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將這個遞給那個人的時候,那個人還一臉的猶豫地看著我,似乎在判斷我們的意圖。
我卻只是淡淡的開口說道:“你叫什么?”
那個人倒是沒有猶豫,直接回答道:“維德。”
我哦了一聲,“維德,我們喜歡跟聰明人打交道,而你是我覺得聰明的一個人,所以暫時這個帝**部分全部交給你處理,副官和下面的軍官都由你來指定。而這上面寫得。”說到這里我用手指了指那一沓子紙張,繼續說道,“則是我們給你們制定下來的賞罰規定。”
維德慢慢的展開那一沓子紙張慢慢的看了起來,我雖然沒有什么事情需要去辦,但是卻是是在不想跟這樣的叛徒在一起,也就隨便找了個理由走開了。
而帝**叛軍的營隊問題我再也沒有去關注,只是每一天都看著艾希在帳篷里面喝茶,似乎早前說我們時間不多的人不是她一樣。
直到有一天,梅維斯輕輕地在門口輕咳道:“將軍,你現在方便么?”
我看了看艾希,艾希臉上還是那副淡然的模樣,只是她卻在放下茶杯的時候不小心的將茶杯放歪了,雖然這樣的事情一般并不能說明什么,不過是無心之失,但是放在艾希身上確實不可能會出現的事情。
艾希顯然沒有注意到自己的這樣一點小小的瑕疵,而是依舊緩緩的開口說道:“梅維斯,你進來說話吧。”無論是看起來還是挺起來,艾希都是一如既往的冷靜,只是那藏在袖子里的手莫名有些興奮地顫抖起來。
我心中有些興奮起來,看來艾希坐在這里并不是不知道下一步該如何是好,反倒是在這里看著那些外面的敵人是如何吃下她拋出去的誘餌的。
梅維斯撩開帳篷走了進來,看見我的第一瞬間居然還猶豫了一下,但是緊接著就開口說道:“將軍,那些探子們已經將消息帶回來了。”
艾希手上不動,臉上也依舊是淡然的神色,緩緩的開口說道:“說來聽聽。”
梅維斯這一次倒是沒有任何猶豫,娓娓道來:“將軍,你將帝**士兵砍殺帝**將軍投降我們的事情傳播出去之后,附近的帝**先是有所懷疑,因為我們的傳播太快,甚至連周圍的數百里的帝**都有所耳聞。”
艾希這一次顯然內心有些不太鎮定,冷笑出聲:“就算懷疑是我故意放出去的風聲又怎么樣?恐怕他們在怎么懷疑,他們的探子恐怕也會將這個消息傳遞給他們。”
梅維斯很是崇拜的看著艾希,開口說道:“就像是將軍說的那樣,帝**的將軍們最先都有些不太確信,紛紛派出探子來證實這個消息,當消息被證實是真的時候,帝**將軍們臉上的神色一定不好看。”
艾希這一次卻只是笑笑,卻沒有復合。
梅維斯顯然也沒有期待艾希能夠附和,繼續興奮的開口說道:“帝**將軍像是被什么野獸追著一樣,將自己的駐守的村子封掉了另外三個出口,只留下一個狹窄的一個出口,我想如果不是為了進出補給,恐怕帝**的將軍們都要把自己縮成烏龜才肯罷休呢。”
我有些好奇的看著梅維斯,興趣濃濃的開口問道:“他們封了自己的出入口,到時候我們正面一堵不就真成了甕中捉鱉了么?”
梅維斯想說什么,但是似乎也有些想不明白,輕輕的咬著自己的嘴唇,似乎不知道該說什么。
“帝**將軍這么做既是為了防我們也是為了防止自己人叛亂。”就在這個時候,艾希終于緩緩的開口說道。“他們封堵了另外三個出入口,也就意味著我們進攻的時候如果想要速戰速決,那么我們就沒有時間攻擊他們建立起來的墻壁柵欄,最好的辦法就只有攻擊他們的正門,而那里肯定會被帝**嚴加防守,哪里定然是陷阱柵欄林立,別說突破了,恐怕就是正常行走都算困難。”
艾希難得給我們解釋了一下,卻也不等我們是不是真的明白了,就繼續開口問道:“梅維斯,我想知道那些帝**將軍們是如何對待他們的士兵的。”
梅維斯顯然是才想起來還有很多沒有報告,吐吐舌頭繼續報告到:“而如何對待他們的下屬,帝**將軍分成了兩種人,一種是加倍對下屬士兵施壓,又是用官威又是用士兵家里的人作為威脅。另一種是對士兵開始變好,又是發糧餉又是加官進職的。”
艾希淡淡的笑了起來,將地圖從墻上拿下鋪在了桌子上,攤開地圖揮手讓梅維斯過來,梅維斯很聽話的靠近之后才聽到艾希繼續說道:“現在我要知道,對士兵加倍好的帝**將軍最近的一個是在哪兒。”
梅維斯顯然并不思考艾希說的是什么意思,只是很直接的執行了,只見她芊芊玉指在地圖上指了一下,那里是一個背靠大山的村莊,完全就是攻難守易的地形啊。
我微微皺起眉來,“艾希,帝**將軍既然對他的手下士兵好,那必然是士兵用命,更何況這樣的地形我們難以四面合圍,帝**哪怕打不過完全可以躲入深山之中,難道我們也追進去么?”
