的東西。而所有的根本,在於一個變字,同樣的方法經過變化,會產生不一樣的效果。
而同類的餓死鬼,上吊鬼,落水鬼,它們也會因爲環境,地形的變化,發生改變。用傳統的道術和方術,不是因循守舊,也要變化。
這是一個道理。掌握應變的規律,再加磨難,必定可以成就鬼派的名聲。忽然之間,我感覺眼前似乎開了一扇門,門裡面金光耀眼,看來是時候登堂入室了。
在學過一套軍拳過後,軍哥又教我軍警格鬥和擒敵,道理也很簡單,看準了一招制敵,然後下手重,不給對方還手機會。這種格鬥糅合了跆拳道截拳道之前的種種精華。
軍哥說,天下武功,無堅不摧,唯快不破,是真理。
但快的基礎是力量。
軍哥教了兩天後,又說招術容易掌握,要真正地掌握,還是出去打兩回架,流過兩回血才能領悟精髓,在實戰中成長,是永恆的真理。
我心中樂了,等我打了兩回殭屍,就回來跟軍哥比一比。
但軍哥再三叮囑我,遇到江湖上古門派,修習傳統武術的人,最好還是不要囂張,因爲中國傳統武術絕對不是電視裡面說的那樣。一把年紀的葉問早上跑步抓小偷的新聞,你不會沒聽過吧!民國高手孫祿堂,你也應該知道的,日本空手道高手在他手下沒走一招。八卦掌,形意門,拳,八級拳,戳腳,世代相傳,都有絕招,都有殺手鐗。
軍哥又舉了一個例子,有一次跟一個練了幾十年太極推手的老頭,還沒能靠近,就整個人受了猛力滾到一邊去。
真的是滾過去的。
高手在民間,這句話也是永恆的真理。
按照軍哥的話,我練了一個月,相當於笨蛋練三年。不知道是誇我還是誇我呢。
轉眼過了一個月,馬上就是冬至。冬至一陽生,全年也由陰性轉陽。民間傳統,冬至要吃餃子,不然會凍掉耳朵的。所以說,冬至日一定要吃餃子的。不然,耳朵就要壞掉,和所有的節日一樣,如果是一個人過的話,都會變成光棍節。清明除外。
而且冬至讓人討厭的地方,就是一過冬至再過兩天就是聖誕節,然後再過五天就是元旦。
元旦要開同學會,不知道是什麼節奏。歷來開同學會,總會哭一羣,散幾對,成兩雙,不知道會出什麼幺蛾子。
風無雙給我打了兩回電話,一定要讓我去,班裡面的QQ羣這一段時間已經鬧得不可開交的。我和風無雙根本就不太熟悉,我不暗戀她,她也不至於暗戀我,爲什麼非要我去參加什麼同學會?
我和風無雙不熟,但是有一點共通的地方,那就是她和我相貌上面有幾分相似,大學剛入學的那一會,甚至有人把我和風無雙當成一對兄妹,讓我們尷尬了好一陣子。
還有一點,我對這個相貌出衆的女子有點留心,那就是她和我母親是一個姓氏。都是風姓。
風無雙,再三囑咐我要去。我只能說一定去一定去。風無雙又說,要是不來,我就說你當年追我被我拒絕,不敢來見我。我哭笑不得,說你這招太狠了,我去還不成嘛!風無雙哈哈笑了起來。
這個月裡面,還發生了兩件事情。第一件事是鍾離結婚,結婚的對象是新來的男同事,對她極好。和尚給我打電話,帶著哭泣的聲音,說剛分沒兩個月,就結婚了。
我罵道,你不能給別人什麼,難不成別人還不能結婚嗎?你要哭,自己哭去,我不想聽你哭。
和尚嘆道,蕭棋,你不懂,我是有苦衷。我很氣憤地罵道,管你媽有沒有苦衷,你失去就失去了,還有個什麼用。
這個消息,是高墨告訴我,我猶豫半天,還是沒有去,畢竟我去沒個身份,要是見了我,鍾離聯想到和尚,哭個稀里嘩啦,豈不是不讓人結婚,至於是不是落花流水之命,我惟願我看錯。第二件事情,也是高墨告訴我的,那就是冰山一樣的陳荼荼,交了一個男朋友,據說是大學的教授,年輕有爲,見了陳荼荼第一眼就義無返顧地愛上,說好像前世見過一樣,讓高墨意想不到的是,陳荼荼居然答應了。
高墨的口氣很誇張地說道:“陳荼荼個死妮子,居然答應了?!?
