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宮中一切準備就緒,碎玉軒的守衛已悄悄換成了我們的人,就等著楓國的人去搶奪了,只是至今為止,卻依舊沒有查到楓國人確切的消息”璇璣略有些挫敗的說道。
“楓國人不必去查,只要他們的目標是芙銘,他們就一定會去碎玉軒,我們只需在碎玉軒做好布防,守株待兔并可”蕭冷宇胸有成竹的說道。
天已近黃昏,太陽慢慢地鉆進薄薄的云層,它的光像是被掠去了一般,不再耀人眼目,而是十分柔和明亮,遠方傳來縹緲的笛聲,笛音裊裊,訴說著吹笛人無限的思念。
“藍笙,你說紅狐貍會在哪兒?”瑯軒迎著夕陽站立,身材修長,目光悠遠,夕陽的余暉照應在他的身上,似乎披上了一層薄薄的金光,閃閃發亮。
“公子,你長得真好看!”藍笙癡癡的看著瑯軒,圓圓的臉上盡是羨慕和崇拜之情。
“在沒人的時候,就叫我大哥吧”瑯軒捏捏藍笙的小圓臉,淺笑道。
“謝謝大哥!”藍笙興奮的喊道,隨即眉頭一皺,一副苦瓜臉道“大哥,你干嘛也學芙殤姑娘捏我的臉?。磕菢訒鼒A的”
瑯軒手上的動作忽而僵硬了一下,慢慢放下手來,目光寂寞又深遠。
“大哥,既然你對芙殤姑娘有意,為何不向她表明心跡?”藍笙疑惑的問道。
“與她相識十年,雖然也見過她雙手沾滿鮮血,但是每次殺人之后她都極其痛苦,可以看出其實她并不想殺人,藍笙,我手上的鮮血太多,將來還會沾上更多的血,我不想讓她看到我那個樣子,我想等到事成那一天,再干干凈凈的去找她,與她共享萬里河山,歲月靜好!”瑯軒滿懷憧憬的說道。
“大哥,那樣好是好,只是芙殤姑娘估計也有二十五、六了吧?尋常人家的姑娘如她這般年紀,早已是幾個孩子的母親了,就怕芙殤姑娘等不得大哥”藍笙愁著一張臉說道。
“藍笙,這一天要不了多久的,興許很快就到了”瑯軒胸有成竹的說道。
“難道大哥、、、?難怪這次大哥對外到處揚言尋找芙銘太子,來到蔓蘿國卻每天只顧風花雪月,看美人,吃美食,賞美景!”藍笙恍然大悟道。
“我若是要出兵冥國,何須這些彎彎繞繞?我只是故意放出風聲,引起蕭弘毅的恐慌,屆時,蕭弘毅必會來蔓蘿國奪人,蔓蘿皇定會誓死護住芙銘太子,‘藍顏’禍水,兩國必會因此而產生嫌隙,到時出兵蔓蘿國,冥國定會袖手旁觀,白國鞭長莫及,屆時,取蔓蘿國如探囊中之物,然后南下冥國,最后白國,整個天下盡入手中”
藍笙抬頭一臉崇拜的仰望著依舊雍容淡然的瑯軒,此時的他散發出一種無與倫比氣吞山河的氣勢,那般的偉岸傲然!那般不可一世!只有這樣的人才配君臨天下。
夜已漸深,小竹屋里卻整整齊齊的站著數十人,皆身著黑衣,臉蒙黑紗,人數不多,卻都是萬里挑一的高手,個個精神抖擻,氣勢凌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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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一切已準備就緒,”藍宇來到芙殤的面前說道。
