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著說:“人有好壞之分,鬼也有好壞之分,我能看出來,你是好鬼。”蓮生笑著點頭:“對呀,我可是好鬼,平時都是吃素的呢。”我大笑起來,忽聽背后傳來一聲大喝:“師父讓開!讓我除了這鬼!”
三江與山虎被滅,鬼界自然破除,規(guī)則一去,幾個人全都得了自由。田三三健步如飛,手中捏著兩道符咒直沖而來,蓮生臉色一變,飄然后退,笑道:“張驍,你這徒弟還真是暴脾氣呀,可是我救出他的呢。”
田三三看速度不及,只能停下,罵道:“好你個女鬼,還敢在這里魅惑我?guī)煾福瑤煾福覀兟?lián)手滅了她再說!”我眉頭一皺,沉聲說:“小六,你又這樣?蓮生是我救命恩人,我說得清清楚楚,放了她!”
田三三一愣,臉色漲紅,咬了咬牙,卻不動作,我眉頭一皺,還要開口,柳七仙和鐘良從后面走來。兩個人剛才就到了,但卻被鬼界攔在外面,找了好久也不得要領,鬼界破了,兩個人走進來了解了情況,柳七仙攔住田三三,嘆道:“小六啊,老夫知道你心性正義,想要為民除害,不過,這水鬼可是唯一一個知道老夫兒子消息的存在了,你讓老夫先問問話再說,好不好?”
田三三神色猶豫,抬起頭來看了我一眼,我雙眉一挑,面露怒氣,嚇得田三三往后退了兩步,笑呵呵地說:“什么什么呀,柳老,我剛才,剛才激動了,當然是您說了。您說,您問。”
柳七仙笑了笑,轉(zhuǎn)身左右看看,我遞給他蠶絲葉,他涂了眼皮,看到蓮生,彎了彎腰,說:“鬼小姐,老夫柳七仙,有件事情想向您詢問,還請您老給個真話。”
蓮生媚笑一聲,看了我一眼,然后笑著說:“你是張驍?shù)呐笥褑幔康故潜冗@個小家伙有禮貌多了。好呀,你說,如果我知道的話我就說,不過,我可不會說什么真話。”田三三哼道:“果然不是什么好東西。”
蓮生一聳肩膀,笑嘻嘻地說:“哎呀,我是鬼呀,說的當然那是鬼話了,不然還能是什么?”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蓮生也跟著掩口發(fā)笑,我忽的肩膀一疼,燕若溪緊緊拽住我的胳膊,給我腰間軟肉使勁一擠,哼道:“張驍,你還真是不錯呀,不論是人是鬼,認識的都是美女,還都跟你聊得上天呢,你不簡單呀。”
我還沒開口,柳七仙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開口:“鬼小姐,你可曾見過一個紅臉地師,跟我差不多裝扮,三十出頭的年紀,面寬鼻尖的,對,就是這些,你可曾見過?”
蓮生歪著頭想了想,嘻嘻一笑,說:“哎呀,我當時誰呀,你說的是柳云生嗎?”我心中一喜,笑道:“沒想到你還真認識,快說說,別讓柳老急了!”
蓮生笑著說:“這是什么時候的事了,讓我想想,哦,差不多一年前吧,有個人經(jīng)過大
橋的時候,被三江他們看中了,于是想要拉到河中做個水鬼,但上去的小鬼都無功而返,于是我便出手,結(jié)果,當我剛剛跳上欄桿的時候,那人正對著我,他笑著說,竟然是個兇鬼,這鬼橋下還真不簡單。讓我想想,哦,他的聲音還真是好聽呢,是我最近聽到過最好聽的聲音。”
我笑道:“那我的聲音怎么樣,是不是也很好聽?”
蓮生媚態(tài)橫生,瞧著我說:“你的聲音呀,聽著像流氓呢!”
我頓覺尷尬,燕若溪哼了一聲,說:“這話倒是真的,不過,他是流氓也只能我來說,你這個女鬼,別想著勾引他!罵他的話也不準說!”
柳七仙急道:“兩位姑奶奶呀,別說了!然后呢,然后呢?你見到他的時候,他的臉色如何,是不是已經(jīng)徹底發(fā)紅了?”