艾希看著我點了點頭,又低頭看著地圖,半晌才開口說道:“號令全軍,我們馬上出發攻擊這里。”
本來放下心來的我一下吃了一驚,瞪著艾希說道:“你不是同意我說這里易守難攻了么?怎么還要用兵?”
艾希嘆了一口氣,示意梅維斯先下去辦,我也沒有阻止,而是站在一旁等艾希給我一個解釋。
“將軍,你說帝**的兩種辦法哪一種對我們威脅更大?”艾希沒頭沒腦的說了這樣一句話。
我卻陷入沉思,艾希又怎么會拿這樣沒頭沒腦的話來糊弄我,定然是在讓我好好思索。
兩個看起來雖然天差地別,但實際上卻是殊途同歸,無非是試圖是讓士兵更加聽命而已,因為這樣的話,一個營隊甚至幾個營隊集體投降的事情就不怎么可能會同時發生。
但處理起來和后面的后續問題上面卻會帶來不同的影響,被責罰的那些在責罰之后內心或多或少都會留下埋怨的種子;但是實際上那些過度被抬高的士兵也面臨著調動不動,最后閑養大爺的局面。
我最后還是覺得后一種看起來要更為危險,畢竟在我們這樣緊迫的時間里面,帝**的士兵只會感念帝**將軍的好,而拼死效命。
艾希點了點頭,看著地圖淡淡的開口說道:“既然如此,我們為什么不在一開始就將這樣危險地事情消滅在源頭呢?”
“你的意思是我們專門挑那些對帝**士兵好的來打?”我吃了一驚,明明帝**士兵會拼死效力,艾希為什么卻專門挑這樣的硬骨頭去啃呢,更何況最開始她也說過我們這一萬人硬拼終究不會是帝**的對手,但是此時此刻的艾希到底想的是什么。
艾希點了點頭,頭也不抬的繼續說道:“其實也不用我們一路上去挑戰這些對士兵好的帝**將軍,只要我們消滅上兩三只,最好能逼降一兩支帝**部隊,這樣的話帝**將軍們恐怕內心就有所動搖了,一方面是看到我們專門挑選這樣的將軍來打,另一方面也看到了這樣沒什么用。所以,恐怕不用多長時間,這些偽善者們就摘下自己偽善的面具了。”
艾希看了看地圖,似乎心中已經有了算盤。
但我卻還是不安,有些猶豫的開口說道:“就算是這樣,我們為什么不能挑選別的地方呢,要知道這里可是易守難攻啊,這樣拼死作戰真的有必要么?”
