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眼,你確定只有一個女警察?”一個身材魁梧足足有兩米高的男子一邊飛速跑著,一邊扯去了頭上的蒙面套,露出了碩大的光頭,頭頂上還有著三個香疤,竟然是個和尚!他蒲扇般的大手里,各自提著一個錢箱,健步如飛,面不改色。
在這高大和尚的身后,跟著一個中年男子,這個男子相貌平庸,就像是普通路人一般不引人注目,出了那一雙有神的眼睛。他的手里提著一個錢箱,另一只手提著一個MP5沖鋒槍,拼了命的勉強能跟在高大和尚的身后。
“我的眼睛你信不過?”這個中年男子就是龍眼,邊跑邊氣喘吁吁的說,他的體力比起那高大和尚差的不是一星半點兒。
高大和尚冷笑了一聲,沒有吭聲。
“戰車,干什么要走安全通道?為什么不去抓幾個人質?”龍眼又問。
“才一個警察,還是個娘們兒,干脆就在安全通道干掉她,不就可以順利的離開了嗎?”綽號戰車的高大和尚若無其事的說道。
“也是,嘿嘿……”龍眼奸笑幾聲:“那娘們兒的身材還真不賴吶,大長腿跟模特似的……”
“阿米豆腐,施主,你著相了……”戰車扭頭做出副莊嚴法相來。
“得了吧你,你從廟里被趕出來多少年了我不知道,可這殺人放火搶劫盜竊的活兒你做了多少我還不知道嗎?”龍眼“呸”了一口,跟著戰車尋找有利地形。
而在相差也就三四層的距離,夏弦月拼命的追著,漸漸的縮小了距離。大樓里的人群已經在疏散了,夏弦月緊握著手槍,一邊跑一邊心里默默計算著敵我雙方的距離。
忽然夏弦月的耳邊聽到極輕的“噠”的一聲,條件反射的夏弦月貓腰向前一個空翻,果然“噠噠噠”的一連串槍聲響起,在夏弦月原本奔跑的路線上掃射出一排洞眼。
“咦?”
龍眼頗為意外,他沒有練過功夫,但是槍械是他最拿手的強項,靠著百步穿楊的槍法他在這個犯罪團伙之中有著一席之地。沒想到就是他的子彈竟然落空,龍眼愣了下,有點想不通。
戰車卻是兩眼放光:“這娘們兒會功夫!”
“……你不會又想……”龍眼一看戰車這樣子就知道丫的老毛病又犯了,這戰車曾經是大林寺的武僧法號釋戒,由于好勇斗狠打傷了人,被大林寺趕了出來。于是戰車就破罐子破摔加入了犯罪團伙,而且更變本加厲,最喜歡的就是和人比武,哪怕是正在作案時候,如果遇到武林中人都會手癢的跟人過招。不過戰車是童子功的金鐘罩,一身橫練功夫,倒是從未遇上過敵手。
“佛曰,我不入地獄,送她入地獄!”戰車哈哈怪笑著,顯然被龍眼給說中心里去了。
“好犀利的槍法!”夏弦月回頭一看那排洞眼,不禁心中后怕,如果不是自己反應快,剛剛已經中彈了!沒想到對方竟然有一個這么強的槍械高手,看來這個犯罪團伙不簡單啊!
“噠噠噠”又是一梭子子彈雨點般拋射下來,夏弦月急忙向前一滾堪堪躲過子彈,龍眼冷哼一聲,盡管他并沒有認真要打死夏弦月的意思,可是眼看著夏弦月如此靈敏的反應,還是讓他很不爽。
夏弦月前滾翻落地之后,揚手舉槍,對準了上方的樓梯,扣動扳機!
“呯!呯!呯……”
“哈哈,這丫頭什么爛槍法,也不知道在打哪里……唔……”龍眼正在嘲笑著夏弦月,忽然子彈從下方穿透出來,恰好穿透了他的身體。
“不,不可能的,她竟然……”龍眼難以置信的睜大眼睛,他們“吞破天”犯罪團伙即便是在國際上都是赫赫有名的,在燕山作案,完全是順路撈一票的想法,可是卻沒想到大風大浪都闖過來了,卻在小河溝里翻了船。
也是龍眼太過于大意了,他太小看警察。確實如他所料,民警、巡警之中很多可能一輩子都沒開過槍的。可是他遇到的卻不是普通的警察,而是刑警隊長夏弦月!
夏弦月在判斷出龍眼的位置之后,連開數槍,她的手槍是警用六四手槍,雖然威力比五四小很多,但是她每一槍都擊打在同一個位置!竟然連續穿透兩層樓梯,準確的射中了龍眼!
“龍眼!”戰車同樣不敢相信的瞪著龍眼,眼睜睜的看著龍眼就那么倒下喘息著,而子彈竟然是連續穿透兩層樓梯射中了龍眼!
