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初揚去了院長辦公室，在那裡等候的不光是院長，還有蕭雨晨阿婆的主治醫師。

雖然之前在電話裡已經聽院長講過阿婆的病情，但此刻來到院長辦公室，再次聽到那些內容時，凌初揚心中依然充滿著擔憂，以及難以掩飾的悲痛。

“院長，真的沒有辦法了嗎？”凌初揚心中還抱著一絲希望。可是看著院長和主治醫師緊蹙的眉頭，他知道，沒有用了。

“初揚，你還是告訴一下病人家屬吧，也好讓人家有個心理準備，這樣瞞著也不是個辦法啊！”

“嗯。”凌初揚心裡已然有了想法，之前瞞著的確是不想讓蕭雨晨知道，可是事情已經很嚴重了，不告訴蕭雨晨不行了。

慢慢踱著步子回到病房，阿婆依然在休息，只是佈滿皺紋的臉上表情依舊痛苦。阿婆已經開始打止痛針了，還是往腰眼裡打，這個地方拿針扎進去有多疼，只有當事人自己親身有體會。

蕭雨晨就坐在旁邊的椅子上，靜靜地看著阿婆。凌初揚走進去，輕拍了一下蕭雨晨的肩膀，示意她出去講話。

蕭雨晨心頭一驚，隱隱約約感覺到什麼，可是看著凌初揚鎮定的樣子，又有些說不準。

“雨晨，我……”凌初揚想開口說些什麼，可是張了張嘴，卻又把話嚥了回去，不知道該如何告訴她那樣一個會令她傷心絕望的消息。

“你怎麼了？”蕭雨晨看他吞吞吐吐的樣子，覺得很是奇怪。

“我……那個，我爺爺來，沒讓你覺得難堪麼？”話出口，卻離題萬里。儘管內心叫囂著要趕緊告訴她，可是卻怎麼也說不出口，害怕看見她失望乃至絕望的樣子。

“怎麼會？沒事的，你別多想，你爺爺也沒對我怎麼樣啊。”蕭雨晨笑了笑，對這個問題感到好笑。

“嗯，那就好。”兩人靜靜地站在外面的走道上，也不說話了。陽光剛好灑在兩個人的身上，無比柔和。

蕭雨晨再一次見到凌老爺子，是在自家門口。

這老頭還真是固執，自家孫子都已經把話說得那樣清楚了，他還是不放棄讓董家孫女當自家孫媳婦。現在倒好，還找到蕭雨晨的家來了。

蕭雨晨並不清楚凌老爺子來這裡是爲了什麼，只是乖乖巧巧地打了招呼，就想進門去。

“你這丫頭，怎麼這麼沒禮貌，就不請我這個老頭進去坐坐？”凌老爺子意見蕭雨晨沒有要搭理自己的意思，就趕緊出聲叫住她。

“這個，凌爺爺，我阿婆還在醫院裡，我想先煲些湯送過去給她，您要是有什麼事情能不能等我煲完湯再說？”蕭雨晨也不把凌老爺子的無理取鬧放在心上，只是急著去照顧阿婆。

凌老頭聽蕭雨晨這樣說，也不急著跟她講關於凌初揚的事情，點點頭表示同意，便坐在蕭雨晨家院裡面的藤椅上等著。心裡還是比較欣賞這個丫頭的，畢竟她能對一個老人這樣關心，現在這個社會上，還能這樣做的人不多了。

“丫頭，我就在這裡等著，你送完湯就回來吧，我有事情和你說。”凌老爺子此刻坐在這裡，心裡也不著急。

“好的。”蕭雨晨說完就拎著保溫桶走了。

老頭子看著這丫頭急匆匆的背影，心裡也有些感觸。人在老時生病時，最希望的不過是有至親在身邊陪著，照顧著。蕭雨晨雖說不是自己特別滿意的孩子，但能做到這些，真的是很不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