艾希難得的停下來看著我,嘆了一口氣,“將軍,你覺得帝**將軍有著這樣的地形會怎么想?尤其是當他知道我們人數并不多的時候呢。”
我卻還是猶豫,“艾希,這一切不過是建立在我們的推測上面,要是帝**并沒有像我們想的那樣松懈,這樣下去我們不過是白白折損兵力。”
艾希停下來,目光卻穿透我看向了軍中的遠方,最終喃喃自語道:“要是帝**比我想的要謹慎,也好,這樣的話,我們新建的軍隊也可以試試他們的戰斗力。”
我怔了一下,才明白艾希指的是我們剛剛組建的帝**叛軍營隊。
艾希在我發怔的時候已經繞過我走了出去,當我在清醒過來再追出去的時候,艾希居然已經率領著軍隊出發了,我只能嘆了一口氣,率領著野豬軍團跟了上去。只是內心還有些許埋怨,艾希是不是有些太過剛愎自用了,只是戰前將帥不合乃是兵家大忌,所以我也是半點也不敢講內心的抱怨表露出來,反倒是逢人就說艾希神機妙算。
只是當沒人在我身邊的時候,我就忍不住暗暗祈禱起來,但愿艾希猜測的是對的,不然這一場攻堅戰定然少不了慘烈的傷亡。
我們這一路上行動隱蔽,晝伏夜出而且挑的都是沒有什么人的小路,終于在帝**沒有察覺的情況下來到了那座山下,看著山上閃耀著的寒光,那風一刮來就吱啦作響的軍旗無一不告訴我們,這里有一支帝**軍隊駐守此處。
我看著上面來來回回走動的崗哨,內心終于還是忍不住著急起來,艾希終究還是猜錯了,畢竟連續兩次的長途奔襲已經讓帝**吃透了苦頭,此時此刻帝**也已經加強了戒備。
但是我卻不敢讓士兵們感受到我的焦急,而是一副感嘆的表情的開口說道:“不愧是艾希將軍,這樣都能猜到。”
我的行動也沒有算是白做,周圍的士兵們也紛紛感嘆起來,為了讓別人信服,那些老兵們還拿出以前艾希的猜測來鼓舞眾人。
只有我內心焦急如焚,梅維斯在最初的報告中間雖然沒有提到這里有多少人,但是在路上的行軍中我還是收到了信報,這里總共有一個營的帝**,但即便是一個營,在這樣的地形下也是能夠對我們造成極大的傷害的。
我繞開那些還在喋喋不休說著艾希如何神奇的老兵和那些圍在一旁的新兵,臉上雖然帶著些許勝券在握的微笑,但是腳上已經加快了不知道多少,真是恨不得下一秒鐘就到了艾希身旁一樣。
很快我就在人群中找到了艾希,雖然艾希穿著跟一般將軍一樣的制服,但是我卻總是能夠在人海里面一眼就找到她。
艾希顯然已經看到我了,還沒有等我說話,艾希就已經贊嘆的點了點頭,“不錯不錯,跟以前比起來好上不少,只是這腿上如此之快又怎么能瞞過那些有心人?”
我也顧不得聽艾希說什么,只是看她依舊如此淡定,忍不住開口說道:“現在帝**顯然已經有所防備了,我們還是離開這里吧。”
艾希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將軍,我們現在就算離開這里,你覺得我們就能彌補這失去的時間了么?”
我皺著眉,冷聲說道:“可是就算我們強攻,只能損失更多的人手,那個時候我們就算有時間了,可也沒法在跟帝**周旋了。”
艾希卻是笑笑,目光看向不遠處,我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一身黑衣的帝**叛軍營隊正在整理自己的儀容。
我雖然有些好奇,但是還是扭過頭來,抓住艾希的手說道:“那你說我們現在該怎么辦?”
艾希只是笑笑,用另外一只手將我的手撥開,輕輕吐出一個字:“等。”
我皺緊眉頭,剛想要說些什么。
一旁卻傳來了盔甲碰撞的聲音,我忍不住扭頭去看是那一部分的軍隊不聽安靜的號令擅自行動,卻看到那個叛軍營隊正緩緩地走出叢林,整裝起來向著山上緩緩地走去,士兵們看起來悠閑得很,似乎像是郊游一樣。
艾希滿意的點了點頭,我心靈福至的低聲開口問道:“是你安排的?”
艾希卻搖了搖頭,淡淡的笑道:“是維德自己主動要求的。”
這句話讓我吃了一驚,真的沒有想到,這樣艱巨的任務別說是主動有人去接哪怕有人被動的接下我也覺得十分吃驚了,真是不知道維德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接下這樣的任務。
我剛想要問艾希,艾希卻只是笑了笑,淡淡的開口說道:“將軍,你想不明白吧?那我給你一個小小的提示,那就是維德和他率領的軍隊是帝**叛降過來的帝**士兵。”
我怔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
卻聽到艾希在一旁淡淡的自言自語道:“還真是聰明,最起碼他自己提出來是功勞,等我提出來那就是死令了。”
我顫抖了一下,才明白過來維德為什么要搶著開口要這個任務了,并不是為了討艾希的歡心,而是讓自己的部隊上去之后不至于擔心背后有我們放冷箭,畢竟如果等到艾希開了口,他們的處境就更加被動了。
艾希也不再多說什么,而是緩緩地做起水來,連茶具都已經擺好,只是目光依舊看著上山的帝**叛軍營隊,嘴上卻也沒有閑著:“喝茶么?將軍。”
我緩緩地坐在艾希的身邊,也沒有說話,而是看著遠處漸漸接近帝**守衛的叛軍營隊,不知道維德打算怎么辦,畢竟這樣仰攻加上對方可以依仗著防御設施,無論怎么想這一場戰斗都是一場慘烈的戰斗。
但是實際上卻不像我想象的那樣,叛軍營隊像是沒事人一樣的緩慢推進,甚至在離著老遠的地方就派出了一個哨馬,上去傳遞了消息。
我看著有些擔憂,推推艾希,“他們該不會有投降回去了吧?”