蓮生左手一抬,地上現(xiàn)出一個流水做的椅子來,她緩緩坐下,笑著說:“哎呀,我當時聽著聲音真好聽,于是看了一眼,哈哈,還真是帥氣呢。等我跳到另一邊再看,卻發(fā)現(xiàn),他的半張臉都是紅色的。好奇怪呢。我當時還在想,他是不是妖怪啊,或者是哪種鬼?反正我沒見過。沒想到的是,他笑著對我說,你以為我是妖怪么?不是不是,我是人。我在想,他怎么知道我想什么,結(jié)果他又說了,我是地師,自然知道你想什么了。”
蓮生說到這里,忍不住笑起來:“這種感覺真是奇妙呢,我現(xiàn)在想想,都覺得有趣。我只要心里想什么,他就會說出來,然后回答我,我都不用開口,兩個人就可以正常交流了。你說奇怪不奇怪,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一種法術呢。”
柳七仙驚喜不已,激動地渾身顫抖,哆嗦著說:“你是說,你是說,他現(xiàn)在半張臉發(fā)紅么,深紅還是暗紅?”蓮生想了想,說:“那時候月光如水,我看得清楚,暗紅啦。”柳七仙激動無比,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我趕緊上前托住他的手臂,笑著說:“柳老別激動,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上次我們聽到柳云生的消息的時候,他臉上已經(jīng)全是紅斑,但現(xiàn)在只剩下半張臉是紅斑,看來他已經(jīng)有痊愈之兆了。這是個好消息,你該高興才是。”
柳七仙激動地說:“高興,是,是,我是在高興。他是怎么找到辦法的,好啊,云生還說著,他是怎么找到辦法的?”
我搖了搖頭,說:“他云游天下,也許有些特別的際遇,既然還活著,我相信你就一定能夠與他再見面的。蓮生,后來呢,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嗎?”
蓮生說:“我當時想,這個人好厲害,不能讓他再說下去了,否則我就亂了心神了,于是沖過去想抓他,結(jié)果他動作更快,直接閃過鬼橋,到了最遠處,然后傳來他清朗笑聲,他說,還有事情要去查,就不能在這里跟你們糾纏了,你好自為之吧,再過不久,自然會有人來收
拾你們這一眾水鬼的。”
所有人都吃了一驚,然后齊刷刷的看著我,我也是心中驚訝,這柳云生還真有能耐,一年前算準了會有人來破了這里的水鬼,這個人不就是我么。我看了看柳七仙,柳七仙臉上露出興奮神情,自得道:“正常,正常呀,云生習得《天命一卦》,現(xiàn)在還活著,那卦術定然超凡入圣了,嘿,我兒厲害吧?”
我笑著點頭,心里卻在想,這話聽來,柳云生應該沒事,只不過他要去調(diào)查什么事情呢,事情更加撲朔迷離了。柳七仙悵然若失,嘴唇哆嗦著不知道說什么。我嘆了口氣,這柳云生也是,老爹都一把年紀了,也好意思說走就走,一走就是幾十年,難道真的就不關心自己老爹么。要是我能見到他的話,肯定要說教說教。
我想了想,笑著說:“蓮生,還是剛才的問題,你如何修煉到兇鬼的?”
蓮生哼了一聲,說:“你呀,還是惦記著這件事情,本來不想告訴你的,你要知道的話,肯定會破了我事情的。不過,現(xiàn)在看來是躲不開啦,我就告訴你好了。這條河呀,那里流出來,又流回那里去了。”她說著比劃,我趁著月光看去,河流從翁牛特旗流出,轉(zhuǎn)了一圈,又流入了翁牛特旗。
蓮生說:“很多年前這河流就是這樣了,我也是后來才聽三江說的。這河流本身便很奇怪,獨具陰氣,很適合鬼魂修煉,而且不被地府陰差發(fā)覺。這也是為什么這么多水鬼可以在此生存下去的原因。半年前,有個陌生男人到了這里,那人厲害得很,只憑一只手就與三江和山虎還有我打個平手,最后還制服了我們?nèi)齻€。本以為這人是五道之師,專門捉鬼的,這一次死定了,沒想到他卻說,愿意教我們一個陣法,我們只要依托這流水天生之氣,然后輔佐陣法,便可將這一片天地變作鬼魂生存的地方,抵擋陽光照射,即便是白天,水鬼也可以安全上岸,抓人拖下去,做個替死鬼。”
我聽得心頭大怒,這也太狠毒了,忍不住道:“你看清楚了么,是人是鬼,是男是女?”
蓮生哼了一聲,說:“你沒聽我說嘛,是個男人呀,是人,我瞧得清清楚楚,但比我們?nèi)齻€都厲害。那人說,愿意教我們這個陣法。”
一直在旁邊聽得鐘良忽的開口:“是不是叫服陰蓋斗大陣?”
蓮生微微一愣,笑道:“你這人倒是厲害,竟然猜對了。難道你就是當初那個黑衣男人?”鐘良連連揮手,趕緊解釋:“別開玩笑,我怎么會是?我這微末道行,你一個人都能讓我喝一壺了,還說什么斗三個。只不過,你說的這個陣法,與我在《上古異錄》里看的一樣,都是要依靠山川流水的運勢設陣,借用山川流水之氣,改變四周天地之氣,這等大陣,擺設麻煩,威力卻是極大,不知不覺之間,更有奪天地氣運之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