“好,出發!”芙殤吩咐道,眼神是從未有過的凌然和肅穆。
未時三刻,蔓蘿皇宮的夜靜得像一潭水,似乎所有的生靈都已經睡了,一切顯得那么安謐。一些守夜的士兵在半夢半醒中被人抹了脖子,一些清醒的士兵還沒來得及驚呼就拋了頭顱,玉子墨從烈火宮帶來的幾十人全是一等一的高手 ,加上聞名天下的飛天騎六大將,在莫寒的引路下,如入無人之境,輕而易舉的進入了碎玉軒。
“藍宇,子墨,我在蔓蘿國潛伏三年,深知碎玉軒守備森嚴,今晚感覺太順利了一些,會不會我們中計了?”莫寒拉住玉子墨和藍宇,悄聲說道。
“我從進來就眼皮直跳”白薇也疑惑的說道。
“我也是,心里慌得很”幕蘭也皺著眉頭說道。
“不管如何,劍已出鞘,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也要踏進去,大家多加小心,若是情況有變,誓死護住公主和太子離開” 藍宇沉聲道。
幾人都堅定的點點頭,毫無退縮,跟在芙殤身后進入了碎玉軒。
“公子,剛剛侍衛來報,看到了一批人馬進入了碎玉軒,有數十人,但是沒看清是哪方人馬”
城外,寒風呼嘯,璇璣驚喜的匯報道。
“他們終于出動了,肯定是楓國人,璇璣,你速速傳信息給上官云和上官婉,叫他們馬上行動”蕭冷宇沉靜的說道。
“是”璇璣快速離去。
“楊執,你去多帶點人馬,隨我進宮,趁亂救出芙銘太子”蕭冷宇面向楊執,低聲吩咐道。
“是”楊執大步離開。
同時遠在曼城城郊的瑯軒也收到了消息,他優雅的撣撣衣袖,輕笑道“藍笙,走,我們看戲去”,同時對伏在面前的影衛說道“告訴禁衛軍統領張華,叫他瞄準機會通知蔓蘿皇,帶上五千禁衛軍前去堵截”
“是”影衛退下。
想到即將見到分離十年的兄長,站在碎玉軒門口,芙殤突然有些不敢邁進去。
“公主”莫寒輕輕推了推芙殤,擔憂的說道。
芙殤畢竟不是尋常女子,斂了心神,忐忑卻又激動的走進去。
碎玉軒亮著微弱的光,循著光亮,在莫寒的指引下,芙殤很快便找到了芙銘的寢宮,豪華的貴妃榻上,芙銘合衣躺下,俊秀的睡臉,嘴角洋溢著淡淡的笑,安靜美好的如一個嬰兒。
芙殤雙手輕輕的扶上芙銘的臉頰,晶瑩的淚一滴一滴滑落,滴落在芙銘白皙的臉龐上,暈染成朵朵梅花。
芙銘被灼熱的眼淚燙醒,微睜開雙眼,看到一張絕色面孔,雙眼含淚滿臉憂傷的看著他,疑惑的問道“你是誰?為何哭泣?”
“皇兄,曦兒對不起你,害你這些年受苦了,我馬上帶你走”芙殤抱著芙銘哭著說道。
芙銘睡意漸醒,看著抱著自己哭的像個淚人兒的女孩震驚的說道”曦兒,你是曦兒?你不是已經.......我這是在做夢嗎?”
“皇兄,當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沒有死,十年來我一直在找你,我今晚是來救你出去的
“你沒死?”芙銘喜極而泣的說道,雙手顫抖的扶上芙殤臉龐,“原來我的曦兒一直都活著,真好!真好!只是你的臉、、、、?”
“殿下,公主,這不是久留之地”玉子墨生怕兩人耽誤下去又生變故,進來提醒道.
“皇兄,走, 我先帶你離開這兒,再慢慢與你細說.”
“好”
幾十人從碎玉軒出來,發現碎玉軒外燈火通明,黑壓壓的站著幾萬士兵,為首的正是上官云和上官皇后.