除卻判斷位置以外,夏弦月計算的不可謂不精確,六四式警用手槍有效殺傷為五十米內的目標,在二十五米距離上能夠射穿二毫米厚的鋼板和七厘米厚的木板、四厘米厚的磚墻、二十五厘米厚的土層。而六四式手槍的彈容量是七發,夏弦月用了其中的六發子彈打穿了兩層樓梯,第七發子彈擊中了龍眼。
雖然擊中了龍眼,但是夏弦月也沒子彈了。她并沒有帶備用彈夾,本來她就是來看望康雨橋的,沒有會遭遇匪徒的準備。
夏弦月抬頭仰望,看到那鏤空兩層樓梯的洞孔里正滴下鮮血來,就知道龍眼已經負傷或者死亡了。沒有了子彈等于失去了武器,夏弦月咬了咬牙,繼續沖上去。
連續轉上兩層樓梯,夏弦月停住腳步,出現在她面前的,是一個兩米來高就像是半截鐵塔般的巨漢。這巨漢此時正抱著胳膊俯視著她,兩只銅鈴般的圓眼睛頗有虎視眈眈的味道。
“不許動!”夏弦月舉起手槍瞄準了巨漢。
“虛張聲勢,哼……你的彈容量只有七發,剛剛已經打完了。就算你還有備用彈夾”戰車冷笑著指了指自己的上方,樓梯口處,龍眼喘息著握著手槍瞄準著夏弦月。
夏弦月的手沒有一絲顫抖,冷靜的道:“要不要試試看?”
“別他媽廢話了!”龍眼手捂著大腿,沖戰車吼道:“媽的老子血都要流干了!”
“那你就先滾吧!”戰車沖龍眼吼了一嗓子,對夏弦月冷笑著道:“把你槍丟下,我們來打一場怎么樣?”
“……”夏弦月不說話,死死的盯著戰車,她沒有把握一次擒下兩人,但是至少要釘死一個!
“呯!”
一聲槍響,夏弦月急忙一閃,躲過之后卻發現原來龍眼打的并不是自己。龍眼哈哈哈怪笑起來:“好啦戰車,她確實是沒子彈了,交給你了,我要先撤了!”
夏弦月無語了,這些人真是瘋子!
他們居然先開槍來試自己有沒有子彈!
萬一自己要是還有子彈呢?這兩米多傻大個不就死定了?
他們就那么相信他們的判斷嗎?
她卻不知道戰車和龍眼之間的關系,遠遠沒有她想的那么簡單。當然這在現在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必須要靠功夫了!
“滾吧!”戰車一揮手,對龍眼說道,他的眼中閃爍著野獸看到獵物時那殘忍、興奮的眼神,瞪著夏弦月:“阿米豆腐,女施主,你與我有緣,就讓我來超度你吧!哈哈哈哈……”
“瘋子!”夏弦月怏怏的收起了手槍,拉開了架勢一步一步向臺階上走著。
戰車卻是毫不在意的后退了幾步,讓出了位置。這里是安全通道的拐角處,有著大約兩米見方的一小片空地。戰車活動了下快比夏弦月的大腿還粗的脖子,發出“豁啦啦”的骨節脆響,肩胛向前一聳動,又是一串脆響傳來,當真是彪悍至極。
“來吧女施主!”戰車咧開大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齒,握起兩個沙包一樣大的拳頭,俯視著只能到自己胸口以下的夏弦月。
戰車高大強壯的身軀確實給了夏弦月很大的壓力,微微弓起身子,雙眼死死的盯著戰車,眼看戰車巍然不動,夏弦月忽然如同一只敏捷的貓躥向了一側的墻壁,一腳在墻壁上借力蹬踏,整個人在半空中一個空翻彈起,“呼”的一聲右腳掃向了戰車的太陽穴。
戰車不躲不閃,眼中露出一絲不過如此的笑意。
“呯!”
夏弦月的右腳重重踢在了戰車的太陽穴上,這下他非昏過去不可!夏弦月心中一喜,隨即感覺到一陣劇痛從腳背傳來,“啊……”夏弦月痛呼一聲急忙左腳用力踹向了戰車的胸口。
戰車依然是不躲不閃,嘴角流露出的笑意更加輕蔑。
“呯!”
夏弦月頓時感覺左腳掌骨頭像是碎了一般劇痛,強咬牙用力一蹬,借力身子向后反彈開去,“噗通”雙腳一落地,頓時鉆心的疼痛讓夏弦月幾乎站都站不穩。
“金鐘罩鐵布衫?”夏弦月一手扶著墻,忍受著雙腳的劇痛勉強支撐著身體不倒下去。
“呵呵呵呵……”戰車冷笑著,雙手合十做出一副慈悲為懷的樣子:“女施主,就讓我來了斷我們這段因果吧!”
說著戰車一步跨向前,“呼”的一拳擊向了夏弦月的頭。這一拳力道極猛,但是夏弦月的速度卻是勝過他,順勢一讓,便從樓梯上摔了下去,戰車這一拳“轟”的一聲在墻壁上打出深深的凹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