艾希卻風輕云淡的開口說道:“將軍,維德恐怕是假裝自己仍是帝**的一部分編制,想要詐門。”
我看著艾希,“難道你從來不擔心他們投降帝**么?”
艾希只是笑笑,站起身子來從桌子角下面拿出了一個信件遞了過來,然后又坐了下來,卻是稍稍對這不是太穩的桌子有些惋惜。
我卻不知道艾希把這么一個東西給我是什么意思,看艾希將他墊了桌子也可以知道這個東西根本沒有什么用,恐怕對艾希來說最大的用處也只有墊桌子了。
但既然是艾希給我的答案,我還是飛快的分開閱讀了起來,只不過是看了兩眼也就知道艾希是什么意思了,這果然并不是一個十分重要的東西,對我們來說是這樣,對帝**來說更是這樣,因為這不過是帝**的軍紀手抄板。
但是就是這么一個東西卻讓我放下心來,因為里面詳細的介紹了無數的罪行,其中有兩條被紅線畫了出來,一條是叛國一條是以下犯上,雖然字數寥寥,但是卻都是株連的罪行,也就怪不得艾希放心讓他們去呢,因為即便是他們再一次的叛投,迎接他們的也只有死亡。
我有些惋惜的嘆了一口氣,將那封硬皮的信件仍還給艾希,艾希也不說話,只是接過來之后塞到了桌角下面,顯然不穩的桌子讓她沒法好好的品茶了。
看著遠處那支帝**叛軍緩緩地登上山腰,但是似乎卻被上面的帝**阻攔了下來,我的心不由得提起來了,是不是帝**看出了什么?
艾希卻是很淡定,只是緩緩的開口說道:“將軍,不用擔心,帝**并沒有看出什么來,恐怕是因為維德他們沒有調令,更何況也沒有將軍級別的軍官才會被懷疑;要是真的被看出什么來,維德他們此時此刻就不是站在那里干等了,恐怕不是萬箭齊發就是引君入甕了。”
我嘆了一口氣,雖然我也有這樣的想法,但是內心不知道怎么總覺得這一次太過冒險,雖然這三千人并不是我們聯盟的士兵,但是現在畢竟是依附著我們,就這樣將他們隨手丟掉,我還是覺得有些不甚贊同。
艾希看著上面,嘴角卻微微的翹起,自言自語道:“讓我來看看你到底有多機智吧,維德。”
我雖然并不試圖知道維德有多聰明,但我同樣關心上面的狀況,所以我也注目著遠方。
只見維德緩緩地從人群中走了出來,對著那個阻攔他們的帝**軍官說著什么,只是維德臉上的神色似乎越來越難看,顯然是那個帝**軍官不允許他們上去。
維德似乎罵了些什么,居然揮手讓帝**士兵們下山,一邊說還一邊咒罵著什么。
我看著上面,失敗了么?卻見一旁的艾希嘴角翹起的更高,似乎十分的滿意。
我剛想問到底是怎么了,卻見山上的那個軍官似乎得到了什么指令,攔住了維德,似乎是允許他們上去了。
維德此時此刻卻十分的不樂意,一臉的得理不饒人,竟是繞過那個軍官繼續帶人往下走。
那個軍官卻是陪笑著跟在他身后,不停地說著什么。
過了好半天,維德才停下來,扭過頭去看著那個軍官,顯然那個軍官似乎說了什么。維德的臉色十分難看,卻還是帶著士兵們往回返,只是嘴上還罵罵咧咧的。
艾希淡淡的笑了起來:“果然聰明,以退為進,讓這里的帝**將軍放下了疑慮讓人將他們叫回來,卻還在演戲,更是進一步的打消了駐守在這里的帝**將軍的疑心。”我卻還是有些想不通的地方,開口問道:“可是,那個帝**軍官到底說了什么才讓維德停了下來?”艾希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將煮開的茶壺從架子上拿了下來,緩緩地給我和她自己個倒了一杯茶水才緩緩的開口說道:“很多,可能是讓他別忘了命令,要知道帝**士兵不遵守命令跟造反沒有區別;或者,告訴維德上面給他們布下了酒席給他們接風,要知道維德的軍銜不過是個營長,如果維德真的是帝**士兵,也不可能不給將軍面子,即便這個將軍并不直接管他。”