蕭冷宇及手下數十人喬裝打扮后混在上官云的隊伍中,當他看著芙殤、芙銘,飛天騎六大將一行人后,什么都懂了,臉色發白,白到頭發根,好似整個身體也白起來,嚴重失血,高大的身軀搖搖欲墜。
他早在幾年前就已知曉芙銘隱藏在碎玉軒,所以才派出流云騎大將璇璣來到蔓蘿國潛伏在上官云身邊,為的就是保護芙銘。
這次蕭弘毅發現了芙銘的存在,蕭冷宇知道蕭弘毅一定會弄死芙銘,所以才打算趁楓國和上官云混戰之際,趁亂讓‘芙銘’詐死,將芙銘送至一個沒人知道的地方,死了蕭弘毅的心。
只是他千算萬算,卻怎么也沒料到進入碎玉軒的竟然會是芙殤。
此刻劍已出鞘,上官云和上官婉有備而來,芙殤危在旦夕!一番鋪排悵然落空,聰明反被聰明誤,到頭來卻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蕭冷宇渾身冰冷,如同掉進冰窖里。
“公子,原來芙殤真的是芙曦公主!”楊執看著飛天騎大將和白薇,以及芙殤旁邊的芙銘,震驚的說道。
他也曾懷疑過,只是沒想到分別十年,時光和經歷竟然可以將一個人變成完全陌生的另一個人!
楊執深深的看了白薇一眼,白薇一臉憂傷的回視他,淚眼朦朧,楊執忽然明白了白薇臨走前的那句話“愿我們今生不再相見,就算相見也只能在戰場上”以及那句“除非芙曦公主親自賜婚,否則我們再無可能”
他們處在敵對的陣營,就算愛的真誠,卻也是“情義兩難全”
芙殤冷冷的看了蕭冷宇一眼,眼里全是嗤笑和嘲諷!
“皇上早在十年前,就將碎玉軒列為禁地,擅入者死,三更半夜,爾等闖入我蔓蘿國禁地,意圖謀不軌,將士們,將刺客格殺勿論”上官云一聲令下,萬箭齊發,幾千士兵如波濤洶涌的洪水圍上碎玉軒幾十人。
“曦兒,你快走,別管我”芙銘討厭權謀,厭惡打斗,他的雙手只會彈琴、畫畫,不懂武藝,看到如洪水般涌上來的士兵,擔憂的說道。
“皇兄,你相信我,我們一定能平安出去的,我一定能把你救出去”芙殤堅定的說道,紅菱一輕輕一揮,如一道強勁的裂風,涌在前的將士被甩出數十丈遠,紛紛落地驚呼。
一批倒下,后面不知情的將士繼續涌向前,只見一個身穿蔓蘿國士兵的小將足尖輕點,飛躍而起,眾人只覺眼前有個身影一晃,他已來到芙殤面前,如母雞護小雞般,將芙殤牢牢擋在身后。
正是喬裝打扮的蕭冷宇!
“曦兒!”蕭冷宇深深地看著芙殤,輕聲呼喚道,似是飽含深情,開心驚喜之極,卻又滿心悲涼。
“ 這又是你設計的?”芙殤冷冷的問道,滿眼嘲諷。
“我、、我、、曦兒!”蕭冷宇苦澀至極,悲涼至極,事實就擺在眼前,又能如何說?
又有數十個身穿蔓蘿國士兵服的小將涌向前,卻是蕭冷宇從冥國帶來的將士,他們將芙殤、芙銘,蕭冷宇等人護在中央,奮力殺向敵人。
“曦兒,有時眼見不一定為實,要相信你的心,相信你的感覺,他們有時比眼睛看到的更準!”芙銘輕聲勸慰道。
“皇兄,我當初就是因為太相信我的心,才釀成如此大過,國破家亡,害死了父皇,還害得你十年為俘,我再也不敢信他!”芙殤絕望又悲涼的說道。
蕭冷宇高大的身軀隱隱一顫,痛不可遏,芙殤的話句句戳心,尤如萬箭穿心。
偏偏他卻無話可說!偏偏她說的卻都是事實!
楊執和白薇深深對望了一眼,相顧無言,卻又似已說了千言萬語,兩人背靠背,默契的投入殺戮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