我苦笑道:“你跟我說那麼多幹什麼。年輕有爲,還是教授。配上英俊公安法醫,那纔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高墨笑道:“怎麼有一股溜溜的醋意!”我趕緊把電話給掛了。
誰說我有溜溜的醋意。
離冬至還有兩天的12月20日。
半仙建國叔忽然給我打電話:“蕭棋,快樂救場。搞不定了,你快開車到江城旁邊的綠港鎮來。記住,帶本字典過來。”
我有點不高興,罵道:“你幹嘛了?不會是趴窯子,被人玩了仙人跳!”
建國叔把綠港的詳細地址發給我,說道:“再不來,一到天黑,半仙我就要完蛋了。”
我沒辦法,回了小區,把玉尺和羅盤裝起來,用謝靈玉剩下的靈鬼石碾磨畫了兩張捕鬼符。
過書店的時候,買了一本字典帶上。字典磚頭一樣沉,關鍵這玩意不能當磚頭用,真正打架的話也用不上,背在身上還挺沉。跑起來不方便。
摩托車好久不騎有點生疏,一路寒風吹來,寒風陣陣,全身都冷麻了,小賤更是縮著腦袋。一路顛簸,走錯了兩回。下午四點鐘纔到叫做綠港的小鎮。
一處三層樓洋房裡面,門口鎮兩個石頭球,房間佈局暗合風水要義,鐵門虛掩,我給建國叔打了電話,讓他出來。
只見建國叔穿著一件淘寶買來的道袍,一頂奇奇怪怪的帽子,看不出是哪一派道士。兩個墨鏡男子兇神惡煞地跟著他,兩人都是黑夾克,大冬天裡面就是一件保暖內衣,站在寒風之中瑟瑟發抖。
“我師弟來了?!苯▏逍Φ?,迎了上來。
小賤從車上跳下來。建國叔將小賤抱起來,又說這狗有陰陽眼,是龍虎山的張天山開的陰陽眼。它看見叫了兩聲,是說你們兩個肩膀上面站著兩隻小鬼。
墨鏡男子面面相覷,瞪了兩眼建國叔,又瞧著小賤的眼珠子,興許是害怕,悻悻地退到一邊。
我見建國叔的打扮,問道:“叔啊。你這是鬧哪樣?怎麼幾天不見變身道士了?把我叫來出啥子事情了?”
建國叔苦著臉:“屋裡土大款發了點財,想給死去的老頭子過壽,要找個道士做場法事。這種冤枉錢是好掙。我本來以爲沒什麼大事,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就出來賺點錢。結果就出事情了?!?
建國叔是讀了一本《麻衣神相》的相術,能幫人看相,扮龍虎山下來的道士,外人肯定是看不出來,幫死人過壽賺點錢,土大款大方都有錢,這種錢肯定好賺。
我有點不耐煩,道:“說重點。”
建國叔道:“那個老頭子好像沒被我超度,反而留下來不肯走了?!?
我心咯噔一下,按說給死人過生日。
一般就三項活動。第一項是燒東西過去,比如,天堂銀行的冥錢,摺好的金元寶,以及請人專門做好的衣服,紙做的房子,紮好的美女,現在還會燒去筆記本電腦,手機以及汽車一類,總之時代越進步花樣就越多,我聽說已經有人做碟片燒過去,就是拿張紙片,寫上黃梅戲,京劇,反正不知道下面的人收到之後,能不能放出來;。第二項就是祭拜,常見的水果、米飯、臘肉、臘魚一類的食物,放在桌子上面,請先人享用;。
最後一項,其實就是做法事,一般的和尚會念往生咒、《地藏菩薩本願經》和《阿彌陀經》,道士多半唸的是《血湖科》《老君令》《召墓科》一類,念一遍是一重,一般都是念十三重。
民間有專門幫人唸經超度的道士,這一類道士被稱爲火居道士。
火居道士。若有死者,就請來念經。平時和常人一樣,抽菸喝酒結婚生孩子,做得好的,蓋洋房開好車不在少數。說起來也不是念經,應該是唱經,四字一頓或者一字一頓,有很多老道士唱出來經文雖然聽不懂。但一旁聽的人很多受到感染,也會流下眼淚。
我都也聽過一次,老道士唱到深處,我也幾乎眼淚溼潤,我是個很冷漠的人,很少流眼淚。
建國叔見我發愣,額頭上面開始不斷地冒汗:“蕭大師,怎麼了,我得罪了老人家,走不了嗎?”
我搖頭道:“道士的經不是一般人能唸的,進去看一下吧?!?
建國叔道袍揮了兩下,大踏步地帶我進去。
我進門的剎那,看了四周方位,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若是老人回來過生日,斷然不會給人留下這個感覺。土大款見建國叔領了一個年輕人回來,大聲叫嚷:“你個假道士。這回請了什麼人回來。我聽到我老頭子的哭聲,你到底能不能幫我老頭子過生日。你會不會念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